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痹的源流及相关历史文献复习

李满意 王淑静 娄玉钤

【摘 要】 颈痹为肢体痹之一，是按肢体部位分类的风湿病三级痹病。历史上对于颈痹相关论述有着丰富的文献记载。通过对颈痹有关历代文献的整理和研究，包括颈痹的病名、病因病机、历代医家对颈痹的论治等，以便能更清晰地认识颈痹，更好地应用于临床。

【关键词】 颈痹；颈椎病；肢体痹；风湿病（痹病）；三级痹病；源流；虚邪瘀；文献

doi：10.3969/j.issn.2095-4174.2015.11.013

颈痹是以颈部疼痛、麻木、僵硬甚则转侧不利，或连及肩臂为主要表现的风湿病。其多因正虚邪侵，或损伤，而致气血不畅、筋骨失养所致[1]。现代所说“颈”，是指脖颈，古人把脖颈分为前后两部分来称呼，脖颈喉管的前面称为“颈”，后面称为“项”。项是指头下肩上部位的后部，即自枕骨至第七颈椎间的部分。因此，现代医学所说的颈，其实包括古人所说的颈和项。故古代文献对“项”“颈项”描述和论述较多。颈为肢体部位之一，是风湿病的主要病变部位。肢体关节症状是风湿病（痹病）的主要临床表现，按肢体部位命名的风湿病即肢体痹，是指病位主要在颈、肩、臂、手、腰、背、骶、脊、髋、膝、足、腿等肢体部位的一类风湿病[2]。颈痹为肢体痹之一，是风湿病的三级痹病[3-4]。颈痹在临床中有着重要意义，但历代中医文献对其论述并不系统。随着现代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生活方式的改变，颈痹在临床上日趋多见。本文对有关颈痹的历代文献进行整理和研究，对其理论进行系统梳理，以便能使颈痹理论更好地运用于临床。

1 颈痹的病名

中医古代医籍文献中并无“颈痹”之名，多以症状出现于各论著之中，如常以“项痛”“颈项痛”“颈痛”等来对其描述。早于《黄帝内经》的《阴阳十一脉灸经》最早载有项痛，《内经》也论有项痛、项强、颈项痛、颈项强痛等。其后《针灸甲乙经》《针灸资生经》等针灸著作对本病论治较详，至宋·陈自明《妇人大全良方》中专门列有“颈项强痛方论”，明·王肯堂《证治准绳》在“诸痛门”中，列有“颈项强痛”，详论本病。明清医家对本病论述较为丰富，但多不在“痹门”论述，一般在“肢体疼痛”中论治。现代娄多峰《痹证治验》以“颈项部痹证”对项痛、颈痛、颈项痛、颈项强痛等统称，规范本病。娄玉钤《中国风湿病学》结合现代医学所述，将本病正式命名为“颈痹”。

1.1 项 痛 指项部肌肉筋脉作痛。项痛是本病的主要症状，现有文献中最早以此症状来称呼本病。早在《阴阳十一脉灸经》中就论有项痛，其曰：“足巨阳之脉……其所产病头痛，耳聋，项痛。”《素问·至真要大论》曰：“腰脊头项痛，时眩，大便难。”《素问·刺热》曰：“身热，热争则项痛而强。”《灵枢·杂病》曰：“项痛不可俛仰。”晋·皇甫谧《针灸甲乙经》曰：“头项痛，咽肿不可咽。”宋·王执中《针灸资生经》曰：“寒热风痹，项痛肩背急。”清·刘恒瑞《经历杂论》论有“头项痛”。

1.2 项 强 指颈项部肌肉筋脉牵强拘急。项强也是本病的主要症状，历代文献多此症状来称呼本病。如《素问·至真要大论》曰：“太阴之胜……头痛喉痹项强。”汉·张仲景《伤寒论》曰：“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宋·王怀隐《太平圣惠方》曰：“傷风项强，耳鼻俱塞。”许叔微《普济本事方》曰：“筋急项强，不可转侧。”金·李杲曰：“脊痛项强，腰似折，项似拔者，此足太阳经不通行。”明·戴思恭《证治要诀》曰：“人多有挫闪，及久坐并失枕，而致项强不可转移者。”高叔宗《丹溪治法心要》曰：“项强，不能回顾。”龚信《古今医鉴》曰：“头项强急，筋痛。”清·冯兆张《冯氏锦囊秘录》曰：“有闪挫及失枕而项强痛者。”另外，《圣济总录》《奇效良方》《赤水玄珠》《证治准绳》《类证治裁》等也论及项强。

1.3 颈项痛 颈项痛作为本病的主要症状，以此来称呼本病比项痛更为确切。《素问·骨空论》曰：“大风颈项痛，刺风府。”《灵枢·五邪》曰：“肩背颈项痛，时眩。”清·傅山《傅青主男科》也论有“颈项痛”。

1.4 颈项强（痛、急） 颈项强、颈项强痛、颈项强急多为本病的常见症状。汉·张仲景《金匮要略》曰：“病者身热足寒，颈项强急。”《针灸资生经》曰：“颈项强，腰脊不可俯仰。”《妇人大全良方》专门论有“颈项强痛”，曰：“颈项强急，腰身反张如中风状。”明·李梴《医学入门》曰：“痰热客太阳，颈项强。”《证治准绳》也有“颈项强痛”专论，曰：“颈项强急之证，多由邪客三阳经也。”《百代医宗》《杂病源流犀烛》也论有“颈项强痛”。元·危亦林《世医得效方》曰：“风寒湿气交互为病，颈项强直，或半身偏疼，或复麻痹。”日·丹波元坚《杂病广要》论有“颈项

强直”等。

1.5 颈（项）肿 颈肿也是本病症状之一。《针灸甲乙经》曰：“颈肿不可以顾，头项急痛。”宋·杨士瀛《仁斋直指附遗方论》曰：“酒家之府多为项肿臂痛。”《证治准绳》曰：“足阳明之脉，所生病者，颈肿。”“手阳明之脉，是动则病颈肿。”

1.6 颈 痛 指颈部肌肉筋骨疼痛。《针灸甲乙经》曰：“肩痛不能自举，汗不出，颈痛。”其后较少见，直到明代《证治要诀》曰：“颈痛，非是风邪，即是气挫，亦有落枕而成痛者。”颈痛是本病最主要的症状，也是近现代对颈痹最常用的称呼。现代文献多以颈痛作为病名来代替颈痹，甚至相互通用。其实两者是有所不同的，颈痹虽然以颈痛为最主要症状，但还包括颈强、颈肿不适等，有待进一步规范。

1.7 颈肩风 是指颈肩部受风寒而出现疼痛不适的症状。作为病名，多为民间俗称，后被路志正等《痹病论治学》所收入。其实，颈肩风也是本病症状的一种称呼。

1.8 颈 痹 颈痹一词最早出现在《痹证治验》中，娄多峰最早把痹病着于颈项者称之为“颈项部痹证”，并创“颈痹汤”治疗[5]。娄玉钤《中国痹病大全》则称为“颈项痹痛”[6]。其后在《娄多峰论治痹病精华》中称为“颈项痹病”，论述包括项痹、项背痹、颈痹等[7]。娄玉钤在《中国风湿病学》中首次将本病正式命名为“颈痹”，并最早独立章节对其论述，包括定义、病因病机、辨证论治、调护预防等，完备其理法方药[8]。娄玉钤《风湿病诊断治疗学》首次把颈痹作为肢体痹之一进行论述[9]，其后被《实用中医风湿病学》《中医风湿病学》等所采用[1，10]。

2 颈痹的病因病机

本病早期以实证为主，六淫之邪侵犯颈项，或劳损外伤，形成气滞、血瘀、痰凝等，阻滞颈项经络而致痹；日久病邪入里，涉及脏腑，肝肾亏虚，颈筋失养，多为虚证或虚实夹杂之证。

2.1 感受外邪 外感六淫均可引起本病，但以风寒湿邪为主，如居处潮湿之地，复感风寒，或风寒湿合邪，邪客足太阳膀胱经脉，循经上犯颈项，经络气血运行不利，脉络阻滞而致痹；或外感风热，风热夹痰，凝于颈项，阻滞经脉，而致颈痹。如《素问·至真要大论》曰：“诸痉项强，皆属于湿。”“湿淫所胜，……病冲头痛，目似脱，项似拔。”《伤寒论》曰：“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太平圣惠方》曰：“伤风项强，耳鼻俱塞。”《妇人大全良方》曰：“夫颈项之处，乃属足太阳膀胱之经，……先因感风，又感寒湿，致令外证发热恶寒，与伤寒相似：颈项强急，腰身反张如中风状，瘛瘢口噤，其身体几几。”金·李杲《东垣试效方》曰：“足太阳膀胱之脉，所过还出别下项，循肩膊内，挟脊抵腰中，故为病者项如拔，挟脊痛，腰似折，髀不可以曲，是经气虚，则邪客之，痛病生矣。”《证治准绳》云：“颈项强急之证，多由邪客三阳经也，寒搏则筋急，风搏则筋弛，左多属血，右多属痰。颈项强急，发热恶寒，脉浮而紧。此风寒客于三阳经也。”明·涂绅《百代医宗》曰：“若感風寒湿气，则发热恶寒，颈项强急，腰背反张。”清·李用粹《证治汇补》曰：“肩背头项不可回顾者，风入太阳而气郁也。”沈金鳌《杂病源流犀烛》曰：“凡颈项强痛，肝肾膀胱病也，三经受风寒湿邪，则项强。”《经历杂论》曰：“因于六淫者，如寒从上受，发为太阳表证，则头项痛。”

2.2 肝肾亏虚 年老肾衰，或房事不节，肾气衰弱，久而及肝，肝藏血主筋，肾主骨生髓，上通于脑，肝肾亏虚，骨弱髓空，颈筋失养，致颈项骨肉酸痛；或缺乏锻炼，身体衰弱，肝肾不足，复受外邪，致经络不畅，气血凝滞，痹阻不通；或先天不足，肾精虚少，骨髓化源不足，气血运行不利，而为先天畸形发为本病。如《妇人大全良方》曰：“肝血虚而筋燥，颈项强急。”《证治要诀》曰：“而致项强不可转移者，皆由肾虚不能生肝，肝虚无以养筋，故机关不利。”《冯氏锦囊秘录》也曰：“项强痛者，皆由肾虚不能荣筋也。”清·吴澄《不居集》曰：“虚劳之人，精不化气，气不化精，先天之真元不足则周身之道路不通，阻碍气血不能营养经络而为痛也。是故水不养木而胁痛，精血衰少而腰痛，真阴竭绝而骨痛，机关不利而颈痛，骨髓空虚而脊背痛，三阴亏损而腿膝痛，此皆非外邪有余，实由肝肾不足所致也。”《杂病源流犀烛》曰：“颈项强痛，……肝血虚，肝火旺，亦筋燥强急。”《经历杂论》曰：“色欲失精，劳心失血，血液枯槁，经隧空痛喜按，始则腰脊，继则项背。”

2.3 痰瘀气滞 长期低头工作，或睡姿不良、头枕过度偏转，或颈部猛然扭闪、搬重物或攀高等用力过猛，使颈项部肌肉受伤，气血不畅，脉络瘀阻，颈部小关节紊乱错缝，发生疼痛及功能障碍；或跌仆、坠堕等外来暴力，致骨断筋伤，脉络破损，气血凝滞，闭阻不通，为肿为痛而为本病；或饮食不节，或嗜食肥甘，损伤脾胃，脾胃虚弱，水湿内停，聚湿为痰，痰浊上阻颈项，阻遏气血而致痹；或足太阳膀胱经脉郁滞不行，气郁气滞而致本病。如宋·陈言《三因极一病证方论》曰：“凡人忽胸背手脚颈项腰膝隐痛不可忍，连筋骨牵引钩痛，坐卧不宁，时时走易不定……此是痰涎伏在心膈上下变为疾。”《妇人大全良方》强调曰：“因鼾睡失枕而致。”“又有挫枕转项不得者……项背筋脉拘急。”《仁斋直指附遗方论》曰：“酒家之府多为项肿臂痛，盖热在上焦不能清利，故酝酿日久，生痰涎聚饮气，流入于项臂之间，不肿则痛耳。”金·李杲《内外伤辨惑论》曰：“脊痛项强，腰似折，项似拔者，此足太阳经不通行。”《证治要诀》曰：“颈痛，……独在颈者，非是风邪，即是气挫，亦有落枕而成痛者。”“人多有挫闪，及久坐并失枕，而致项强不可转移。”《医学入门》曰：“痰热客太阳，颈项强。”《百代医宗》曰：“妇人颈项因怒，寒热作渴，左目紧小，头颈动掉。”《傅青主男科》论“胸背、手足、颈项、腰膝痛”时曰：“筋骨牵引，坐卧不得，时时走易不定，此是痰涎伏在心膈上下。”《冯氏锦囊秘录》曰：“有闪挫及失枕而项强痛者”。清·何梦瑶《医碥》论有“项强痛”，曰：“多由风寒邪客三阳，亦有痰滞、湿停、血虚、闪挫、久坐、失枕所致。”

综上所述，颈痹病因多为感受外邪、劳损外伤、肝肾亏虚等，但概括起来不外“虚邪瘀”[11]。其基本病机是颈部经脉痹阻，筋骨失养；且多伴有颈椎小关节紊乱错缝的病理改变。其病位在颈部，可连及肩、臂，与肝、脾、肾等脏腑关系密切。病性有虚有实，急性发病多有外邪、外伤引起，多属实证，表现为经络闭阻，气滞血瘀，痰瘀交阻；久病迁延、素体虚弱或内伤所致，多属虚证，表现为肝肾亏虚。颈项疼痛，肌肉紧张，明显压痛点，颈项活动受限多为局部型；颈部酸痛、麻木，并向下放射到前臂和手指，牵拉试验和压颈试验表现为阳性，多为颈臂型；颈项疼痛，头晕耳鸣，记忆力减退，多为颈脑型；颈项酸痛，步态不稳，甚则仆倒，或肌肉萎缩，肌张力增高，病理反射阳性，多为脊髓型。另外，颈肌受邪后紧张痉挛，可致颈椎关节受牵拉而紊乱错缝，进而使颈部深层筋膜韧带受力不平衡而形成筋挛、筋结。触诊时可于相应的椎旁触摸到明显的结节和固定的压痛，此处即颈椎小关节紊乱错缝之处，也是颈部活动受限的主要原因所在。

3 颈痹的主要表现

“足巨阳之脉，……项似拔，脊痛，腰似折，髀不可以运，……其所产病头痛，耳聋，项痛。”（《阴阳十一脉灸经》）“病冲头痛，目似脱，项似拔。”“腰脊头项痛，时眩，大便难。”“头痛喉痹项强。”（《素问·至真要大论》）“腰痛，引项脊尻背如重状。”（《素问·刺腰痛》《针灸甲乙经》《三因极一病证方论》《普济方》）“大风颈项痛，……失枕在肩上横骨间。”（《素问·骨空论》）“热争则项痛而强。”（《素问·刺热》）“项痛不可俛仰，……不可以顾。”（《灵枢·杂病》）“肩背颈项痛，时眩。”（《灵枢·五邪》）“头项强痛而恶寒。”（《伤寒论》）“颈痛，……颈项肩背痛，……颈肿不可以顾，头项急痛，……头项痛，咽肿不可咽。”（《针灸甲乙经》）“皮肤筋痛，项骨相牵引无常处。”（《千金翼方》）“伤风项强，耳鼻俱塞。”“四肢拘急，头项强直。”（《太平圣惠方》）“项背硬强”“颈强背痛”“项强头昏”“背项拘急”（《圣济总录》）“筋急项强，不可转侧。”（《普济本事方》《妇人大全良方》）“腰项不能俯仰，手足不能屈伸，动辄不能转移，此痹之为病也。”（刘完素）“忽胸背手脚颈项腰膝隐痛不可忍，连筋骨牵引钩痛。”（《三因极一病证方论》《证治准绳》）“寒热风痹，项痛肩背急。”“颈项强，腰重不能举体。”（《针灸资生经》）“颈项强急，腰身反张如中风状，瘈疭口噤，其身体几几。”“筋燥，颈项强急，或腰背反张，或四肢拳挛，或颈项等处结核。”“百节酸疼，脑昏目痛，鼻塞声重，项背拘急。”（《妇人大全良方》）“项肿臂痛。”（《仁斋直指附遗方论》）“腰背头项痛，足太阳膀胱之脉，……故为病者项如拔，挟脊痛，腰似折，髀不可以曲。”“腰痛，引项脊尻背如重状。”（《东垣试效方》《医学纲目》）“脊痛项强不可回顾。”（《东垣试效方》）“脊痛项强，腰似折，项似拔。”（《医学发明》《证治准绳》《张氏医通》《类证治裁》）“血脉凝滞，腰背肿疼，……上项、头目虚肿，耳内常鸣。”（《卫生宝鉴》《证治准绳》《医钞类编》）“颈项强直，或半身偏疼，或复麻痹。”（《世医得效方》《杂病广要》）“项强不可转移。”（《证治要诀》）“引于项脊，傍及两胁，不可俯仰。”（《医方类聚》《杂病广要》）“项强，不能回顾，动则微痛。”（《丹溪治法心要》）“颈项强，动则微痛。”（《医学入门》）“头项强急，筋痛。”（《古今医鉴》）“脊痛项强，腰似折，项似拔。”（《赤水玄珠》《证治准绳》）“项背拘急，或重或痛，举体艰难。”（《明医指掌》）“颈项强急，发热恶寒，脉浮而紧，此风寒客三阳经也；……颈项强急，动则微痛，脉弦而数实、右为甚，作痰热客三阳经。”“颈项强急，动则微痛，脉弦而涩，左为甚，作血虚邪客太阳、阳明经；……颈项强急，寒热往来，或呕吐，或胁痛；……颈项强急，腰似折，项似拔。”“项筋肿急难伸；……项背不能转侧，……足阳明之脉，所生病者，颈肿。”“手阳明之脉，是动则病颈肿。”“寒湿相合，脑户痛，恶寒，项筋脊强，……项颈筋骨皆急痛。”（《证治准绳》）“妇人颈项因怒，寒热作渴，左目涩小，头颈动掉。”（《百代医宗》）“腰项不能俯仰，……肩背头项不可回顾。”（《证治汇补》）“腰痛引颈脊尻背，太阳经也。”（《症因脉治》）“颈项强痛。”（《杂病源流犀烛》）“项脊常热而痛者，阴虚也；……常寒而痛者，阳虚也。”（《类证治裁》）“其为痛也，或引于项脊。”（《杂病广要》）“经隧空痛喜按，始则腰脊，继则项背，甚则随处皆空痛而喜按。”（《经历杂论》）

历代文献丰富而形象地描述了颈痹的临床表现，综合文献所述，颈痹的主要症状有颈项强痛，僵硬甚则转侧不利，另外还可见眩晕，肩臂疼痛、功能受限、腰背反张及四肢拘急等症状。西医学的颈椎病、颈椎间盘突出症、颈部软组织劳损、颈肌筋膜炎、颈椎间韧带及项韧带损伤等出现颈痹表现者，可参考本病辨证论治。

4 历代医家对颈痹的论述

在《内经》之前，长沙马王堆三号汉墓出土的帛书《阴阳十一脉灸经》即论述有足太阳膀胱经对本病的影响，其曰：“足巨阳之脉……出于项上，上头角……是动则痛冲头痛，目似脱，项似拔，脊痛，腰似折，髀不可以运……，其所产病头痛，耳聋，项痛，枕强，疟，背痛，腰痛。”《内经》对本病有相关论述，如《素问·至真要大论》曰：“阴痹者，按之不得，腰脊头项痛，时眩，大便难，阴气不用，饥不欲食，咳唾则有血，心如悬，病本于肾。”并指出其发病与六运不正之气有关，曰：“太阴之胜……头痛喉痹项强。”《灵枢·经筋》曰：“手太阳之筋……绕肩胛引颈而痛。”《妇人大全良方》详论曰：“夫颈项之处，乃属足太阳膀胱之经；又许大学云是足少阴肾之经，盖肾与膀胱为表里故也。以感外邪论之，则有太阳经。先因感风，又感寒湿，致令外证发热恶寒，与伤寒相似。颈项强急，腰身反张如中风状，瘈疭口噤，其身体几几。古人以强直为痓，其脉沉迟弦细。新产血虚多汗出，喜中风，亦有此症。”《东垣试效方》曰：“巨阳（即太阳也）虚，则腰背头项痛。足太阳膀胱之脉，所过还出别下项，循肩膊内，挟脊抵腰中，故为病者项如拔，挟脊痛，腰似折，髀不可以曲，是经气虚，则邪客之，痛病生矣。”《医学纲目》从之。元·罗天益《卫生宝鉴》曰：“阴痹风湿客于肾经，血脉凝滞，腰背肿痛，不能转侧，皮肤不仁，偏身麻木，上项、头目虚肿，耳内常鸣，下注腰膝，重痛无力，步行艰难。”《证治准绳》《医钞类编》从之。明·孙一奎《赤水玄珠》曰：“肩背痛不可回顾者，此太阳气郁而不行，或脊痛项强，腰似折，项似拔者，此足太阳经不通。”《古今医统大全》《奇效良方》从之。《证治准绳》在“诸痛门”中，首次以疼痛部位為目，详论“颈项强痛”，曰：“东风生于春，病在肝，在颈项。诸痉项强，皆属于湿。”“经言十二经络各有筋，惟足太阳之筋，自足至项。”《百代医宗》承《妇人大全良方》之说论述“颈项强痛”。《经历杂论》列有“项脊痛”“头项痛”等，其曰：“内症之因于六淫者，如寒从上受，发为太阳表证，则头项痛。”《临床必读》列有项痹（颈椎综合征）。

5 颈痹相关问题

5.1 颈痹与落枕 两者皆可见颈部痉挛疼痛、活动不利。落枕多于起床后突然发病，多因卧姿不良，枕头不当，外伤或感邪等所致，以颈部痉挛、疼痛，头偏向一侧，活动受限等为主要表现，患处可有肌紧张及压痛，轻者数日可愈；颈痹以颈部疼痛、麻木、僵硬甚则转侧不利为特点。落枕若治疗不及时或迁延不愈，或反复发作可发展成颈痹。如《素问·骨空论》曰：“失枕在肩上横骨间。”《妇人大全良方》曰：“颈项强急，……若因鼾睡失枕而致。”“又有挫枕转项不得者……项背筋脉拘急。”戴思恭提出：“久坐失枕，而致项强不可转移。”

5.2 颈痹与肩痹 两者均可见颈肩疼痛。肩痹是以疼痛夜甚，甚至因痛甚而不能入睡，肩部活动受限为特点，但无颈痹放射痛及麻木感，且与颈部活动无关。颈痹疼痛主要在颈部，可伴有麻木、僵硬甚则转侧不利等。两者病位不同，但功能相关，联系密切，病变时易合并出现，常兼夹为病。如《针灸甲乙经》曰：“肩痛不能自举，汗不出，颈痛。”《赤水玄珠》曰：“肩背痛不可回顾者，此太阳气郁而不行，或脊痛项强，腰似折，项似拔。”

5.3 颈痹与经筋痹 两者皆可见颈部疼痛，甚则僵硬。颈部经筋痹可触及皮下有硬结，并伴有明显压痛，且能感觉出僵硬、疼痛的具体部位，其疼痛多在经筋走行之上，全身症状不明显。而颈痹乃为整个颈部疼痛，多为僵痛、刺痛、沉痛、酸痛，同时亦伴有肩臂手指放射样麻木疼痛，头晕耳鸣，颈部活动不利等表现[12]。

6 颈痹的治疗

6.1 颈痹的治疗原则 颈痹可由内因和外因而发，治疗当以分清虚实辨证论治。标要分清六淫、气滞、血瘀、痰浊；本则以肝肾亏虚为主。初病未久，邪盛正实，经络痹阻，气滞血瘀，治疗应以活血理气通络为基本原则。久病迁延或体虚之人，邪少正虚，多肝肾不足，气血衰少，治疗应重视滋养肝肾，补益气血，同时通络理气以祛邪。对于紊乱错缝的颈椎间关节，临床治疗时需配合推拿手法矫正。此外，颈痹亦可伴发颈部经筋痹，应兼顾治疗；若颈痹与伴随颈部经筋痹交叉重叠处较多时，归入颈痹论治。

6.2 历代医家对颈痹的论治

6.2.1 秦汉晋唐时期 早在《阴阳十一脉灸经》中曰：“项似拔，脊痛，腰似折，……是巨阳之脉主治。”指出足太阳经脉对本病的发生起着很大作用，提出了按足太阳经脉论治，创以经脉论治本病之先河。《内经》论治本病主要在针刺方面，提出了针刺的穴位和方法，如《素问·缪刺论》曰：“邪客于足太阳之络，令人拘挛、背急、引胁而痛，刺之从项始，数脊椎侠脊，按疾之应手如痛，刺之傍三痏，立已。”《素问·刺腰痛》曰：“足太阳脉令人腰痛，引项脊尻背如重状，刺其郄中；太阳正经出血，春无见血。”《素问·骨空论》曰：“大风颈项痛，刺风府。”《灵枢·杂病》曰：“项痛不可俛仰，刺足太阳，不可以顾，刺手太阳也。”《灵枢·五邪》曰：“阴痹者，按之而不得，腹胀腰痛，大便难，肩背颈项痛，时眩。取之涌泉、昆仑，视有血者尽取之。”《伤寒论》对外感颈项痛有经典论治，“头项强痛而恶寒”者，若“无汗恶风者葛根汤主之”“反汗出恶风者桂枝加葛根汤主之”。其理论和方药一直沿用至今。晋·王叔和《脉经》中“以药熨之，摩以风膏，灸诸治风穴”治疗本病。《针灸甲乙经》首次系统地将针灸学理论与腧穴学相结合治疗本病，曰：“肩痛不能自举，汗不出，颈痛，阳池主之。”“颈项肩背痛，臂痿痹不仁，天井主之。”“肘臂腕中痛，颈肿不可以顾，头项急痛，眩，淫泺，肩胛小指痛，前谷主之。”“臂不可举，头项痛，咽肿不可咽，前谷主之。”隋·巢元方《诸病源候论》主张用汤、熨、针、石、补养宣导治疗颈痹，特别对养生导引法尤为重视，对本病的临床功能锻炼具有重大指导意义。唐·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认为“针灸之功，过半于汤药”，重视针灸治疗，用针灸治疗颈痹 。还记载大量的外治法，有熨、熏、洗、敷、贴、摩等方法。在《千金翼方》中用八风十二痹散治“皮肤筋痛，项骨相牵引无常处”。王焘《外台秘要》引《延年方》用牡丹膏治“项强痛，头风，搔疹痒，风肿”。蔺道人《仙授理伤续断秘方》中采用拔伸、捺正等方法帮助复位。

6.2.2 宋金元时期 《太平圣惠方》用摩风神验膏治“伤风项强，耳鼻俱塞”；羚羊角散治“四肢拘急，头项强直，爪甲多青，胁肋胀痛”。宋代《圣济总录》用海桐皮汤治“背项拘急，骨节痠痛”，防风汤治“项强头错”，赤箭丸治“项强背痛”，天麻散治“项背强硬”。《普济本事方》用木瓜煎“治筋急项强，不可转侧”。《针灸资生经》曰：“消泺，治寒热风痹，项痛肩背急。”“京骨，治筋挛楚酸，髀枢痛，颈项强，腰脊不可俯仰。”《三因极一病证方论》用控涎丹“治痰饮伏在胸膈上下，忽然颈项、胸背、股胯隐痛不可忍”。宋·杨倓《杨氏家藏方》用渗湿汤“治肤腠不密，易冒风湿，身体烦疼，不能屈伸，多汗恶风，头目昏重，项背强急”；蠲痹汤“治风湿相搏，身体烦疼，项臂痛重”等，《杂病广要》从之。宋·魏岘《魏氏家藏方》用舒筋丸“治血弱气虚，风湿乘之，筋脉不舒，颈项紧痛，不能转侧，连耳皆痛”；蠲痹汤治“身体烦痛，项背拘急”，《明医指掌》从之。《妇人大全良方》曰：“颈项强急，……若因鼾睡失枕而致，用三五七散、追风散；若风邪所伤，用都梁丸、木瓜煎。”用“追风散治年深日近偏正头疼，……心胸烦热，百节酸疼，脑昏目痛，鼻塞声重，项背拘急”等。李杲曰：“凡脊痛项强不可回顾，腰似折，项似拔者，乃手足太阳证，正当用防风。”又曰：“脊痛项强，腰似折，项似拔者，此足太阳经不通行，以羌活胜湿汤主之。”《证治准绳》《寿世保元》《张氏医通》《类证治裁》从之。李杲在《兰室秘藏》中用苍术复煎散“治寒湿相合，脑右痛，恶寒，项筋脊骨强”。《古今医统大全》《证治准绳》从之。《卫生宝鉴》用活血应痛丸治疗“风湿客于肾经，血脉凝滞，腰背肿疼，不能转侧，……上项头目虚肿，耳内常鸣，……项背拘急，不得舒畅”等。《证治准绳》《医钞类编》从之。《世医得效方》用五积散治“风寒湿气交互为病，颈项强直”，《杂病广要》从之。

6.2.3 明清时期 《证治要诀》曰：“颈痛，非是风邪，即是气挫，亦有落枕而成痛者，并宜和气饮，食后服。按人多有挫闪，及久坐失枕，而致项强不可转移者，皆由肾虚不能生肝，肝虚无以养筋，故机关不利，宜六味地黄丸常服。”《证治准绳》从之。《丹溪治法心要》列有医案，曰：“一男子项强，不能回顾，动则微痛，诊其脉弦而数实，右手为甚，作痰热客太阳经治，以二陈汤加黄芩、羌活、红花服之，后二日愈。”《医学入门》曰：“痰热客太阳，颈项强，动则微痛者，加酒芩、羌活、红花。”《古今医鉴》用回首散“治头项强急，筋痛，或挫枕转项不得者”。《赤水玄珠》曰：“肩背痛不可回顾者，……或脊痛项强，腰似折，项似拔者。……二者俱宜通气防风汤。”并用防风饮子“治痹证，项筋急痛，诸药不效者”。《证治准绳》详细辨治“颈项强痛”，将其分为风、寒、湿、痰饮、气血等进行论治，论有方剂及针灸穴位等，其曰：“颈项强急，发热恶寒，脉浮而紧。此风寒客于三阳经也，宜驱邪汤。”“颈项强急，动则微痛，脉弦而数实、右为甚，作痰热客三阳经治，宜消风豁痰汤。”“颈项强急，动则微痛，脉弦而涩，左为甚，作血虚邪客太阳、阳明经治，宜疏风滋血汤；颈项强急，寒热往来，或呕吐，或胁痛，宜小柴胡汤、升麻防荆汤；颈项强急，腰似折，项似拔，加味胜湿汤。”“精神短少，不得睡，项筋肿急难伸，禁甘温，宜苦寒，养神汤主之；《本事方》椒附散，治肾气上攻，项背不能转侧，于虚寒者为宜。”并列许叔微及朱丹溪治疗颈项痛医案。详论《内经》针灸治疗本病：“刺灸项颈痛有二：其一取足手太阳，治项后痛。经云：足太阳之脉，是动则病项如拔，视虚、盛、寒、热、陷下取之。又云：项痛不可俯仰，刺足太阳。不可以顾，刺手太阳。又云：大风项颈痛，刺风府。风府在上椎。又云：邪客于足太阳之络，令人头项肩痛，刺足小指爪甲上与肉交者各一，立已。不已则刺外踝下三，左取右，右取左，如食顷是也。其二取足、手阳明，治颈前痛。经云：足阳明之脉，所生病者，颈肿。又云：手阳明之脉，是动则病颈肿。皆视盛、虚、寒、热、陷下取之也。”用“缓筋汤”治疗“项颈筋骨皆急痛”。对后世具有指导意义。《百代医宗》承《妇人大全良方》论治本病，认为“妇人颈项因怒，寒热作渴，左目紧小，头颈动掉，四肢抽搐，遍身疼痛，此血虚肝热也，用加味钩藤及加味逍遥数剂而稍愈，用八珍汤而收功”。《傅青主男科》曰：“胸背、手足、颈项、腰膝痛筋骨牵引，坐卧不得，时时走易不定，此是痰涎伏在心膈上下；……治法用控涎丹，不足十剂，其病如失矣。”《冯氏锦囊秘录》曰：“有闪挫及失枕而项强痛者，皆由肾虚不能荣筋也，六味地黄汤加秦艽。”清·秦之帧《症因脉治》曰：“腰痛引颈脊尻背，太阳经也，宜羌独败毒散加白芷、苍术。”《医碥》用加味胜湿汤“治湿盛颈项强痛”；消风豁痰汤“治项强痛”；疏风滋血汤“治头项痛，血虚火盛筋燥”。《杂病源流犀烛》列有“颈项痛源流”，详细论治，曰：“颈项强痛，……风热胜，宜加味小柴胡汤；湿胜，宜加味逍遥散；肝血虚，肝火旺，亦筋燥强急，宜首乌汤。”“有常惯项痛者，宜六味丸，间服和气丸；有感冒项强或痛者，宜驱邪汤；有痰盛项痛者，宜治风豁痰汤；有湿胜项痛者，宜加味胜湿汤；有项急不得转侧者，宜木瓜煎；有肾气上攻，项筋连背痛，不可转侧者，宜椒附散；有腮项相连肿痛，发热便闭者，宜防风通圣散，……有项强不能回顾，动则脑痛，脉弦数实者，是痰热客太阳经，宜二陈汤加酒炒黄芩、羌活、红花；有伤寒后，项前后肿痛，身热者，宜柴胡葛根汤。”孙克任《应验简便良方》用子龙丸治“颈项、胸胁、背、腰、筋骨牵引钩痛，流走不定，手足冷木，气脉不通，痰涎在胸膈上”。林佩琴《类证治裁》曰：“项脊常热而痛者，阴虚也（六味丸加鹿茸）；常寒而痛者，阳虚也（八味丸加鹿茸）；太阳经脊痛项强，腰似折，项似拔（羌活胜湿汤）。”《经历杂论》认为：“内症之因于六淫者，如寒从上受，发为太阳表证，则头项痛……表散之则愈。”“色欲失精，劳心失血，血液枯槁，经隧空痛喜按，始则腰脊，继则项背，……当用血肉有情之品填补

精血。”

6.2.4 近现代时期 近代代云波自拟乌附麻辛桂姜草汤治疗本病，认为病在头颈者酌加柴胡、粉葛根、藁本、羌活、白芷、苍耳子等。陈伯勤提出引经药的应用：“若病在头颈，则酌加柴胡、粉葛、藁本、羌活、白芷、苍耳子之类。”施维智治疗颈椎综合征除外用膏药敷贴外，并辨证论治：神经根型颈椎病法以疏风化湿为主，佐以活血通络；椎动脉型，法拟平肝熄火、化痰降逆、活血化痰；脊髓型，法以温补肝肾，益气养血。胡毓恒认为退行性骨关节病重在肝肾，颈椎骨质增生者喜用葛根、桂枝、赤芍等。娄多峰主张痹病循病位上下用药，痹着项背者用葛根、桂枝、羌活，并创颈痹汤治疗本病，研制痹证膏“治风寒湿痹，颈、肩、腰腿痛”。张鸣鹤认为，颈椎关节痛，转动不灵时，重用葛根、白芍。石仰山在颈椎病治疗上强调“以通为治，因果并论”的原则，“善用药对，强调辨证”，如喜用牛蒡子配僵蚕、草乌配磁石、南星配防风等；“喜用风药，注重兼夹”，如桂枝配白芍亦是石氏治疗颈椎病特色所在；其从病位言，项背强者多用牛蒡子、葛根、僵蚕、防风，枕部多用羌活等。孙树椿善用手法治疗颈椎病，其手法包括预备手法（捻法和滚法）、治疗手法（旋转复位和提端摇晃法，治疗颈椎病重点手法）、善后手法（劈法、散法、拿法及归合法等）。《上海老中医经验选》用太阳炷燎方“治一切痹症、关节酸痛、腰不利、颈项牵强等”。《中国中医秘方大全》用和营通络丸治“颈椎病，肩周炎，肩臂痠痛等以实证为主者”；加减葛根桂枝汤治颈椎病。《中国中医骨伤科百家方技精华》用舒筋止痛方“治风湿顽痹深袭经络，以致头面、颈、肩、臂、腰、腿部牵痛，状如刀割针刺，不得屈伸”；天柱通关汤“治颈部伤筋（颈椎病）”；丹蚕米壳汤治颈椎病；颈病消晕饮“治颈椎病引起的头晕、目眩，适用于椎动脉型颈椎病”；中药托敷剂“治颈椎骨质增生，腰椎骨质增生引起的颈、背、腰部疼痛不舒，活动障碍”；外用蒸敷散治“颈椎、腰椎退行性病变疼痛酸麻等证”。《中医良药良方》用治上肢痹痛茶治疗“气血阻滞引起的关节痛、活动受限，如颈椎病、臂丛神经痛、肩关节周围炎等”。《百病奇效良方妙法精选》用搜风通络汤治颈椎病，蛇麝散治神经根型颈椎病。《药枕治百病》用颈椎康复枕治颈椎病。《中国骨伤方药全书》用骨质增生外熨方“治颈、腰、膝、跟骨质增生症”。《中国现代名医验方荟海》用三仙骨痹丸治骨痹病在颈、头项重着、上肢麻木者；通络舒筋药“治颈椎病，症见颈项强痛，头晕脑胀，肩背疼痛酸困，麻木，膊及手麻木等”；筋聚熏洗方治筋聚（先天性斜頸）。《古今名医名方秘方大全》用威灵苁蓉汤治颈椎、腰椎及足跟骨质增生。《当代中国名医高效验方一千首》用白芍木瓜汤治颈椎病。《饮食疗法》用老桑枝煲鸡“治风湿性关节炎，四肢酸痛麻痹，颈背牵强疼痛等”。《经验方》用橘核川芎酒治“风寒湿痹，腰酸背痛，上连颈项”等。

7 颈痹的转归预后

颈痹为慢性病，病程较长，易反复发作，其转归预后多与发病病因、体质强弱、证候类型、病程等多种因素相关。凡感受外邪新病，表现为太阳经腧不利或经络痹阻等证候，病情大多轻且浅，预后较好。若因颈部外伤、长期劳损，或素体虚弱，或虽因外邪侵袭但失治误治者，病情反复发作，颈痹由轻到重，颈痹迁延，甚至内及脏腑出现气滞血瘀、痰瘀痹阻或肝肾不足等证候，治疗应标本兼顾，亦可控制疾病发展。临床出现眩晕加重，甚至血压升高，吞咽困难，视力、听力障碍等症；或下肢瘫痿，二便异常，严重影响患者生活能力，预后较差。如金·刘河间曰：“痹者留而不去，则四肢麻木拘挛是也。”《证治汇补》引丹溪之语曰：“腰项不能俯仰，手足不能屈伸。其邪在经隧而痛，易治；若举动即痛者，是无血以养筋，名曰筋枯不治。”

8 结 语

颈痹病位在颈部，与肝、脾、肾等脏腑关系密切。颈痹的致病因素可归纳为内因和外因两个方面，内因以素体虚弱、肝肾亏虚为本；外因以感受外邪、劳伤多见，但总不外“虚、邪、瘀”3个方面。基本病机为经脉痹阻，筋骨失养，伴关节紊乱错缝。病性为本虚标实，本虚以肝肾亏虚为主，标实以六淫、气滞、血瘀、痰湿为主。颈痹的治疗，应当分清虚实，急则治标，缓则治本。初病未久，邪盛正实，经络痹阻，气滞血瘀，治疗应以活血理气通络为基本原则，预后较好。久病迁延，或体虚之人，邪少正虚，多肝肾不足，气血衰少，治疗应重视滋养肝肾，补益气血，同时通络理气，辨证论治。颈痹作为风湿病之一，在临床中有着重要意义。通过对历代文献有关颈痹病因病机及证治规律地整理和研究，能够更清晰地认识颈痹理论体系，使颈痹理论更好地应用于临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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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5-09-13；修回日期：2015-1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