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汉爱情概念隐喻对比分析

贾立平，陈欢

（西安理工大学人文与外国语学院，陕西西安710054）

英汉爱情概念隐喻对比分析

贾立平，陈欢

（西安理工大学人文与外国语学院，陕西西安710054）

莱考夫根据始源域的不同把概念隐喻分为三类：实体隐喻、结构隐喻和空间／方位隐喻。根据这三类概念隐喻对英汉爱情概念隐喻进行了对比分析。这不仅有助于我们更好的理解英汉爱情概念隐喻，也丰富了英汉语言文化对比研究。

概念隐喻；实体隐喻；结构隐喻；空间／方位隐喻；爱情

莱考夫和约翰逊认为：“隐喻渗透于日常生活，不但渗透在语言里，也渗透在思维和活动中。我们借以思维和行动的普通概念系统在本质上基本是隐喻的。”这样的隐喻理论被莱考夫和约翰逊称为“概念隐喻理论”。［2］概念隐喻除了可以把始源域的基本概念映射到目标域上，还可以把始源域的推理模式映射到目标域的推理模式上。［3］

莱考夫和约翰逊根据始源域的不同，将概念隐喻分为三大类：实体隐喻，结构隐喻和空间隐喻／方位隐喻［3］人类最初的生存方式是物质的，人类对物质的经验为我们将抽象的概念表达、理解为“实体”提供了物质基础，由此而派生出实体隐喻。实体隐喻最典型和具有代表性的是容器隐喻，最明确的是那些将具体对象特例化为人的隐喻，以人类的动机、特征与活动表达非人的实体，即拟人隐喻。结构隐喻就是通过一个建设性高、结构清晰、界定分明的概念去构建另一个结构模糊、界定含混、或完全缺乏内部结构的概念。［3］将谈论一种概念的各方面的词语用于谈论另一概念。［4］空间隐喻／方位隐喻以空间为始源域，通过将空间结构投射到非空间概念上，赋予该非空间概念一个空间方位。即以空间概念为始源域向其他目标域进行映射时，通过直观的空间概念理解抽象概念。

人类思维的共性之一就是借助于具体事物来描写抽象事物，或是借助于熟悉的概念来描写不熟悉的概念。［4］爱情就是一种抽象的事物，但它具有极为丰富的象征含义，借助于概念隐喻，这一抽象的概念才能得到充分的阐释。本文搜集了大量的英汉爱情隐喻方面的语料，将英汉两种语言中共有的和特有的爱情概念隐喻分别归类到实体隐喻，结构隐喻和空间隐喻／方位隐喻，并且对英汉在爱情表述方面的异同进行对比分析。

一、英汉爱情概念隐喻的相似性

（一）实体隐喻的相似性

①爱情是人

诗人常说爱情是盲目的，但不盲目的爱毕竟更健全更可靠。

——傅雷

爱情永不死。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治疗爱的创伤唯有加倍的去爱。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在这些例句中人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爱情这一客观事物被视为真实的人，它跟人一样有它的个性，情绪和特点。我们都可以看到“人的影子”，爱情有生、老、病、死。无论是中西方的人，这些原本形容人的词语被用到爱情上，使我们看到了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即将谈论一种概念的各方面的词语用于谈论另一概念。［4］

②爱情是小鸟

O Love that flew so lightly to my heart，Why are thy wings so feeble to depart？

——《O Love That Flew So Lightly》Meleagros《世界上最浪漫的爱情诗》莎士比亚［6］

Love＇s wing moults when caged and captured，only free，he soars enraptured．

——《O Love That Flew So Lightly》Meleagros《世界上最浪漫的爱情诗》莎士比亚［6］

I love you，my dear，please forgive my love，Like a lost bird，I am caught．你若是那含泪的射手，我就是那只决心不再躲闪的白鸟。

——Tagore

——舒婷

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白居易

一只受伤的爱情鸟飞走了。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在这些例句中小鸟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中西方都有各种不同种类的鸟，小鸟可以随心所欲在大地上飞翔，没有心灵的缚束，是自由的象征，而爱情也像小鸟一样需要自由，飞到爱的人身边。这是人类共同追求的完美的爱情。

③爱情是容器

I never wrote anything worth mentioning till I was in love．

——Byron

He couldn＇t hold in her love for him any longer．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Love is full of trouble．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Warm feelings welled up inside him．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我们总是带着面具走进爱情。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在你的世界里，我迷失了自己．．．．．．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在这些例句中容器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爱情这个抽象的情感概念被转化为具体的容器，让人们感觉到它的形状以及进入容器里面的感受。这一思维方式在中西方也是非常相似的。

④爱情是花

Love is the flower of life，and blossoms unexpectedly and without law，and must be plucked where it is found，and enjoyed for brief hour of its duration．

——Lawrence

Our love flowered．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爱情是一朵开在悬崖绝壁上的芬芳的花，摘取它必须有足够的勇气。

——苏叔阳

我愿意永远做你的护花使者。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在这些例句中花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花是自然界赐予人类赏心悦目的美景之一，大部分人都喜欢养花，赏花，护花。而对于有毒的花人们会远离它，爱情亦如此。一段美好的爱情会让彼此共同进步成长、彼此欣赏，会像漂亮的花一样繁花枝头，欣欣向荣，而一段阴暗的爱情最终也只会像不被关爱的花朵一样凋谢，或像是毒花一样被人们丢弃。

⑤爱情是水

Love is like running water——open the tap and it flows without cease．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Let your love be like the misty rain，coming softly，but flooding the river．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让你的爱像迷蒙的雨，润物无声，却是江河汹涌。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己时。

——徐干

在这些例句中水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爱情是水，而在大千世界里，什么样的爱情之水都存在着，甜蜜的也好，酸酸的也好，甜中带酸，酸中带涩也罢。杯水，河水，江水，海水也罢。但无论变成什么样子，起初是那样的纯洁，水的柔和性是不会变得，如爱情般让有情人共同守护。

⑥爱情是火

Love in its essence is spiritual fire．

——Swedenborg

Love is the flame of life，without it，everything will be in the dark．

——Romain Rolland

Love is a fire that needs renewal of fresh beauty for its fuel．——Walter Savage Landor《世界上最浪漫的爱情诗》莎士比亚［6］

The torch of love dispels the gloom of life，and animates the tomb．——Walter Savage Landor《世界上最浪漫的爱情诗》莎士比亚［6］

我被幸福陶醉，被爱的烈焰吞没。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爱情是心灵和心灵撞击产生的火花。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在这些例句中火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火有两重性，它给人类带来了文明和幸福，促进了人类物质文明的不断发展。但是火一旦失去控制，也会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灾难，而爱情也具有火的这些特点。它也会被点燃，熄灭或永远燃烧下去。当火被点燃时，爱情开始；当火在燃烧时，爱情持续；当火势难以控制时，爱情被烈焰吞没；当火熄灭时，爱情随之结束。

⑦爱情是商品

The boy has invested a lot in that relationship．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Romeo earned Juliet＇s love．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The love you buy for yourself can be bought by others from you．

——Francis Bacon

爱情是用金钱买不到的。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毫无经验的初恋是迷人的，但经得起考验的爱情是无价的。——

Mar Linsky

爱情换爱情是最公平的交易。

——琼瑶

在这些例句中商品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商品出现了，商品出现以后，东西方人们用此隐喻来表达爱情，爱情具有商品的一些特性，它是有价值的，但其价值连城；它有假冒伪劣和正品之分，假冒伪劣的爱情会像假冒伪劣商品一样被人们唾弃，而正品的爱情才会有永久的保质期，才会被人们永久的珍惜；它是可交易，选择爱情也同样跟选择商品一样，我们会选择一个适合自己并且自己喜欢的，为彼此付出，然后拥有彼此。

⑧爱情是道路

The path from conflict to love is not by way of arts and crafts．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The course／road of true love never did run smooth．这一段艰辛的爱情道路终于画下了句号。

——William Shakespeare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爱情是一条路，有很多岔道，而只有一条能通往幸福的大门。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在这些例句中道路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道路在地球上无处不在。有坑坑洼洼的泥泞小道，有蜿蜒曲折的迂回曲径，有一马平川的阳关大道，有崎岖陡峭的峻峭险道，也有岔道，有事半功倍的高效近便捷径，也有不见天日阴森潮湿的暗道等等。而爱情也会如道路般有崎岖，有平坦，有坎坷，有岔路。恋人共同经历的艰难就是共同跋涉不平坦的道路，选择爱情是就像站在岔道路口选择一条通往远方的未知道路，最终修成正果就是享受阳关大道。

⑨爱情是蝴蝶

Love is like a butterfly．It goes where it pleases and it pleases where it goes．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Love is a butterfly，when you pursue it you may get nothing，but if you sit down quietly，it may alight upon you．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梁祝化蝶翩翩飞。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我是一只迷路的蝴蝶，为了寻找爱情飞过了大海。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在这些例句中，蝴蝶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蝴蝶是双栖偶居动物，汉语中人们用“蝴蝶”来喻指爱情，除了和彩蝶结伴翩翩飞舞双宿双飞有关外，还与中国文化中梁祝化蝶的凄美爱情故事有关。英语中也用蝴蝶来隐喻爱情，蝴蝶忠于情侣，一生只有一个伴侣，是昆虫界忠贞的代表之一，西方人用它来代表对感情的唯一性。

（2）结构隐喻的相似性

爱情是一种情感，一种抽象的概念，人们常常用具体的事物来对它进行描述，比如说“火”、“水”、“道路”等，但是用抽象的东西同样可以把另一种抽象的概念表达出来。

①爱情是战争

She fought for him，but his mistress won out．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She is besieged by suitors．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He is one of her conquests．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Love triumphs over everything．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Love is like war，easy to begin but hard to end．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她一定会成为我的俘虏。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爱情中，一个人守城，一个人攻城。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我们的爱情像一场战争。我们没有流血，却都已经牺牲。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他打败了所有的情敌。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在这些例句中战争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中西方的人都会从战争的角度来理解爱情，把战争中涉及到的事物与爱情中涉及到的事物进行对比，始源域战争中有敌人，战术，目标，战利品，结果，相应的目标域爱情中有男人／女人／第三者，策略，俘获对方的心，对方的心，结婚／分手。我们视我们爱的人为敌人，最终是为了征服她／他；在处理恋人之间的关系的时候我们也经常使用策略；战争的目的是胜利，爱情之战的目的是得到对方的欣赏，俘获对方的心；战争的结果是非赢即输，爱情也是这样，最终要么结婚要么分手。

②爱情是旅行

Read along with the child and enjoy the music and animated travel of love all activated by your finger touch．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The love is not a goal，but a section of journey．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爱情一如一场旅行。旅行前，怀着对美景的憧憬，怀着对偶遇的浪漫心境。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当两个人之间已经没有了爱，不放手的那一个最终会迷失在爱情的旅途中．．．．．．——《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在这些例句中旅行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我们旅行是为了欣赏沿途美丽的风景，可以一个人单独旅行，也可可两个人结伴而行，或三个人或更多人。爱情中亦如此，在没有遇到对的人之前，只是一场单人之旅，遇到对的人以后结伴而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但是在遇到对的人之前，多多少少我们的旅途中会有一些插曲的出现，爱过，但是最终因为种种原因分开是旅途中的过客，很快找到众生结伴而行的人是一场轻松的短途之旅，很久才找到是一场艰难的长途旅行。

③爱情是冲动

Love is one of the most fundamental impulses in the field of the human spirit！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True love is in the impulse of the mood！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有人常常把爱情比做一种冲动，冲动过后就各奔西东。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爱情是冲动和激情，婚姻是责任和忍耐。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在这些例句中冲动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冲动是神经受到刺激引起的兴奋性反应，这种感情持续时间短但是特别强烈，如果后续继续给一个刺激，神经会在此有这种兴奋性反应。冲动与爱情有很多相似之处，爱情的产生是感性的，感性的反应是人们还来不及思考，就已经被一种控制了头脑，如果爱情离开了，兴奋性就平息了，但是再遇到下一场爱情以后，它又会再次因为刺激而产生兴奋性反应，所以人们常用冲动这种身体的反应来隐喻爱情。

④爱情是精神失常

He＇s gone mad over her．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I＇m just wild／insane／crazy about her．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她的拒绝让他处于崩溃的边缘。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爱情是就是一个人发疯，带着另一个人一起发疯。——《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爱情就是人近乎疯癫的状态，但这种状态会让人开心。——《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在这些例句中精神失常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精神失常主要表现为狂躁不安、偏执、抑郁、恐惧焦虑、幻听幻觉、敏感多疑、强迫急躁、思维紊乱、胡言乱语、乱摔东西、冲动伤人、不能控制自己等。而病态的爱情，如严重的单相思也会精神失常，失去理智，疑神疑鬼，陷在漩涡里；又如失恋也会造成崩溃，发疯；再如不合适的爱情会吵吵闹闹，分分合合，哭闹上吊。这些不适度的病态的爱情脱离了理智，有条不紊的轨道。

⑤爱情是力量

They are uncontrollably attracted／drawn to each other．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They gravitated to each other immediately．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I was entranced／charmed／carried away by him．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Love is emotional strength，which can support us no matter how dark the world around us becomes．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他们深深的吸引着对方。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爱情的力量很伟大，它可以让一个人脱胎换骨，亦让人萎靡不振。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在这些例句中，力量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力的作用的相互的，不接触的物体之间也可能发生力的作用，比如磁铁。将爱情比作一种力量，人们会受到这种力量的影响，从而产生不同的反应。因为力的作用，两个相爱的人会互相吸引，两个不爱的人会互相排斥。这就是力的相互作用。爱情并非整天黏在一起，有句话说“不在一起的时候，虽然距离很远，可我却感觉你在我身边，可是现在你在我眼前，我却感觉你离我那么的遥远，这就是心的距离”。相爱的彼此即使远在天涯，也会因为一种力量的牵引感觉近在咫尺。

⑥爱情是音乐

Love is a symphony in which the sweetest notes are kisses．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Love is a whole story of a woman＇s life；it is but an episode in a man＇s．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My love is like a song that goes on and on forever．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爱情的旋律飘荡在我心中。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用我们的爱情谱写明日的恋歌。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爱情，是一部跳跃在五线谱上旋律动人的进行曲。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在这些例句中，音乐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为什么音乐能表达人们的感情呢？因为音与音之间联接或重叠，就产生了高低、疏密、强弱、浓淡、明暗、刚柔、起伏、断连等等，它与人的脉搏律动和感情起伏等等有一定的关联。特别对人的心理，会起着不能用言语所能形容的影响。所以人们用音乐来隐喻爱情。那些温柔的、感动的、铿锵有力的、跌宕起伏的旋律也是爱情会经历的。

（3）空间隐喻的相似性

认知语义学认为人类空间概念是最基本的概念，这是因为人类思维源于人的生物本质、躯体经验和生活环境的自然状况，在此基础上形成了人类基本的意象图式，再经过隐喻等模式，物理空间概念被映射到其他抽象的概念结构中去，于是其他本无空间内容的概念也被赋予了一种空间结构。［8］在下文例句中，爱情被赋予了空间的概念。

①有前景的爱情是向“上”

I could rise above on a higher love．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And we＇re seeing the rise of romantic lovethe majority of people in the world want to be" in love"with the person they marry．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We may be physically at the bottom of the world but we hope that we are on top of the world with our love for you．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I said no，on the contrary，our love is still up there in the Heaven．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随着爱情的升温，那两小无猜勇敢的爬上了爱的阶梯。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们的爱情走了一段上坡路。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②没有前景的爱情是向“下”

We just can＇t throw the love down in the dirt．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Lofty，great love sometimes is high，sometimes low．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他们的感情开始走下坡路了。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她最近处在感情的低谷。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爱情在惋惜里落幕，落下的还有淡淡的哀伤。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由于人类生活空间、生理构造、感知器官相同，对相同的物质世界就会有基本相同的认识，所以英汉方位词"up／down"和汉语方位词“上／下”的认知表现出极大的相似性。［9］

人是直立行走的动物，头在上，脚在下；人和多数哺乳动物睡觉时躺下，醒后站立起来；正常人以站姿或坐姿完成日常生活的绝大部分内容，只有重病者被迫躺倒在床；人死后均倒下；当人处于快乐、兴奋等积极情感时，常常表现为昂首挺胸。当处于沮丧、悲伤等情绪低落时，则是双肩下垂、脑袋聋拉。基于这一共同的身体体验，汉英两种语言中，人们都用“上”、“下”表示空间方位来喻指不同的精神状态，一般来说，处于较好的状态为“上”，处于较差的状态为“下”。［9］在上述例句特定语境中，“上”和“下”表示的爱情沿着纵坐标上升或下降，故表示“有前景的爱情”和“没有前景的爱情”。

③爱情到来是向“下”

I＇ll be there；you know I will，when love comes down．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Gravitation can not be held responsible for people falling in love．

——Albert Einstein

我给自己机会，也给你机会，让自己沉浸在你的爱中。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爱情着陆了，不再是空中飞翔的刺激和陶醉，而是落了地，追求安全感所带来的安逸。爱情降临是感性的。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我要和你双双降落在那边椰子林中，享受着爱情和安静，做甜美幸福的梦，感受爱情降临。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Lakoff在《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中所讲到理性是“上”，感性是“下”。［2］理性就是很理智，做事都依据道理，不会冲动。而感性的就是凭着感觉来，凡是只要感觉对了就行，不管有没有事实根据，都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的。而爱情降临时两个人就是感性的，考虑到的是一种对的感觉，不会掺杂任何其他物质的因素。

④步入爱情是“里”

The hazy youth，or the sad love，penetrate into our heart step by step．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She stepped into／entered into／fell into／got into a blind love．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祈祷有一天我们可以迈进／步入／踏入幸福的海洋。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在爱情的国度里／中，脚踏二条船者，终将失足淹溺。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⑤走出爱情是“外”

Who shuts love out，in turn shall be shut out from love．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Love is easy to get into，but hard to get out of．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走出爱情的阴霾／冲出爱情的轨道／逃出爱情的包围圈，才能看见阳光。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玩弄爱情的人，终将被摒弃在幸福大门外。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in／into"“里”和"out"“外”均表现为一种空间意象图式。意象图式的形成有其生理和物质基础：人的身体是一个三维容器，人们“吃进饭”、“喝入水”、“吸入呼出气”，与外部世界形成一种in／out（容器图式）空间关系。［3］人们通过对自身的了解，投射到对其他具体的空间领域和日常生活经验的抽象事物上，从而了解身体以外的其他事物、事件或状态，这样，其他事物或事件等也可看成像是人的身体，想象成是一种容器，把它概念化，各种各样的事件被看成是容器，如果参加活动或与事件相关就处于容器之中，否则则处于容器之外。所以爱情也被看做容器，如果步入爱情是处于容器之中："in／into"“里”，走出爱情则是处于容器之外："out"“外”。

⑥有前景的爱情是向“前”

All along this love was right in front of／ahead of me．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Driven looking forward to your love of sailing！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If the road ahead is not so easy，our love will lead the way of us／guide us，like a guiding star．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执子之手，勇敢地向前走／迈进。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友情进一步可以成为爱情，爱情退一步却不再是朋友。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前”和“后”通过隐喻的意义拓展方式主要被用于构建以下三个目标域：社会等级（social hierarchy），时间（time），状态（states）。地位较重要为前，地位较次要为后。时间较早为前，时间较晚为后。状态较理想为“前”，状态较不理想为“后”。［3］所以对于较理想的、有前景的爱情我们用“前”这个方位词来隐喻。［3］

⑦想要复合的爱情是向“后”

I expect that we go back／turn back／come back／bring back／revert to our puppy love．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It＇s difficult for the partner and the third person to withdraw from their involvement with one another．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We rely on the ones we love to pull us back，and give us something to hold on to．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多年以后，我们都想说：“爱情，我们回去吧。”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破镜重圆后终有裂痕，物是人非，那份爱恋再也回不来了。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友情进一步可以成为爱情，爱情退一步却不再是朋友。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自人类始源起，人类最基本的经历就是对自己身体和周围空间的理解，他们以自身作为标尺，以其与外部世界的相对位置来作出体验认知。具体来说，人类将自身的身体结构分为两部分，面部和胸部向外的朝向为“前”，背部的朝向为“后”。另外，人类的直立行走方向是向前的，而朝前的身体器官明显多于朝后的，所以向“前”往往表达主流的、积极的、未知的意象。反之，向“后”就是逆行的、消极的、已知的。［3］爱情如果要往回退就是逆行的，就是不再积极地探寻未知的未来，而是消极地倒回到已知的曾经。

⑧虚无缥缈的爱情是“远”

I＇m reaching for a love that seems so far．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Love，no matter how distant，always stays there，just as starlight is so distant but so close．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Why did you give your love away？若有情，天涯也咫尺，若无情，咫尺也天涯。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亲爱的，我一直都很努力的追上你的脚步，可你却总离我那么远。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⑨触手可及的爱情是“近”

I always know that my love is near．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Love，no matter how distant，always stays there，just as starlight is so distant but so close．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若有情，天涯也咫尺，若无情，咫尺也天涯。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这份爱细细地暖暖地藏得这么近，这么近，触手可及。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远”原指空间距离之大，“近”与“远”相对，指的是空间距离之短，但随着社会及人们认知水平的提升，“远、近”逐渐从最初的空间概念扩展到其他相关的事物与现象，常被用来解释其他抽象的概念。在日常生活中，关系不太融洽、有隔阂的人之间或者当人们相互不接触、不接近时，关系往往比较生疏，自然就会保持较远的距离。此时，表示空间距离的“远”投射到表示人际关系的“远”，于是便产生了“远”喻指“关系生疏、不接近”的隐喻表达。而当人们关系比较好时，他们往往会相互接近、亲密接触。此时，表示空间距离的“近”投射到表示人际关系的“近”，于是便产生了“近”喻指“关系亲密”的隐喻表达。“远、近”的空间概念在英语和汉语中的隐喻投射在以上例句中具有共性：“远”隐喻“虚无缥缈的”爱情，“近”隐喻“触手可及的”爱情。

二、英汉爱情概念隐喻的相异性

由于两个民族不同的心理文化、思维方式、价值观念、宗教信仰、地理环境等。在爱情概念隐喻上又存在一定的差异。

（一）英语中特有的爱情概念隐喻

1．英语中特有的实体爱情概念隐喻

①爱情是狗

To be a dog for love is human．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Love is a spaniel that perfects even punishment from one hand to caresses from another．friendship is like a glass of wine，and affection is more like a cup of water．

——Colton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在这些例句中蜂蜜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这源于古时候英国习俗，男女刚结婚的时候必须喝一种用蜂蜜制成的饮料，以作为爱情的甜蜜和婚姻幸福的象征。这种蜜制的饮料从举行婚礼的那一天开始喝，要连续不断的喝足30天，这恰巧是一个月的时间，因此叫作"honeymoon"，所以honey在西方人眼中被用来隐喻爱情。

④爱情是太阳

Love is the poem and sun／sunshine in life．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I want that my love to you will turn into bright sunlight so that to warm your heart．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If you love her，let your love surround her like sunshine and give her freedom．——Tagore

在这些例句中太阳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西方思维方式具有男性阳刚偏向，他们情感外露，表达直率奔放，在表达爱情方面更大胆、直接，喜欢用太阳这样的阳类事物来隐喻爱情。

⑥爱情是甜食

Hi，sweetheart／sugar／sweetie－pie／honey．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She＇s the cream in my coffee．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If life is the flower，then love is the honey．

——Victor Hugo

在这些例句中甜食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西方人喜欢吃甜食，甜食在西方人的饮食习惯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所以在表达爱情方面也与甜食有关。爱情具有甜食的一些典型特征，即甜蜜。甜食味道清新，绵滑细腻，入口柔滑，甘甜可口，吃起来是很幸福的感觉的。而这正是爱情的感觉。

2．英语中特有的结构爱情概念隐喻

①爱情是魔鬼

What a mischievous devil love is．

——Samuel Butler

Love is a familiar，love is a devil，there is

这些例句中，狗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在西方狗被看成是人类忠实的朋友，人们把看门人比喻成狗：watch dog；人们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或人比喻成狗：Love me，love my dog；顺利的人也被比作狗：Every dog has his day（凡人皆有得意日）；把工作努力的人也比作狗：He worked like a dog（他工作很卖力）。所以在西方隐喻中，爱情会被比作狗，它具有西方人眼中所有狗的特性。

②爱情是鸽子

Love is the dove of peace，the spirit of brother land；it is tenderness and compassion，forgiveness and tolerance．

——Pederseni

Love is like a dove．If you hold it too tightly，you strangle it．If you hold it too loosely，it will fly away．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在这些例句中鸽子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此类概念隐喻中，西方人把恋爱中的情侣比喻为鸽子，用鸽子来形容情人间平静温柔的感情。一款巧克力的牌子是Dove，Dove巧克力背后有一个悲情的爱情故事，故事里的菜昂做的标注有dove字样的巧克力是以此来纪念他和芭莎那段错过的爱情。当情人们送出了Dove巧克力，就意味着送出了那轻声的爱情之问：Do you love me？因为Dove是分别有do you love me这四个单词的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和第四个字母组成（d+o+v+e），这就是Dove巧克力创始人的用意。

③爱情是蜂蜜

Life is the flower for which love is the honey．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I think that love is like a cup of honey，no evil angel but love．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You are an angel with one wing，I am a devil with one wing，only when we love each other and hug each other，and can we once again fly to the blue sky．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在这些例句中魔鬼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基督教的地狱之王名撒旦，又称“魔鬼”（devil）。撒旦泛指鬼王，或专与上帝为敌者，他是邪恶和受惩罚的代表，是一切恶、丑、厌、苦的根源。考察撒旦的身世经历，我们得到出人意料的发现，原来他最初竟是天堂中的天使。而天使与魔鬼又是对立的两面，这又让我们看到了爱情的两面性，最初的爱情都是美好的，圣洁美丽的。这就是爱情本来的样子。而很多爱情的终结却被世俗的眼光所迷惑，被复杂的心情所扰乱，有着太多的缺憾。于是，爱情由它最初圣洁的本性变得复杂，这就像最初的天使堕落成了魔鬼。

②爱情是专制

You love her，but it seems like all you ever do is try to appease the little tyrant．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Love is a sweet tyranny，because the lover endure his torments willingly

——Born

Love is the tyrant of heart．it darkens reason，confounds discretion；deaf to counsel．It runs a headlong course to desperate madness．

——Ford

在这些例句中专制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与有着爱好和平优良传统的中华民族相比，西方国家的发达，得益于大肆的殖民掠夺。殖民地为资本主义的发展提供了血腥的积累。所以侵略的本性也致使西方人把爱情比作暴政，情侣乐意地经受磨难，因此爱情是一种甜蜜的虐待或者说专制。哲学家黑格尔说：“只折磨自己是单相思，只折磨别人是虐待狂，既折磨别人更折磨自己是爱情。”

③爱情是疾病

My love is as a fever，longing still．For that which longer nurseth the diseasefever》

——William Shakespeare《My love is as a

Love，is the incurable mental illness．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If love was a disease，she refused to recover．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在这些例句中疾病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早在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中爱情就被比喻成发烧，小说《罗马热》也将爱情比喻成一种疾病——“罗马热”，故事中的人物将它等同于肺炎，字典中的解释是“一种在罗马流行一时的疟疾引起的发热”，无论是肺炎还是疟疾，它们都是典型的发烧发热，所以，无论是莎翁的十四行诗还是小说《罗马热》都将爱情比喻成一阵发烧发热。另外，从“罗马热”这个词本身来看，“罗马”"Roman"与“浪漫”"romance"等同，而“热”"fever"在英语中有激情的含义，这又进一步增强了爱情与疾病的联系。莎翁认为理智无法支配自己的行为，因而爱一个人是“病态”的，所以爱情就是一种疾病。

3．英语中特有的空间爱情概念隐喻

①得不到的爱情是“出”

Up above where you put your love out of reach．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Don＇t shut love out of your life by saying it is impossible to find．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Oh，love，why dost thou let me wait outside at the door all alone？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方位主义认为进入某种状态，摆脱某种状态可以从空间域通过隐喻，用空间域来表示抽象的状态的变化。英语中"out"从空间域映射到状态域，从而产生了“脱离（离开）……状态”这一新的语义项。所以"out of love"就是隐喻“得不到的爱情”。

②付出爱情是“出”

A true man lives for the sake of others out of true love．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He said he only attacked her out of his lovefor her．

——《爱情语丝》高云海，王雯［5］

Yet god poured out his love，lifted her out of that lifestyle and gave her a new purpose．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out"在空间域里是向外延伸的意思，在上述这些隐喻中，out被隐喻为付出，我们向外面给出去我们的爱情，也就是说在为对方付出，这就把简单的空间域延伸了。

（二）汉语中特有的爱情概念隐喻

1．汉语中特有的实体爱情概念隐喻

①爱情是网

他们一见面就坠入情网，真是一见钟情。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张先《千秋岁》

在这些例句中网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在原始社会时期，人类以捕猎为生，网是一种能困住猎物的工具，在汉语中，情网指不能摆脱的爱情。中国封建时代的婚姻都是包办的，童养媳，娃娃亲，指腹为婚，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定婚姻等，封建婚姻制度摧残男女青年的逼婚、逃婚和抗婚，而这就像一张网，把人们困住，拼命使劲挣扎最后却只能是“网”中任人排布的“猎物”，失去了恋爱自由。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产物让中国人的爱情还留有封建思想的烙印。

②爱情是丝

他俩藕断丝连。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蓄起亘古的情丝，揉碎殷红的相思。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船头折藕丝暗牵，藕根莲子相流连。

——唐·温庭筠《张静婉采莲曲》

在这些例句中丝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西方人对中国最初的印象就是一个远地边缘的“东方丝国”。我国有着许多关于丝绸起源的古老爱情传说，在中国的文学作品中，宋词中写得最好的要数无名氏的《九张机》，它写活了一个织锦女子与情郎相遇、相恋、离别并把相思之情织入图案的故事。前秦著名才女苏惠曾织锦作《璇玑图诗》，将对负心丈夫的思念织成织锦回文诗，终于感动丈夫，使其浪子回头的故事更是代代相传，影响深远。《孔雀东南飞》描述了一个爱情悲剧，女主角刘兰芝也是一个能“三日断五匹”的织绸高手。就连天上玉帝的女儿也是织女。“织锦”体现中国女性对爱情的忠贞与贤良，所以柔软洁白的丝代表了纯洁、忠贞不渝的爱情。

③爱情是鸳鸯

得成比目何辞死，原作鸳鸯不羡仙。

——卢照邻

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贞妇贵殉夫，舍生亦如此。

——孟郊《烈女操》

在这些例句中鸳鸯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鸳鸯是我国特有的一种鸟类，相传雄鸟与雌鸟终日并游，终身不离。因此汉语中多用鸳鸯鸟的“终生为伴”，“永不分离”等特点来比喻男女之间的忠贞爱情。汉语中鸳鸯象征爱情也有其历史渊源，在中国有一个民间传说，相传中国民间为纪念“焦仲卿和刘兰芝”的爱情悲剧而创作了《孔雀东南飞》，孔雀东南飞里的诗句：“枝枝相覆盖，叶叶相交通。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随后民间文学大多用鸳鸯隐喻爱情。

④爱情是月亮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

——邓丽君《月亮代表我的心》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范成大《车遥遥篇》

在这些例句中月亮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汉语中用月亮隐喻爱情，一方面是受到中国阴阳学说和传统儒家思想的影响，中国传统思维方式具有女性阴柔偏向，这种保守、阴柔的思维偏向导致人们选用含蓄、委婉、柔情之物隐喻爱情。所以代表阴性事物的月亮常被用来表达爱情的阴柔之美。另一方面，中国的神话传说里，“月老”专管婚姻的神，故有人间婚姻由月下老人（月老）“千里姻缘一线牵”的习俗。

⑤爱情是红豆

思时候，忆时候，时与春相凑。把酒祝东风，种出双红豆。

——吴琪《春闺》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温庭筠《杨柳枝》

在这些例句中，红豆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在中国用红豆隐喻爱情有一个古典故事。相传，古时有位男子出征，其妻朝夕倚于高山上的大树下祈望；因思念边塞的爱人，哭于树下而死。泪水流干后，流出来的是粒粒鲜红的血滴。血滴化为红豆，红豆生根发芽，长成大树，结满了一树红豆，人们称之为相思豆，大树的果实伴着姑娘心中的思念慢慢变成了地球上最美的红色心型种子——相思豆。

⑥爱情是莲藕／莲花／荷花

生在人间是莲藕，死在阴间共枕头。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他俩藕断丝连。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并蒂莲花。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我是一朵盛开的夏荷。

——席慕容《莲的心事》

在这些例句中，莲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莲花别名芙蓉花或水芙蓉。“芙蓉”，“夫容”也。白居易《长恨歌》中：“芙蓉如面柳如眉。”因此在汉语中莲花常用来象征爱情，而并蒂莲尤其如此。二莲生一藕的图画，叫“并莲同心”。在民间，新婚洞房的布置，对联和窗花就常有“并蒂莲”、“鱼戏莲”、“荷花鸳鸯”这些元素，古人也常以“并蒂莲开”来形容夫妻的恩爱。莲花的根：藕又与“偶”谐音，即“配偶”，故莲是爱情象征物。

2．汉语中特有的结构爱情概念隐喻

①爱情是缘分

千里姻缘一线牵。

——李复言《续玄怪录·定婚店》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席慕容《一棵开花的树》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

——施耐庵

在这些例句中缘分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中国人信奉佛教。汉语的“缘分”一词是从佛教来的，汉语中的爱情表达也反映佛教思想中的因果报应、轮回、因缘论或缘起论等。中国人把婚姻看作一种缘分，并认为是前生注定的。后来人与人能够相遇，甚至能成为夫妻，相守一生也被人认为是有缘。

②爱情是吃错

你的醋劲儿／醋意怎么这么大？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这下你可打翻醋坛子了。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一个人吃醋，也许是折磨，对于另一半来说，也许是幸福。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在这些例句中吃醋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中国人喜欢吃酸和咸性食物，醋是中国人饮食中不可或缺的佐料，所以汉语中有用“吃醋”来表达爱情上的嫉妒心理。而“醋”在英语中只有表达尖酸刻薄的人的意思，没有表达“爱情上的嫉妒”的意思。饮食文化的不同也导致了中英爱情隐喻的不同。

③爱情是相思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李商隐

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

——李冠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求凰·琴歌》

在这些例句中相思是始源域，爱情是目标域。“相思”是一种抽象的情感概念，这种抽象的概念往往是难以直接言传的，虽然“相思”作为人类共有的感情，由于中国人性格内敛的特点，文人墨客们常以“相思”隐喻爱慕之情。这也与中国用红豆隐喻爱情的古典故事有关，“红豆”会使人联想起一些长期流传的、具有深厚民俗基础的爱情故事，如相思木、相思树之类。人们将红豆称为相思豆，所以在汉语文化中，“相思”之情就与爱情紧密相连。

3．汉语中特有的空间爱情概念隐喻

①获得解脱的爱情是“外”

她最终走出了感情的围城。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爱情是个陷阱，一旦爱了，就很难再跳出／逃出来。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各种各样的事件被隐喻为具体的具有边界的容器，如果参与活动或者与事件相关就处于容器之中，否则则处于容器之外。在上述例句中，“爱情”被看成了容器，走出了这个容器到达外面就表示爱情结束了。

②痛苦的爱情是“下”

她彻底陷进了爱情的漩涡。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一旦掉／堕入爱情的深渊，那将万劫不复。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7］

坠入爱情。

——《爱情婚姻卷》赵振才［5］

在汉语中，根据常理当们心情不好或沉重时，常用低沉来表达，因为低沉，就会沉重，那么很显然是向下的趋势，“陷、掉、坠、堕”都有“下”的意思，所以用“下”来隐喻“痛苦的爱情”是再合适不过了。

三、结语

人们借助比较熟悉的事物或者概念作为喻体，运用已知的认知图式投射到未知的新事物之上，通过类比和联想，可以对新事物或者本体认识和了解。［3］通过英汉爱情概念隐喻的对比研究可知：由于人类共同的认知模式和共同经验，英汉两种语言在空间隐喻，实体隐喻和结构隐喻方面都存在相似的爱情隐喻，然而两种语言也因为各自不同的自然环境、生态环境、物质文化环境、社会环境、宗教信仰、生活习惯、神话起源、价值观念等等不同，造成喻体选择不同，故两种语言中也存在自己特有的爱情概念隐喻。而这些共性和个性存在的原因则是隐喻的认知本质。［10］

［1］George Lakoff ＆Mark Johnson．Metaphors We Live By［M］．Ltd，London：The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0：1－242．

［2］莱考夫，约翰逊著．周世箴译．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M］．台北：聊经出版事业股份有限公司，2006：9－143．

［3］蓝纯．认知语言学与隐喻研究［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5：111－176．

［4］胡壮麟．认知隐喻学［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1－244．

［5］高云海，王雯．爱情语丝［M］．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13：1－188．

［6］莎士比亚．世界上最浪漫的爱情诗［M］．北京：人民日报出版社，2006：1－225．

［7］赵振才．爱情婚姻卷［M］．西安：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10：3－333．

［8］王寅．语义学理论与外语教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1：1－118．

［9］吴静，王瑞东．空间隐喻的英汉对比研究［J］．山东外语教学，2001，84（3）：8－12．

［10］赵艳芳．认知语言学概论［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6：96－119．

（编辑：佘小宁）

Contrastive Analysis of Conceptual Metaphor for Love in English and Chinese

JIA Li－ping，CHEN Huan
（Faculty of Humanities and Foreign Languages，Xi＇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Xi＇an Shaanxi 710054，China）

Conceptual metaphor is classified into three categories by Lakoff according to different source domains and target domains：ontological metaphors，structural metaphors and orientional metaphor／spatial metaphor．In this paper，the comparison and study of metaphors for love in English and Chinese are analyzed according to the three categories of conceptual metaphors，which not only helps us get a better understanding of English and Chinese conceptual metaphors，but also enriches the cultural contrast between English and Chinese language studies．

Conceptual metaphor；Ontological metaphors；Structural metaphors；Orientional metaphor／spatial metaphor；Love

H315．9

：A

：1671－816X（2015）02－0197－13

2014－11－15

贾立平（1966－），男（汉），陕西户县人，教授，硕士，主要从事翻译理论与实践方面的研究。

西安社会科学规划

（12W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