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四维
(西南大学外国语学院,重庆400715)
现代汉语“要不要”强调构式的构式化
——基于一种全新理论框架
雷四维
(西南大学外国语学院,重庆400715)
“要不要”强调构式是近来汉语使用中所产生的新兴结构,具有强调、表达说话者主观态度的功能,在结构和功能上都具有一定的特殊性。运用全新的构式化与构式演变理论对其形成过程及机制进行讨论,认为该构式的生成是大脑通过汉语已有构式类推的结果,并通过一系列构式演变逐渐产生。
“要不要”;构式化;构式演变;形成机制;形成过程;类推
人们在日常语言使用中,总是有意或无意识地创造出一些创新用法,而这些创新用法经过一再巩固,最终导致相应语言结构的改变,产生新的语言结构,推动语言的演变。虽然语言演变大多是缓慢的,但也有例外。Matisoff曾指出语法化(grammaticalization)现象在任何语言中都有可能在我们眼前迅速出现。[1]对一些短时产生的语言结构的生成机制进行探究能够为语言的历时研究带新的启示。本文采用Traugott与Traousdale所提出的构式化与构式演变理论阐释现代汉语“要不要”强调构式的形成过程与机制,一是为了加深我们对该构式的了解,二是展示这种全新理论框架在研究汉语演变相关问题的可行性以及优越性。
在2013年由牛津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构式化与构式演变》一书中,作者Traugott和Trousdale基于构式语法以及语法化研究的已有成果提出了从构式视角来研究语言演变的全新框架。与以往语言演变的研究框架不同,该框架对语言形式与意义的变化给予同等重视,而不是仅着眼于其中之一;其次,构式化框架强调语言的基本单位是构式(construction),且构式之间的相互联系使得人类的语言知识形成了一个立体的语言网络(network)。[2]如图1所示,网络中的各个节点(node)代表语言体系中的某一构式,而节点之间的连线代表构式之间的联系。实线代表构式之间的紧密联系,如继承(inheritance)、实例化(instantiation)等,虚线则代表较为松散的联系,如不同构式之间的类推联想(analogy)。
图1 构式网络
Traugott与Trousdale采取了折中的办法,融合多种构式语法理论,把构式定义为一对约定俗成的形式意义配对体,[2]并用图2的形式对构式进行表征。其中,双向箭头表构式形式与意义之间的关系,而最外面的方括号代表构式是一个约定俗成的整体:
图2 构式表征
对于构式化(constructionalization)与构式变化(constructional change)之间的关系,作者在书中做了详细论述。构式在使用中所经历的形式或者意义的微小变化叫做构式变化,构式变化的不断积累导致构式形式与意义都发生变化,最终产生全新的意义与形式配对体,此时构式化已经发生。[2]而新构式在产生之后,在使用过程中仍会发生进一步的构式变化,该过程如图3所示,其中PreCxzn CCs代表构式化发生之前的构式变化,Cxzn代表构式化的发生,而Post Cxzn CCs代表新构式所发生的构式变化:
图3 构式演变与构式化的关系
(一)常规“要不要”正反疑问结构
常规“要不要”正反疑问结构是由“X不X”正反疑问结构与能愿助动词“要”字组合形成。其回答要么是肯定,要么是否定,因此具有选择疑问句的功能。[3]在现代汉语中,几乎所有“X不X”正反疑问结构中的“不”字都可以由选择连词“还是”替换,其语义基本不会发生变化。“要”字作为能愿助动词表示动作实施者对所发出动作的主观意愿,其运用在正反疑问句中,具有对实施者意愿进行选择性提问的功能,如:
(1)我要不要告诉他这个噩耗?还是算了吧,免得影响他的状态。
例句(1)是句子的主语(同时也是动作的实施者)对自己是否告诉对方“噩耗”这一意愿的提问。从后文可知,主语最终得到了否定答案,决定不把消息告诉对方。如果把该句中“要不要”中的“不”用选择连词“还是”替换,句子的语义基本不会发生变化:
(2)我要还是不要告诉他这个噩耗?还是算了吧,免得影响他的状态。
常规“要不要”正反疑问句可用如图4进行表示:
图4 常规“要不要”正反疑问句的构式表征
(二)“要不要”强调构式
“要不要”强调构式多用于时下年轻人的非正式口语交际中。该结构中“X不X”的选择功能几乎消失,不再具有命题意义而是产生出新的话语功能,如在例(3)中划线部分“要不要”已经不具有选择功能,取而代之的是对萨雷科篮球技艺强大的强调,表现了说话者强烈的主观色彩:
(3)萨雷客你要不要这么强,两罚全中,湖人反超2分。
该构式可由图5进行表征:
图5 “要不要”强调构式的构式表征
如上所述,同一语言形式在例句(1)和(3)中表现出截然不同的语义功能。两者表层形式上的一致性表明了两种结构之间所存在的紧密联系。常规“要不要”正反疑问句在现代汉语中的使用时间已久,而“要不要”强调构式是最近产生的新兴语言。两者到底具有何种关系?“要不要”强调构式从何而来?下文将尝试运用Traugott与Traousdale的构式化框架对这两个问题进行解答。
(一)“要不要……”强调构式演变过程与演变机制
在现代汉语中,能愿助动词并不只有“要”。但只有“要”字与“X不X”结构组合时才有产生强调义。玄机在于“要”字本身。古川裕指出“要”作为能愿助动词时可分为“主语指向(subject-oriented)”和“说话人指向(speaker-oriented)”两种类别。[4]前者主要表示句子中主语行为的意愿,后者主要表示说话者自己的主观意愿,且一般用于主语为第二人称的句子中,如:
(4a)我要努力学习,方能取得进步。
(4b)你要努力学习,方能取得进步。
两个句子似乎只有主语人称上的区别,然而,他们在语义上的差异却十分明显。(4a)主要表达句中主语“我”的意愿,因此这里的“要”字是指向句子主语的。而一般对(4b)的理解都是说话人对句中主语“你”的一种要求,表明说话人本身的意愿而不是主语本身的意愿,因此这里的“要”字是指向说话人本身的,如图6所示:
图6 “要”字的两种指向
之所以只有当“要”字与“X不X”结构组合时才有强调意的原因在于“要”字本身具有指向说话人,表达说话人主观态度的功能。说话人指向的“要”与“X不X”结构的组合为“要不要”强调构式的产生提供了条件。由于常规“要不要”结构的广泛使用,很容易将该结构类推到含有说话人指向“要”字的句子当中。但说话人指向的“要”字一般用于主语为第二人称的肯定句中,当句子变为正反疑问句结构时,说话人指向的“要”字会转变为主语指向的“要”,句子从而变为常规“要不要”正反疑问句,对句子主语的意愿进行提问。如(4c)中,句子不再表达说话人的意愿,而是表达对句子主语意愿的提问。
(4c)你要不要好好学习?
那么之前提出的将说话人指向的“要”与常规“要不要”的类推假设是否被推翻呢?其实不然。“要不要”强调构式往往表达了说话人负面的情绪,或者夹带了说话人的愤怒或无奈。而这些功能在含有说话人指向的“要”字肯定句中鲜有出现,而更多出现在否定句中,如(5):
(5)你不要那么贪吃。
例句(5)表现了说话人对句中主语“你”贪吃的不满态度,将该句改为正反疑问句,将得到“你要不要那么贪吃?”,与(5)的意义相差不大,同样表达了说话人的负面主观情绪,只是程度更加强烈。讨论到这里,上面的假设可以修正为“要不要”强调构式的产生,是由说话人指向的“不要”结构类推到常规“要不要”正反疑问句产生的。该过程可由图7阐释。而诸如(5)一类的句子往往本身带有程度副词“那么”、“这么”,这也解释了“要不要”强调构式的上下文中也常常伴有此类程度副词的出现的原因。当把(5)改为肯定句“你要那么贪吃”,虽然句子里的“要”仍然是说话人指向,但此时句子显得怪异且不知所云,这也为该假设提供了另一个支持。虽然由“不要”结构发展而来,“要不要”强调构式所表达的主观色彩却更加浓烈。原因在于“要不要”强调构式中的“要不要”仍残存有常规“要不要”结构(即主语指向的“要”)的影子。如例(3)中的,“要不要”隐约有对句中主语篮球技艺“强”这一事实的提问,从而流露出说话人对萨雷克精湛球技的难以置信,从而侧面对“强”起到了强调作用。“要不要”强调构式所具备的与其前身不同的语用功能保证了其不被已有构式所取代,且能够在日常使用中得到传播。
图7 “要不要”强调构式的网络结构1
图7 中“要不要”强调构式的节点图示由虚线矩形框表示,表明其此时此刻并未成为一个真正的节点,即该构式还未真正产生。前文提到,在该框架中,构式被看作是一个约定俗成的形式与意义配对体。此处的“约定俗成”表明一个语言结构成为构式的前提在于其必须在某一语言社区(language community)中得到广泛使用和认可。而直到图8,我们所讨论的“要不要”强调结构只属于说话人有意识或无意识的创新(innovation)。创新与变化(change)的本质区别在于,创新产生于某一时空内、在某一语境中的言语,而变化则是脱离具体语境的语言现象。语言的创新用法产生以后,要想广为所用,前提必须是能够被听话者成功理解。当听话者得到一个语言输入时,总是将该语言输入与大脑中语言网络中的节点进行匹配,以找到相应的构式对语言输入加以理解,然而创新用法会导致听话者进行错误的匹配(mismatch)。[2]在此例中,当说话人首次听到“要不要”结构时,会下意识将其与大脑中的常规“要不要”正反疑问句结构进行匹配。然而他很快会发现,这样的匹配无法使语言输入得到理解。解决该方法的途径是听话者根据具体语境和上下文,揣测说话人的意图,并根据语言输入的语义及语用功能与大脑网络中已有的具有相近功能的节点进行匹配,即所谓的最适原则(best-fit principle)。[2]例如,假设听话者是第一次听到例(3)用法,该句的疑问句结构与上下文中的“这么”很容易让其将例(3)与另一种广为使用的语言结构联系起来,即强调疑问句,从而实现对语言输入的理解。例(3)基本可以由(6)(7)改写:
(6)萨雷客你为什么这么强,两罚全中,湖人反超2分。
(7)萨雷客你怎么这么强,两罚全中,湖人反超2分。
将(3)中的“要不要”构式与强调疑问句联系起来,是听话者在理解过程中的一种创新。当“要不要”强调构式这种创新语言输入一再使用,且听话者也总能成功理解它的时候,该结构就逐渐固化下来,成为了一个全新的构式,此时“要不要”强调构式与强调疑问句的关系也越加紧密,如图8所示。
图8 “要不要”强调构式的网络结构2
综上可以看出,“要不要”强调构式的形成是从将常规“要不要”结构类推到说话人指向的“不要”所产生的创新开始,再到把创新结构与已有的强调疑问句结构匹配,而将创新结构与已有构式通过最适原则匹配的过程本身即是一种类推思维。因此可知,“要不要”强调构式形成的重要机制即为类推联想。前文提到,新构式的形成必须以足够的前构式化构式变化为前提(Pre-Cxzn CCs),使得全新的形式及意义配对体产生。下文将讨论“要不要”强调构式构式化发生前所经历的构式变化。
(二)“要不要”强调构式的前构式化构式变化
常规“要不要”正反疑问句结构到“要不要”强调构式的演变过程伴随着该结构语义的演变。由最初的选择义到最后的主观强调义,“要不要”结构从一个句内命题结构逐渐变成一个拥有主观语用功能的话语结构。但是,仅仅语义上的变化不足以导致新构式的产生,因为新构式的产生必须伴随着语义与形式的共同变化。前文提到常规“要不要”正反疑问句结构中的“不”字可以用选择连词“还是”替换。原因是在该结构中“要不要”处于“[要[不要]]”的结构状态下。而“要不要”强调构式中的“不”字一旦被“还是”替换,其强调义则立刻消失,如将(3)改为下例,原有的强调义不复存在,句子变得难以理解:
(8)萨雷客你要还是不要这么强,两罚全中,湖人反超2分。
因此不难推出在“要不要”强调构式中的“要不要”结构已经发生了新分析(neoanalysis),[2]从原有的“[要[不要]]”变为了“[要不要]”。综上,在“要不要”强调构式形成过程中,至少发生了以上两种前构式化构式变化,使新构式的产生成为可能。
图9 “要不要”强调构式的前构式化构式变化
(三)“要不要”强调构式的后构式化构式变化
由图3可以看出,在新构式完成构式化以后,在日后使用中还会继续经历变化。“要不要”强调构式在其发展历程中,同样遵循该模型。首先,该结构从发展之初到现在,其使用频率不断提升。使用频率的提升将导致该构式使用语境以及上下文的扩展(expansion)。“要不要”强调构式是由说话人指向的“不要”结构衍生而来,但前文提及,说话人指向的“不要”结构只能用于主语为第二人称的句子。在“要不要”强调构式产生之初,该结构也多用于第二人称的句子。但是随着使用频率的提高,其使用语境和上下文都得到扩展。从上下文来讲,在如今的使用中,“要不要”强调构式的宿主句的主语已经可以是第三人称甚至是第一人称,如例(11):
(11)他要不要这样不负责任?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由于最初的“要不要”强调构式与常规“要不要”正反疑问结构也有较为紧密的联系,因此诸如例(5)这样的句子仍然夹带少许对句子中主语意愿提问的影子。但随着使用频率的增加,该结构已经能与无生命的主语搭配,常规“要不要”结构的影子消失殆尽,如例(12):
(12)重庆的冬天要不要这么冷啊?
当主语不再具有生命力,则说明“要不要”强调构式的功能已完全变为表达说话人的主观思想,因此,该结构的主观性(subjectivity),即语言表达说话人主观感情色彩的属性,[5]也得到增强。同时,随着上下文的扩展,“要不要”强调构式的使用语境也进一步得到扩展。“要不要”强调构式最初一般使用在表达说话人负面情绪的语境当中,这与它从“不要”结构衍生而来这一事实密切相关,然而在不断使用中,该结构已经可以用于其他语境中,如表惊讶甚至表赞扬的语境中,如(13):
(13)哇塞!今天的天气要不要这么好啊?赶快出去遛遛。
(四)能产性、图式性、与可分析性的变化
“要不要”强调构式从常规“要不要”结构的演变过程,是从句内结构到话语结构的演变,其功能从最初的命题功能转变为之后的语用功能。从Traugott和Trausdale看来,这是一种语法构式化(grammatical constructionalization)过程。而Trausdale曾提出,在语法构式化的过程中,语言结构的能产性(productivity)与图式性(schematicity)逐渐增加,而可分析性(compositionality)逐渐降低。[2]
能产性主要与频率有关,这里指的频率主要分为两种,一种为用例频率(token frequency),即在日常言语交流中该构式实际被使用的频率;另一种频率为类型频率(type frequency),主要指构式在形成以后,所能产生的不同变体类型的数量。[2]如今,在日常交际中,越来越多的人能够自如地应用该语言结构,因此“要不要”强调构式的用例频率较产生之初大有提升;其次,如上文所述,“要不要”强调构式的本义是对所修饰成分起到强调作用,同时表达说话者的负面主观情绪。但随着该构式的发展,现在其已经可以用来表达惊讶、赞扬等,这是新变体产生的表现。综合二点看来,“要不要”强调构式在发展过程中能产性有所提高。
图式性主要涉及构式的两个方面。一方面,是指该构式产出不同变体的能力,能产出变体的数量越多,则图式性越高,此处可以看出图式性与能产性的紧密联系;另一方面指该构式与上位构式图式的相似程度。某一构式的上位构式主要指该构式作为其实例之一的更加抽象的构式,如在本文中,“要不要”强调构式的上位(图式)构式即为强调疑问句构式。与上位图式的功能或者形式越靠近,则其图式性也越高。“要不要”强调构式由起初的只能表负面主观义、且主语为有生命名词,演变为可以表惊讶甚至赞扬、且主语可以为无生命名词的变体体现了其图式性的提高;另一方面,随着语境与上下文的扩展,其功能与形式也越来越向其上位构式——强调疑问句靠拢,这在另一个角度体现了其图式性的提高,因此随着时间的推移,图8中“要不要”强调构式与“强调疑问句”之间的虚线将逐渐变为实线。
可分析性是指构式的意义及功能能够从其组成成分推知的难易程度,类似于Goldberg经典构式理论中的可预测性(predictability)。[6]若构式的功能及意义容易从其所组成成分推知,则可分析性较高,若难以推知,则可分析性较低。显然“要不要”结构从字面上来看是能愿动词“要”与“X不X”选择疑问句结构的组合,但“要不要”强调构式却不具备选择义,且主要功能是表达说话人的主观态度,为一个话语结构。因此,在从常规“要不要”正反疑问句结构到强调构式的演变过程中,该结构的可分析性逐渐降低。
(五)小结
本节对“要不要”强调构式的构式化及该过程前后所发生的变化进行了阐述。“要不要”强调构式由常规“要不要”通过语义和结构的新分析演变而来,且新构式产生以后仍然在继续发生变化,表现在新构式的使用和类型频率不断增加,上下文与语境不断扩展以及主观性的进一步加强。在整个演变过程中,该结构的可分析性逐渐降低,而图式性和能产性却逐渐增加。
本文运用Traugott和Trausdale的构式化框架探讨了现代汉语中“要不要”强调构式的构式化过程以及该过程中该结构所发生的一系列形式及意义变化。对“要不要”强调构式的形成过程进行探讨有助于加深我们对这一新兴语言结构的了解。诸如此类的新兴结构,其发展时间较短,演变过程历历在目,对它们形成过程的了解有助于帮助我们更加深入地探究人类语言的演变机制。从本文的论述可以看到,类推在语言结构形成过程中所扮演的重要角色以及构式之间的相互联系对新构式产生的重要影响。即使是这类较为新颖的构式,也是从已有的构式中通过类推等机制生成,且与已有的构式建立起了新的联系。这再一次证明构式不是凭空产生,而是从已有的构式中显现而来。其次,本文通过运用该框架对汉语语言结构形成机制进行研究,一方面体现了该框架对于汉语研究的可行性和价值,同时也展示了该框架在研究语言演变这一问题上的优越性:首先,该框架从构式的视角出发,决定了其在研究语言结构演变时必须既注重形式的变化也注重意义的变化,这打破了以往语法化理论要么过于注重形式变化而忽略意义变化或要么过分注重意义变化而忽略形式变化的不足;其次,基于语言网络的研究方法有利于揭示类推在语言演变中扮演的重要角色和语言演变过程中语言结构相互关系的变化。《构式化与构式演变》一书正式出版还不到一年时间,因此人们对该对该理论的理解和运用也才刚刚起步,相信在日后愈加深入的研究中,该理论定会为语言演变的研究带来更多新的启示。参 考 文 献
[1]Matisoff J A.Areal and Universal Dimensions of Grammaticalization in Lahu[A].Eds.Traugott &Hein.Approaches to Grammaticalization[C].Amesterdam:John Benjamins,1991:383.
[2]Traugott,E C &Trousdale,G.Constructionalization and Constructional Changes[M].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13:9,8,22,57,52,35,112-121,18.
[3]王娟.汉语正反问句的生成机制[J].兰州学刊,2010(7):169-173.
[4]古川裕.助动词“要”的语义分化及其主观化和语法化[J].对外汉语研究,2006(00):97-107.
[5]沈家煊.语言的“主观性”和“主观化”[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1(4):268-275.
[6]Goldberg A E C.A Construction Grammar Approach to Argument Structure[M].Chicago:Chicago University Press,1995:4.
(编辑:佘小宁)
On Constructionalization of"yaobuyao"Emphatic Construction in Contemporary Mandarin Chinese——Based on A New Theoretical Framework
LEI Si-wei
(College of International Studies,Southwest University,Chongqing 400715,China)
"Yaobuyao"emphatic construction is a new linguistic structure that has arisen recently in Chinese,which has the function of emphasizing,expressing speaker's subject attitude.It is unique both formally and functionally.Adopting a brand-new constructionalization and constructional change theory to approach its formation mechanism and process,it is claimed that the construction arises out of existing Chinese constructions by analogy in the brain,and its forming process is composed of a series of constructional changes.
"Yaobuyao";Constructionalization;Constructional change;Formation mechanism;Formation process;A-nalogy
H146
A
:1671-816X(2015)02-0210-07
2014-11-07
雷四维(1990-),男(汉),重庆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认知语言学、历时语言学与英语教学方面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