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飞
(吴江电视台,江苏 苏州 215200)
在传统媒体大受新媒体冲击而又不断与之融合的当下,身在其中的主持人面对的不仅仅是观众、听众,又多了众多的网络“粉丝”,不少主持人已将网络语言运用到了日常主持表达当中。可在实际操作中主持人有些茫然:一方面,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发文,要求主持人避免滥用生造词语和不规范网络用语;另一方面,网络热词“给力”在2010年就登上《人民日报》头版头条。如此看来,主持人使用网络语言不是不能说的问题,而是如何说的问题了。那么,主持人使用网络语言的“边界”在哪里?如何说出富有个性的中国“好声音”呢?从实际操作来看,主持人对于网络语言的运用应注意以下几个问题:
主持人的语言具有对象性,面对什么样的受众使用什么样的语言,而在媒体融合的大背景下,主持人所面对的传统受众与网络“粉丝”的身份重合了,所以,主持语言更加需要具有兼顾性:
首先,主持工作是一次性的。跨媒体传播即媒介融合的新闻传播,是一个媒介组织有机融合多种媒介的表现理念和技术手段形成新的媒介技术形态,使各种媒介元素能发挥各自所长并在整体上形成更好的传播效果的新闻传播活动。[1]当下在实际工作中,确实不能一篇通稿打天下,而是分别考虑不同媒体特性进行有针对性的撰写、编排、组织,使其更加符合特定的传播规律。例如,报纸要按照刊登要求写作;电台要考虑收听习惯;电视要声画协调;网络要形式灵活,语言生动……可是,主持工作根本无法针对各种媒体类型分别进行一次,主持工作是一次性的工作,一次成型,无法更改,那么就需要主持人在主持工作开始前进行充分的备课,使主持语言尽量能够兼顾电台、电视台和碎片化阅读的受众接收习惯。
其次,兼顾还需“照顾”。2007年,中央电视台举行了“2007年全国电视观众抽样调查”主要结果新闻发布会:中国4岁以上电视观众总数为12.05亿人,比20年前增加了一倍多。2015年7月,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发布了《第36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15年6月,我国网民规模达6.68亿,互联网普及率为48.8%。我国手机网民规模达5.94亿。[2]
图1 中国网民规模和互联网普及率
图2 中国手机网民规模及其占网民比例
虽然两组数据相隔8年,也没有直接的数据对比,但网民数量的增长与电视观众数量的下降是当下客观存在的事实。同时,我们要注意到,中国的网络普及率仍不算高,至少有一半的中国人还不是网民。主持人使用网络语言在兼顾到“粉丝”的同时,更要照顾到非“粉丝”,他们很少接触网络,或者说根本没“触网”,面对他们,主持人在选择网络语言时应尽量使用浅显易懂,容易理解的类型,避免使用生涩难懂的类型。例如,“给力”、“且行且珍惜”、“也是蛮拼的”,从字面上就很好理解,且在网络上使用也未衍生出复杂的新义;而像“何弃疗”(为何放弃治疗)、“不明觉厉”(虽然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但觉得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十动然拒”(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他)句子缩写形式的网络语言就不太合适。
党的十六大以来,对思想宣传工作提出了“三贴近”的要求,即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这也是进行现代视听媒体作品创作的指导思想。具体到现代视听媒体语言艺术上来说,就是要具有亲和力。[3]那么,主持人该如何选用网络语言从而达到这样的效果呢?不妨遵循以下原则:
正能量引导的原则。这一点,国家主席习近平做出了很好范例:他在2015年新年贺词中说,“为了做好这些工作,我们的各级干部也是蛮拼的。当然,没有人民支持,这些工作是难以做好的,我要为我们伟大的人民点赞。”“蛮拼的”、“点赞”都是网络语言,尤其“蛮拼的”,更是2014年新热的网络语言。它的使用,使端庄严肃的国家领导人形象瞬间亲切了不少。“给力”、“蛮拼的”、“点赞”无不是给人以激励、鼓舞和肯定的,这些词汇运用到受众自身,会有一种自豪感、成就感、喜悦感,很容易让人接受。
场合为区别的原则。交际场合对语言表达有明显的影响,正式场合(如作报告、外交谈判、课堂等)和非正式场合(如家庭谈话、朋友聊天等)使用的语言是不同的,前一种场合往往用正式语体,后一种场合往往用非正式语体。这两种语体之间没有明确的界限,差别主要是对标准语言采用的程度不同,在不少语言中这两种语体往往表现为书面语和口语的差别。[4]主持人工作场合也较为复杂,有严肃性的,如新闻、访谈;有娱乐性的,如文艺、晚会;有偏人文知识性的,如文学、体育、音乐、知识类。在不同的主持场合,网络语言应注意加以区别使用。例如,严肃性的场合出现“萌萌哒”这样的语言就不恰当,而轻松的场合也没必要出现“顶层设计”、“新常态”这样的词汇。
幽默亲切的原则。网络语言并不是完全一种新的语言而是现代汉语的变异。有的是创造出来的,有的是利用谐音,有的适合特定语境,它们在网络上产生、兴起、衰落,但无一不是来自于民间,其中不少幽默诙谐,闪烁着民间的智慧,对于网民而言具有无与伦比的亲切感,网络语言相当于民间俚语的网络化。“高端大气上档次”、“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只想安静地做个美男子”、“也是醉了”等等,如果运用得当会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社会认可的原则。网络语言具有寿命短的特点,数量多且良莠不齐,在选用的时候应以社会接受度高、使用频率高的语言。此外,还可以适当使用工具书。2001年中国经济出版社出版的《中国网络语言词典》一般被认为是国内第一本网络词语工具书,收词1300多条,正文约40万字,包括语言文字、播音主持方面的教师和网站负责人等众多专家组成的编写班子,历时一年左右完成。但在如今看来,仍然可用的词语所剩无几。当然,也有不断更新的。《咬文嚼字》杂志社经常会评出年度网络流行语,进入评选视野的基本可拿来使用。
摒弃糟粕原则。语言有雅有俗,网络语言也不例外。对于一些糟粕,特别是庸俗的网络语言是根本不能通过主持人的口说出来的。在选取网络语言的过程中,主持人应自动建立庸俗语言“防火墙”,根本不列入考虑范围。
汹涌而来的信息有时使人无所适从,从浩如烟海的信息海洋中迅速而准确地获取自己最需要的信息,变得非常困难。如何使信息资源得到有效利用,提高信息的质量,已经成为一个世界性的亟待解决的问题。[5]确实,一般网络语体的生存周期十分短暂,红极一时之后往往迅速被另一语体代替,要求做一个“杂家”的主持人也面临着信息量太大的困扰。这种快速的“新陈代谢”很难让主持人抓住其中的规律。但是,主持人还是要做个有心人,博采众长,当网络时代弄潮儿,对网络语言具有一定的积累,并用自己的文学素养和业务素质进行筛选过滤,使自己成为网络语言的活字典。
[1]赵云泽.跨媒体传播基础教程[M].第9页.
[2]第36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R].第7页.
[3]神伟.现代视听媒体语言艺术的亲和力研究[D].山东师范大学,2005:1.
[4]陈松岑.社会语言学导论[M].第145页.
[5]匡文波.网络传播学概论(第三版)[M].第4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