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奶农与乳企间博弈

李绪稳

摘要：在我国奶业飞速发展的同时，也出现了类似“三聚氰胺”等事件，暴露出政府监管以及产业发展不健康的问题。本文由2015年初河北省再次出现的倒奶事件为源头，首先论述了河北省近些年乳品供应的发展模式；再用完全信息动态博弈模型对乳企和奶农小区进行博弈分析；最后提出建议，对河北省加快推进奶牛小区向现代牧场转变具有实践意义。

关键词：奶农倒奶；完全信息动态博弈；政策建议

一、河北省鲜奶供应发展状况

“三鹿事件”发生时，石家庄的养殖模式基本为“乳企+奶农”、“乳企+奶站+奶农”两种模式。

“乳企+奶农”组织模式是指奶农直接和乳企签订供奶合同，合同中会规定乳企的最低收购价格以及奶农供奶的质量品质；在养殖过程中，乳企会提供一定的养殖技术指导和资金支持。此种模式双方具有较高的机会主义行为动机：当市场价格高于合同价格时，奶农就会选择毁约，将鲜奶卖给市场获取高额收益；同理，当市场价格低于合同价格时，乳企就会选择毁约，从市场收购鲜奶。除此之外奶农所提供鲜奶的质量良莠不齐，使得乳企的原料奶品质不一，不利于进一步的生产。

第二种组织模式为“乳企+奶站+奶农”。奶站经历了由乳企内部部门到成为乳企的第三方委托代理机构的转换。乳企与奶站签订收购鲜乳合同，根据牛奶的质量和等级，支付给奶站相应的管理费；奶站再分别与奶农签订合同，奶站提供基础设施以吸引奶牛养殖户入驻。此种模式下，对奶农影响不大只是改变了鲜乳的交付对象；对乳企来说改变原有分散收奶的方式为向奶站收奶，降低了原料奶成本。

奶牛小区是在政府和乳品企业的推动下发展起来的，由多个相对独立的养殖户组成的适度规模的养牛场，是投资主体与经营主体不完全相同的奶业合作经济组织。自2008年10月以来，石家庄奶牛养殖方式逐渐向次模式转变。

奶牛小区实行“统分结合”的运行模式。该种模式对鲜奶质量的提高具有促进作用：统一配种、防疫饲养有利于提高奶牛的养殖环境和生长条件，避免疫情的发生和传播，统一提供饲料有利于降低奶农的生产、交易成本；统一挤奶有利于减少挤奶过程中的污染；分户计量、核算有利于激励奶农上交更优质的鲜奶，还可在奶源出现问题时责任到户，追究个别责任。

二、奶牛小区与乳企间博弈分析

结合2015年初河北省牛奶供应现状，现对奶农和牛奶小区进行博弈论证。奶牛小区和乳企都可以了解到市场原料乳的价格，从而洞悉对方的行动和偏好，所以采用完全信息动态博弈模型。

假设乳企和奶农小区签订合约，契约规定乳企向奶牛小区收购鲜奶的价格为；若乳企或奶牛小区任一方违约，则违约方需向对方支付违约金；从奶农向小区交付鲜乳到乳企将其转化为成品的时间为T；乳企在t时刻决定是否履行合同（t之前由奶牛小区贮存鲜乳，T-t内由乳企贮存）；鲜乳的贮存成本为c；乳企可使用进口复原乳，其市场价格为，且其贮存成本相对较小，可设为0。

在完全信息动态模型下，可画出博弈树：

完全信息动态博弈可以采取逆向分析法，从奶牛小区的选择入手。奶牛小区和乳企都是争取自身利益最大化的理性经济人，因此奶牛小区不会选择收益最小的[1，2]①方式；再比较[2，1]和[2，2]方式，由于<，所以舍弃[2，1]方式；

排除了以上两种选择方式，就剩下乳企选择收购，奶牛小区履行合同，乳企不收购，奶牛小区倒奶这两种方式。此时乳企的选择取决于进口价格、市场价格与其余参数的关系，即判断与的大小，在鲜乳收购过程中，T，c往往是固定不变的，于是企业的选择受、影响。当>时，即乳企从奶牛小区收购鲜乳的价格与从国外进口复原乳价格差额小于合同所约定的违约金和乳企支付的贮存成本差额，乳企会选择履约，任何理智的奶牛小区都不会选择拒绝收购，从而形成[1，1]的均衡结果；反之，当>时，乳企从奶牛小区收购鲜乳的价格与从国外进口复原乳价格差额大于合同所约定的违约金和乳企支付的贮存成本差额，乳企选择违约，奶牛小区被迫倒奶。

河北省2015年初发生的倒奶事件的就是双方博弈结果[2，2]的现实表现。乳企和奶牛小区在制定合同之初，会规定相对高（特别高额的违约金虽然可以有效遏制双方的违规行为，但是也有碍于合同的正常签订）的违约金，然而由于2014年国外大量质高价优的乳制品涌入国内，使得国内质低价高的中小规模奶牛小区“被违约”。即现实中乳企从外国进口复原乳的成本远远小于合约价，此种情形最终导致了 <的出现。

三、政策建议

推进奶牛养殖向现代牧场转变是实现奶农和乳企等多方利益最大化的重要途径：奶农可以将奶牛租给牧场统一管理，每年拿一定的无风险收益，或者以股东形式参与管理，获取分红；牧场可以高效管理牛群，提高鲜乳质量，降低成本，固定对口收购乳企，市场风险降低；乳企则可以获得充足、稳定、质优的奶源，市场竞争力大幅提升。实现奶牛养殖向现代牧场转变可以从以下两个方面入手：

1、加强政府监督、保护作用，保障奶农基本利益

向更高层级的现代牧场改进，奶农需要大量资金作为支持，政府应加大此类贷款的财政支持，与银行或其他金融机构建立专用资金借贷渠道，在提供担保和降低利息方面对奶农给予支持；为了能更有效地保护奶农的利益，政府应在牧场进行工商登记时就建立相应的档案，定时追踪，保证政府对牧场建设提供的各项优惠落实到位；在鲜乳供应链中奶农处于劣势，虽然政府出台了鲜乳市场指导价格，但是乳企是否向奶农收购鲜乳，收购鲜乳的价钱都是由乳企最终决定，政府应尽量保证鲜乳价格在一定的价格区间内浮动，当价格低于浮动区间下限时，应对奶农支付相应补贴。

2、提供技术支持，建立第三方检测机构

目前对农户养殖提供技术支持多由乳企技术人员和奶牛小区提供，奶农接收新技术、解决奶牛问题的渠道较少，现实中技术人员多集中在城市，脱离需要解决问题的农场，所以应多采取技术人员轮岗下乡，在一线为养殖人员提供新知识，解决现实问题；对鲜乳的品质认定权利掌握在乳企，相关部门应建立第三方监测机构，制定公允质量等级，打破乳企一家说了算的局面，检测机构可以定期为鲜奶进行检测，以解决奶农和乳企信息不对称的问题，让奶农及时了解鲜乳的质量状况，适时调整养殖方案，减少因鲜乳不合格而遭到乳企拒收的现象。（作者单位：河北大学）

注解：

①为了简洁的描述，将履约用1来表示，违约用2来表示。

参考文献：

[1]荆雪.基于原料乳质量安全的石家庄市奶业供应链组织模式研究[D].石家庄：河北经贸大学，2013年3月.

[2]李翠霞.以奶站为中心的乳品产业相关主体利益博弈分析[J].农业经济与管理，2013年（第4期）：21-46.

[3]李晶.内蒙古乳产业龙头企业与奶农利益联结机制博弈研究[D].成都：四川农业大学，2012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