王 云 路,楚 艳 芳
(1.浙江大学 古籍研究所/汉语史研究中心,杭州 310028;2.浙江传媒学院 文学院,杭州 310018)
钱钟书先生《宋诗选注》以其独特的收诗标准和言简意赅的注释备受称赞,然而也有百密一疏之处,这里仅举一例求教于学界。南宋刘克庄《北来人》诗:“十口同离仳,今成独雁飞!”钱钟书《宋诗选注》曰:“‘仳’等于‘别’;意思说从北方逃到南方来原有十口人。”显然,钱先生把“十口”理解为一家中的十口人。实际上,“十口”在此指一家老小,并非一定实指十口人。
从唐朝开始,“十口”一词在诗歌中出现了一种新的用法,即可以用来指“一家老小”。如:
1) 老妻寄异县,十口隔风雪。(杜甫《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
2) 十口系心抛不得,每回回首即长颦。(李群玉《金塘路中》)
3) 一身远出塞,十口无税征。(刘驾《唐乐府十首·输者讴》)
4) 十口沟隍待一身,半年千里绝音尘。(温宪《题崇庆寺壁》)
5) 十口漂零犹寄食,两川消息未休兵。(郑谷《漂泊》)
首例“十口”与“老妻”对文同义,均代指一家人;后四例“十口”与数字巧妙相对,表达的依然是全家老小的意思。其中例3)、例4)以“一身”与“十口”相照应,其表达全家老小的含义更为显豁。
宋金时期,继承唐代用法,诗歌中用“十口”表示“一家老小”义的例子大大增加,如:
6) 十口寄淮泗,一身来輦毂。(王禹偁《送朱九龄》)
7) 一心回主意,十口向天涯。(范仲淹《谪守睦州作》)
8) 凌子久道路,十口著羁绁。(苏舜钦《悲二子联句》)
9) 今我虽旅宦,一身十口随。(强至《冬日偶书呈县学李君择之》)
10)三年无所愧,十口今同归。(苏轼《和陶王抚军座送客再送张中》)
11)西邻分半井,十口无渴忧。(苏辙《寓居六咏》)
12)十口南迁粗有归,一轩临路阅奔驰。(苏辙《东亭》)
13)家有二顷田,岁办十口粮。(苏辙《次韵子瞻感旧》)
14)十口无厌太仓粟,四邻分采故山薇。(贺铸《临汴亭送客还马上作》)
15)故山未敢说归期,十口相随又别离。(陆游《倚阑》)
16)家山千里云千叠,十口生离两地愁。(曾极《往舂陵作》)
17)谁谓我屋小?十口得安居。(元好问《学东坡移居八首》)
18)蝗旱相仍岁已荒,伶俜十口值还乡。(元好问《再到新卫》)
以上十三则例子,都继承了唐诗的特点:多以“十口”与数字相对应,也有与表示自己的“一身”相照应者,其含义都指全家老小;“十口”为名词,在句中依然作主语。当然偶尔也作定语(如“岁办十口粮”),这是稍微变化的地方。
元明诗歌依然沿用“十口”的词义表达方式,但使用已不那么广泛了,如:
19)一身慷慨家仍远,十口凄凉岁荐饥。(范梈《独立》)
20)十口长为旅,三年屡卜邻。(雅琥《上执政四十韵》)
21)十口一家无别业,此身何日是闲时。(周棐《次韵送陈寿夫之湖州》)
22)饥寒十口天边路,风雨孤坟海上村(师相死难,权厝死岛)。(卢若腾《岛噫诗·送曾屺望归豫章》)
因为其用例逐渐缩小,还出现了加上“全家”、“一家”等限定词的用例:
23)全家十口一朝空,忍饥种稻无人获。(揭傒斯《雨述》之二)
24)一家十口不三日,藁束席卷埋荒陂。(廼贤《颍州老翁歌》)
25)一家十口散,万里两身行。(高启《送钱氏两甥度岭》)
这里用“全家”、“一家”限定“十口”,我们也可以看作两个同位语或同义词。凡此,都说明唐代以来诗歌中“十口”泛指一家人、全家老小,恐怕不能理解成实指的十口人。
我们再回到刘克庄的诗:“十口同离仳,今成独雁飞!”此句言当初一家老小一同离开北方到南方来,现在只剩一个人了!两相对比,显现出流落、凄惨之情。这里的“十口”也是指一家老小,并非实指“十口人”。
值得一提的是,“十口”一词表“一家老小”义的特殊用法早见端倪,《管子·地数》:“十口之家,十人咶盐。百口之家,百人咶盐。”这里的“十口”就是一个假设的泛指的数字,“十口”与“百口”分别代指小家庭和大家庭。宋朝还有“百口桥”,因宋顾训之五代同居于此桥左近,故名。据明王志坚《表异录·亲戚》记载:“宋太原太守顾训之五代同居,家有百口,时人重之,名其所居桥曰百口桥。”不难看出,“十口”表示小家庭,“百口”表示大家庭。
然而,《管子》中的“十口”又与唐以后格律诗中的“十口”有着明显的区别:(1)《管子》中的“十口”与“百口”相对,的确可以代指一个小家庭,但它只是偶然用之,此时的“十口”并未成词。(2)《管子》中“十口之家”与“十人咶盐”相属成文,“十口”对应“十人”,可见“十口”虽为一个假设的泛指数字,但在一定程度上依然含有确定的因素。
既然“十口”在《管子》中已见端倪,为何到了唐朝才广泛使用?这恐怕与诗歌本身的语言特点有着直接的关系。就现有的文献记载来看,表“一家老小”义的“十口”产生于唐朝,且大多出现在格律诗中①其他文体也有偶然用“十口”表示“一家老小”者,如曾巩《代上蒋密学书》一例:“既葬,而其孥流离于乡,数期之间,疾疠死丧,十口之所存者,惟老母与某也二而已。”洪迈《夷坚乙志》卷十九《吴祖寿》:“吾一家十口,皆以非罪死君手。”但这样的例证在除诗歌外的其他文体中很少见。其中,《夷坚志》例“一家十口”似既可以理解为实指十口人,更可以指全家人。。诗歌的魅力之一就在于其“字短情长”,语言简洁而表意丰富。在诗歌中用“十口”来代指一家老小,语言精炼,表意含蓄,富有想象的空间。因而从唐朝开始,“十口”成词,且多见于诗歌当中。
综上,表“一家老小”义的“十口”在唐诗中流行,宋诗中多见,元明逐渐减少,到了清朝就基本销声匿迹了。
“十口”为何表“一家老小”义?其构词理据是什么?我们从“口”、“十”的意义及语法特性入手进行考察。
在“十口”一词中,语素“口”处于较为核心的地位,故我们先从“口”入手来分析“十口”一词的构词理据。
《说文·口部》云:“口,人所以言食也。”“口”本为人体器官,其核心作用就是“言”和“食”。与其“言”义相关,构成的词语有“口彩”、“口信”、“口授”、“口德”、“口实”、“改口”、“悔口”、“空口”、“信口雌黄”、“口若悬河”、“心直口快”等等,这些词语都隐含了“口”的“言说”这一要素义。
与“十口”相关的“口”的核心义主要是“食”。“口”最重要的功能就是“食”,“民以食为天”,饮食是人类最基本的活动和需求。因此“口”可以代指“人”。如“丁口”指人口;“小口”指未成年人;“尺口”指婴儿;“弱口”指人之幼小者;“鬻口”指贩卖人口;“口数”指人数;“户口”为住户和人口的总称,计家为户,计人为口;“口率”为按人口比例;“杀人灭口”,以“人”与“口”对文同义;“人口”则是同义并列。《新唐书·孔戣传》:“南方鬻口为货,掠人为奴婢。”此例正以“口”与“人”对文同义。
“口”表“人”,“口”还可以用来指“家人”,“人口”连言亦可泛指家人。据王云路(2010:193-194)考证,中古有“家口”可以泛指家人,又有“口累”、“家累”,均可以表示家人。现在还有“养家糊口”、“养家活口”等说法。“养家”、“糊口/活口”均为动宾式,“养”、“糊”、“活”同义,均表“养活”义;“家”、“口”同义,均表“家人”义。
“口”用来表“人”、甚至是“家人”的用法成为“十口”表“一家老小”义的先决条件。
“十口”可以看作是数词“十”+量词“口”构成的数量结构,因此我们着重分析“口”的量词用法。
首先,“口”作一般量词,大致相当于“人”。如:
26)今胶东相成,劳来不怠,流民自占八万余口,治有异等之效。(《汉书·文翁传》)
27)元封四年,关东流民二百万口,无名数者四十万,公卿议欲请徙流民于边以適之。(《汉书·石奋传》)
28)其明年,山东被水灾,民多饥乏,于是天子遣使虚郡国仓廪以振贫。犹不足,又募豪富人相假贷。尚不能相救,乃徙贫民于关以西,及充朔方以南新秦中,七十余万口,衣食皆仰给于县官。(《汉书·食货志下》)
29)帝多善政,虽有过,不及至衰缺,末年胡降二十万口,尔其验也。(《后汉书·五行志二》)
以上“口”都指流民、贫民等,是处于社会底层者。即便没有指明某个阶层,也能够看出其遭受奴役和杀戮的处境。《真诰·甄命》:“郗回父无辜戮人数百口,取其财宝,殃考深重。”是其例。
“口”还可用来计数奴婢或俘虏,他们同样属于社会的底层。如:
30)基示以攻形,而实分兵取雄父邸阁,收米三十余万斛,虏安北将军谭正,纳降数千口。(《三国志·魏书·王基传》)
31)赐绢五百匹、奴婢十口。(《魏书·陆俟传》)
32)次兴还于本族,给奴婢三十口。(《魏书·抱嶷传》)
33)从征伐诸国,破二十余部,以功赐奴婢数十口,杂畜数千。(《魏书·王建传》)
34)南平中,原西摧羌寇,肥功居多,赏赐奴婢数百口,畜物以千计。(《魏书·长孙肥传》)
以上用“口”来称数的人,一般都是俘虏、奴婢、流民等地位低下的人,而这些人一般是不被当做普通人来看待,甚至被当做牲口来看待。随着封建社会等级制度的瓦解,这种搭配方式也随之消失。
其次,“口”作量词,用于牲畜。如:
35)赐羊千口、帛千匹,进为上大夫,策告宗庙,颁示天下,咸使闻也。(《魏书·于简传》)
36)垄种千口牛,泉连百壶酒。(高昂《征行诗》)
37)综惧南归则无因复与宝寅相见,乃与数骑夜奔于延明,魏以为侍中、太尉、高平公、丹阳王,邑七千户,钱三百万,布绢三千匹,杂彩千匹,马五十匹,羊五百口,奴婢一百人。(《梁书·豫章王综传》)
38)窃闻乃以臣等贸马三千匹,羊三万口,如所传实者,是为弃人贵畜。(《晋书·姚兴载记上》)“口”用于牲畜,也是因为其有口需要吃食,并且地位比奴婢还要低下。
再次,从南北朝开始,量词“口”除了用于地位低下的人和牲畜,还用于器物等。刘世儒(1965:87)指出:“‘口’作为量词,显然是从名词‘口’(动物体的一部分)转来的。但发展到南北朝,它早已用得很宽泛了。”如:
39)晋武帝司马炎以咸宁元年造八千口刀。(陶弘景《刀剑录》)
40)金瓶银瓮百余口。(杨衒之《洛阳伽蓝记·开善寺》
41)管涔王使小臣奉谒赵皇帝,献剑一口。(《晋书·刘曜载记》)
“刀”、“剑”以“口”计数,是因为刀刃称为“口”。金瓶銀瓮用“口”称量,是因为属于口形器皿①之后,陆续有学者就“口”的量词问题展开讨论,如黄盛璋(1961)、贝罗贝(1998)、叶桂彬(2004)和田启涛、俞理明(2011)等,学者们多就量词“口”的来源、产生时间、过程、用法等进行探讨,在此不逐一介绍。。最后,“口”是计数家庭人数的特殊量词。
这种用法出现很早。《孟子·梁惠王上》:“百亩之田,勿夺其时,数口之家可以无饥矣。”“数口之家”就是“口”作量词表示家人的例子。我们可以比较一下:“口”做名量词,“人”也可以作名量词,放在数词后表示人数,但二者有所不同:名量词“人”是泛称用法,而“口”却一般特指家庭人口。现代汉语依然保留这种用法:可以说“教室里有五个人”,但不能说“教室里有五口人”;可以说“家里有五口人”,也可以说“家里有五个人”。也就是说,“口”通常不会作为家庭以外人口的计数单位。唐宋诗歌中用“十口”表示一家老小义,而不说“十人”,原因正在于量词“口”的特殊性。
为了进一步说明“口”是专用于家庭人数的量词,我们分析文献中“一口”的用例。如:
42)又一切调上公以下诸有奴婢者,率一口出钱三千六百,天下愈愁,盗贼起。(《汉书·王莽传下》)
43)自此二十余年,家门不增一口,斯获罪于天也。(《后汉书·虞诩传》)
44)勒下书以为二仪谐畅,和气所致,赐其乳婢一口,谷一百石,杂彩四十匹。(《晋书·石勒载记下》)
以上例42)、43)用于表人的“一口”,表达的是家庭中的一个人,是一个整体的、家庭的范畴。如“家门不增一口”,其中“一口”是指整个家庭中的一员。而例44)则是计数奴婢,谓乳婢一人。我们可以比较:当“口”用来称量牲口、器物之时,就是单纯的数词与量词的关系了,如可以说“一口猪”、“一口井”、“一口锅”等,而一般只说“一个人”,不说“一口人”②“家中仅一口人”这样的例子除外,因为还是受家庭这个整体的限制。。
现代汉语中,“人”作名量词,是泛称;“口”作名量词指家庭成员③因为奴婢和俘虏等的消失,“口”在这些方面的量词功能也同时消失。。比如“两口”,这两个人之间有关系,是一个家庭;“两人”这两个人之间不一定有关系,只是简单的数量。现代汉语仍然有“三口之家”、“一家三口”、“小两口(儿)”等说法,也是作为一个家庭整体而言的,并非言单个的、孤立的人。
简言之,“口”为什么可以代指“家人”义呢?关键在于“口”具有“食”的功能。“食”从动词转指名词食物、粮食,这是维系一家人生命的关键,因而用“口”代指家人是很自然的。也可以这样说:“口”指人,可以看作局部代替整体④上引刘世儒先生的话可以为证。;“口”指“家人”,则在于“口”的基本功用之一——食⑤我们还可以从另外的角度思考,《清史稿·食货志一》:“凡民,男曰丁,女曰口。男年十六为成丁,未成丁亦曰口。”为什么女子和小孩称“口”?因为他们是人中的弱者。家里人往往指老小,因而可以用“口”计数。。
为什么是数词“十”与“口”构成“十口”来表示“一家老小”,而非其他数词与“口”组合?
因为“十”有“完备”的深层隐含义。《说文·十部》:“十,数之具也。一为东西,丨为南北,则四方中央备矣。”《易经·屯卦》:“女子贞不字,十年乃字。”孔颖达疏:“十者,数之极。”《周礼·天官·医师》:“岁终,则稽其医事,以制其食。十全为上,十失一次之。”《史记·律书》:“数始于一,终于十,成于三。”“十”可以表示完备甚至达到极点,如“十分”、“十足”、“十全十美”、“五光十色”等。
由“十”的“完备”义扩展开来,还可以用来表示多数(非确指)或多次,即数量或动作的“多”。
有“十年”,形容时间长久。如:
45)一熏一莸,十年尚犹有臭。(《左传·僖公四年》)①杨伯峻(1990)注:“十年,言其久也。”
46)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贾岛《剑客》)
又有“十上”,谓多次上书言事。如:
47)苏秦始将连横说秦惠王……说秦王书十上而说不行。(《战国策·秦策一》)
48)虽免十上劳,何能一战霸。(韩愈《县斋有怀》)
又有“十反”,谓反复或往返多次。如:
49)列子师老商氏,友伯高子;进二子之道,乘风而归。尹生闻之,从列子居,数月不省舍。因间请蕲其术者,十反而十不告。(《列子·黄帝》)
50)董幼宰参署七年,事有不至,至于十反,来相启告。(《三国志·蜀志·董和传》)
又有“十色”,谓色彩繁多②成语有“五光十色”。。如:
51)其始见也,若红莲镜池,其少进也,如彩云出崖。五光徘徊,十色陆离。(江淹《丽色赋》)
52)七重宝树围金界,十色雯华拥画梁。(元好问《应州宝宫寺大殿》)
还有“十朋”,谓许多朋友。如:
53)响所谓同年友,当其盛时,联袂齐镳,亘绝九衢,若屏风然;今来落落如星之相望……然而尚书右丞卫大受、兵部侍郎武庭硕二君者,当时伟人,咸万夫之望,足以订十朋之多也。(刘禹锡《送张盥赴举》诗序)
可见,用“十口”表示一个整体(一家老小),符合“十”的深层隐含义。“十”本身所包含的语义特征使得“十口”连言,可以用来表示一个小的家庭。
值得一提的是,在古汉语中,除了“十口”可以表示一家老小外,还有“八口”也可以表示一个家庭。如:
54)一身驱路忙如蚁,八口无家散若乌。(吕从庆《避乱》)
55)书生身世忧,宁止八口饥。(陈造《苦旱六首》)
56)尚苦八口累,依稀同曩贤。(贺铸《寄题栗亭县名嘉亭》)
57)百年耕陇上,八口寄庵中。(潘纬《寄题方山人陵阳别业》)
58)苦被八口累,奔迫道阻长。(赵湛《晓登关山望六合有怀黄逊庵明府》)
59)忆昔避兵秦溪傍,渔舟八口同仓黄。(彭孙贻《寄如皋冒辟疆》)
60)八口既嗷嗷,百事皆昧昧。(朱琰《读张杨园先生补农书作》)
61)八口愁生计,孤帆入瘴烟。(余正酉《送友人赴粤》)
这是为什么呢?原来“八口”有出处,见于《孟子·尽心上》:“百亩之田,匹夫耕之,八口之家足以无饥矣。”《孟子》中这一偶然为之的用法,随着儒家思想以及科举制度的兴盛,从晚唐五代开始,“八口”经常代指“一家人”为人们所运用,具有一定的生命力,直到现代汉语才消失。
可以说,“十口”一词的构词理据,在于其语素义具备了指称“全家人”的条件,所以与“八口”具有不同的来源与成词方式。
表示“一家老小”义的“十口”之所以可以成词且在格律诗中流行,除了“十”、“口”本身的语义内涵外,也与诗歌本身的语言特点有着直接关系。南宋刘克庄的诗用“十口”代指全家人正与同时代的用法相一致。
贝罗贝 1998 上古中古汉语量词的历史发展,《语言学论丛》第21辑。
黄盛璋 1961 两汉时代的量词,《中国语文》8月号。
刘世儒 1965 《魏晋南北朝量词研究》,中华书局。
钱钟书 1989 《宋诗选注》,人民文学出版社。
田启涛、俞理明 2011 量词“口”演变的语义分析,《汉语史学报》第十一辑。
王云路 2010 《中古汉语词汇史》,商务印书馆。
杨伯峻 1990 《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
叶桂彬 2004 量词“头”的历时考察及其他称量动物的量词,《古汉语研究》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