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沉默疾呼

2015-05-30 00:35张世敏
出版广角 2015年5期
关键词:传播学贵州文学

贵州文学作为富有地方色彩的文学,理应成为中国文学走向世界的重要名片,贵州文学的发展,有利于中国文学的全面、健康发展;相反,剥离了贵州等边省地区的文学,中国文学的丰富性与多样性将受到影响。

[作者简介] 张世敏,文学博士,上饶师范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

贵州文学是中国文学不可缺少的构成部分。鲁迅说过:有地方色彩的文学“倒容易成为世界的,即为别国所注意。打出世界上去,即于中国之活动有利”。贵州文学作为富有地方色彩的文学,理应成为中国文学走向世界的重要名片,贵州文学的发展,有利于中国文学的全面、健康发展;相反,剥离了贵州等边省地区的文学,中国文学的丰富性与多样性将受到影响。

吴海进作为长期工作在贵州省文学理论界的学者,其最近出版的《文学传播学视阈下当代贵州文学发展研究》一书,是贵州高原上第一部从文学传播学视角探讨当代贵州文学发展,试图打破贵州文学长期陷于“沉默”局面的理论著作。这本著作不仅填补了贵州文学传播的理论空白,而且为贵州文学的传播学转向提出了切实可行的策略。概而言之,该著作有以下三个方面的特点。

一、站在理论前沿

贵州文学的发展长期落后于中东部地区省份,中国文学史在书写时,都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贵州文学。贵州文学的后发性,决定了贵州若是跟在文学发达的省份之后,亦步亦趋,便难以实现赶超。本书以文学传播学作为理论基础思考当代贵州文学的发展,正是为了站在全球理论前沿来解决贵州文学面临的关键问题。国内知名的贵州籍作家欧阳黔森指出:“新媒体对传统阅读方式冲击巨大,贵州文学的低迷与当今的大环境有关。现代人越来越忙碌,观看成了大众习惯的方式,还有几个人能安静地在灯下看书?”此言道出了贵州文学在新媒体时代所面临的巨大挑战。

文学传播学是我国乃至全球文学理论界关注的热点之一,是融合了文学、传播学、社会学、历史学等多门学科的交叉学科,有效地打破了文本内研究与文本外研究的二元关系,深受国内外学者的重视。书中指出“传媒的力量确实改变了以往任何时代的文学生产秩序,促使文学活动进入了一个无序而混杂的多元秩序中。”为了准确地认识文学活动无序而混杂的多元秩序,作者提出了自己的文学传播学理论建构,认为“文学传播学的学科构成应该包括文学传播史、文学传播理论及文学传播批评与实务三个比较重要的研究内容”。

文学传播学既是当今文学理论界关注的热点与前沿问题,也是解决贵州文学发展过程中所面临关键问题的金钥匙。这部专著以文学传播学作为切入视角,可谓是匠心独运,使沉默中的贵州文学实现赶超有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二、满怀乡土使命

政策与外部力量的支持,可以为贵州文学的发展提供动力,但贵州文学发展最大的动力,来源于贵州文学发展的内驱力。贵州文学发展内驱力的形成,有赖于贵州当地作家、文学理论工作者对乡土的责任感与使命感。在吴海进博士的这部专著中,处处可见他对贵州的热爱与期盼,可以说他是满怀乡土使命在书写。该书的乡土使命表现在以下三个层次。

其一,直面贵州文学的不足。作者正是带着对贵州文学的深沉之爱,去发现、直面贵州文学的不足。在文化机制上,由于过去很长一段时间贵州的文化管理部门缺少对文学的关注,“使文学成了个人的事情”。在文学影响力上,由于受历史、地理与观念等因素的影响,“贵州文学在中国文学中一直处于极度边缘,甚至无人知晓的‘无名状态”。在作家心态上,由于受到中原文化轻视,“贵州作家在指认贵州文化的时候,带着极其复杂的情感:既有对贵州本土文化的深深热爱,又因这文化受到外界贬低而产生自卑”。受到外界贬低而产生自卑的贵州作家群体,很可能会把贵州文学带入“沉默的螺旋”。作者与贵州作家一样对贵州本土文化有着深深的热爱,不同的是他在直面不足时并没有陷入自卑。

其二,质疑外界对贵州文学的负面评价。在过去相当长的时期内,贵州与贵州文学的外部评价是被“污名化”的。作者指出:“贵州经济总体上发展不佳的状况,在外界看来,往往是穷、懒原因造成的。事实上,这种看法是在以经济发展为中心的标准下,强化经济指标的单一评判尺度而形成的。”贵州与贵州文学作为具有鲜明特色的存在,没有必要接受外界强加给它的评价标准。带着对贵州文学的热爱与期盼,作者质疑那些在文学史编写中漠视贵州文学的专家道:“这些专家学者的研究视野在多大程度上是开放的呢?他们秉持某一种中心文化观念的研究又在多大程度上能解决‘和而不同的问题呢?这样不完整的当代文学及文学史研究在多大程度上吻合了我国作为一个多民族、文化多样性国家文学发展的事实呢?”

其三,急于改变贵州文学现状的责任感。作者认为,贵州文学要发展,就要将传播媒介与文学结合在一起。“作为贵州本土的作家,就应该要有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把文学当作一种传播媒介并自觉地用艺术手段来宣传贵州新形象,舍弃个体对琐碎的个人日常化生活的书写。”作者对贵州作家所提的殷切要求,流露出他急于改变贵州文学现状的急迫心情。

直面贵州文学的不足,质疑外界对贵州文学的负面评价,两者的背后是作者对贵州文学的深沉之爱:从作者急于改变贵州文学现状的期盼中,可以看到他对贵州文学长期“沉默”的不平。若非乡土情结所系,难以有如此饱含真情的不平之鸣。

三、紧扣发展主题

满怀对贵州的乡土使命,作者紧扣发展主题,为贵州文学在跨媒体背景下的发展提出了切实可行的策略。第一,在文学传播机制方面,作者为刊号的申报审批机制、文学刊物的监管机制、文学评奖机制、宣传机制、文学批评机制和书评制度的变革给出了可操作的变革策略。第二,在文学传播模式方面,作者充分考虑到贵州省各地区之间文学发展的不平衡,提出了“扇形”传播模式,即以贵阳为中心,以遵义、铜仁、黔东南、黔南、安顺五个文学发展态势较好的地区为扇形覆盖区,实现六地媒体联合,重点传播这些地区的作家作品,为贵州文学乃至文化做舆论宣传。第三,建立文学层级差异传播的传播方阵,根据文学作品质量的差异,以及传播载体本身的定位,在传播转向中分清重点和非重点的差异,在各种传播媒介中对贵州文学作品进行差异化的传播,这种策略具有很强的针对性。第四,提出贵州文学跨媒体传播策略,为贵州文学的改变指明了路径。

作者提出的上述几个方面的策略,都指向贵州的社会发展与文学发展这一共同主题,即“在文学跨媒介传播过程中,凸显‘新贵州符号与‘新贵州形象,既能引导民众产生文化自觉意识和自强精神,又能使年轻一代在社会化过程中产生贵州区域性的高度认同,为贵州社会的发展储备人才、留住人才。”从文学传播学视角来看,贵州的文学发展与社会发展其实是密不可分的,作者说过:“借助多种媒介来传播当代贵州文学,促成当代贵州的高度认同意识是当代贵州文学的重要使命,也只有这样,才能在根本上推动当代贵州文学的发展。”该书中社会与文学共同发展的主题,恰好印证了作者满怀的乡土使命。相信,循着作者提出的策略努力,在全国经济、文化发展的大潮中,贵州文学将不会再沉默,贵州将不会再沉默。

作者所提出的文学刊物监管机制、文学批评机制等文学传播体制的变革策略,还可以做进一步的深化与细化研究,著作中留下了广阔的拓展空间,说明这部专著所关注的问题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

值得特别指出的是,《文学传播学视阈下当代贵州文学发展研究》一书不仅站在文学传播学的理论前沿,满怀乡土使命,而且对贵州文学在跨媒体背景下的发展也提出了可操作性较强的策略。书中关于贵州文学的论述,对思考全国其他地区的文学创作与发展也具有启发价值。如作者认为在文学传播学视阈下,文学应当承担起社会责任,不应该沦为简单乡愁的书写,“如果仅仅局限于对乡村牧歌田园式脱离实际的书写,那么,这种乌托邦的艺术理想就不能真正地树立良好的精神典范,从而使文学失去社会性的引导作用。”这一观点对中国当下的文学创作具有指导性作用。2015年春节,王磊光的《博士春节返乡手记》在微媒体发表后,引起了文艺界的批评与反思。陕西省社科院的魏策策认为,文中所述的“田园牧歌确实好,但那只是一厢情愿的幻想”,《博士春节返乡手记》“作为一种个人的乡愁纾解,读起来并不错;但如果针对改革开放这一类大世事大格局来发声,恐怕作者就应当具备更严肃也更全面些的思维”。这一批评与《文学传播学视阈下当代贵州文学发展研究》中的观点不谋而合。

这里可以大胆地断言,《文学传播学视阈下当代贵州文学发展研究》不仅将得到贵州省文艺界的尊重,还有可能得到全国文艺界的重视。因为,打破“沉默”的贵州文学会让中国文学更加多彩,而作者对贵州文学反思得出的结论,对思考全国范围内的文学创作也具有指导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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