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升级版”路径研究的文献综述

黄璐瑶

摘 要：2013年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第十届中国—东盟博览会和中国—东盟商务与投资峰会上作了题为“推动中国——东盟长期友好互利合作战略伙伴关系迈上新台阶”的演讲，指出中国与东盟的合作要从“黄金十年”迈向“钻石十年”，力争到2020年双边贸易额达1万亿美元，进一步深化中国与东盟国家之间的发展，提出共同打造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升级版”（CAFTA升级版）。本文将从CAFTA升级版的含义、提出的原因和提升路径进行文献整理和述评，并在最后提出研究方向。

关键词：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升级版”；含义；提升路径

一、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升级版”的含义

在CAFTA升级版具体含义方面，相关的文献比较少，主要有两个：第一个是汤之敏，谢捷魁（2014）从中南半岛东盟国家的视角出发，提出中国一东盟自由贸易区升级版应该包括六个内容，即基础设施建设、相适应的制度、商品服务贸易、投资环境、区域货币体系和对区域协定的安排。

第二個是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张蕴岭（2014）通过与中国—东盟自贸区的比较，认为中国—东盟自贸区升级版有以下三个含义：其一改善双方的贸易结构，促进产业内分工，增加产品附加值；其二是可以考虑按“负面清单”和“准入前国民待遇”原则提高双方投资和服务领域的开放水平，并适当地增加灵活性；其三是把中国与东盟的经济合作重点转向互联互通建设。

两者定义的内涵虽然出发的角度不同，但主要都还是从中国—东盟自贸区的不足上进行定义的，这也为之后的提升路径做了铺垫。

二、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升级版”提出的原因

CAFTA升级版的提出，是中国与东盟自由贸易区建设的必然深化，也是建设中国—东盟命运共同体的必然选择。它的出现存在三大方面的原因。

（一）区域经济一体化迅速发展

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升级版的提出是适应经济全球化新趋势的必然选择。区域经济一体化已经成为经济全球化的重要表现。

李红静（2014）在其硕士论文里面提到，许多国家在追求贸易和投资自由化的进程中，也积极参与区域经济合作。匡贤明，何冬妮（2014）认为一些超大规模的区域贸易协定，会对世界经济贸易格局产生深远影响，为适应经济全球化新趋势，中国需要以CAFTA升级版为突破口，加快推进亚洲区域内双边、多边自由贸易区的建设。李德军（2014）也认为TPP的发展可能造成中国被边缘化、东盟被分化的危险，对双边经贸合作造成不利影响，并影响CAFTA的发展。

（二）中国和东盟双方经济发展的需要

中国一东盟自由贸易区的建设，极大地推动了中国与东盟双边关系的发展。在新的形势下打造中国一东盟自由贸易区升级版，是实现中国与东盟深入合作和利益的深度融合，是实现双方合作“钻石十年”的重要支撑，将对双边经济产生重要影响。

1.中国经济转型升级的需要

目前，中国过度依赖低成本优势，使创新与产业升级进展缓慢，结构调整滞后，产品结构单一，竞争力不足。而CAFTA升级版的提出为中国经济转型提出了一个可行的方向。

汤之敏，谢捷魁（2014）指出目前中国经济正处于“新常态”的状态：经济增速平稳地保持在7%左右；经济结构再平衡；经济结构进一步调整；市场在经济运行中的作用进一步加强。这些“新常态”使得中国对劳动成本较为敏感的行业可以向东盟国家转移。

Datuk M.Supperamaniam（2014）通过分析CAFTA现有的规模和结构，发现中国对外出口日益扩大，从东盟各国进口工业材料、零部件、中间产品及消费品的需求也随之增加，为提升制造业水平，优化产业结构，中国可以从CAFTA升级版为突破口，继续保持和发展中国在生产和供应方面的竞争力。

2.东盟各国经济发展的需要

在中国连续4年成为东盟最大的贸易伙伴的情况下，进一步深化中国与东盟的合作关系是促进东盟国家经济发展的必然选择。汤之敏，谢捷魁（2014）在分析东盟国家的新变化时指出中国与东盟的经贸关系日益密切，而东盟的内部整合也从贸易壁垒的削减上升到了服务贸易的开放水平，这就迫切东盟寻求区域金融一体化等方面更高层次的发展，而某些东盟国家参与的其他区域性经济组织也给中国企业提供了新的机会和挑战。这对双方来说是一个互赢的合作。

（三）中国—东盟自贸区存在的问题

近年，中国—东盟自贸区实现了较快的发展，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都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同时出现诸多问题，而这些亟待解决的问题也是CAFTA升级版提出的重要原因。

第一，中国—东盟自贸区的规则需要升级。孙南翔，张晓君（2014）指出多数CAFTA协议签署时间较早，部分协议内容经过实践检验急需改进，同时，在传统贸易之外的金融、环境等领域的合作也需要更高层次、更开放的制度的配合。徐忆斌（2014）则从货物贸易协议、服务贸易协议和投资协议三方面阐述了CAFTA贸易规则的不足。

第二，中国—东盟自贸区的模式需要改进。张蕴岭（2014）通过分析中国东盟自贸区模式的特点，发现在双方经贸关系的发展中，自由贸易区利用率不高，其他限制较多，交易成本高；投资、服务市场开放度低，障碍很多，产业链构造水平低；很多领域的开放还基本没有涉及，如知识产权、政府采购、环境问题等新的领域，都还需进一步开放。

第三，中国与东盟在一些领域存在相似性。杨春雨（2014）从动态和静态两方面采用定量和定性分析相结合的方法对该自贸区的建设效应加以分析，发现中国与东盟各国之间在产业发展层次、产业结构、资源禀赋、人力资本结构、出口商品类型等方面都存在很大的相似性。李红静（2014）通过计算中国和东盟国家的贸易结合度指数、贸易竞争力指数、贸易互补指数、显性比较优势指数分析了中国与东盟的贸易效应，发现双方之间的贸易竞争不可避免，投资水平亟待提升，合作领域也急需拓宽。

三、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升级版”的提升路径

2013年，李克強总理在中国-东盟领导人会议上提出了“2+7”的合作框架，为未来十年中国与东盟伙伴关系的发展提供了思路，也为打造CAFTA升级版明确了合作领域。在提升路径方面，学者主要从以下几方面进行阐述。

（一）打造升级版CAFTA规则

目前，在对CAFTA规则进行研究的文献中，对于升级规则的形式主要有三种看法：一是对已有的规则进行修补；二是进行规则变更，扩大规则内容；三是增加新合作领域的规则。

梁颖（2014）提出打造CAFTA升级版要以扩充CAFTA协定内容为起点，一方面更新中国—东盟自贸协定内容，即加大关税削减幅度，增加“零关税”产品的数量；另一方面是要扩充中国—东盟自贸协定范围，可以参照RECP和TPP的协议逐步扩充协定范围，在商品降税、服务贸易以及投资这三大基本领域合作基础上，进一步将合作领域扩展到金融、电信和人文交流等多个领域。

艾宏伟（2014）专门针对中国与东盟之间的服务贸易，提出中国与东盟发展服务贸易的法律可以借鉴北美、欧盟主要成员国的发展经验：健全服务贸易管理体制和服务贸易税收制度，大力发展服务贸易展会；同时，提高中国与东盟服务贸易竞争力的促进因素，拓展服务贸易的领域与方式，釆取一种“渐进的”和有管理的”原则，优先发展在服务业中处于重要地位的服务贸易。

徐忆斌（2014）分别从货物贸易协议、服务贸易协议和投资协议角度阐述了升级版规则的提升路径。在货物贸易方面，要防范出口障碍的政策不力，抵御贸易竞争压力的规则欠缺；在服务贸易方面，针对准入程度不高、具体承诺较局限等问题，应通过不断地规则和减让谈判，促进市场准入范围的扩大和程度的提高；在投资协议方面，需要加强和革新相关制度，投资规则的修订不仅要考虑到弥补规则漏洞，而且还要对于相关模糊概念给予澄清和解释，防止漏洞的出现，同时，也要细化“投资协议”规则，完善CAFTA下经济一体化法律政策信息的披露机制，建立CAFTA下的法律政策信息的披露机制。

（二）加强互联互通合作，打造国际大通道

互联互通是深化中国与东盟关系的重要基础，也是自贸区升级的必然前提。梁颖（2014）指出互联互通建设要以基础设施建设、机制构建和人文交流为主体。

在基础设施方面，邵彤（2014）指出东盟国家除了新加坡、文莱有较好的基础设施外，其他国家基础设施建设还存在着融资困难、质量等问题。为解决这些问题，应在中国-东盟互联互通的总体框架下，制定和实施中央政府相关部门参与中国-东盟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的具体政策与措施，规划和实施中国—东盟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的具体项目，打造区域大通道和大市场。同时，还要促进一些海洋大省与东盟发展海上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另外，还要大力推进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的筹建。郭宏宇，竺彩华（2014）通过分析中国—东盟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的优势与存在问题，建议在基础设施互联互通建设中，要增强中国与东盟的战略互信和产业对接，而在设计过程中要做到充分的沟通与协商。同时，在基础设施融资风险上，各国的金融监管需协调一致，减量降低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的融资风险。

在机制方面，王勤，李南（2014）指出机制的互联互通包括：①通过创造高效的物流和多式联运系统来实现运输便利化；②通过减少非关税措施和现代化海关技术来实现贸易便利化；③以消除跨境供应和境外消费的限制并逐步消除市场准入限制为目标，实现服务自由流动；④通过减少投资限制和完善自由化相关法律法规来实现投资自由流动。

在人文交流方面，赵明龙（2014）认为中国与东盟的人文交流与合作可以从六大方面展开：①继续推进双边教育交流与合作；②着力推进中国—东盟科技交流与合作；③积极推进中国—东盟青少年交流；④扩大和活跃中国—东盟文化交流；⑤加强中国—东盟学术交流与合作；⑥积极开展中国—东盟民族民间交流。张成霞（2014）认为中国与东盟的人文交流主要由文化交流、教育交流和青少年交流这三大内容组成。即加强双方在文化、教育、青年等方面的合作与交流。

（三）促进重点领域的合作

在合作内容上，梁颖（2014）提出双方重点领域的合作①要以金融合作为重点，打造亚洲货币稳定体系、亚洲信用体系和亚洲投融资合作体系，不断完善区域金融风险预警和救助机制；②要以海上合作为新亮点，建立和发展好“中国—东盟海洋伙伴关系”，使用好海上合作基金，推进港口之间的合作，共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③要以产业合作为方向，积极进行产业政策协调，产业规划沟通，促进行业商会的对接。同时，利用和发挥好各种有效载体、平台，充分利用次区域经济合作机制、经济政策，以此来加强产业合作。

Datuk M.Supperamaniam（2014）提出中国与东盟有必要通过劳动分工和供应能力专业化建设来促进双边的产业合作。郭宏宇，竺彩华（2014）则阐明在中国与东盟的产业合作中，要充分发挥双方的比较优势。

（四）增强双方的政治互信

中国与东盟在政治上的发展主要受限于两个因素，即南海领土争端和政治合作。

1.妥善处理南海领土争端

王诚（2014）在其硕士论文中提到，南海问题是影响双方关系发展的重要原因，区域外大国也借南海问题插手亚太地区事物，为妥善处理南海争端，应充分发挥中国与东盟各国双边对话机制，重点加强双方在军控和防务上的交流，构建南海区域安全机制。周海英（2013）认为和平谈判与合作是解决南海问题的必然趋势，而解决南海问题的信任措施包括加强与东盟国家经贸往来，建立经济全面合作关系；明确身份定位，构筑政治互信；增进安全领域合作，构筑安全互信；提升文化认同，构建和谐新关系。

2.加强与东盟国家的政治合作

陆建人（2013）认为政治互信是连接双方关系的重要纽带，也是保持和深化双方战略伙伴关系的重要基础。而中国与东盟共同推进区域一体化有利于增强双方的政治互信。王诚（2014）则认为增进政治互信伙伴关系需要双方的共同努力。第一，中国应努力塑造负责任和平崛起的大国形象；第二，中国要积极参与东南亚国家组织的各种地区合作论坛和合作机制；第三，东盟国家也应该坚定不移地维持与中国的友好关系，适时开展双边和多边安全对话；第四，中国与东盟政治和安全领域也要加强合作力度，拓宽合作内容，如海洋安全、恐怖主义、跨国犯罪等问题，并建立合作机制。

四、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升级版”的研究展望

区域经济一体化主要有优惠贸易安排、自由贸易区、关税同盟、共同市场、经济同盟和完全一体化这六种形式，越往后一体化程度越高，各成员国之间的关系越密切。其中，自由贸易区的特点是成员国的商品可以在区内自由流动，相互取消关税和其他贸易限制，但不统一对外关税，而CAFTA正处于这一层次的最低阶段。回顾文献，不难发现在CAFTA升级版的路径研究方面，众多学者的共同目标就是要消除中国与东盟国家间的关税和壁垒限制，尽量实现商品的自由流动。目前，经济一体化程度最高的是欧盟，已达到经济同盟的层次，但在CAFTA升级版的提升路径中，较少学者提出借鉴欧盟成功的经验。另一方面，在中国与东盟的合作中，更多学者重视双方之间的经济效益，而忽略了环境的重要性。因此，在CAFTA升级版的内容中，也可以从环境污染和共同治理的角度提出提升路径。（作者单位：广西大学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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