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姝颐(武汉大学 艺术学系,湖北 武汉 430000)
漫议电影《喜福会》中的女性形象
朱姝颐
(武汉大学 艺术学系,湖北 武汉 430000)
影片《喜福会》以四对母女关系为线索,演绎了由东西方差异出发对时代背景下女性意识的流变、自身弱势地位的认识,以及为女性命运改变抗争的过程。在影片中,这些女性并不愿完全忘记自己炎黄子孙的身份来迎合美国主流文化,同时也并非固守成规来对抗其他文化。我们看到这四对代表性的东方母女传达给我们主张淡化鲜明的异域文化界限,并且消除东西方文化对立的意愿。
《喜福会》;女性形象
影片《喜福会》以四对母女关系为线索,演绎了由东西方差异出发对时代背景下女性意识的流变、自身弱势地位的认识,以及为女性命运改变抗争的过程。
四个女人与每个在美国打拼的华侨一样,隐藏在背后的都是一段在解放前期看来波澜不惊但于现在来说扣人心弦的故事,这些隐秘的回忆满足了观众的窥探欲,引人入胜的情节驱促着继续了解这四个外表普通的美国华侨,她们或多或少被自己和社会抛弃和驱离,被“逼”逃出旧日的生活去追寻所谓的“美国梦”,但到达美国后,才发现“美国梦”却仅仅存在于梦境之中,像美籍华人哈金说的一样,“来美国的人都想忘记过去,从新开始,可中国人的过去永远都写在了自己的脸上”。
毋庸置疑,作为一名女性作家,谭恩美的身份及其作品中女性形象的刻画使得《喜福会》成为一部典型的女性主义题材的作品。虽然王颖是男性导演,但对原著的保护还是比较完整的。在这场充满女性气息的变革中,男性的角色显得无关痛痒,而父亲的角色几乎缺席的,或者刻意被省略。每个女儿的父亲,甚至四位母亲的任何一位父亲都仅仅作为故事固定元素存在。无论是在危机之中拯救女儿的,还是在死后使女儿觉醒的都是母亲,父亲只是失语模糊的身段。尽管君的父亲在结尾的篇幅较大,但也仅承担了讲述君的母亲的过去的任务,这个角色是为阴阳分割的母女之间精神继续交流的桥梁。我认为电影中父亲的淡化是为了凸显出母亲身份的重要,是为了突出在女性解放的道路上的自救。母亲在这里象征了母体文化,女性即使孕育后代,同时又渴望后代对其的肯定;母亲也是最能体现文化传承的一类人,她们经历过年少叛逆,在组成家庭后又继续母亲的传统。电影中母亲逼迫自己女儿做的一切事可能现在的孩子都有所经历,不管是弹钢琴、下国际象棋、与男人经济独立,都已经是一种西化的思维和行为模式了,也许在现在看来平常至极,但与东方传统女红、手工来比算是东西方文化的一个巨大反差,也是母亲在出走东方后迫切需要改变的情感导致的偏差。
这些从东方出逃的女人们的精神历程跨越了三代女性。她们从中国旧社会的妇女,到美国的新时代女性;从被压迫与被欺凌的旧中国,到女性可以参与社会事务与男人平起平坐;这种追求绵延半个多世纪,甚至将近一个世纪,中国女性不断地在社会和家庭中找寻自己的位置。这种从忍辱负重的典型东方旧女性,到试图割舍过去的美国新女性的转变,可以说是两重天,电影中的每个女性都有不同的面孔。可怜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幸福后的容光各有各的灿烂,电影的叙述其实正勾勒了一幅女性解放艰辛历程的路线图。影片通过叙事和影像的处理,塑造了这样一个女人的世界,这些女性像天鹅羽毛那样柔弱,却完成了漂洋过海的自我肯定的过程。
四个女人对命运的挣扎持久而尖锐,对摆脱的欲望深入骨髓。安美的母亲用死亡的方式让安美觉醒,这个代价是巨大而惨痛的;而盈盈通过溺死自己的儿子这种极端狂颠的行为来换取过去不堪的剥离,并经过漫长的一生将这种对尊严的追求落实到女儿身上。母亲们背负的残酷经历以及对两性关系的难堪回忆和最后采取的极端行为,让这些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女儿们终于能采取平和而理性的方式思考处理自己的婚姻,维护自我尊严。当罗丝仅凭最后的一席话,字字平静而震撼的敲打丈夫的内心,那场淋漓的大雨洗清了罗丝的思维,使她懂得在世界上生存的意义,这场尊严之战也重新得到了丈夫的心。这部电影,从母女两者关系转换的角度给了我们展示了女性地位的变化、人格命运的演变,母女之情深非爱情所能比拟,她们渴望女儿们不再承受自己曾受过的不幸,寄予她们无限的希望,希望女儿亦步亦趋地按照自己设定的道路来追求人生,这就是说为什么即使在美国生活够久的时间仍然无法被美国所理解,因为她们的女儿们出生在这样一个自由的国度,追求不被控制的生命个体,因此会觉得母亲很多时候的想法荒谬可笑,双方各执己见的偏执行为渐渐成为了两代人内心无法靠近的鸿沟,这不仅是情感上的隔膜也是文化上的沟壑。这是东方母亲对于女儿的一种爱的表达,就像深受缠足之苦的妇女总是泪水涟涟的咬牙为自己的女儿缠足一样。因为顺从社会毕竟较之对抗要来得轻松得多。母亲不希望看到女儿反抗的痛苦。就像雄鹰,虽然可以展翅翱翔天际,终要受那折翅换羽之苦,所以,与其抗争不知结局,不如安于现状不至于头破血流。所以,即使对自己的命运如此不满,却从小向女儿套上那些精神的枷锁。当一只鹰从来就以为自己是只鹅时,就不会有难以翱翔天际之苦,当思想未受启发点播之时,也不会有感叹命运不公之恨,也就安于乐道,以苦为乐了。命运就在这至深至爱的纠结与无措中一代代传承,就像陷入一个永无止境的怪圈,无限循环,重复着忙碌繁杂的人生。四个东方出走的女人命运终结在异国他乡,而苦难却未消失在时间的流逝中。
从四对母女之间的矛盾冲突到相互的理解与支持折射出女性微妙的心理变化同时也是当代女性对命运抗争的剪影。母亲的命运,在风雨飘摇的大环境下,被无情践踏,然而母亲对女儿的爱,就像电影开篇的羽毛一样,轻盈而洁白,飘零却坚定。
从古至今,女性通过自身不断地抗争逐渐获得了身体上的解放,却也同时陷入另一个精神的牢笼。虽说女人在一定程度上有其偏执的一面,例如喜欢夸耀,过于好强,过盛的虚荣心,但是,她们却从没想过如何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经常是以温柔善良去对待他人,以痛苦和委屈来对待自己。如此一来,女性便被刻画为一个不懂得怜爱自己的可怜人的形象,为了改变和进步,她们一致开始寻求希望,寻求共融。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喜福会》将女性的这些经历都放大了,母女之间的矛盾和冲突被摆在首要地位,戏剧化的故事情节伴随着多个情感冲突的画面,彰显出其深刻的文化内涵和表现力。同大多数移民电影一样,《喜福会》以四对母女的和解作为结尾,既是给予了片中母女感情纠葛一个交代,也体现了亲人之间的理解与尊重,这便是东西方文化的互补与交融。
《喜福会》表现的不仅只是片中这几个出走东方的女性对远走他乡的记忆,也不仅是华裔女性在身份认同过程中的不确定和纠结。通过对东西方两种文化交融自然和谐的期盼,影片表达了他们并不愿完全忘记自己炎黄子孙的身份来迎合美国主流文化,同时也并非固守成规来对抗其他文化。我们看到这四对代表性的东方母女传达给我们主张淡化鲜明的异域文化界限,并且消除东西方文化对立的意愿。
朱姝颐,武汉大学艺术学系硕士研究生。
J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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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0125(2015)05-0153-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