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演员视角”初探戏剧舞台导演创作

摘要 戏剧舞台艺术早已从一种单纯的表演艺术上升为一门综合的并附着多姿多彩的学问。导演、演员、舞台、剧本这四个缺一不可的艺术元素支撑起了完整的戏剧表演艺术。导演是用演员表达自己思想的人，也是一场演出或一部影视作品的组织者。而从演员的身份过渡到导演，则是从一个领域到另一个领域的跨越，也是一场华丽的艺术之旅。

关键词：组织 调度 判断力 身份转换 换位思考

一 演员创作的指挥家和艺术元素的综合者

导演是一场演出的组织者，是演出群体的领导者。但是这也仅仅只能说明他是对一部完整艺术作品负主要责任的人，并不能诠释出导演在艺术作品和戏剧中创造了什么。例如说台词，是剧作家写的，动作是演员们创造的。布景、灯光、道具、服装等等是舞台艺术家设计制作的，甚至音乐音效都是由作曲家编排的。如果我们用这种理性的思维模式去分析戏剧演出或是整个艺术创作的过程，我们也许根本发现不了任何导演的痕迹与价值，但是事实告诉我们：一个完整的东西并不等于它分支部分的总和，除了它拥有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元素之外，还有元素与元素之间的关系，结构与结构之间怎样达到和谐、相辅相成，而不是相互拖累，這就需要一个人把他们协调统一，让他们这些元素都充分起到自己该起的作用，为整个作品的完整性增光添彩。也就是说，台词、动作、舞美、音效、道具、服装化妆等演出成分虽然不是导演创造的，但是这些成分和元素之间的关系却是导演指挥的、协调的。

导演是文艺演出的核心。演员理应具备人格、智能、组织、身心四个方面的素质和艺术感受能力、艺术判断能力、艺术思维能力、艺术表达能力，应该从勤于修身，长于创新，胸怀天地三个角度提高自身的素养。而且组织、指导、监督作用是不言而喻的。作为实现演出任务的艺术创作者，要按照导演艺术的特性和规律来组织、领导艺术创作的全过程，在强调个性化的同时更多地汲取自己在当演员时的丰富经验和艺术经历，这一点我觉得是相当重要的。

艺术是深刻根植于文化土壤中的，其主体——演员的文化修养直接会影响到自身的艺术创造，那么对导演而言，这一点的要求就更为深刻了。看似是借由艺术之名来表现自己的能力，实则说白了就是文化之间的比拼，每一个构思都是与文化水平息息相关的。试想一个文化程度较低的人如何去领悟剧作家想要表达的思想感情，更何谈具有超人的艺术领悟力，没有这一切，又如何创作出有艺术气息和文化深度的艺术成果。所以，文化层次的深浅在一定程度上会直接影响到个人对于艺术的理解，和在艺术创作上迸发的灵感。

虽说隔行如隔山，哪怕都是隶属于表演艺术体系的两个紧密相连的专业也都有着非常大的差异。随着现当今人们精神、物质、文化素养的不断提高，观众们的欣赏水平也是今非昔比了，作为演员不能忽略艺术的“文化性”，作为导演更应该明白不能满足于一味地追求“艺术性、独创性、突破性……”

艺术工作者要学会在文化的环境中孕育艺术，对艺术作品的领悟力和把握才不至于停留在肤浅的表面。我们需要通过自己的努力，使艺术升华为一种高级的需要，也使自己对艺术的追求上升到更高的境界。

二 导演与演员在进行艺术创作时的异同之处

一个演员在拿到剧本的第一时间，一定是去寻找自身要扮演的角色的性格，其次再看与其他角色的关系，由此延伸到自己所需要整理出来的行动线索。也就是说，演员是从一个点，渐渐延伸至一条线，再扩展到一个面。而导演不同，导演拿到剧本的时候多数想到的首先是这是一个怎样的场面，要做一个怎么样的舞台，或是搭建什么样的场景。其次再去想要用怎样的团队，挑什么样什么级别的演员合适，最后才是具体到需要演员演出什么样的效果。导演是从一个面，拉伸到一条线，再具体到一个点。可以说，这是演员和导演在拿到剧本时最典型的区别。

就戏剧表演来讲，导演和演员最主要凭借的东西都一样的，那就是——舞台。演员是需要舞台来施展自己的演技，而导演对演出形象的把握，对演出形式的确认，都同舞台的使用相关联。对于演员和导演来说，演出形式中，极为重要的一个部分就是表演方式的选择，剧本的方向也大致分为喜剧和悲剧，喜剧和悲剧的表演方法也会有所不同，那么对演员和导演的处理要求就会随之发生改变。导演构思最重要的体现者就是演员，与演员保持在大方向和整体上的一致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在表演方法上的认知，否则就会出现导演导的是一套，演员演的是另外一套，这样就会破坏演出的完整性，所以许多导演在正式开始排练之前都会拿出一段时间来与和他配合的演员们进行磨合。

还有一个相同也是不同的地方，在导演和演员进行艺术创造时较为常见。就是演员的剧本分析和导演的导演阐述。个人认为，这一点是至关重要的。首先学会做案头工作就是一个演员需要具备的基本素质。案头工作会帮助演员更好地梳理整个剧本的贯穿行动和最高任务，还有自身角色的行动线索。导演的导演阐述是导演对整个剧本的构思，也是导演创作的整个计划。所以导演通常会对导演阐述进行仔细的准备，周密的制定计划，然后有步骤地一一执行。

随后就是导演和演员对人物的设计。导演是绝对不会放弃对演员的角色进行人物设计的，即使这项工作看起来像是演员应该独立完成的。从人物的性格表现，到采取何种方式揭示角色的精神生活，再到赋予角色什么样的外部形象等等，这样的工作导演在分配演员的时候通常已经做到心中有数了。

由此可以看出，导演和演员在进行艺术创作时想要达到的目的性都是一致的，只是他们多处的位置不同，在平行地做着彼此该完成的工作。二者之间求同存异，相辅相成，有着质的区分却又时时刻刻发生着最紧密的联系。

三 舞台上的空间与调度在导演艺术创作中的重要性

场面调度是导演艺术中的主要创作手段。精彩而丰富的场面调度能够给观众留下难忘的印象。在大多数初学表演的人眼中，可能所谓的调度就是“走地位”，这其实是一种误解，但也更加说明了给演员和整个场面走调度，是导演最重要的工作之一了。场面调度可以说是导演的心理构思延伸到视觉构思，也是导演创造性的语言。导演对整个场面的规划的布置，直接反映出导演的艺术水平和个人风格。

演员走调度的时候，通常会按照自己的心理节奏去调整自己的行动，这是演员下意识的表演技术。对于导演而言，场面的调度首先是对空间的处理，现如今的很多演出一般都不会关闭大幕，所以戏剧导演就需要让舞台呈现一个合理而又吸引观众的场景，让观众入场之后，最直接地感受到情境带给视觉和心灵的冲击。在影视剧中也是一样，只不过每个镜头之内的空间是单一的，甚至很多摄影棚的道具和情境都是临时搭建的，但也要呈现出逼真的效果。

戏剧导演在舞台上对于空间的处理不但要注重细节，也要把握好局部，但关键的出发点还是对于整体空间的处理。不论什么样的戏剧风格，最终的目的都是提供给观众一个空间的“整体性”。想要强调哪位演员的演出，除了利用演员自身的表演之外，还需要灯光的配合和调度去吸引观众。因为舞台上通常都不会只有一个演员。影视与之不同的就是，观众始终处在被动的地位，因为无法选择想看哪位演员，镜头给到谁观众就看谁，完全是被镜头牵制的。而戏剧观众就有选择的自由了，可以看一个演员而不看另一个，哪怕想看的演员没有戏，甚至可以不看台上而把注意力放在侧幕后面。

因此作为舞台戏剧导演，对于场面的调度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吸引观众的注意力。使观众乐意跟着你对整个戏剧调控的方向去注意导演想要强调的东西，从整体导向局部，是导演对于空间处理的侧重所在。

但不能够忽略的是，不论舞台空间还是影视场景，这一切的安排都是为表演服务的，表演又是由行动来体现的。所以，导演在布置和设定空间分配的时候，都要想到如何给演员提供便利，而不是随心所欲。舞台空间的分割对演员的表演也是具有一定制约性的，所以就需要导演和演员相互的配合和调整，相信一定可以达到最佳的演出效果。

四 如何掌控“戏剧节奏”与协调全局观

梅耶荷德曾说过：“为了使观众对戏做出总的结论，必须把戏的各个部分尽量地联接成一个整体，观众应该被吸引到演出的节奏中去……”梅耶荷德提出的是一个实质性的问题，那就是必须把握好演出的节奏，才能达到最佳的欣赏效果。不置可否，节奏对于演出来说是尤为重要的，没有正确的节奏就不可能有精彩的好戏，作为导演如果不能很好地处理和安排节奏，便永远也排不出好戏。

举个例子，由作者编剧、导演的话剧《把我唱给你听》。最开始的时候最大的障碍就是每个章节和场次的节奏感都大同小异，几乎没有什么区分，包括故事的内容，都显得很“实”。并没有给足够的空间给演员和观众，看不到故事的灵性，也只能被机械的支配。尤其是第一次作为导演，面对这样一个任务，几乎是不知道该从何入手。左思右想，在导师和同学的帮助和提点下，决定更改故事的节奏，这样在排练的时候才能更容易有发挥的空间，让戏剧节奏看起来张弛有度。而且个人认为，节奏对于导演来说是一种理解，也是一种感觉，导演的感受力和判断力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是比较抽象的概念。不同于演员，利用自身的语言节奏和心理节奏的支持就能掌握人物的基调。

戏剧中的节奏又不同于自然界中的节奏，它完全是由艺术工作者们有目的地加以组织和形成的。戏剧中的紧张松弛、起伏跌宕、平静或是爆发，都在导演的掌控之中。在《把我唱给你听》的排练过程中，我也遇到很多大大小小的困難与发现了很多问题，其中最让我感到焦虑的就是“节奏”。这个节奏不仅仅是演员的表演，更关系到整个剧情的延续和发展，因为节奏一旦正确了，观众的注意力就会保持集中，所以在排练时，也在不断地修改剧本，寻找可以刺激演员和观众的爆发点。

谈到“全局观”，本文在第一章节的时候说到过，戏剧表演艺术是一门综合的艺术，导演作为综合艺术的领导人，就特别需要领导才能。也就是说，对于一个创作集体，必须有一种集体创作的意识，在排演的过程中，各个部门的人员包括演员们肯定会有很多意见不一致的时候，因为每个人对于艺术的理解力和领悟力都不一样，那么就需要导演找到一个最适合大家的方法，求同存异、相互磨合地进行创作，这也是每一个导演都会面对的问题。因为导演本身的思维一定是具有很强的主观性和指向性的，但导演的思维也应该具有宽容性和吸纳性。个人觉得，导演始终要记住，只有大家心悦诚服地接受你的创造性意识，才会形成真正愉快的艺术创造氛围。

所以说，导演一出戏是一项繁冗复杂的工程。既需要有条理的安排，也需要在创作的过程中不断地摸索着前进。只有这样，导演的个人准备才能很好地转化为集体的财富，正确地处理艺术合作中的人际关系，才能营造出高尚和谐的艺术气氛。准备与协调全局观，是一种工作，也是一门艺领导的艺术，在一定意义上，可称之为导演的艺术。

参考文献：

[1] 张仲年：《戏剧导演》，中国戏剧出版社，2010年版。

[2] 王心语：《影视导演基础知识》，中国电影出版社，1987年版。

[3] 陈世雄：《导演者》，厦门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

（张冰洁，成都理工大学传播科学与艺术学院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