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之火到燎原之势
——上海东文学社译作研究

2015-09-26 07:22杨璐
淮南师范学院学报 2015年6期
关键词:罗振玉译作农学

杨璐

(西南大学 教育学部,重庆 400715)

星星之火到燎原之势
——上海东文学社译作研究

杨璐

(西南大学教育学部,重庆400715)

上海东文学社作为近代第一所日文专修学校,为戊戌变法之际的学日高潮培养了大量优秀的外语翻译人才。译作涉面全、角度广、借鉴深,引领了当时中国对外借鉴的学术方向。作为晚清时期东文译介的缩影,东文学社师生的译介活动展示了我国知识分子的学术成就以及当时众多东文学社、学堂的办学质量。运用内容分析法对学社师生译文进行梳理,探讨其成就与不足。

罗振玉;东文学社;东文译介

1894年,甲午战争惨败,面对空前严重的民族危机,埋头于故纸堆的中国知识分子纷纷开始抬头看世界。随着日方势力当时在中国影响的逐步扩大以及“日本、支那二国,由有邻邦之谊,同文之便,可以互相观摩”①齐红深:《日本侵华教育史》,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55-56页。,知识界出现了由学欧美向学东日的转向。众多“天朝大国”的知识分子纷纷将关注的目光投向“蕞尔小国”日本,以期寻求重振中华民族雄风。

一、“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农学报》与上海东文学社的创办

怀着见用于世的伟大志向,1986年,在蒋伯斧、汪康年等人的协助下,倡导“以农立国”的晚清著名学者罗振玉为改变当时中国“暝然不知变计,而日竭脂膏于一呼一吸之间”的颓然糜状,于上海创立了“务农总会”(农学会),并于1897年创办中国第一份农学报刊、最早的专业科技期刊《农学报》,意在引进国外农学的先进理论实践成果,刊发翻译成果,同时广纳各地农业发展现状与成果,倡导农学教育、农业立国。罗振玉等创办的《农学报》急需日语翻译人才以译日书、传日学。由此,在蒋伯斧、汪康年、狄葆贤等先进知识分子的大力支持下,上海东文学社于1898年3月正式成立,其创设的目的首先是“培养通晓日文、日语人才及翻译日文书报人员”,②齐红深:《日本侵华教育史》,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55-56页。除开设日文课程,辅之以历史、地理、数学、格致等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课程外,并延请日本教习藤田丰八、田冈岭云等知名学者来校任教。起初,东文学社仅为农学会翻译日书为用,随着办学规模的扩大及国人对于新式日文学堂管理经验的不足,罗振玉与汪康年商议:“东文学社事,或由公径与藤公妥商,总以学社独立,不为农学附庸,一切由藤公主持为妥”③《汪康年师友书札》(一),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年,第222-224页。,由此,藤田丰八实际上肩负了东文学社的管理事务。1900年8月,八国联军入侵,东文学社被迫解散。此后,上海南洋公学增设“东文科”,罗振玉为分校监督(校长),藤田丰八为总教习,实为东文学社之延续。④陈来胜:《王国维传》,北京:团结出版社,1998年,第28-29页。此后,罗振玉“频年乃专意学农与教育二者,以教养两事为政治根本”①罗振玉:《扶桑两月记》,《雪堂自述》,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99年。。1901年,创办我国教育界最早的专门刊物《教育世界》,系统介绍国外先进的教育思想、法令、教学观等。

上海东文学社虽存在时间不长,但是作为中国近代第一所专科东文培训学校,东文学社为国人睁眼看日本,以及通过日本看西欧世界,提供了强有力的语言与思想工具。而东文学社师生在学期间对外文图书的编译,又为国人思想启蒙和开放打开了诸多窗口,并为此后我国日语教学与对日交流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然其历史贡献并未被广泛审识。《农学报》《教育世界》作为东文学社创办期间的校刊及据此编撰的《农学丛书》《教育丛书》,是审视东文学习者学习成果及研究东文学社外文书籍译介活动的重要参考,此外,当时具重要影响力的《时务报》《新知报》等其他类型的刊物也成为刊发东文学社译介成果的重要阵地。拙文拟对以上几种反映东文学社译介成果刊物进行内容分析,以此管窥清末学日高潮中上海乃至全国东文学社、学堂培养的译才在汉译中的特色、成就及影响。

二、东文学社师生译作——涉面全、角度广、借鉴深

从1898年3月至1900年8月,上海东文学社存在的两年多时间里,东文学社的师生们译介了大量东文、西文书籍、报刊,译文多刊于专业学术期刊《农学报》《教育世界》,将日本及西方先进的农学思想传入中国,严重冲击了当时中国远远落后的小农思想,为中国农业树了新风。毫无疑问,国外农业先进思想的广泛传播与《农学报》《教育世界》的核心作者群——东文学社师生是无法割裂开的。作为学日高潮中东文图书翻译者的主力军,东文学社师生在校期间,取经日本,转贩西洋,精选能够切合中国农业实际、指导中国农业改革发展的书刊进行翻译研究,其翻译成果颇丰。

(一)译文数量:著作众多,译作高效

东文学社译介的主要媒介《农学报》自创刊至1906年停刊,共出刊315期,刊登农学译文775篇,②谢长法,罗振玉:《晚清教育改革的先行者》,《河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年第4期,第18-20页。前后翻译了国外近代农学著作171种,成为我国有史以来引进和传播农业科学力度最大的译报。③强百发:《近代中国对西方农书的翻译及其传播研究》,《安徽农业科学》2007年第2期,第627-628页。在1899-1906短短8年间,东文学社精选《农学报》所刊文章,收编其他机构的新译作或专著,汇编了7集《农学丛书》,合计译日书134篇,其译作数量之多,工程之大,可见一斑。

表1 《农学丛书》刊发文章篇数及字数分析统计表

(二)译者身份:师生合作,学译结合

同丁韪良对京师同文馆的改革举措——外国教习“教授功课是其专职”“兼理译书”④类似,东文学社亦采用师生合译、生译师校的翻译体制。东文学社创立之初,罗振玉便延请日本学者藤田丰八译农书,同时担任东文学社教务工作。“除教务日人藤田丰八外,尚无授东文者而不得不添聘田冈、上海日本副领事诸井及书记船津则任义务教员”。⑤《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洋务运动》(第二册),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0年,第64页。延聘的日文教师一般学历较高,且语言造诣较深,而通晓中外农业大观的罗振玉亦是日译书中的模范。其次,在外语教学方式上,通过日本外教的悉心指导,使学员达到“口说”“笔译”兼通的日文水平。要求学员边学习边翻译,将学社采用的日文教科书及其他相关的日、英文书籍相继译编出版,以充“校费”。⑥甘孺:《永丰乡人行年路(罗振玉年谱)》,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18页。通过学译结合、编者读者合二为一的独特教学方式,东文学社使学生在实践中不断检验自己的语言学习成果,在日语学习的高潮中,译作迭出,成为东文中译的重要力量。此外,《东文学社社章》第五章《学生》中第四条规定:“学生额数不得逾四十人,三年卒业,不三年而学成者亦为卒业。”⑦陈鸿祥:《王国维传》,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10年,第26页。从学社社章知,东文学社倡导的小班教学模式,在实践中,学社第一批学员仅有六人,如此小型的班级规模,加上特聘的外教,使得东文学习具有很强的针对性,学员的个体差异性得以顾及,众多学员的翻译得以获得悉数指导,使东文学社师生学术往来得以保证,师生关系极为密切和谐。⑧罗振玉:《东文学社社章》,《东亚学会杂志》1898年第2编第2号。正如日本学者狩野直喜回忆藤田丰八博士对当时东文学社半工半读学员王国维的评价:“某君头脑极明晰,善读日文,英文亦巧,且对西洋哲学研究深感兴趣,其前途大可属望。”①李庆本:《走出混沌:王国维的读书与治学》,郑州:中原农民出版社,1999年,第24-25页。藤田丰八为使王国维摆脱《时务报》馆杂务,专心治学,亲自向报馆主编汪康年说情。王国维肄业后自学英文,藤田亦始终为其辅导老师,可见东文学社此种“小班精英教学”环境下,师生关系的融洽度使得师生合译东文有了深厚的学术奠基和感情基础。此外,对于篇繁晦涩的著作,学社亦采取生生合译的方式。樊炳清和萨端于1901年合译了小川银次郎著《西洋史要》及小川银次郎、佐原笃介合著的《东洋史要》,对当时历史界产生了重要影响。

(三)译文内容:译书涉面广,书刊结合

虽东文学社的创设初衷是为译介日本及西方农学书刊培养翻译人才,但是随着学员广开视界,且其日语教习具有深厚的人文科学背景,东文学社师生的译介范围便并非局限于农学的自然科学范畴,而向哲学、美学、教育、文学等不同领域扩展,译本不仅从当时日的“新书”“新报”中遴选,而且扩展到了当时日本学校中选用的教科书,换言之,东文学社师生的学术影响辐射面不仅仅局限于农业相关学科,而是扩展到了近代中国教育、哲学等先进思想的传播与启蒙。拙文特以东文学社长译农书的日文总教习藤田丰八(表2),善译史科哲书文的首届学员樊炳清(表3)以及精译农教的首届学员沈纮(表4)为例,列举其在学期间译介书文条目,以供参考。

表2 藤田丰八农学译书文分类统计表②

藤田丰八所译农学书文由上表分析可知,涉猎极广,农业耕作的每个步骤几乎均有其译作指导,甚至到农产品储藏、加工,林业、渔业也均在藤君译作之列。而藤田译介的农业政策类书文甚多,可见其深知农业政策对于一个国家农业发展的指挥棒作用之大,经其译介的先进农业政策,一定程度上启发了国人“磐石般的头脑”,冲击了当时落后封闭的农业现实,启迪了一些先进知识分子进行新式农业教育的构想。

表3 樊炳清译书分类统计表

樊炳清与沈纮、王国维同为东文学社首届学员,也是中国近代首批日语翻译者之一。虽然东文学社主办,《农学报》,但并未妨碍其对历史、科学及哲学的浓厚兴趣。樊炳清因译《东洋史要》(桑原版)被日本学者实藤惠秀称为“中国最早翻译日本书籍的人”,并称“培养出第一个翻译日本书籍的人,这是东文学社的功绩”“对晚晴明初中国史学界新式教科书的编撰产生了示范性的影响”。④[日]实藤惠秀:《中国人留学日本史(修订译本)》,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178页。此外,其对多类科学丛书的翻译中不乏当时日用科普教科书(《万国地志》),为我国青少年的科学教育打开了全新视野,对崇神祭鬼的封建迷信思想也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表4 沈纮译书分类统计表

沈纮深受农教救国思想的影响,在东文学社教师藤田丰八、罗振玉的影响下,译介了大量日文或西文经日重译的农学类及教育类书籍。沈纮除关注农业外,亦将关注点转入教育、轻工业领域,此亦与罗振玉的实业教育思想一脉相承。然沈纮对教育类书籍的译介,除教学方法、教育理论等外,大量为日本文部省教育规章、条例等政策类文件的译本,可见沈纮的思想已跳出“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桎梏,逐渐由学日“皮毛”到学日“体制”转向。

(四)译文筛选:只论学,不论政

戊戌变法后,大批先进学会、新式学堂、进步报刊如《时务报》等被查封。时任两江总督的刘坤一网开一面,在罗振玉向其呈报《农学报》去留的信上批示:农报不干政治,有益民生,不在封闭之列。农学会也“不必解散”。且特命上海道拨款两千元,资助《农学报》继续出版。《农学报》作为传播先进思想的阵地,能够在当时清政府不断查封、打压新知识及进步报刊的现状中存活十年之久,与其始终恪守专研学术、不论政治的译介原则是分不开的。《农学报》致力于通过译介外书进行农业教育,只涉农事,仅有的涉政内容也仅为“谕旨恭录”、“奏摺录要”、“禀牍录要”、《农工银行法》、《北海道土地官卖章程》等涉及农业政策、规划、政府官员对发展农业的意见和劝农措施等。①徐克敏:《我国最早的专业技术期刊〈农学报〉》,《中国科技期刊研究》1990年第4期,第46-50页。虽然《农学报》的创立、东文学社的办学都得到了维新派人士的支持与拥护,但是在那个经纬万端的年代,罗振玉对变法维新的改良道路及暴力革命救国道路是持否定态度的,其思想倾向“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罗振玉参政却保全了东文学社的纯粹学术性。而政变后,东文学社由原址迁至制造局前桂树里,除了因原址地方过小,容纳不下新进学员外,亦因为了避免与革命党人的牵连。②李庆本:《走出混沌:王国维的读书与治学》,郑州:中原农民出版社,1999年,第24-25页。东文学社采用的此种农教救国的态度,使其在新旧势力不断抗争的纷乱年代,构筑了自身的一片学术净土,对日学习中,未掺杂民族矛盾的仇日心理,此为其译介日书、西书提供了良好的社会环境及政策保障。

(五)译作质量评价:时效性,实用性,通俗性

“译作质量的考察,难度甚大。这不仅取决于译者的翻译能力和水平以及实际‘跨语实践’效果的好坏,也取决于译作原文质量高低。”③陈一容:《古城贞吉与〈时务报〉“东文报译”论略》,《历史研究》2010年第1期,第99-115页。而对译作原文质量及译者翻译水平之说,见仁见智,现拙文仅从影响译作质量具标识性的因素深入剖析。在此,其标识性因素有二:一,译作原文文笔质量、篇章结构、主题内容是否科学清晰、启发中国农教事,即所译是否当译。二,译文是否通俗易懂,受众易读,近达“信、达、雅”之要求。

秉此观点,本文现以樊炳清译《东洋史要》(桑原版)为个案来阐明第一个标识性因素。《东洋史要》(桑原版)为藤田丰八向罗振玉介绍的日文书写的中国通史专著。拙文认为,藤田推介此书原因有二:一为期向东文学社学生提供一本适合阅读学习的中文通史教材,二为该书作为一部篇章体历史教科书,已初具章节体雏形,且以中国历史发展历程为主线,却兼及东亚、中亚、南亚各国历史,学术价值很高。樊译本出后,又出现了很多其他的异译本。梁启超《东籍月旦》中评:“此书为最晚出之书,颇能包罗诸家之所长,专为中学校教科用。条理颇整……繁简得宜,论断有识。”④梁启超:《饮冰室文集》(第3集),昆明:云南教育出版社,2001年,第1376-1386页。傅斯年在其中评此书:“近年出版历史教科书,概以桑原氏为准,未有变更其纲者。”⑤傅斯年:《中国历史分期之研究》,《傅斯年全集》,台北:联经出版事业公司,1980年,第1225页。由上可知,东文学社一般译本原著为当译类,其所译作品一般为时代所需,切合中国知识界当时之急,且原著一般为日知名学者所著,为同类书籍中的“新书”,学术质量极高。

关于第二个标识性因素,拙文将东文学社诸译者译著的内容特色总结为以下三个层面:时效性,实用性,通俗性。1899年,樊炳清译《东洋史要》(桑原版)于东文学社出版,此译本为该书最早的中译本,译书出版距原书初版印刷仅一年的时间,该书的章节架构,囊括中东亚各国的史学观,是当时日本学界的新潮之作,其中文版本的初版,恰恰是东文学社诸生关注日学术前沿,注重译作时效性的最佳体现。此外,藤田丰八、荣纮等在翻译日本农学书文时,在翻译先进农学理论、理念的同时,亦重视对日及西方实用农业技术的编译整理。从《农学丛书》中辑编的沈纮农学译作中,不乏对日本农事试验场编《甘薯试验成绩》(一卷)、《耕土试验成绩》的译介,此种试验译介真正打开了用科学技术知识指导农业实践的先河。而《农学报》以图文并茂的形式刊载《简易水果罐头法》(《农学报》第88期)《制橘水法》、《茄子贮藏法》(《农学报》第90期)及罗振玉《与友人论制樟脑办法》(《农学报》第114期),不仅对当时具体的农业生产大有裨益,且对当代农业生产亦有重要的实用价值。李文治在《中国近代农业史资料》中对藤田丰八所译农书评价,“明白易晓”,“一切物性土宜之利弊,推广肥料之新法,劝导奖励之功效,皆备其中”①李文治:《中国近代农业史资料》(第一辑),北京:北京三联书店,1957年,第862页。这些译书具有极大的启蒙意义,且翻译质量较佳,“文辞朴茂,温温雅懿”,“译笔之高洁,洵如侯官先生所谓信达雅三长者”,②《西洋史要》(广告),《新民丛报》1903年第32期。此为译文通俗性也。而将荣纮所译《日本帝国宪法译解》与他人译作对比,荣采用了更加规范、工整的法律文献语言进行翻译,可见沈对不同文献应采用何种翻译语体已非常娴熟,这也代表了东文学社编译群体的整体水平。③吕超:《清末日语翻译沈纮译介活动初探》,《浙江外国语学院学报》2013年第1期,第54-60页。

三、上海东文学社译作影响与及其反思

(一)推进我国农教事业的理论、实践创新发展

东文学社译者译著将理论农学和实验农学相结合,奠定了农学发展的基础,同时在理论层面将日本、西方先进的教育理论、教育思想引入中国,在实践层面则将先进教学法、教学管理体制、办学经验等译介出文,大大改变了当时中国农学界及教育学界空谈理论、脱离实际的面貌,奠定了我国知识界的崇实作风。而东文学社对于当时日本与西方专著、报刊、教科书等多层面以及哲学、农学、社会学、教育学等宽领域的译著,“西法中用,风气渐开”,为当时旧中国的诸多知识分子打开了视界,诚如陈来胜在《王国维传》中所言:“对于王国维来说,入东文学社乃是他一生学业的真正发端”,入东文学社使他掌握了“兼通世界学术”的工具,④陈来胜:《王国维传》,北京:团结出版社,1998年,第28-29页。东文学社师生作为学日高潮中的第一批日语翻译骨干力量,乃为星星之火,而其所译书文在旧中国的发行,也让这些星星之火在旧中国大地上将学日学西的火苗发展成了燎原之势。

(二)开风气之先,引领教育潮流

据《戊戌变法资料》记载:“出于此学社(东文学社)者颇多,而翻释西方书籍、派遣赴日留学生,实发轫于是焉”。⑤杨直民:《中国传统农学与实验农学的重要交汇——就清末〈农学丛书〉谈起》,《农业考古》1984年第4期,第19-29页。可见在当时戊戌变法后,社会思想激荡,官办教育萎靡不振的中国,上海东文学社的创办可谓在教育领域开风气之先,此后,众多东文学堂及西文学堂附设的东文科,纷纷效仿上海东文学堂的办学模式,如雨后春笋般在中国各地创办起来。东文学堂译介的东西文科学、历史、哲学类教科书,也成为众多新式学堂学生的修习课本,而以《农学报》、《教育世界》刊物为平台,译介的教育理论、教学方法等“各家之言”,也对19世纪初页的教育改革浪潮起到了极其重要的推波助澜作用。

(三)仅译乏评,缺乏独创

虽东文学社译书文数量繁多、水平极高,但综观东文学社人的译作,几乎是只译乏评,多为译介、译解,而独创不足,对于日、西的进步科学技术的引进,似为全盘接受,结合当时中国实际情形不够。此外,东文学社社刊《农学报》未如《新民丛报》专栏“国闻简评”、《时务报》等进步刊物一样进行针砭时弊的时政评论,⑥王强强:《樊炳清及其维新译介运动中的译书》,《甘肃联合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3期,第42-46页。而是紧紧局囿于学术的小圈子内,认为只要译习了日本、西方先进的科学技术成果,就可以改变当时中国落后腐朽的局面,就可以摆脱“万世为奴”的命运,这种舍本求末的思想严重制约了东文学社人对日、西政治制度、民权民主思想的借鉴,也决定了一些东文学社人在此后的政治运动浪潮中固守旧政,逆历史潮流而动的悲剧。

Sparking a prairie fire-studies on translation of Shanghai Eastern Language School teachers and students

YANG Lu

Shanghai Eastern Language School was the first modern translation place specializing in Japanese and had provided lots of translating elite translators during the occasion of the Reform Movement Day.The translation works involve wast perspectives,from wide angles and draw deep thus leading the foreign learning academic orientation in China at that time.As a microcosm of eastern language translation in late Qing Dynasty,the translation activities of Shanghai Eastern Language School demonstrated the academic achievements and quality of those other eastern language training schools.However,the current study on this school has not sorted out the full system.This paper will explore its achievements and shortcomings through a comprehensive analysis of the translation works.

Luo Zhenyu;Shanghai Eastern Language School;eastern language translation

I209

A

1009-9530(2015)06-0084-05

2015-07-29

杨璐(1990-),女,西南大学教育学部教育史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中外教育史比较研究、近现代教育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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