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权力的戏仿与解构
——以刘震云《故乡相处流传》为中心

2015-04-18 02:25尹奇岭阜阳师范学院文学院安徽阜阳236037
关键词:刘震云人性权力

尹奇岭(阜阳师范学院文学院,安徽 阜阳 236037)

对权力的戏仿与解构
——以刘震云《故乡相处流传》为中心

尹奇岭*
(阜阳师范学院文学院,安徽 阜阳 236037)

“权力”话题是刘震云前期小说的一个着力点,作者的笔触透过千年的历史尘埃,展示给读者一幅光怪陆离的历史图景。作者把历史虚拟化、本质化,历史上的真实人物被抽掉了血肉,而用想象力吹嘘进生命,让他们上演一幕幕情欲、权欲、物欲的无遮无碍、不隐不藏的活剧,寄托了作者深沉的现实关怀。

刘震云;权力;戏仿;解构

历史上,专制集权的统治是笼罩在中国大地上的噩梦,也是盘踞在人民头脑中的幽灵。它压抑人的个性、取消人的自由、蔑视人的尊严、熄灭了个体身上天赋的潜力,造成社会发展的迟滞、极端的贫富不均,以及科技的落后、文化的一元化。近代中国的积贫积弱并在一八四零年后一百多年里倍尝欺辱,都是专制集权统治发展的必然结果。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社会生活处在更加复杂的状态,商品经济和市场的发展促使金钱标准凸现,实利主义生活观和人生的快乐原则迅速滋生。这时文学创作也由中心走向边缘,虽然表面上看作家怀着更多自由的心态站在个人的立场上,但许多作家写作的背后便常常潜藏着市场的指引,以致过去呼吁文学回到“自身”的作家、评论家,又转过身来强调文学要关切历史和社会生活,介入到社会的、历史的批判中去,忠于自己解释世界的职守,刘震云就是其中一位。

刘震云是一位有着强烈社会责任感和现实关怀精神的作家。从七十年代末开始创作,如《瓜地一夜》(1979年),到八十年代的《头人》(1988年)、《官场》(1989年),再到九十年代《故乡天下黄花》(1990年)、《官人》(1991年)、《故乡相处流传》(1992年)、《温故一九四二》(1993年)等作品,可以观察到一个清晰的创作轨迹,即以解构历史上的“权力”为主题的创作。从乡村的“头人”到领袖人物,即从基层权力到上层权力,作者梦魇般地抓住“权力”这一主题不放。这一方面的创作有自己独特之处,即对传统政治文化的解剖,迂回地传达出作者的现世关怀,对中国历史上权力滥用所造成的种种不良后果做了形象的考察,并抡起批判之鞭,对历史上的权力运作造成的恶果给予有力鞭挞,以风趣幽默的笔触给英雄人物“去魅”,活画出他们凡俗的灵魂和赤裸裸的欲望,并对权力造成的人性异化深深忧虑,显示出作者深厚的悯世情怀,承续了“五四”以来鲁迅所开启的解剖“民族劣根性”的传统。下面以《故乡相处流传》为主要例子来考察刘震云对权力的解构与戏仿。

中国的封建社会是世界上历时最长的。从秦至宋,中央集权制日臻成熟,宋以后君主专制逐渐加强,至清朝达到顶点。从很古的时候起“君权神授”的观念一直牢牢地控制着人们的思想,古代的典籍里记载了大量的远古时期氏族部落首领的神异传说。随着封建制度的逐渐严密化,以及严密的思想控制和封建意识的灌输,对领袖的崇拜最终发展到极点。虽然经过晚清“五四”以来的启蒙,但传统文化中对权力的膜拜和臣服一直是底层民众心灵上的磐石,刘震云的河南老乡阎连科说:“老百姓对权力的普遍恐惧。我从小就有特别明显的感觉,中原农村的人们都生活在权力的阴影之下,在中原你根本找不到像沈从文的湘西那样的世外桃源。我家是农村的,从几岁开始,对村干部是什么、乡干部是什么、县干部是什么,都有直接的认识和领教。那时候,你的工分、口粮都控制在上边有权力的人手中,上边的人又控制在更上边的人手中,每一个人都是在权力夹缝里讨生活的。”[1]104

《故乡相处流传》表面上看是一篇历史小说,但与一般意义上的历史小说没有一点相似之处,有点像鲁迅的《故事新编》,而与七实三虚的《三国演义》、姚雪垠的《李自成》、唐浩明的《雍正王朝》等小说有明显不同,因为这些小说的作者在写作时在主观上有尊重历史事件的意图,明显看出其写作是做过考据的工作、有过学养的准备。而在《故乡相处流传》中,人名是借自历史上人名,而人物之间的关系和发生的一系列事件都是虚构的。作家在作品中所表达的内容总是直接或间接反映对当下的感受和认识,由于特定社会历史条件的限制不好直接表达的情绪、情感、认识,作者就选择利用文学作品的隐晦性、寓言性加以表达,如同郭沫若“据今推古”“失事求似”的历史剧。

在小说中,作者通过对领袖人物、英雄人物故意丑化式的描写,仿佛为这些领袖、英雄们举行了一场“脱冕”的仪式,为其“去圣”“去魅”,作者笔触深入到这些大人物的日常生活中,探入他们的灵魂,层层褪去他们身上的光环,把人们想象中附加在大人物身上的神性剥掉,把他们还原为人,使之露出凡俗、平庸、甚至下流低级趣味的真实面目,从而达到解构领袖人物、英雄人物,即解构权力的载体这一目的。曹操、袁绍这两个三国历史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在作者笔下被写成犯有脚气病、不时放屁等有生理上瑕疵的肉体凡胎,同时又有好女色、说话不算话等道德上的污点。作品还采用人物任意来往于历史时空的写法,瓦解领袖人物神圣的一面。如慈禧太后前生(明朝)是流着鼻涕的放羊姑娘柿饼脸;三国时的曹操,明朝托生为村民,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成了走资派。通过这些带有魔幻现实色彩荒诞不经的描写,既有对传统中生死轮回观念的调侃,更是对古已有之的天授权力观、出身论以根本否定。否定了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的观念,瓦解了根正苗红,老子英雄儿好汉的荒谬思想,作者通过虚构的历史画面,形象地告诉读者人性普遍好逸恶劳、贪图享乐的弱点,领袖人物不仅不例外反而更甚于常人,从根本上否定了领袖崇拜。

传统中国社会是超稳定结构的社会,“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等等一套“三纲五常”的思想和行为的规范,经过几千年的积淀,逐渐内化为国民的自觉精神诉求,形成巨大的传统惯性。传统专制的幽灵顽固地盘踞在人们的心头,深入骨髓灵魂,不愿离去。近百年来,中国历史经历了多少革命运动,但由于这些革命主体自身的沉重历史重荷,并没有使革命胜利后马上走向光明的坦途,历史时常出现反复、倒退。在革命的旗帜下,大行封建的、腐朽的、没落的东西,并不重视人,人的尊严,人的自由、权利,政治革命的结果往往滑向专制。“革命就如同龙卷风,如同暴风雪,总带来新的、意外的东西;它残酷地迷惑许多人;它轻而易举地使尊贵的人葬身于它的漩涡急流之中;它常常把那些不值得尊敬的人安全地送到陆地。”[2]161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某种意义上正是中国农村革命的寓言,这种革命成了“改朝换代的工具”,根本不具有真正的革命意义。在刘震云的《头人》这部小说中也有具体揭示:随着历史的变迁,村子中领导者的称谓不断在变——“村长——保长——支书——村长”,为村长服务的人员也在变——“村丁——保丁——村务员”,但实质是一样的,都是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由第一代村长办公务时吃发面、热饼到后代村长吃小鸡、兔子,支书还有搞女人的嗜好(其他村民如有类似行为则要被封井)。从中我们都可以看到历史传统巨大的惯性。

近百年来,先驱者一直在寻找救国救民的道路,洋务运动的“中体西用”——戊戌变法的“君主立宪”——孙中山的“辛亥革命”——“五四”的“思想革命”,一次运动过渡到另一次运动都伴随着思想认识的深化。由最初的认为技术层面落后到认识到政治制度的落后,最后认识到思想文化上的落后和改造国民思想的重要性,这些都是在实践的过程中认识的深化。但认识问题不等于解决问题,尤其是思想问题的解决更是艰难,因为这不是少数人的问题而是绝大多数国民的问题,而我们的国民经济又是如此不发达,能为这一改变国民思想的深刻运动提供的资源就很少,加之原有思想文化的巨大影响力,使这一进程更为缓慢。借助西方文化的参照我们认识到传统文化的缺陷(当然并不意味着传统文化一无可取之处),令人可悲的是:我们自身的文化机制里,由于对“古”的推崇和迷信以及对于“异端”思想的残酷压制,文化更新和自我调节的功能长期瘫痪,不能生长出超出原有文化规范的新的文化生长点,有的只是原有体系内的补充和完善,也就是说使文化的封闭性更加强固。因此才造成“人为地改变社会性质的行为,比如推翻政权及其所代表的社会制度的暴力革命,历史上一次也没有发生过,内战永远之局限于农民造反与讨伐无道的战争。社会的发展是通过局部的更新和量的变化来体现的。这种历史发展的状况带有循环的特点,好像历史永远在周而复始地运转,而其目的只是要维系自己的生存”[3]5。

权力使用的私欲化。在刘震云前期系列小说中都涉及到这方面的内容。在中国漫长的历史进程中,由权力所集中起来的各类资源,往往都是用于满足个人的私欲上,并没有用于社会发展、文化建设等事业上。刘小枫在《文化哲学》一书中认为中国传统文化中缺少宗教意识,没有终极关怀。因此,酒、色、财、气成为传统文化中人生最普遍的追求目标,物质层面的享乐几乎占据了全部人生意义。

刘震云在《故乡相处流传》中花了大量笔墨,描写统治者为了满足种种稀奇古怪的个人嗜欲不惜兴师动众的举动。比如慈禧太后号召的捉蝴蝶运动,不过是想重温初恋的经历。为了长期霸占权力,历史上曾有过的选贤任能的“禅让制”被破坏,形成了父子相传的世袭制,秦始皇称帝就自称为“秦始皇”,希望帝位传之万世而不易。于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历史理性得不到发展,历史处于惯性的运动状态之中。

当权者往往窃用“人民”“革命”的名义去达到个人目的,人民群众成了历史的客体,成了被利用、被蒙昧的对象。作品中写道:“曹成朝地上啐了一口吐沫:‘什么鸡巴群众,群众懂个蛋,只要给他们一点好处,他就忘记东南西北喽。历来高明的领导,自己享受完,别忘把剩下的零碎给了群众,叫给群众办实事,群众就欢迎你,不指你脊梁骨’。”[4]185

为了个人私欲、野心的满足又能蒙骗群众,统治者往往动用手中掌握的宣传手段,控制、操纵群众,使之成为实现目的的工具。在作品中,曹操本来与袁绍结为兄弟对付刘表,宣传说:“刘表是个红眉绿眼的魔头,他手下的人也都是些妖魔鬼怪,千万不能让他们过来,过来就杀我们的小孩子,奸淫我们的妇女;我们的朋友是袁绍,袁绍的队伍和他们训练的新军是跟我们一样的庄稼汉,是好人,可以团结。”[4]18后来,袁、曹因为沈姓小寡妇闹不和,宣传的内容就变为:“咹,鸡巴袁绍,咹,要搞内部叛乱,有通刘表的嫌疑。咹,我们请他打过猎,请他吃过四眼狗,咹,没想到他小子忘恩负义,要联合刘表,共同屠杀我们。咹,表面的敌人是不可怕的,内部的敌人是难以预防的!我考虑再三,咹,攘外必先安内,咹,我们可以先不打刘表,但必须先消灭袁绍!”[4]29从这两段摘录的文字可以看出政治宣传的欺骗性,统治阶级利用手中的政权、宣传工具混淆视听、愚弄人民为一己私利服务的真正本质。

不仅是《故乡相处流传》,包括刘震云的整个“故乡系列”都有一个倾向:不注重揭示历史的必然性、客观性、规律性,而是揭示历史事件的偶然性、主观性、或然性。历史人物随意的、甚至带有游戏性质的、主观偏好的一时冲动,往往是造成历史事件的契机、缘由。如曹操与袁绍之间的大战,是由非常偶然性的因素造成的——为一个沈姓小寡妇,上百万的军队血肉模糊、尸横遍野地打起来。小人物的命运往往被大人物随意行为所决定,比如扔钢鏰。曹军打败袁军,二十万人投降,就把二十万人分成东西两边,杀东边的呢,还是杀西边的呢,曹操就用扔钢鏰决定了。真是令人脊背发冷的黑色幽默!

从以上历史书写的演绎中,作者实际是对历史书写提出质疑,客观的历史被埋在历史深深的尘埃中,书写的历史代替了真实的历史,正如胡适先生说的历史是小姑娘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英国历史学家汤恩比说历史是胜利者的宣传。有多少宣传是真实的呢,历史往往是由历史的胜利者讲述的,这个历史有多少被篡改?多少历史被掩盖?

至于权力对人性的异化,西方一位学者说,绝对的权力绝对导致腐败。没有制约、没有监督的权力必然成为人们生活中巨大的异己力量,对人的心灵有巨大的腐蚀作用,使人性异化、退化。《故乡相处流传》中有不少杀人描写,通过这些描写,反映出历史传统中对生命不重视、鄙弃的态度。视人命为草芥,老子所谓“天地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以百姓为刍狗”。这种把人完全工具化、客体化,而不把人看作有生命、有尊严的神圣存在的文化传统,必然造成人性的异化、甚至退化。这可以从两个方面分别来考察:首先,考察权力拥有者的人性。当一个人掌握了高高在上的、没有制约的权力的时候,就会出现上面论述过的权力私欲化,使人性脱离自然状态,变得贪婪、残忍无情、唯我独尊、好大喜功,人性恶的一面不断膨胀,挤压掉人性善的一面,如同情、怜悯、友爱、和善、合群等。作品写道:“(沈姓小寡妇)一成贵族和太后,过去的许多特点,又重新上身。譬如,过去挺温和,现在变得脾气古怪;过去爱流泪,现在学骂人;过去爱吃咸(出大力流汗),现在爱吃甜食(养尊处优)等等。”[4]168-169或者为了获得更大的权力,便不惜拍马逢迎、厚颜无耻、欺下瞒上、结党营私,拼命往上爬。其次,再来考察一下被统治的人民大众的人性异化状况。在绝对的权力下,只有服从,个体没有自由选择的可能,没有尊严可讲、人格可守,甚至命如草芥、蝼蚁,正如作品中小麻子(陈玉成)说的“我想杀了你,犹如捻死一只蚂蚁!”[4]162如此条件下,人性只有异化为奴性,懦弱顺从不敢反抗,俗话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个别反抗者或者被收买或者被杀害。在专制的统治下,财富聚敛在少数人的手里,下层人民经常处于赤贫状态,生存变得没法保障,人性被磨得粗砺,相互间冷漠、仇视、幸灾乐祸、欺诈,大灾之年,易子易妻而食,人性异化为兽性。

作者在作品中把专制统治下人性异化的惊人情形集中凸现出来,让读者看到由于权力失去制约、失去监督造成的中国人性的全面异化,不管统治者还是统治下的民众都失去了自然人性,传统的一套仁、义、礼、智、信的说教,只是一块遮羞布,早已名存实亡,或被用于统治的手段。我们是健忘的民族,一旦灾难过去,马上就被扔进历史的无底洞穴中,不能从中吸取教训、有所改进,缺乏反省历史、反思己过的精神,忧患意识淡薄。这样历史传统中的毒素就不能被有效地去除,而只好因袭传统的重负缓缓前行。作品中写道:“一九九○年,延津给陈玉成修了个纪念塔;在当年慈禧下榻处,重修了一个行宫。后人对这两个人感激不尽,多亏他们在大清王朝这段历史,延津才不致有空白。……有了行宫和纪念塔,来延津视察的领导人,又多了一个可以参观的去处。”[4]217

刘震云的前期作品有着鲜明特征,以《故乡相处流传》为例,这部小说情节还完好地保存着,这也是作品好看的原因;人物也有,但是已不具有区别于其他人物的性格,如曹操、袁绍两者性格上几乎没有区别;环境的交代和描写比较泛泛,不具有典型环境的意义;地点主要在延津,在作品中也是没有实质意义;时间的贯穿之长,使描写不可能细致真切、相对集中。叙述人及其他人物可以任意跨越时空界限,把整个一千多年的世界勾连起来,时有照应和伏笔。从三国写到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分四个阶段:三国时曹袁相争;明朝时迁徙延津;清朝时的内乱;六十年代的大饥荒。故事的人物总是由前代脱胎还魂,重新上演故事,只不过地位和名字有变更,人物性格里面总继承有前世遗留的特征,暗示历史可怕的循环性。

“权力”话题是刘震云前期小说的一个着力点,作者的笔触透过千年的历史尘埃,展示给读者一幅光怪陆离的历史图景。作者把历史虚拟化、本质化,历史上的真实人物被抽掉了血肉,而用想象力吹嘘进生命,让他们上演一幕幕情欲、权欲、物欲的无遮无碍、不隐不藏的活剧。在作品中,英雄人物被描绘成没有任何历史使命感、责任感的普通人,他们有明和暗两套语言系统,前者是虚伪的,后者是真实的。虚伪的一套用来表达崇高的历史使命、历史责任、雄心壮志;真实的话语用以表达赤裸裸的人性欲求。普通百姓也被抽空了血肉,人性中凡俗的东西被放大,几乎没有优雅的一面。作品的主人公实际上并不是一个个人物而是被权力扭曲的赤裸裸的人性。作者以反叛的姿态,嘲讽的语气,反讽、戏仿的手法参与到历史叙事。整个作品表达了作者对历史的批判、怀疑态度,站在反历史、反英雄、反崇高的立场,解构历史,解构权力,忠实传达出作者对生活的判断。刘震云怀抱着人文的关怀,批判的热忱,体悟历史人生的苍凉感,其作品的魅力与其说是其作品形象的丰富生动,毋宁说是人物形象、故事情节背后蕴藏的高密度的思想容量,阅读中读者能体悟、领略到的是作者悲凉高远的情怀,和那沉甸甸的思想。

[1]阎连科.对话:“写作是因为对生活的厌恶与恐惧”[G]//机巧与魂灵——阎连科读书笔记.广州:花城出版社, 2008.

[2][俄]勃洛克.知识分子与革命[M].林精华,等,译.北京:东方出版社,2000.

[3]张铭远.黄色文明——中国文化的功能与模式[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0.

[4]刘震云.刘震云文集·温故流传[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1996.

The Parody and Deconstruction about the Power: Liu Zhenyun’s Getting along in Hometown as an Example

YIN Qi-ling
(School of the Chinese Literature ,Fuyang Normal University, Fuyang ,236037)

"Power" is the topic of a focal point of Liu Zhenyun's early novels. The author depicts a historical view of lustrous and dazzling through thousands of years of historical dust. The history in the novel has been invented and real figures in history have been deprived of the flesh, letting them on the stage to perform scenes of lust, the desire for power, and material desire. The novel contains the author’s deeply concern of reality.

Liu Zhenyun; power; parody; deconstruction

I207.42

A

1004-4310(2015)03-0069-04

10.14096/j.cnki.cn34-1044/c.2015.03.016

2015-02-26

阜阳师范学院教学研究重点项目(2012JYXM34)。

尹奇岭,男,阜阳师范学院文学院副教授,博士,专业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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