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洁”审计意见与不同意见购买方式研究

福建启新律师事务所 陆文颖 王玉娇

“不清洁”审计意见与不同意见购买方式研究

福建启新律师事务所 陆文颖 王玉娇

摘要：本文以2005～2013年被出具“不清洁”审计意见的我国A股上市公司为样本，研究了上市公司被出具“不清洁”审计意见后，通过变更事务所、变更注册会计师以及提高审计费用三种方式进行审计意见购买的情况以及这三种意见购买方式引起的市场反应。研究发现，上市公司进行审计意见购买的方式变得更为隐蔽，通过提高审计费用这种更为隐蔽的手段，上市公司不仅可以成功实现意见购买，获得标准审计意见，而且引起较小市场反应，成功逃过监管部门及投资者的监督。

关键词：“不清洁”审计意见 审计意见购买 审计费用

为保护投资者、债权人的利益，解决会计信息失真问题和信息不对称，我国规定上市公司应于每个年度终了进行财务报表审计，并由专业审计机构对其财务报告出具审计报告，发表审计意见。注册会计师出具的审计意见就直接体现了公司财务报告的真实性和可靠性。由于审计意见会影响企业投资者和债权人对企业经营状况、企业管理层诚信的认识，企业会设法避免被出具“不清洁”的审计意见。被出具“不清洁”审计意见后，上市公司会有审计意见购买的动机以获得标准审计意见，避免不利审计意见对上市公司的影响。

1　文献回顾

国内外关于变更会计师事务所和变更注册会计师两种方式进行审计意见购买的研究很多，但并没有得出一致的结论。国外学者Lennox[1]的研究被许多学者借鉴，他构建了一个审计意见的预测模型，来检验审计师变更、会计事务所与审计意见之间的关系，结果发现企业通过变更注册会计师和会计师事务所能够成功实现审计意见购买。Chow和Rice[2]研究发现上年度收到“不清洁”审计意见的公司，在下一个审计年度更可能更换事务所和会计师。吴联生、谭力[3]研究发现审计师变更并不能显著改善审计意见。黄崑、张立民[4]利用我国上市公司2000～2002年审计意见为样本，研究发现变更审计师并不能显著改善审计意见，反而有加重审计意见的趋势。白宪生、续飞、张新[5]以2008～2011年沪深两市A股非金融上市公司为样本，研究了可操纵应急利润、审计意见和审计收费之间的关系，发现被出具“不清洁”审计意见的公司，可操控应计利润较大，审计收费较低。

2　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审计意见是注册会计师对上市公司年度财务报表的看法，审计意见作为上市公司利益相关者进行决策的参考信息，在一定程度上会影响企业的声誉和市场反应。上市公司往往会力求获得标准审计意见，规避“不清洁”审计意见带来的负面影响。据此，我们提出以下假设：

假设1：上年度收到“不清洁”审计意见的公司，本年更可能发生审计意见购买行为。

上市公司收到“不清洁”审计意见后更换事务所会被认为是审计意见购买的行为，这会对上市公司造成不利影响。上市公司就会选择更为隐蔽的方式进行审计意见购买。因此，我们提出假设2。

假设2：在收到“不清洁”审计意见后，比起直接更换事务所，上市公司会选择更换注册会计师或提高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的更为隐蔽的方式来实现意见购买意图。

依据现有研究发现，上市公司在获得不清洁审计意见之后，通常会通过变更会计师事务所或现任审计师、收买现任审计师来实现审计意见购买，但是通过变更审计师或者会计师事务所更容易引起监管部门和投资者的察觉。通过收买现任审计师成为躲避监管部门的视线、避免市场波动的最隐蔽的方法。因此，我们提出假设3。

假设3：上市公司收到“不清洁”审计意见后，通过提高审计收费来收买现任注册会计师比通过其他方式更能获得较高超额市场回报和引起较小市场波动。

3　研究设计与样本选择

3.1 基本模型

依据吴联生、谭力[3]的研究模型，我们构建模型(1)：

为研究当上市公司通过变更事务所、变更注册会计师、提高审计费用三种不同方式成功实现意见购买，获得标准审计意见之后，对上市公司第二年超额收益率的影响，我们建立模型(2)：

选取上一年度资产负债率(LEV)，净资产收益率(ROE),企业是否亏损(LOSS)，公司规模(SIZE)作为控制变量。

3.2 变量说明

OP：被出具标准审计意见则为1，否则为0；

SW：如果上市公司下一年度不变更会计师事务所，只变更注册会计师则为1，否则为0；

SA：会计事务所变更，如果上市公司下一年度变更会计师事务所则为1，否则为0；

AF：如果上市公司下一年度审计费用超出上一年度10%，则为1，否则为0；

LEV：总负债/总资产；

AR：股票周超额收益率与综合周市场收益率之差；

LOSS：当年净利润小于0，则为1，否则为0；

ROE：当年净利润除以净资产；SIZE：上市公司总资产的自然对数。

3.3 数据来源及样本选取

本文以我国A股2005～2013年上市公司为样本，数据来自国泰安数据库，剔除事务所和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缺失以及数据不全的上市公司之后，共得到218个样本。

4　实证研究结果

4.1 描述性统计

表1　事务所与注册会计师变更描述性统计

比较第一年数据和第二年数据可知，上市公司更换注册会计师或者仍由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的比例分别高出第二年7.15%和6.59%，这说明上市公司具有审计意见购买的动机和行为。而且，相比更换事务所，上市公司更倾向于更换注册会计师或仍由现任会计师审计，其中仍由现任会计师审计的事务所的比例高达72.48%。而在后一年度，情况则不同，上市公司在第二年会更倾向于变更事务所，由现任会计师审计的公司比例也下降为65.89%。这说明上市公司在被出具“非清洁”审计意见后第一年，具有审计意见购买动机，但并不贸然更换事务所，而是选择更为隐蔽的方式试图实现意见购买。这就验证了假设1和假设2。

在审计费用增加的样本中，仍由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的样本占比60%以上，而在后一年该比例下降22%，这说明上市公司试图通过增加现任会计师的审计费用实现审计意见购买。我们发现，上市公司收到“不清洁”审计意见年度后，审计意见标准率为32.57%，通过大幅提高现任注册会计师审计费用，审计标准率达到35.48%，这种审计意见购买方式第一年可以达到与“换师和换所”相当的意见购买效果。并且，在第二年，通过大幅提高审计费用，审计意见标准率了达到60%，效果更为突出。

我们选取企业上年收到“不清洁”审计意见，本年被出具标准审计意见的公司作为样本，研究在变更事务所、变更注册会计师、大幅提高审计费用三种不同情况下，上市公司第二年平均周超额回报率的情况，发现上市公司在实现意见购买之后1～53周的超额回报率更加稳定，而通过更换事务所和更换注册会计师的波动较大，其中通过更换会计师事务所第二年获得标准审计意见的上市公司，超额周收益率的波动最大。这说明通过收买现任注册会计师能够成功实现意见购买的同时，更具有隐蔽性，不容易引起市场的强烈反应。验证假设3。

4.2 回归分析

4.2.1 三种不同意见购买方式对审计意见的影响

表2　模型(1)回归结果

由表2可以看出，企业在获得“不清洁”审计意见之后，上市公司通过更换事务所、变更注册会计师以及大幅提高审计费用都会影响下一年审计意见。对回归结果进行分析发现，企业亏损与否对上市公司下年审计意见具有显著影响，而注册会计师会衡量其本身的职业风险，对于亏损企业会更加谨慎地发表审计意见。相比更换事务所，通过更换注册会计师和提高审计费用对下一年审计意见的影响更大，验证假设1、假设2，上市公司为获取标准审计意见会选取更为隐蔽的意见购买方式。

4.2.2 三种不同意见购买方式对超额收益率的影响

表3　模型(2)回归结果

由表3可以看出，通过变更注册会计师对超额收益率在10%水平上显著正相关，提高审计收费对超额收益率在5%水平上显著正相关，而变更事务所得到标准审计意见后，却对超额收益率有负面影响。结合以上分析，这说明提高审计费用后上市公司在下一年审计意见标准率更高，成功实现意见购买。而且通过这种意见购买方式，在下一年内引起的市场波动更小，对超额收益率呈显著的正相关关系，这说明通过大幅提高审计费用会使上市公司更为隐蔽地实现审计意见购买的方式，验证假设3。

5　结语

本文通过研究发现上市公司会选择更为隐蔽的方式进行意见购买，相比直接更换事务所，上市公司会选择更换注册会计师或提高审计费用的隐蔽方式来试图获取标准审计意见。并且，采用提高审计收费获得标准审计意见后，上市公司的超额收益率更为稳定，这说明提高审计费用是更加隐蔽的审计意见购买方式。上市公司能够躲避监管者和投资者的监督，成功实现意见购买。这对于监管部门进行市场规范，保证审计师能够独立对企业财务报表做出评价，保证提供给利益相关者的企业财务报表的准确性和可靠性具有重大意义。

参考文献

[1] Lennox C．Do Companies Successfully Engage in Opinion Shopping？Evidence from the UK [J]．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Economics，29，2000．

[2] Chow C．W，S．J．Rice． Qualified Audit Opinions and Auditor Switching[J]．The Accounting Review，57，1982．

[3] 吴联生，谭力．审计师变更决策与审计意见改善[J]．审计研究，2005(02)．

[4] 黄崑，张立民．监管政策、审计师变更与后任审计师谨慎性[J]．审计研究，2010(01)．

[5] 白宪生，续飞，张新．可操控应计利润、审计意见和审计收费[J]．财会通讯，2014(36)．

中图分类号：F23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0298(2015)07(a)-15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