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 继 宁
(兰州财经大学 商务传媒学院,兰州 730020)
【司马迁与《史记》研究】
试论《史记·天官书》对正史、类书编纂的影响
赵 继 宁
(兰州财经大学 商务传媒学院,兰州 730020)
《史记·天官书》是我国现存的最早的天文学百科全书,首创天文学载入正史的体例。受其影响,后世正史《天文志》记载天文星象,《五行志》则专载天变灾异。同时,它对历代类书“天部”的编纂也产生了深远影响。
《史记·天官书》;正史;类书;影响
《天官书》发凡起例,为历代正史所宗,正史《天文志》《五行志》是对《天官书》的传承*二十四史中,《三国志》《梁书》《陈书》《北齐书》《周书》《南史》《北史》《辽史》无《天文志》。。列表1说明如下。
表1 正史《天文志》《五行志》列表
由表1可以看出,司马迁的《天官书》开创了天文学载入正史的先例,并创建了这种记载的体例。受其影响,后世正史《天文志》记载天文星象,《五行志》则专载天变灾异。下面,具体以《汉书》为例,来说明《天官书》对《汉书·天文志》《汉书·五行志》编纂的影响。
(一)《天官书》与《汉书·天文志》
《天官书》对《汉书·天文志》(以下简称《天文志》)编纂的影响,主要体现在结构和内容两个方面。比较两书可以看出,《天文志》的编纂基本上承袭了《天官书》,两书结构大致相同,内容大同小异。
1.结构大致相同
《天文志》和《天官书》的正文结构完全相同,均由“星占”“气占”和“岁占”三部分内容构成,且叙述也依此顺序展开。星占部分占两书的篇幅均最多,也是最有天文学价值的一部分。按照中、东、南、西、北五宫体系,两书首先对全天恒星星官的状态和作占进行了记述。其次对五大行星的运行和作占进行了详细描述和论述。最后对日食、月食、彗星、流星等异常天象及作占方法予以介绍。气占部分,介绍了云气占的方法。岁占部分,介绍了岁占的方法。
两书结构上的差异之处是,《天文志》有小序,《天官书》没有:
凡天文在图籍昭昭可知者,经星常宿中外官凡百一十八名,积数七百八十三星,皆有州国官宫物类之象。其伏见蚤晚,邪正存亡,虚实阔狭,及五星所行,合散犯守,陵历斗食,彗孛飞流,日月薄食,晕适背穴,抱珥虹蜺,迅雷风袄,怪云变气:此皆阴阳之精,其本在地,而上发于天者也。政失于此,则变见于彼,犹景之象形,乡之应声。是以明君睹之而寤,饬身正事,思其咎谢,则祸除而福至,自然之符也。[1]1273
此段小序是整个《天文志》的总纲。首先,说明了东汉时期人们所观察到的星官和恒星数目。其次,说明了日、月、星等异常天象的名目,并认为异象产生的原因是“政失于此”,即政事有失。最后,认为贤明的君主在上述异象出现时,要反思其过,端正国事,这样自然会祸除福至。
另外,《天文志》末尾虽无“赞曰”,但保留了《天官书》“太史公曰”中的一部分内容。
2.内容大同小异
总的来看,《天文志》和《天官书》的内容大同小异。星占部分,两书对恒星星官的叙述只有个别文字有出入;对五大行星的叙述,《天文志》改动较多。气占部分和岁占部分,《天文志》基本照录《天官书》。
表2 《天文志》与《天官书》恒星星官叙述对照表
表3 《天文志》与《天官书》行星叙述对照表
(二)《天官书》与《汉书·五行志》
《天官书》对《汉书·五行志》编纂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五行”说和“天人感应”说。
天人感应说是《天官书》作为上古社会星占学专书的理论基础。《天官书》一是认为“天人”感应,即星官和人间社会之间是感应的。二是认为“天地”感应,即星官和地理区域之间是感应的。五行说是《天官书》星占学的又一重要理论基础,在《天官书》五宫星宿划分、五星德行、五行颜色占、五行生克占等方面均有涉及。可见,《天官书》主要观察“天象”变化,来对应解说人间的灾异之变,且对灾变的原因没有系统地从五行说的角度做出理论阐释。
到了《汉书·五行志》,以《天官书》反映的天人感应说为理论基础,以五行说为基本原理,其视角由《天官书》的仅言“天象”,扩展到了整个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重点对政治得失及各种灾异予以五行解析,五行说成了分析世间所有变化的工具。《汉书·五行志》认为:五行是组成万物的基本元素,五行生克关系是主导万物发生变化的主要因素,故抓住了五行及其生克关系,就抓住了万事万物尤其是人类社会发展变化规律的根本。其编纂目的在于总结人类社会历史发展变化的经验教训,以五行说指导社会现实、服务国家治理。
《汉书·五行志》的内容,主要涉及三个方面:一是五行与灾异的关系,占全篇五分之一的内容。二是“貌、言、视、听、思”与灾异的关系,占五分之三的内容,谈君王的德行与灾异的关系,过于牵强和琐碎,其实质还是谈五行与灾异的关系。三是记载了“日食”“星陨”“星孛”等重大灾异,占五分之一的内容。这一部分明显受到了《天官书》关于日食、陨星、彗星等内容的影响。
《汉书·五行志》以《天官书》五行说为出发点和基本原理,其叙事体例是:
第一,引用经传之说,以五行作为判断人类社会政治得失的标准。为增加对灾异解说的权威性,常引用《周易》《尚书》《诗经》《春秋》《左传》《礼记》等儒家经典之说,及董仲舒、刘向、刘歆、京房等人的言论作为解说的依据,反映了东汉谶纬之风的盛行,及儒家经典谶纬化的趋向。
第二,采取编年体大事记的体例,从春秋时代记至王莽篡权,但凡灾异,事无巨细,无不记载,并从五行的角度予以分析解说。若政治清明,就认为符合五行标准,对应则风调雨顺;若政事有失,则认为违背五行标准,对应则有天变物怪。《汉书·五行志》这种以五行说解释人类社会灾变的原理自然是无法成立的,从而导致其未真正认识天人之间的关系,也并未真正总结出人类社会历史的发展变化规律。但《汉书·五行志》由灾异之变出发,以五行说深入细致地挖掘 “王者”在“貌、言、视、听、思”五个德行方面的过失,进而引导其反思“王事”,即政治是否清明,这在客观上对最高统治者有警戒劝谏作用,这种积极作用是不能否认的。
《汉书·五行志》这种将“五行”和王者“五德”予以对应的叙事体例,直接来自《天官书》“五星”德行思想,进而影响了其编纂时对历史材料的取舍。以表4说明如下。
表4 《汉书·五行志》与《天官书》五行对照表
由表4可见,《天官书》着眼于天上的五大行星,赋予其五种德行,认为其各主杀、义、刑、礼、德。若王者德行或政事有失,则会对应出现五星异象。《汉书·五行志》直接继承了《天官书》的五行说,将所主之事扩大并细化到人间社会尤其是王事政治的各个层面,诸如“出军行师”“谋安百姓”“政令顺时”“举贤远佞”等等。若王者或政事有失,则对应会有各种灾异之变,这些灾异几乎涉及了人间社会的方方面面,大到水灾、火灾、饥荒等,小到石头鸣、宫馆烧等琐细之事。
自《皇览》而下,历代的封建王朝曾经屡次组织人力,搜检皇家藏书,编纂了不少的大型类书。这些类书汇集了大量的文献资料,其性质约略相当于现代的百科全书和资料类编,为历代学术研究者所重视。
古代类书“天部”的编纂,明显受到《天官书》的影响,这种影响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天官书》深刻影响了类书的体例。从唐代至清代的类书编纂,无一例外,都把“天部”编排于类书之首。且其中既有日月星辰等天文内容,也有雨雪风霜、雷电虹霓等气象内容,这和《天官书》囊括天文、气象等内容于一体的天人合一思想是契合的。二是《天官书》深刻影响了类书的内容。历代在编纂类书“天部”时,都把《天官书》视作极其重要的首引之书,从唐代类书引用《天官书》中的句子,到宋、清类书引用其中的段落、章节;既引《天官书》原文,也引《史记》“三家注”。由此说明了《天官书》对类书编纂的深远影响。
(一)《天官书》与唐代类书“天部”
唐初承六朝余绪,骈文还很盛行,文章讲究辞藻典故。故《艺文类聚》所采大部分是文学作品。《初学记》的编写原为便于玄宗诸皇子作文时检查事类。因此,两书引用《天官书》较少。
《艺文类聚》,共100卷。唐高祖时欧阳询(557—641)等奉敕编纂。全书体例分为46部,727个子目。每目下先列事实,后列诗文,“文”与“事”合编在一起,这一体例为后代一些类书所沿用。受《天官书》的影响,《艺文类聚》把“天部”编排于全书之首,列为第一部,分天、日、月、星、云、风、雪、雨、霁、雷、电、雾、虹等13个子目。在每条子目下征引唐以前古书关于日月星辰的典故和资料,其中引用《天官书》共3条:
月
《史记·天官书》曰:月行中道,安宁和平。[2]7
星
《史记》曰:天曜而景星见。景星,德星也。其状无常,常出有道之国。[2]11
云
《史记》曰:若烟非烟,若云非云,郁郁纷纷,萧索轮囷,是谓卿云。[2]14
上述第一条、第三条,《艺文类聚》和《天官书》原文完全相同。第二条首句中的“天曜”,《天官书》作“天精”,刘宋裴骃《集解》引孟康曰:“精,明也。”唐司马贞《索隐》引韦昭云:“精谓清朗。”[3]1336可见“天精”为正,《艺文类聚》误。
《初学记》,共30卷。唐徐坚(659—729)等撰,是玄宗时官修的类书。全书共分23部,313个子目。其体例先为“叙事”,次为“事对”,最后是诗文,与一般类书略有不同。同样受《天官书》的影响,《初学记》把“天部”编排于全书之首,列为第一部,分天、日、月、星、云、风、雷、雨、雪、霜、雹、露、雾、虹蜺、霁晴等15个子目。其中引用《天官书》共3条:
文昌
《史记》曰:斗魁戴匡六星曰文昌宫:一曰上将,二曰次将,三曰贵相,四曰司命,五曰司中,六曰司禄。[4]11
帝坐
《史记》曰:中,端门;门左右,掖门。门内六星,诸侯也。其内五星,五帝坐。[4]11
五佐
《史记》:水、火、金、木、土,此五星者,天之佐,为经纬,见伏有时。[4]12
上述第一条、第二条,《初学记》和《天官书》原文完全相同。最后一条中的“为经纬”,《天官书》作“为纬”:“紫宫、房心、权衡、咸池、虚危列宿部星,此天之五官坐位也,为经,不移徙,大小有差,阔狭有常。水、火、金、木、填星,此五星者,天之五佐,为纬,见伏有时。”[3]1350故《初学记》称五大行星“为经纬”误。上古社会,人们把恒星称作“经”星,把五大行星称作“纬”星。之所以这样称呼,是因为古人在长期天象观察中发现,恒星不动,即所谓“为经,不移徙”;而行星按照一定周期出现并按固定轨道运行, 即所谓“为纬,见伏有时”。
(二)《天官书》与宋代类书“天部”
宋代的类书和唐代比,大量引书,引用完整,且分类细致,便于查检。这一点,从《太平御览》特别是《玉海》的编纂者对《天官书》的重视上可以看出。
《太平御览》,共1000卷。宋李昉(925—996)等奉敕编纂。全书分55部,4558个子目。所分55部,系据《易传·系辞》“凡天地之数五十有五”而定,有包罗万象的意思。引用古书达2500多种,辑佚古书的人把它看作一座宝山,并誉其为“类书之冠”。受《天官书》的影响,《太平御览》同样把“天部”编排于全书之首,列为第一部,分36个子目:元气、太易、太初、太始、太素、太极、天部、浑仪、刻漏、日、月、星、瑞星、妖星、云、霄、汉、霞、风、相风、雨、祈雨、霁、雪、霰、露、雷、霹雳、电、霜、雹、虹霓、气、雾、霾、曀。和《玉海》比,《太平御览》“天部”引用《天官书》较少,共7处。例:
气
《史记》曰:海旁蜃气象楼台;广野气成宫阙。
又《项羽本纪》曰:范增说项羽曰:沛公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彩,此天子气也。宜急击勿失。[5]285
以上关于“气”的论述,《太平御览》不光引用了《天官书》中的内容,还引用了《项羽本纪》中的相关内容。在其他细目的引用中,也是这样。
《玉海》,共200卷。宋王应麟(1223—1296)编。全书分为21部,250余子目。《四库全书总目》评价说:“所引自经史子集,百家传记,无不赅具。……其贯穿奥博,唐宋诸大类书未有能过之者。”[6]1151受《天官书》的影响,《玉海》把“天文”部编排于全书之首,列为第一部,共5卷,4个子目:天文图、天文书、仪象、圭景。
《玉海》“天文”部对《天官书》大量引用,有时引原文,有时引《史记》“三家注”。且常根据需要,引用《天官书》整段或整节的全部文字,体现出对《天官书》的推崇。如《玉海》“天文”部第一条“中宫”,全文节录了《天官书》的“中宫”一节:
中宫天极星,其一明者,泰一之常居也;旁三星三公,或曰子属。后句四星,末大星正妃,余三星后宫之属也。环之匡卫十二星,藩臣。皆曰紫宫。
前列直斗口三星,随北小而锐,若见若不见,曰阴德,或曰天一。紫宫左三星曰天枪,右四星曰天棓,后十七星绝汉抵营室,曰阁道。
北斗七星,所谓“旋、玑、玉衡以齐七政”。杓携龙角,衡殷南斗,魁枕参首。用昏建者杓;杓,自华以西南。夜半建者衡;衡,殷中州河、济之间。平旦建者魁;魁,海岱以东北也。斗为帝车,运于中央,临制四乡。分阴阳,建四时,均五行,移节度,定诸纪,皆系于斗。
斗魁戴匡六星曰文昌宫:一曰上将,二曰次将,三曰贵相,四曰司命,五曰司禄,六曰司灾。在魁中,贵人之牢。魁下六星,两两而比者,曰三能。三能色齐,君臣和;不齐,为乖戾。柄辅星明近,辅臣亲彊;斥小,疏弱。
杓端有两星:一内为矛,招摇;一外为盾,天锋。有句圜十五星,属杓。
天一、枪、棓、矛、盾动摇,角大,兵起。[7]1
上述关于“中宫”的论述,由于版本的不同,《玉海》的个别文字和今本《天官书》有出入。在对《天官书》的整节大量引用中,《玉海》有时会对《天官书》原文做出删减,使得行文简洁。比如,《玉海·甘氏岁星经》条,在引用《天官书》关于岁星运行一大节的十二个段落时,就删减了其中关于岁星颜色、亮度和应验的描述内容。[7]34
(三)《天官书》与清代《古今图书集成》“乾象典”
《古今图书集成》,共1万卷。系清康熙、雍正时由陈梦雷纂修、蒋廷锡等编校而成。这是现存的我国历史上规模最大、内容最丰富、体例最完善的类书,共1.6亿字,外国人称之为“康熙百科全书”,比《大英百科全书》多三四倍。全书分为6汇编、32典、6109部,分类细密,体例谨严。《古今图书集成》不仅是历代类书的总结,也是封建制度下官修类书的代表。
同样,受《天官书》和天人合一观念的影响,《古今图书集成》把“乾象典”即“天象典”编排于全书之首,作为全书32典的第一典。“乾象典”分天、日、月、星辰、天河、风、雾、雷电、雨、露、霜、雪等21部,100卷,其中,天、日、月、星辰、天河等部,属于天文学方面的内容;风、雾、雷电、雨、露、霜、雪等部,属于气象学方面的内容。这和《天官书》囊括天文和气象内容于一体的编纂思想是契合的。
《天官书》对《古今图书集成》“乾象典”的编纂影响至深,被编纂者高度重视,这和以前的类书明显不同。从《古今图书集成·乾象典·星辰部》(以下简称“《乾象典·星辰部》”)来看,《天官书》对其影响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乾象典·星辰部》将《天官书》奉为圭臬。每论及一个星座,几乎无一例外,必以《天官书》为参照,以其对该星座的记载情况为考证的重要论据。据笔者统计,在《乾象典·星辰部》中,紫微垣载36个星座,太微垣载18个星座,天市垣载17个星座,二十八宿载197个星座。《乾象典·星辰部》在考证上述每一个星座时,首引《星经》,次引《天官书》,再参以其他史书典籍关于该星座的记载。例:
天一
按《星经》:天一星,在紫微宫门外右星南,为天帝之神,主战斗,知吉凶。
按《史记·天官书》:紫宫前列直斗口三星,随北端兑,若见若不,曰阴德,或曰天一。《正义》曰:天一一星,疆阊阖外,天帝之神,主战斗,知人吉凶。
按《汉书·天文志》同。
按《晋书·天文志》:天一星,在紫宫门右星南,天帝之神也,主战斗,知人吉凶者也。
按《隋书》《宋史》“天文志”俱同。[8]1232
上述《乾象典·星辰部》所引《天官书》文字,除首句加了“紫宫”二字外,其他文字和《天官书》完全相同。若某星座《天官书》及《汉书·天文志》均未记载,则《乾象典·星辰部》必注:“按《史记·天官书》《汉书·天文志》俱不载。”由此说明,《古今图书集成》编者以《天官书》为天文学方面的重要依据,其原因在于,《天官书》是我国仅存最早、最可靠的天文学百科全书。
第二,“资考证”是《古今图书集成》作为大型类书的主要功用,其《乾象典·星辰部》在引用《天官书》时,也体现了重考证、重实用的编纂思想,即在考证星座时,《乾象典·星辰部》基本采用了“《天官书》原文+三家注”的引证模式,原文和《史记》“三家注”同时引用,以资考证,这是此前类书少有的。
如辅星:
按《史记·天官书》:辅星明近,辅臣亲彊;斥小,疏弱。
(《集解》)孟康曰:在北斗第六星旁。《正义》曰:大臣象也。[8]1238
如天棓:
按《史记·天官书》:紫宫右五星曰天棓。
《索隐》曰:天棓五星,主棓人。石氏《星赞》云:备非常之变也。《正义》曰:天棓五星,天子先驱,所以御兵。[8]1236
第三,“便省览”“利寻检”,是《古今图书集成》的又一重要功用,故《乾象典·星辰部》常围绕某一主题,总览《天官书》,从其中的不同章节大段引用,不避烦冗。比如,在论及恒星、行星“分野”这一主题时,《乾象典·星辰部》专门以“《史记·天官书》”为细目标题,作了如下引用:
史记·天官书
角、亢、氐,兖州。房、心,豫州。尾、箕,幽州。斗,江、湖。牵牛、婺女,杨州。虚、危,青州。营室至东壁,并州。奎、娄、胃,徐州。昴、毕,冀州。觜觿、参,益州。东井、舆鬼,雍州。柳、七星、张,三河。翼、轸,荆州。七星为员官,辰星庙,蛮夷星也。
二十八舍主十二州,斗秉兼之,所从来久矣。秦之疆也,候在太白,占于狼、弧。吴、楚之疆,候在荧惑,占于鸟衡。燕、齐之疆,候在辰星,占于虚、危。宋、郑之疆,候在岁星,占于房、心。晋之疆,亦候在辰星,占于参、罚。及秦并吞三晋、燕、代,自河山以南者中国。中国于四海内则在东南,为阳;阳则日、岁星、荧惑、填星;占于街南,毕主之。其西北则胡、貉、月氏诸衣旃裘引弓之民,为阴;阴则月、太白、辰星;占于街北,昴主之。
紫宫、房心、权衡、咸池、虚危列宿部星,此天之五官坐位也,为经,不移徙,大小有差,阔狭有常。[8]1322—1323
以上《乾象典·星辰部》几乎一字不差地引用了《天官书》,其中,第一段引自正文,第二段、第三段引自《天官书》“太史公曰”。《乾象典·星辰部》引用《天官书》不同章节的内容,意在集中说明天地分野这一主题,达到了读者省览、便于寻检的编纂目的。由上所述,可见《天官书》对《古今图书集成》“乾象典”编纂的深远影响。
[1] [汉]班固.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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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汉]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1982.
[4] [唐]徐坚.初学记[M].北京:中华书局,1962.
[5] [宋]李昉.太平御览[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
[6] [清]永瑢.四库全书总目[M].北京:中华书局,1965.
[7] [宋]王应麟.玉海[M].扬州:广陵书社,2003.
[8] [清]陈梦雷,蒋廷锡.古今图书集成[M].成都:巴蜀书社,19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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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继宁(1973—),男,甘肃宁县人,兰州财经大学商务传媒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主要从事古文献学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