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淼
【摘要】分析隐士文化成因与发展,评价其影响。
【关键词】隐士 中国文化
【中图分类号】I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089(2015)03-0024-02
隐,隐居;士,知识分子,读书的士人。但只理解为隐居的知识分子不足以概括隐士的内涵,还应补充上一点,隐士是不出仕的。即使有才能、有学问、有能力为官,也不去做官,这才符合人们对隐士的认知。“重真退之节,息贪竞之风”,“访道山林,飞书岩穴”这是古人对隐士的评价。史书中对隐逸行为的记载可以追溯到《周易》“循之时义大矣哉”“不事王侯,高尚其声”(《宋书》)。
中国人有道德洁癖,从有文字记载以来,史书就成为衡量人品行高下的标尺,即使是英明神武的唐太宗也免不了被史官记一笔弑兄夺位。而隐士则是国人心中的道德楷模。最初人们选择隐逸的生活根源在于政治浑浊和强权统治。社会的黑暗使许多有识之士痛苦不堪,他们不能麻醉自己,让自己泯然众人,也不能改变现状,就只能选择隐居,选择一种超脱的生活。虽然并不一定能接触精神上的痛苦,但可以在平静的山居生活中获得慰藉。
竹林七贤,生活在思想最解放、个性最张扬和生活最艺术的魏晋时代,同时也是历史上对文人最黑暗、最残酷、最血腥的时代。幸与不幸构成了他们特殊的人生经历。
嵇康是曹魏姻亲,又有郎中、中散大夫的管制,但他的生活轨迹却不是按常理发展的。“常修养性服食之事,弹琴咏诗,自足于怀。以为神仙禀之自然,非积学所得,至于导养得理,则安期、彭祖之伦可及。”(《晋书》)官职名利之类根本束缚不住嵇康,他只是超然物外的作竹林之游,时或又作山野之游。然而这样一位贤者也没能逃脱社会现实的扼杀,他死在了司马氏的屠刀下。在需要顺从、谄媚的政治时代,恬静寡欲而又刚肠疾恶的嵇康不免要以血来殉其性情了。
当隐逸成为一种文化后,也有人不也是迫于形势而选择隐居。山水的灵秀滋养着他们的灵魂,润泽着他们的性灵,于是诗坛出现了一个清新淡雅的“山水田园”流派。
隐士的群体一直是鱼龙混杂的,大体可以分为真隐和假隐。
庄子无疑是真隐中最具盛名者。他一生著书立说十余万字,成为后世道家学派的代表人物。这样一位大宗师却生不逢时,一生穷困潦倒。对现实世界的失望悲愤让他退隐山林,即使有楚王的重金礼聘他也仍愿“曳尾于涂中”。庄子主张精神上的绝对的自由,主张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理论。所以面对生死他鼓盆而歌,站在天道的高度审视生命,顺从天道,摈弃“人为”,忘掉成心,除掉机心,去掉名利心,不需要人为的教化、劝导,去除人性中的束缚,让思想自由呼吸。
毫无疑问,庄子的哲学在儒家的规矩严整和佛家的禁欲严峻之间为中国的知识分子开辟了一块自由的净土。
继庄子之后,为大部分人认可的真隐者,就是陶渊明,他与庄子同样是先官后隐。他总结自己的为官生涯,称“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终于打破了牢笼的陶渊明回到庐山老家后,虽“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还是保持了一颗沉静的心。归隐之初,他陶醉在山川美景之中,耕作之事也是一件乐事,温饱不成问题。但公元408年,突遭火灾,家中难以糊口,他体会到了生存的艰难,就在这样的困难中他一次次拒绝了朝廷的征召。晚年的贫困、凄凉仍然没有改变他的志向,就在借粮度日之时他的矬还是充满了悠然自在的自然气息。
与这些真正甘于平淡的真隐士相对的则是将隐居当做成名出仕的终南捷径的假隐者。这些人不能说是卑鄙小人,但却绝对是不忘功名利禄之辈。唐人卢藏用中进士后隐居长安南的终南山中,为自己营造清名,等待朝廷征召,后来果然以高士被任用,授官左拾遗。后来另一隐士司马承祯亦被征召而坚持不仕,欲归山中,卢藏用送他,指着终南山说:此中大有嘉处。
隐居可以是文人成名的捷径,可以是他们躲避现实世界凄风苦雨的避难所,可以是他们劳累小憩的驿站,也可以是他们荡涤心灵尘埃的净土……
但是隐居绝不是正统之音。
人类在群居生活中形成了一种需要得到肯定,需要得到赞赏,需要实现自身价值的心态。春秋战国时期,各个流派的学者游走于诸侯间,兜售他们的治国之道,连孔夫子也不能免俗。而君主们是十分欢迎的,于是就有了燕王筑黄金台,千金买马骨的举动,这更是让士人们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热血沸腾,庞涓、孙膑、苏秦,成为后人仰望的明星。那时的士人无视国家的限制,他们任意的选择自己愿意为之效劳的君主,恣意的挥洒自己的才能。
隐士这一群体只是躲在一隅完善小我的人。他们不愿同流合污,泯与众人;也不能怒发冲冠,拍案而起,他们只能选择归隐田园,那里可以让他们远离红尘纷扰,可以让他们怡情养性。在冷眼旁观人世的同时,他们创作了大量的山水田园的作品,这为还挣扎于泥潭中的人们提供了心灵慰藉,毫无疑问隐士们推动了文化的发展,但是我们还是要说,隐士是在逃避责任。若全民皆隐,那么我们就是倒退到了茹毛饮血的时代了。
隐士是特定时代的产物,我们应该正确认识这一特定的文化群体,他们是山中高士,是世外仙葩,他们是文人的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