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中国知识精英进入主流文化认同的逻辑进路

2015-08-15 00:55陈莉莉谢阿芳
行政科学论坛 2015年5期
关键词:精英决策政策

陈莉莉,谢阿芳

(河南师范大学 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河南 新乡 453000)

文化隶属于国家治理体系架构中的软实力,是“集体良知”的隐形表达。文化同时也是知识习得和文化资源的耦合。以传统文化为坐标,基于规范认知和价值信仰的中国特色主流文化构成了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体系。毫无疑问,文化的交流和传播日渐成为各国对外交往的重要标志。中共十八大报告明确提出要扎实推进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实现文化大繁荣。毫无疑问,政治智慧和文化策略是推进文化强国的根本。当然,当代中国主流文化认同需要构建具象化的内容,将文化认同纳入中央顶层设计是化解主流文化生态困境的前提。本文拟以知识精英进入主流文化认同的逻辑进路进行学理透视,以期归纳演绎出知识精英进入主流文化认同的运作逻辑。

一、逻辑起点:主流文化生态培育的现实困境

主流文化的合法性影响意识形态安全,同时也是支撑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的灵魂支柱。当前中国改革开放进入深水区,“抗争性冲突”的扰乱性音符不断侵蚀着主流意识形态和主流文化的和谐基调。社会信息化、文化多元化和思潮多样化逐渐潜入公众的生活,主流文化也面临着被边缘化的尴尬境况。马学轲以意识形态领域内的十个热点问题为切入点,剖析了部分学界群体对当前主流文化理论曲解传播的原因。历史虚无主义、普世价值主义、宪政主义、新自由主义、新闻自由主义等社会思潮对主流意识形态的挑战已不容小觑。张冀指出:“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各种各样的政治思潮,借助于某些西方大国的经济扩张,极力向发展中国家渗透,在这种情况下,西方政治思潮不可避免对我国意识形态和文化安全产生多方面的冲击。”[1]

从当前舆论阵地来看,大众媒介“亲民”的媚俗化格调也日渐凸显。一是媒体舆论多元化态势,导致互联网已经成为公众获取信息的主要平台,凭借自媒体的发散性传播,在互联网上盲目跟风的公众的数量也呈几何倍数增长。抨击性的网络舆论吞噬具有正能量的主流文化生态,自媒体的“暴力传播”对于大众造成了一定的误导。因此,主流文化要尽快回归公众的本真诉求。二是公众文化市场渐渐呈现“粗俗碾压高雅”、“劣币驱逐良币”的西化态势。西方文化节日“轰轰烈烈”和传统文化节日“安安静静”形成强烈对比。毋庸置疑,当前中国主流文化的舆论阵地受到了很大冲击。当然,公众的焦虑心态与当前社会主旋律传播的缺位形成鲜明的对比。

马克思曾说:“如果从观念上来考察,那么一定意识形式的解体足以使整个时代覆灭。”[2]可见,“意识形态工作是党的一项极端重要的工作,能否做好意识形态工作,事关党的前途命运,事关国家长治久安,事关民族凝聚力和向心力”[3]92。这是因为,当前中国主流文化的生态乱象已从深层结构的隐藏面赤裸裸地充斥着公众的生活。无论是学界还是政府都已经认识到了主流文化的认同价值。毋庸置疑,一系列信息传播乱象折射出了公众存在的道德滑坡、精神沙化、人格矮化等文化生态培养的现实困境。当然,这与主流文化生态的自我调适难以在舆论信息高地产生强势的凝聚力不无关联。因此,巩固主流文化的合法性认同是维护中华民族文化安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战略布局。

二、诉求回应:化解主流文化认同困境的逻辑基础

习近平总书记在《关于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中论述了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五条原则:一是坚守我们的核心价值体系核心价值观;二是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三是注重优秀中华传统文化的继承和弘扬;四是着力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五是牢牢掌握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权和话语权[3]106。诚然,如果将党的主流意识直接切入文化生态的多元形态中,结果会适得其反。孔德永对我国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建构提出两大路径:一是借鉴传统儒学意识形态认同中的人文关怀、传播方式与队伍建设经验,二是着力从改善民生、努力实现社会公正和增强党的信任方面增强广大民众的满意和认同[4]。李冉在论述主流文化的建设愿景中分析指出:中国共产党主流意识形态建设主要从两个层面着力:一是党和政府生活的内部,二是社会公共生活的内部。因此,现阶段的重点要从社会性标准出发,尽量与大众的层次和诉求主动适恰,化解主流文化发展困境[5]。只有将价值观念渗透到大众的生活方式中,才能使文化软实力全面深入到文化产业链之中。

公众参加文化建设,有效弥合了核心价值观与社会意识形态的分割,形成了一个自洽的话语系统。当前我国文化生态的复杂性以及“理性经济人”意识,从负面强化了人民群众对公众“抗争性批判”的冲突心理。运用简单理论宣传不但难以化解危机,也容易招致公众文化的排斥。除此之外,在实践层面上也有某种程度上的分散性和原子化,也很难实现主流文化意识形态的整合。而主流文化的广泛认同正是靠多重配套完整的制度体系来取胜的。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成功的建构和输出正是通过整合而获得了自洽体系才实现了国家话语、市场话语和市民话语多种话语基点的有机整合[6]。因此,将社会价值观转化为社会文化的根本途径是制度化,只有将制度化了的目标、理念和原则转化为制度,社会价值观才能转化为公众的内心信念。因此,要与时俱进地深化发展马克思主义的指导思想,继承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根基,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产业制度体系的形成。

王桂兰认为:“如果我们善于将主流价值观转化为不同层次的政策体系,就可以架起一座主流理论走近群众,连接理论教育主体与客体的通达桥梁。”[7]正如列宁所说,要通过各种坚持不懈的努力,让马克思主义“渗透到群众的意识中去,渗透到他们的习惯中去,渗透到他们的生活常规中去”[8]。主流文化认同的制度化体系的规范路径是通过权威和实践的引导来建构主流文化制度体系。因此,意识形态作为文化合法性的辩护手段,只有具有合法性,才能提供为大众所信服的文化价值观念。因此,只有将主流文化融入大众具体的社会生活中,让主流文化自然地被感知,才能更平和有效地巩固主流文化的合法性认同。

三、流程再造:政策设计中知识精英为主角的“精英决策模型”

张国庆在分析公共政策的逻辑过程时指出:“无论是作为理论的公共政策还是作为实际的公共政策,其从发起到完成都表现为一种过程。”[9]25一般而言,一项合理的公共政策包括以下三个发展阶段:政策问题的形成,政策的决定以及政策的实施[9]26。每一个阶段又都包括更具体的细化过程。当然,面对公众主流文化认同的诉求,要构建完善的诉求回应机制,实现文化政策的科学性。在公共政策研究中,戴伊和汤姆逊等人从政治学研究途径出发提出“公共政策精英决策模型”,该模型认为政策反映的是精英群体的偏好、价值观和利益,而不是群众的要求。政策的变化或完善实际上是精英群体价值观变化的结果。帕累托和莫斯卡把社会分成天然的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精英治理的寓意是将“统治者”和“民众”自然分开。但是,中国本土化的政策决策模式与政府角色的转型与知识分子休戚相关。

因此,在结合西方精英决策和中国传统决策模式的基础上,形成特有的现代化本土化经验是知识精英进入主流文化认同的基本前提。当前,在处于急剧转型期的中国,知识精英阶层逐渐参与到政策决策过程中,打破了政治精英一枝独秀的局面。社会多维度的变化以及历史传统的文化辐射、政治民主的发展都要求政策决策向科学化转型,扩大决策过程的参与是其必然逻辑。间接民主的民主模式创造出委托代理的参与机制,知识经济时代知识构成的复杂度以及高度的社会分工结构都加剧了各种政策问题的复杂化和专业化,也促进知识精英进入决策议程。另外,知识精英的进入与知识分子政策密切关联。中国共产党对知识分子的改造方略经历了“争取、改造、培养和依靠”的发展四部曲。在实现政治、经济、文化、社会和生态五位一体的布局中知识分子群体都将承担领跑和先导的责任。

所以,在政策过程的逻辑起点即政策问题的形成阶段,知识精英群体利用其所具有的社会资本和自身知识资源,通过政策问题、政策诉求和政策分析,形成代表广大群众利益、符合社会和国家发展的文化政策。毫无疑问,我国决策模式从单一决策权到复合决策权与外部变迁是相适应的。知识精英群体具有意识形态范畴的知识敏感性、专业性以及对文化政策高瞻远瞩的全局视野和思维。知识精英群体进入主流文化认同是文化政策制定与执行的前提。知识精英在主流文化政策问题建构中发挥着主角作用。当前中国的决策模型正处于最后的一个阶段,这一阶段又分为政治智囊型和公民社会型,而在这两个模型中知识精英的优势明显[10]。综上看来,精英决策模型是社会内生演进与外力促进的结合,其建构了符合当代中国政治发展潮流的决策模型。另外,从知识分子和文化的关系来看,知识分子群体也理应是文化的传承者。

四、结论与思考

主流文化认同一旦偏离正确轨道,就足以瓦解一国的政治制度。余英时在《士与中国文化》中指出,中华文明中“士”这一群体是中国悠久文化传统中的一个相对的“潜定项”,中国文化之所以能一再地超越自己的限制,完成唯一不间断的文明历史,正是凭借着这一“潜定项”的使命继承[11]。因此,国家必须从战略高度来审视和规划文化建设,引导主流文化发展,作为自上而下政策过程的精英决策模式也就在某种程度上契合了文化政策制定与执行的流程[7]。这样的一种逻辑进路从某个层面部分回应了罗伯特·克利加德的疑问:“既然文化如此重要,人们研究文化又已百年有余,为什么我们还没有周全的理论和切实的指导方针,而且没有在研究文化的人及制定、管理发展政策的人之间建立密切的专业联系?”[12]毋庸赘言,当前中国主流文化生态的乱象已从行政体制深层结构的隐藏面赤裸裸地充斥在群众生活之中。因此,知识精英群体进入文化政策过程,是保证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实现文化强国建设的必然选择。知识精英的入场逻辑其实也就是政治吸纳、精英嵌入与智力资源进入政治过程的有效途径。因此,知识精英群体首先要敢于打破自身的利益藩篱,注重国家和公共情怀,利用自身的社会资源,实现智力资源的社会整合和民众对主流文化的合法性认同。

[1]张骥.中国文化安全与意识形态战略[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56.

[2]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8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70.

[3]中共中央宣传部.习近平总书记系列讲话重要读本[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4:92-107.

[4]孔德永.当代我国主流意识形态认同建构的有效途径[J].马克思主义研究,2012(6):91-99.

[5]李冉.谁之主流,何以主流:主流意识形态的问题研判与建设愿景[J].马克思主义研究,2014(5):84-89.

[6]尼克·史蒂文森,等.文化与公民身份[M].长春:吉林出版集团有限公司,2007:126.

[7]王桂兰.主流理论的形态特征与大众化的路径选择[J].马克思主义与现实,2009(6):191-193.

[8]列宁全集(第39 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6:100.

[9]张国庆.现代公共政策导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

[10]朱旭峰.政策决策转型与精英优势[J].社会学研究,2008(2):69-90.

[11]余英时.士与中国文化[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3:76.

[12][美]塞缪尔·亨廷顿,劳伦斯·哈里森.文化的重要作用:价值观如何影响人类进步[M].北京:新华出版社,20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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