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职业体育俱乐部场域资本的结构与位置关系研究

杜 娟，许政红



我国职业体育俱乐部场域资本的结构与位置关系研究

杜 娟，许政红

我国职业体育改革历经20余年，俱乐部实体化运作带来巨大效益，然而利益主体对竞技体育价值观发生偏颇，俱乐部的资本流通阻滞。以“场域”为研究视野，研究我国职业体育俱乐部资本，发现其主要由经济、社会、文化和象征四大资本构成，通过层圈结构或双核结构相互关联。

职业体育俱乐部；场域；资本；结构与位置；

1 问题的提出

生产力的快速发展和综合国力剧增，人们生活水平逐步提高，体育消费方式的升级，皆推动我国职业体育俱乐部的发展。但职业体育领域中的“不规范行为”，如俱乐部拖欠工资、裁判问题争论不休，地下赌球未曾断绝，体育行为失范而陷入危机，职业俱乐部资本流转停滞，甚者暗箱操作。尽管，国内不少学者对职业体育俱乐部资本运作的研究日渐增多，但鲜有从特定的环境中研究我国职业体育俱乐部的资本构成或资本间的联系。职业体育俱乐部的资本有哪些类型？不同资本间有何关联？在市场中，资本的位置结构又是如何？以“场域”为研究视角，将职业体育俱乐部资本置于市场之中，将场域中的象征商品的生产者与消费者联结，探寻职业体育俱乐部的资本类型与结构，以矫正偏颇的竞技体育价值观。

2 场域及资本概述

法国著名社会学家皮埃尔•布尔迪厄提出“场域”一词，它是一种有自身内含力量、潜力的存在，代表不同社会空间的关系网络，定位于资本（或权利）的游戏形成，需要遵循而不同种类的惯习[1]。要求社会成员按一定的逻辑关系共同建设，场域是个体参与社会活动的场所。在场域中的行动者（个体）既独立又彼此联系，均受制于元场（经济场、政治场）。逻辑和规则是引起场域界限和场域力量变化的活跃因子，各种交错的场域构成人类社会，社会组织自然也是场域的一种形态。

资本的结构与数量决定了社会组织的场域形态，资本是场域运行的工具和手段，是布尔迪厄场域理论中最为活跃的概念，超越单纯的经济学范畴。布尔迪厄所提出的资本资源，具有个体性、排他性，有利于占有者获取社会资源。职业体育所拥有的特性与资本资源契合度较高，是典型的该资源。场域是空间场所，是诸多个体争夺有价值，获得可支配性资源的场所，资源不同构成决定着资本类型。布尔迪厄以存在方式为标准，将资本划分为经济、文化、社会和象征4种资本。

不同形态的资本在一定状态下可相互转化，文化资本（如教育）是关键的、是攸关重要的资本形式；经济资本、社会资本和象征资本是转化成文化资本的基础。社会资本主要为社会网，主体是行动者，载体为网络，关系网络是行动者投资策略的产物，是将偶成关系转化为必然且持久维持存在的关系或者在制度上得到保障的权力关系[2]。当经济资本、文化资本、社会资本是外在资本，被更多的体育俱乐部的相关利益者所认知与汲取，象征资本则以一种无形的、内隐的方式发挥作用。场域的运动过程最终以资本结构和数量的变化为结果，同一组织在不同发展时期的资本结构和数量也不尽相同。

3 我国职业体育俱乐部场域结构

3.1 层圈结构：基于利益相关者理论

借鉴多维细分法和米切尔评分法对我国职业体育俱乐部的利益者的划分，即：核心利益者、中间利益者和边缘利益者构成职业体育俱乐部的相关利益者。据利益相关者类型，我国职业体育俱乐部场域可由3个层圈表示。其中，职业体育俱乐部的核心层由其他俱乐部、项目协会、运动员和教练员构成；中间层由裁判员、政府、赞助商、媒体和观众构成；项目运作公司、比赛场馆、广告及中介机构等构成了职业俱乐部的边缘层。各方利益构成的层圈的关系与结构及彼此间作用共同建筑职业体育俱乐部的活动范围。中间层和边缘层是职业体育俱乐部核心场域运营的直接社会环境。（图1）

图1 我国职业体育俱乐部的圈层结构

3.2 双核结构：“人”与“物”的资本要素

“物”的资本和“人”的资本是任何组织的基本要素。根据布尔迪厄的分类，经济资本、文化资本、社会资本和象征资本构成了“物”资本的基本要素；“人”的资本要素则由不同的组织类别决定。职业体育俱乐部中人的资本要素包括教练员和运动员，其他俱乐部相关人员，项目协会管理人员三大核心主体。“人”的资本结构和数量决定着“物”的资本结构和数量，相反之，“物”的资本结构和数量呈现“人”的资本结构和数量的变化。（图2）

图2 职业体育俱乐部场域的双核结构

4 位置关系：资本在职业体育俱乐部场域中呈现

4.1 基础保障：经济资本

现代社会最为突出的特征莫过于经济主义或实用主义，在很大程度上是约定俗成的意识形态。在工业文明以来，经济在世俗社会中的重要性凸显，渐成为社会的主要力量。

体育作为社会发展的一部分，与经济密不可分。随着工业化、城市化的发展，体育显现出强大的生命力，通过商业模式的不断壮大，获取更多人的倾爱，拓展出更为广阔的市场，吸取更多投资，以获得更多收益，周而复始，体育成为一种产业。体育产业在北美、欧洲等发达国家地区整体产值约占GDP的比重为1.5％-3％。

在职业体育俱乐部的资本中，经济资本（金钱、产品和服务）为“元资本”，是俱乐部可持续发展的基础和动力，是最为原始的资本形式。经济资本是全部资本的基础与根源，在一定条件下，文化、社会等资本方可转化。职业体育俱乐部的经济资本主要涵盖票务收入、冠名赞助、赛事转播权、联赛分红及赛事衍生品等。

4.2 核心导向：文化资本

按照布尔迪厄对文化资本的界定，文化资本就是借助不同的教育行动传递文化物品内化于人自身的知识与技能，是“一种标志行动者的社会身份，被视为正统的文化趣味、消费方式、文化能力和教育资历等价值形式”[3]。职业体育俱乐部可看作特定的文化场域，与其他社会组织的文化资本略有不同，除了一般性的制度文化资本外，与人的身体密切相关，还具有其独特的体育文化（精神）资本。从文化传承与创新规律来看，职业体育俱乐部遵循既定的制度，发扬与传承赛场上顽强拼搏、奋发进取，争取更好成绩，与此同时，赛场上也应汲取尊重对手、尊重裁判、尊重观众、光明磊落、公平公正的精神财富。

在职业体育俱乐部场域运行中，除了要遵循经济资本——金钱惯习，社会资本——权力惯习，象征资本——影响力惯习外，尤为重要的是遵从体育文化（精神）惯习，其为职业体育俱乐部发展指明方向。

4.3 基本环境：社会资本

4.3.1 社会资本论述 “社会网络”（social network）研究是社会资本理论研究的母体。它是由个体和个体、个体和组织、组织和组织间的社会关系构成的较为稳定的网状系统，各种社会网络系统错综复杂交织为社会大系统。人们为获取更多的社会资本，就需要直接或间接地建立更为广泛的社会关系[4]。社会资本是人类社会形成与发展过程中形成有利益于协调和规范人们的行为准则，如制度、信仰、伦理、价值观及风俗习惯等。社会成本具有减少成本投入，提高资本利用率，利于组织间支持和团结来实现组织目标的作用。

4.3.2 职业体育俱乐部的社会资本 职业体育俱乐部所拥有社会网络的全部资本总量，构成职业体育俱乐部的社会资本，它能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存在，不受限于游戏规则的变化，即便具有连带关系的不同行动者所拥有的资本皆为俱乐部提供益处。职业体育俱乐部的社会资本依托社会网络中的交往，在文化资本积累的基础上，将偶然的社会关系发展为稳定关系，渐形成彼此认同，通过制度化的形式将资本合法化。信任关系是获得社会资本的首要条件，为取得比赛的胜利，个体需要与他人合作，相互促进与扶持，如球员间彼此的信任、球员与教练间的信任，俱乐部管理者与球员、教练间的信任等，皆为积累社会资本的有效手段。正是如此，职业体育俱乐部作为各方利益者聚合的网络空间，不论各自关系状态如何，都将构成职业体育俱乐部场域运作的基本环境。

4.4 表征呈现：象征资本

象征是具体事物所表现出的抽象概念，具有多重性和变异性。与文化资本、经济资本、社会资本相对应的体育文化（精神）、金钱、权力（社会网络）在职业体育俱乐部运营的场域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经过长期利益博弈，博弈结果被各方利益者所认知，长期以来，在职业体育俱乐部中积累而形成的威望与声誉，形成了无形的影响力。当实际成本（经济、社会等资本）未产生影响，象征性的威望与声誉就将发生作用，以达到资本运营的目的。俱乐部胜负率、排名，及其外在声誉、球队明星队员和教练员数量等皆为职业体育俱乐部的象征资本。俱乐部名次直接影响体育大众对俱乐部的认知度，对俱乐部的赞助（注资）资本的流向产生作用，甚者将牵连整个俱乐部维持和获取不同资本的能力。

5 核心利益者在职业体育俱乐部场域中的位置关系

5.1 运动员群体是职业体育俱乐部场域运行的核心人力资本

运动员是职业体育俱乐部的核心人力资源，与俱乐部的文化资本有着天然的契合关系，是职业体育俱乐部文化资本的创造者和传播者。作为优秀的运动员，一方面要有扎实的基本技能，保持较高的竞技状态；另一方面，通过比赛、采访或者录制节目等形式向广大观众传播体育正能量。扎实的基本功和优良的精神面貌对运动员最为基本的要求，也是运动员群体的基本职责。运动员群体在俱乐部中的核心地位、存在意义和价值取向，不因其本身，是因其与职业体育俱乐部独有的文化资本关系而得以彰显。

职业体育俱乐部社会资本的直接影响者，莫过于运动员群体。相对于俱乐部管理者而言，运动员是社会资本的提供者和使用者。因为运动员拥有专业技能与知识的外部性，运动员除了从事自身本职工作外，还将根据其他社会组织（或所在俱乐部）基于自身发展与建设，应邀参加为其培训、录制节目或代言等服务。在此过程中，运动员根据劳动价值的大小，获得相应的社会报酬。

运动员群体承载着俱乐部的象征资本，象征资本是俱乐部品牌影响力的主要标志。俱乐部战绩、俱乐部的社会影响力及明星队员数量等皆隶属象征资本。与此之外，公益活动也日渐成为衡量俱乐部象征资本的因子。曾有俱乐部带领自家球员走进偏远地区的乡村学校，为当地孩子传授专业技能，进而为该地区筹得善款，以改善学校的基础设施。在此过程中，运动员群体为直接参与者，通过曝光度及自身影响力为其所在俱乐部增获不菲的社会价值。

5.2 管理者群体是职业体育俱乐部场域运行制度的创新者与执行者

管理者是职业体育俱乐部制度性文化资本的创造者，职业体育俱乐部的规章制度性文化资本不亚于运动员专业技能领域所呈现出的体育精神资本，制度性资本决定了俱乐部的管理效益，同时也约束着运动员的行为。制度性文化资本（规章制度等）的创造与实施有赖于管理者，因有“管理育人”之说。管理群体中的高层为制度制定者，普通管理者为制度的执行者，二者皆隶属管理者群体，为职业体育俱乐部的管理服务。

经济资本、社会资本和象征资本由管理者决定其资本的整合与流转。俱乐部场域中管理者须履行对其他3种资本的管理职责。俱乐部内部组织机构，如宣传公关及市场研发等部门决定着经济资本的流向。职业体育俱乐部的利益相关者与俱乐部结成联盟而增值的社会资本需要系统的管理，对俱乐部象征资本或品牌的经营，同样依赖于管理者实现。

5.3 观众群体是职业体育俱乐部场域运行的自主消费者

5.3.1 观众群体是职业体育文化资本的继承者，也是职业体育制度的实践者 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健全的职业体育制度文化职业体育健康发展的根本。观众群体与职业体育俱乐部场域中与文化资本的关系，犹如海绵的水一般，观看充斥着体育精神文化资本和制度性文化资本的职业性质比赛，身受职业体育俱乐部场域的浸染，因此，也将打上特定的体育文化烙印。扎实的基本技能、顽强拼搏的体育精神深入观众内心，从而实现观众人力资本的大幅增值。

5.3.2 观众群体增值职业体育俱乐部的社会与经济资本 每一位观众观看比赛都会缴纳一定的费用，现场观众群体，比赛所产生的连锁效应（运动服饰的购买、体育纪念品的购买及体育建筑的参观等）带来的经济资本不容小觑。在社会网络中，人们通过传播效应，在一定程度上增值俱乐部的社会资本，增值程度则由观众的忠诚度及俱乐部管理水平等因素所决定。

5.3.3 观众群体为象征资本的直接受益者 在中国特色的职业体育制度下，观众对俱乐部的支持，对联赛的选择，基本上还是关注象征资本（如俱乐部的战绩排名、明星运动员数量等）。对于既定的职业体育俱乐部的观众而言，俱乐部的象征资本在其心中地位将发生转移，将更多地关注职业体育俱乐部的内部制度化资本及对运动员的深度认同。职业体育俱乐部品牌等资本对留住、稳住，甚者吸引观众具有重要价值。

6 结 论

（1）经济资本（金钱）、文化资本（精神）、社会资本（网络）和象征资本（威望、声誉等）四种类型构成了我国职业体育俱乐部资本。

（2）我国职业体育俱乐部的场域结构主要为圈层结构（利益相关者）和双核结构（“人”与“物”要素)两种结构类型。

（3）经济资本是基础保障，文化资本为核心导向，社会资本是基本环境，象征资本是表象，构成了职业体育俱乐部场域的资本位置关系。

（4）职业体育俱乐部场域中的利益相关者的位置关系呈现：运动员为核心人力资本，管理者群体是运行制度的创新者与执行者，观众群体是自主消费者。

参考文献：

[1] Bourdieu Pierre. Pascalian meditations[M]. Cambridge: Polity, 2000.

[2] 宫留记. 布尔迪厄的社会实践理论[D]. 南京：南京师范大学，2000.

[3] 张 意. 文化资本[M]. 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267.

[4] 赵延东. 透视社会的新视角：“社会资本”理论述评[J]. 国外社会科学，1998（3）：18.

Research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Structure and Positition of Professional Sports Clubs in the Filed of Capital in Our Country

DU Juan, XU Zhenghong

Professional sports reform in China after more than 20 years, the club has brought tremendous benefits for real operation, however, stakeholders happened to the values of sports, and club capital circulation arrest. The study of vision in “Field”, which foucus on capital of professional sports clubs, found that the main by the economic, social, cultural and symbolic four capital structure, through layer ring structure or dual nuclei structure correlation.

Professional sports clubs; Filed; Capital; Position and structure

1007―6891（2015）06―0085―04

10.13932/j.cnki.sctykx.2015.06.22

G80-052

A

2015-05-19

福建农林大学公共体育教学部，福建福州，350002。

Dept. of P.E., Fujian Agriculture and Forestry University, Fuzhou Fujian, 350002, 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