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高和寡:严复《英文汉诂》传播有限之文化解析

2015-04-18 04:36欧梦越
关键词:纳氏文法严复

欧梦越

(1.福建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福建 福州 350007;2.伦敦大学金史密斯学院,英国 伦敦)

《英文汉诂》(English Grammar Explained in Chinese)为严复唯一的语言学著作,是承载作者极高期许的一部英文文法书,于光绪三十年(1904)由商务印书馆首次出版发行。出版界、教育界、学术界皆不吝赞美。当时,全国尚未有统一的英语教材,光绪二十四年(1898)至1946年,商务印书馆编印英文教科书多达一百余种,可知书名的有106 种[1]51。其中,经学部或教育部审定的有25 种,《英文汉诂》赫然在目。《英文汉诂》问世次年已经出了第四版,到20 世纪30年代,又再版20 余次,作为“国家级”教材,其地位和价值不言而喻(1)。《英文汉诂》虽赢得不少赞许,但作为“教材”和一般读物,比较而言,传播有限,普及程度不高,影响范围较小,应从文化深层处解析其原因。

严复《英文汉诂·叙》说自己编撰该书的意图,是“乃有以答海内学者之愤悱”,“有以解学者之惑而餍其意”[2]卷首。尽管《英文汉诂》只是一部给初学者介绍英文语法的书,严复自己却非常看重,信心十足,认为“此书出后,凡读英文二三年,于国文有根柢者,当可无师自通。自谓于学界不无功德”[3]251。他希望阅读此书后,凡是于英文、国文有一定基础者,均能达到举一反三、无师自通的境界,“继此学英文人,第令通晓中国文理者,即可触类旁通,不致为俗师所苦矣”[3]247-248。严复不仅仅寄希望于读者通过《英文汉诂》了解英文知识,还有更高的期许,在给弟子熊季廉的信中说:“窃意此书出后,不独学英文者门径厘然;即中国之文字语言,亦当得其迥照之益也。”[3]244也就是说,该书不仅是学习英文的捷径,有益于学习英文,亦可深化对中国古代语言文字的理解,体现了严复中西汇通的先进语言观。严复期望《英文汉诂》真的会满足广大读者的渴望,也确实受到不少师生的欢迎,然而实际影响并没有他预想的那么乐观,那么,原因究竟何在呢?

《英文汉诂》中,严复遣词造句有意模仿先秦古文,用先秦词法、句法,以求古雅、严正、简洁,书中例句也基本上选用先秦古文,文字古雅深奥。严复坚持用典雅文言文翻译英文词汇,如将 actor 译为“戏子”, librarian 译为“秘书监”, chancellor 译为“御史大夫”,notary 译为“丞史”,pickpocket 译为“胠箧”,等等,虽然并不完全合理,但旨在强化对传统文化的崇敬和承继,是极有意义的。后来,鲁迅的《汉文学史纲要》全用文言,而《摩罗诗力说》《文化偏至论》的语言甚至有几分佶屈聱牙,钱锺书1948年完成的《谈艺录》也用典雅文言。一种语言,代表一种文化积淀,德国诗人格奥尔格(Stefan George)写道:“词语破碎处,无物存在。”(Kein ding sei wo das wort gebricht)严复编写《英文汉诂》时对先秦文言的选择,就是为了强调传统文言的现代价值,不使母语“破碎”。

先秦古文是严复的文体、文风选择。在用典雅古文解释英文文法过程中,让英文与古代汉语对话。《英文汉诂》虽然只是一部编译著作,但严复对英国马孙、摩栗思等语法著作的参考以“析辞为止”,其他则按照自己的意愿,“旁行斜上,释以汉文”。所以,该书有大量出自中国古代经、史、子、集的引语,而这些引语又和西方经典如《圣经》、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弥尔顿的《失乐园》等的引用相得益彰。

严复有明确的理论自觉,以先秦古文笔法译介西方著作,提出“信、达、雅”的翻译标准。《〈天演论〉译例言》曰:“《易》曰:‘修辞立诚。’子曰:‘辞达而已。’又曰:‘言之无文,行之不远。’三者乃文章正轨,亦即为译事楷模。故信、达而外,求其尔雅,此不仅期以行远已耳。实则精理微言,用汉以前字法、句法,则为达易;用近世利俗文字,则求达难。往往抑义就词,毫厘千里。”[4]以“雅言”来“达旨”,“雅”与“俗”相对,又有“古”“正”含义,是严复强调的重点,“信、达、雅”,就是要以“桐城派”所推崇的汉以前单行散体古文来译介西方著作,反对使用“近世利俗文字”。其译著正适合渴求西学而又“多读古书”的求仕宦者。严复《与梁启超书》曰:“若徒为近俗之辞,以取便市井乡僻之学,此于文界,乃所谓凌迟,非革命也。”“吾译正以待多读中国古书之人。”[5]516-517“足与周秦诸子相上下”的古雅语言,是为了培养文化精英,培养传统文化的继承者,而不是“市井乡僻”之浅学者。严复正是以这种观念来编写《英文汉诂》的。

严复选择以古雅深奥的文言翻译西方著作,也招致一些人不满。梁启超《绍介新著〈原富〉》批评说:“文笔太务渊雅,刻意摹仿先秦文体,非多读古书之人,一翻殆难索解。”[6]1913年,严复《读经当积极提倡》指出,先秦文言是群经语言,“夫群经乃吾国古文,为最正当之文字”。他提倡中国儿童读经,“固非句句字字责其都能解说,但以其为中国性命根本之书,欲其早岁讽诵,印入脑筋,他日长成,自渐领会”。他认为“彼西洋之新旧二约,拉丁文不必论矣,即各国译本,亦非甚浅之文,而彼何曾废。且此犹是宗教家言,他若英国之曹沙尔(杰佛雷·乔叟Geffrey Chaucer)、斯宾塞(赫伯特·斯宾塞Herbert Spencer)、莎士比儿(威廉·莎士比亚William Shakespeare)、弥勒登(约翰·弥尔顿John Milton)诸家文字,皆非浅近,如今日吾国之教科书者,而彼皆令小儿诵而习之,又何说耶?”[7]所言句句在理。文言经典是中国传统文化精粹,严复视群经为国粹题中应有之义。先秦古文是中国最正统文字,每一个中国人皆必须理解和掌握,况且儿童背诵经典,并非要求他们理解每一字每一句,只是为了让他们从小通过熟读经典,培养传统文化修养。外国译著文字并非通俗浅近,尚且成为中国儿童的教科书,相比之下,中国自身的文言有何不能学?(2)英国语言学家L.R.帕默尔说:“获得某一种语言就意味着接受某一套概念和价值。在成长中的儿童缓慢而痛苦地适应社会成规的同时,他的祖先积累了数千年而逐渐形成的所有思想、理想和成见也都铭记在他的脑子里了。”[8]语言的习得,让学习者潜移默化地受到隐藏在该语言背后的文化的影响。所以,儿童学习文言必定有意无意地培养出自身的国文修养,对继承和弘扬传统文化大有益处。可见,严复先秦古雅文言的选择用心良苦,《英文汉诂》正是严复这一观念的集中体现。

严复承认中西语言的特殊性,二者独立存在并无优劣之分。所以,他没有一味地为学习西语而摇旗呐喊。与此同时,也肯定中国传统文言的价值和地位,《论今日教育应以物理科学为当务之急》说:“更有异者,中文必求进步,与欲读中国古书,知其微言大义者,往往待西文通达之后而后能之。”[7]286要想更好理解本国经典之“微言大义”,就必须精通外国语言文字,比较中见真知。反之,学好汉语,也是学好外语的前提。所以,严复推崇并选用先秦古文,不仅是对传统文化的崇敬,也为能够实现中西语言的相互沟通、相互促进、相辅相成。面对中西语言文化交融,严复选择先秦古雅文字,实际上即是表明了自己的文化身份,选择了自己的文化立场,他是站在中国传统文化的立场上解读西方文化,是具有创新意义的,是严复比较中西语言文化实践的探索与尝试。

《英文汉诂》不是一部单纯的语言学著作,严复在介绍英语语法的同时,更是注入了中西文化知识、精神内涵、思维模式等要素,超越了语言学范畴,提升到了文化、历史、哲学更高层面,赋予了该书深刻的内涵与意义,真正做到了借助语言实现文化层面的沟通。所以说,《英文汉诂》是一部跨文化对话的文本。严复在讲解英文语法时,旁征博引,例证丰富,所举例词、例句大部分来自先秦经典和英文名著,这些例子兼备艺术美与学术内涵,具有极高价值。经典文献是国家的文化瑰宝,是古人的智慧结晶,毫无疑问这些引文增添了《英文汉诂》的学术性。中英经典文献借助《英文汉诂》这个平台,集中展现了中西不同的思想文化精髓。严复并没有因为提倡学习英文而“数典忘祖”,丰富的来自中国传统文化经典的引文就是一大例证。

严复《与梁启超书》强调说:“窃以谓文辞者,载理想之羽翼。”[5]516语言是思想的载体,先秦文言典籍为传统文化“元典”,要有效学习继承,最好用文言来表达。遗憾的是,严复的深刻识见,当时却很少有人理解和赞同。

严复自小受传统文化的严格熏陶,十分推崇传统文化。《英文汉诂》中先秦文言的选择,是为了突出语言的“雅洁”。求雅心态的背后,除了为了语言本身的美,还与严复本人的经历息息相关。在当时尚未完全接受西方文明的中国,传统士大夫的眼中,留学生几乎等同于崇洋媚外、品行不端、缺乏教养的“反派”青年。严复非进士出身,作为留学生的身份,归国后在仕途上并不得志。光绪十八年(1892),同事陈锡赞中举后,严复写下《送陈彤卣归闽》诗,大发感慨:“当年误习旁行书,举世相视如髦蛮。”[7]361所以,为了改变世人对自己留学生身份的偏见,他专门拜“桐城派”大师吴汝纶为师学习古文,以证明自己也是中国传统儒士,不仅精通西学,也有厚实的中学根基。

《英文汉诂》诞生于中国近代化外语教育的大背景下,中西语言文化融通的特殊时代赋予其特殊意义。《英文汉诂》不仅仅作为英文文法的教科书,还是一部具有很高学术价值的语言文化学著作。严复《与外交报主人书》区分学术之事为三层:“吾闻学术之事,必求之初地而后得其真”, 这是“上之上者也”;第二层,“则乞灵于简策之所流传,师友之所授业”,这是次等策略;“最下乃求之翻译”[5]561。对西学而言,要“求之初地”,就必须懂西文,这样才能获取西方学术原汁原味的深微大义,而求之翻译乃“最下策”。他明确强调:“既治西学,自必用西文西语,而后得其真。”[5]562《英文汉诂·卮言》曰:“使西学而不可不治,西史而不可不读,则术之最简而径者,固莫若先通其语言文字,而为之始基。”[2]卷首严复强调西学的重要性,欲通西学,务必先通其语言文字,以打好基础。

严复学贯中西,博古通今,思想深邃,《英文汉诂》正是其思想的结晶和集中体现,正所谓“曲高和寡”,广大学子和一般读者未必能参透其中大义,只觉《英文汉诂》所用先秦文言古雅深奥,难以读懂,于是嫌之弃之。

严复编写《英文汉诂》,继承了“桐城派”古文的“雅洁”文风。“桐城派”是清代最大的一个古文流派,风靡二百年。然而伴随着通俗浅近的白话文异军突起,“桐城”古文因不能审时度势,大受时人批评声讨。因此,《英文汉诂》的“雅洁”语言选择显得“不合时宜”,没有预想那样受到非常普遍的欢迎,便可想而知。严复观念上较保守,排斥“利俗文字”,不懂得“利俗文字”同样能有效地表达和传播传统思想和文化。

当时兴起的白话文浅近明白,简单易懂,适合普通民众,却不登大雅之堂。《英文汉诂》与其说是一部适用于英文初学者的教材,毋宁说是一部高深的学术著作。普通民众并非严复心目中的预期读者,他将《英文汉诂》的目标读者定为受过传统文化教育,既具备文言功底又具备一定英文水平的群体。换言之,是热爱和继承传统文化的读书人,而非普通的、教育程度很低的民众。因此,该书的难度和深度一定程度上妨碍了它的受众范围。

当时风气,外语教学不重引导,而是顺从。不少学子懒惰心理,只求速成,急功近利,缺乏高远之见。政府不重视制定统一的高标准,教科书自然淘汰甚至于“逆淘汰”。客观上看,《英文汉诂》确实古雅深奥,严复重视学术性,当然没错,但也要考虑“因材施教”,考虑一般读者的接受能力。轻视了这方面,一般读者难以理解,自然难以接受。

与《英文汉诂》比较,一些更为浅近通俗的初级英文教科书如《纳氏英文法》《华英初阶》等,则赢得更广泛的教学市场,更加普及、流行。

近代中国外语教育兴起阶段,流行最广的英文教科书是英国人纳斯菲尔德(J.C.Nesfield)编写的英文语法著作《纳氏英文法》(Mastery of Nesfield’s English Grammar Series),读者习惯称《纳氏文法》。《纳氏文法》出版于光绪二十一年(1895),出版商为迈克米伦公司(Macmillan and Co., limited)。《纳氏文法》不偏于理论,而注重实际,专门针对东方人的思维特点和接受习惯而编写,所以最适合中国人使用。该书在中国翻印出版,非常畅销,直至20 世纪30年代,读书人只要学英文,几乎是人手一册。据1930年重印本载,自1898年至20 世纪30年代,几乎每年皆有重印,且常常一年之内印刷2次甚至3次,可见此书广受读者欢迎。周作人《雨天的书》、陈原《陈原书话》皆提及学习《纳氏文法》的经历。叶君健《学习外语和我的文学创作》说:“当时流行的一部英文语法名《纳氏文法》(Nesfield Grammar),共五册。据说这是英国人在印度推行的英语语法课本。许多中学也拿它做课本。”[9]175施蛰存少时就读于江苏县立第三中学,他回忆当时教材即是《纳氏文法》,他对英文复杂语法的精熟即得益于《纳氏文法》。季羡林《我和外国语言》中回忆他在尚实英文学社时,“在这里用的英文教科书已经不能全部回忆出来。只有一本我忆念难忘,这就是Nesfield 的文法,我们称之为《纳氏文法》,当时我觉得非常艰深,因而对它非常崇拜。到了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英国人专门写的供殖民地人民学习英文之用的。不管怎样,这一本书给我提供了很多有用的资料。像这样内容丰富的语法,我以后还没有见过。”[9]4与《纳氏文法》相反,《英文汉诂》偏于理论,而不太注重学生学习实际,学术性过强,许多读者望而生畏。

再看《华英初阶》(English and Chinese Prlmer)原为英国人为其殖民地印度的小学生所编写的英文入门教材。光绪二十四年(1898),商务印书馆创办人夏瑞芳请谢洪赉牧师对其内容进行删减,更适宜中国人学习,每一课皆做了翻译,并附上中文的文言文注释,以中英两种文字编排出版,定名为《华英初阶》,成为中国最早自编的英语教科书。出版后大受欢迎,凡西塾中皆奉此书为宝筏,几乎家弦户诵。于是,商务印书馆再接再厉,将高一级的课本以同样的形式翻译出版,名为《华英进阶初集》(English Chinese first reader),后又出《华英进阶》二、三、四、五集,出版后,宇内风行,凡中外文书院,皆以教授,成为英语学习者的首选教科书。清政府实施新学制后,学部于光绪三十二年(1906)审定此《华英初阶》《华英进阶》共6 本为中小学堂英文教科书。二书还出版了多种版本,包括《绘图华英初阶》《华英进阶全集》等,可见此套课本之影响程度。二书后又经历多次改订重版,盛行几十年,是20 世纪前40年代主要的学校英语教科书。二书几乎每年重印三、四次。《华英初阶》初版于1898,至1917年已印刷第63 版,1921年印刷第77 版[1]77。如此高频的印刷率,足以说明该书的魅力。《华英初阶》以词汇和课文为主,侧重读写能力,偏于口语,遵循“循序渐进”原则,形式上图文并茂,浅显易懂,更适合于英文初学者。而《英文汉诂》以学术性和科学性编排著称,侧重语法规则,重视理解基础上记忆,又使用先秦古文表述,对学习者的要求更高,读者必须具备一定的英文和文言文基础,因此,普及性明显逊于前者。

周作人是不多的《英文汉诂》的知音,高度评价该书。1924年,其《我的负债》一文说《英文汉诂》“比无论何种新出文法都要更是学术的,也更有益,而文章的古雅不算在内——现在的中学生只知道珍重纳思菲尔,实在是可惜的事”[10]。1925年,开明(周作人)《文法之趣味》说:“我的对于文法书的趣味,有一半是被严几道的《英文汉诂》所引起的。在《印度读本》流行的时候,他这一本书的确是旷野上的呼声,那许多叶‘析辞’的详细解说,同时受读者的轻蔑或惊叹。在我却受了他不少的影响,学校里发给的一本一九○一年第四十版的‘马孙’英文法,二十年来还保存在书架上,虽然别的什么机器书都已不知去向了。其次,‘摩利思’的文法也购求到手:这两者都是原序中说及,他所根据的参考书。以后也还随时掇拾一两种,随意翻阅。斯威忒(Henry Sweet)的大著《新英文法》两卷虽是高深,却也给与好些快乐,至于惠忒尼(Whitney)、威斯忒(West)、巴斯克威耳(Baskerville)诸家学校用文法书也各有好处;他们使我过了多少愉快的时间,这是我所不能忘记的。纳思菲耳(Nesfield)的一套虽然风行一时,几乎成为英语学者的枕中鸿宝,我却一点都感不到什么趣味。他只辑录多少实用的条例,任意地解说一下,教属地的土人学话或者适用的,但是在‘文化教育’上的价值可以说几乎等于零了。”[11]1931年,他作《案山子》一文,说《英文汉诂》“是同类中最典雅最有见识的一本书,二十七八年来我这意见还是一致”[12]。他充分肯定《英文汉诂》选用“古雅”文字,兼顾“学术”性和“趣味”性,对英语教育更加有益。周作人将《英文汉诂》和《英文法讲义(纳氏)》作比较,为《英文汉诂》受到读者轻蔑而抱不平,认为该书“文化教育”上的价值远远超过当时最受欢迎的《英文法讲义(纳氏)》。周作人具有与严复一样的思想深度和审美情趣,可谓惺惺相惜,能够真正深入体会严复的良苦用心,洞察该书的价值。可又有多少人有如周作人一样高的文化品位呢?

注释:

(1)参见欧梦越.论严复《英文汉诂》的写作出版过程及社会反响 [J].绍兴文理学院学报,2014,(3).

(2)参见魏义霞.严复的语言观与文化观[J].吉林师范大学学报,2012,(1).

[1]张英.启迪民智的钥匙——商务印书馆前期中学英语教科书[M].上海:中国福利会出版社,2004.

[2]严复.英文汉诂[M].北京:商务印书馆,1904.

[3]孙应祥,皮后锋.《严复集》补编 [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4.

[4]王栻.严复集(第五册)[M].北京:中华书局,1986:1322.

[5]王栻.严复集(第三册)[M].北京:中华书局,1986.

[6]梁启超.绍介新著《原富》[N].新民丛报, 光绪二十八年,第一号.

[7]王栻.严复集:(第二册)[M].北京:中华书局,1986.

[8][英]L.R.帕默尔.语言学概论[M].李荣,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148.

[9]李良佑,刘犁.外语教育往事谈 教授们的回忆[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1988.

[10]周作人.我的负债[N].晨报副镌.1924-01-26.

[11]开明(周作人).文法之趣味[J].语丝,第25期.1925,(5).

[12]周作人.看云集[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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