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价值链下OFDI逆向技术溢出效应的传导机制研究

孟丽君

摘 要：本文通过构建OFDI逆向技术溢出效应的三角循环传导机制模型，并以华为科技有限公司和海尔集团为例，分析不同时期不同行业的公司如何通过技術互动、技术传递和技术吸收三大环节来实现企业技术进步。研究发现，华为主要通过兼顾自主创新和对外直接投资，实现技术互动与技术吸收的有效对接与相互促进。海尔主要通过与全球各大研发中心的纵横连线，实现技术互动与技术传递的协同交互，组成一流资源的生态圈来吸收利用先进技术促进企业技术进步。

关键词：全球价值链；逆向技术溢出效应；传导机制

一、文献综述

OFDI（Outwar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中文是“对外直接投资”， 以跨国企业为载体的本国居民以一定的生产要素投入到另一国并相应获取管理权的一种投资活动。国外研究者Kogut 和Chang（1991）最早通过对日本企业OFDI的区位选择和影响因素进行实证分析，指出日本企业通过合资形式投资与美国技术密集型产业获取美国技术。Nigel、Michael 和James（2005）通过单位劳动成本和R&D密度这两个指标进行实证分析，得出当投资国的R&D 密度小于英国的R&D 密度时，该对外直接投资活动具有技术寻求动机，如果投资国的单位劳动成本也小于英国则此时的FDI就是纯粹的TSFDI。我国研究学者冼国明和杨锐（1998）通过构建FDI博弈模型得出结论：在国际生产活动中，发展中国家的对外直接投资活动需要重视技术能力的积累与竞争策略的制定。杜群阳（2004）通过分析技术获取型对外直接投资简称TSFDI与逆向技术溢出两者间的关系，指出发展中国家可以以新建或并购等对外直接投资方式获取自身不具备的先进技术。

二、OFDI逆向技术溢出效应的传导机制模型

本文构建三角循环传导机制模型来研究逆向技术溢出传导机制，该模型包含三个模块技术互动、技术传递与技术吸收。我国企业可以通过绿地投资、跨国并购等方式与东道国企业、研发机构等实现技术互动，通过人员流动机制、研发成果反馈机制等实现技术传递，通过母国公司对逆向技术的吸收与消化实现技术吸收。

（一）技术互动

按照技术互动的主体不同，可以将技术互动过程的传导机制分为模仿示范效应、联合研发效应、前后向关联效应和人员流动效应（见图2）

模仿示范效应是指母国企业以绿地投资或并购等投资方式在地理上接近东道国的技术聚集地，近距离的跟随和模仿东道国企业或研究机构的技术研发成果，通过获取东道国的技术溢出提高母国企业的技术研发水平。

联合研发是指跨国企业为了适应当前国际市场中日益激烈的竞争环境，为了分摊高额的研发投入，为了企业间资源共享，也是为了规避风险与缩短研发周期等原因建立的合作伙伴关系。以合作创新为目的，以共同利益为基础，以优势互补为前提，通过契约的形式约束彼此行为。这种新的联合研发十分有利于创新，实现技术的突破。

前后关联效应是指企业通过对外直接投资方式移入发达国家某产业的生产环节，以间接的方式获取该行业的先进技术。更好地了解最新技术发展动态，提高在国际竞争中的实力水平。

人员流动是技术流动的最好载体，绿地投资企业可以通过聘请东道国当地的高素质科研人员，跨国并购方式下可以对被并购的国外企业人力资源进行直接使用，这两种方式都能让企业引入高素质技术人员，从而提升企业的技术研发能力。

（二）技术传递

技术传递是指对外直接投资企业通过对企业内部结构的设计、对企业的制度安排将其从海外子公司在技术互动环节中获取的专利技术、研发成果与信息等资源传入到母国公司中，这一环节主要存在于研发成果反馈机制与人员流动机制。

（三）技术吸收

技术吸收是指母国企业将技术传递过程当中传递回母国的国外先进技术进行吸收、消化以及在原有基础上的再创新。母国企业的技术吸收能力水平与其研发投入水平、人力资源以及本国政府的扶持力度等因素有关。低吸收能力水平的母国企业制约着逆向技术溢出的长期稳定性。

三、OFDI 逆向技术溢出效应的案例研究——以华为和海尔为例

20世纪90年代后期，我国技术获取型对外直接投资主要集中在家电行业。所以引用我国家电行业典型代表企业海尔公司对外直接投资为例。2000年以后，电子通讯以及IT等高新技术行业领域成为我国企业进行技术获取型对外直接投资的又一新主要领域。所以引用我国IT行业龙头老大华为公司为例进行研究。

（一）技术互动

1.华为灵活使用多种投资方式

华为根据各个东道国的不同情况，综合运用绿地投资、并跨国购购和技术与标准联盟等对外直接投资方式，充分利用各东道国的先进技术和研发资源。一是华为通过绿地投资方式在全球建立多个研发中心，充分利用东道国研发资源。例如，华为的绿地投资区位选择可以分为技术高区位和人力才富区位两种类型，技术高区位通常是发达国家的某个地区，在某个技术领域处于世界领先地位，如华为在美国、瑞典、加拿大的研发中心。人力才富区位通常是在发展中国家，这些国家都有丰富的人力资本和优良的研发环境，华为在印度的研究所是其中的典型。二是华为实施跨国并购，打入新市场直接获得东道国的先进技术，迅速增强自身技术研发实力。例如，在2002年初，华为成功收购光通信厂商OptiMight，从而加强了华为在光传输领域的技术实力；2003年，华为又成功收购了对网络处理器厂商Cognigine，以此加强华为在交换机和路由器核心处理器等方面的能力。这些跨国并购大大强化了华为在传输与接入领域的竞争优势。三是华为开展技术与标准联盟，通过联合研发机制、前后项联系机制，共同研发先进技术，开拓东道国市场。例如，华为与赛门铁克在技术联盟方面的合作，使华为在新产品开发和存储安全方面得到提升；华为与摩托罗拉联合成立研发中心，资源共享共同开发UMTS 技术。在标准联盟方面，华为积极参与国际电信联盟与各类标准协会并广泛参与国家标准制定工作。

2.海尔五大研发中心为节点组成的全球一流资源生态圈

海尔以全球维基的思维在日本、澳新、美国、欧洲和中国布局五大研发中心，以五大研发中心为基本节点，通过兼并、收购、联合等手段整合世界一流的研发资源。如日本研发中心并购三洋研发中心，澳新研发中心整合斐雪派克研发机构，美国研发中心借力麻省理工等，通过内部1150接口人，五大研发中心紧密联合5万多家一流资源，通过松耦合关系，聚集全球超过200万家一流资源，各大研发中心纵横连线，协同交互，利益共享，组成一流资源的生态圈。

（二）技术传递

华为在技术传递环节中主要借助于人员流动与研发成果反馈机制，将其从国外企业和研发机构中获得的先进技术或者华为海外研究机构的研发成果转移到母公司，为公司后期的技术创新提供基础。华为每年会派员工前往海外吸收国外外溢技术，回国后担任公司技术骨干。

海尔派遣公司内部相关技术和管理人员到国外合作企业进行进行技术交流，这样不单直接引进国外成熟技术成果，更多利用外国专家的知识和经验及对国外产品、技术以及市场动态的及时与准确的把握。海尔主要对东道国科技、人才、信息等先进要素的利用，为此开展的本土化经营也是为了克服技术传导障碍，实现企业技术进步。

（三）技术吸收

华为一直致力于增加资金和人力与物力于研发投入当中，从而提升自身的技术吸收与消化能力，利用全球资源提升自身的创新能力。2014年，华为总研发费用高达66亿美元，同比增长45%； 研发人员超过76500名，占公司总体工作人员的45%。截到2014年底，华为累计成功申请的中国专利为72636件。其中，国内累计申请专利为48719件，海外累计申请专利为23917件； 已获授权专利38825件。

海尔以专利池驱动实现规则制定的知識产权运营模式。目前，海尔累计专利申请13952项，其中海外专利3299项。研发人数为8000名。海尔已经成功的运作了防电墙热水器专利池项目、双动力洗衣机专利池项目，获得产业竞争优势，成功获得30%以上市场份额。成功解决了3起美国337调查案和10多起北美知识产权诉讼案。

四、结论

综上所述，我国企业想要通过OFDI逆向技术溢出提升企业的研发与产品技术水平，关键取决于企业在技术互动、技术传递和技术吸收这三个环节中彼此之间的互动性以及各个环节发展的良好性。通过三者之间的循环往复过程母国公司持续获取逆向溢出技术，从而不断提升公司自主创新能力。结合华为与海尔公司的对外直接投资成功案例，得出结论：首先，无论企业以绿地投资、跨国并购还是其他种对外直接投资方式进行逆向技术溢出，在此过程中都需要协调好技术互动、技术传递、技术吸收这三种动态循环过程。其次，母国公司需要具备一定的自主创新能力才能保障与东道国的技术互动以及吸收和消化逆向溢出的技术。长期以来，华为与海尔公司都对产品研发投入大量资金和人力与物力，以缩小母公司与东道国企业的技术差距，同时增强母公司的自主创新能力。最后，我国政府的宏观经济政策也能对我国对外直接投资企业对逆向溢出技术吸收的促进作用，所以，我国以研发设计为核心的企业，应高度重视并积极开拓海外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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