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亚丽,腾 芸
(武汉大学 社会学系,湖北武汉 430072)
教育作为一种文化资本,向来被社会学家们用来作为社会治理的有效工具。自从布劳、邓肯把教育作为各种地位获得重要变量之后,教育就与社会流动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皮埃尔·布尔迪厄的文化资本理论的诞生也给我们展示了文化资本的再生产对社会流动的新视角。布迪厄的文化再生产模式理论认为如果父母拥有较高文化教育背景,其子女在教育机会上就占有优势。[1]这一理论不仅在国外得到了验证和补充[2-4],国内众多学者也从家庭背景和教育获得之间关系的研究中从不同层面和视角对这一理论提供了支持[5-9]。如果把这一结论放到教育令社会分层与流动的大背景中去,我们就会发现,社会阶层实际上是通过教育来实现社会地位的再生产。优势阶层利用已有的社会资本使子女获得较好的教育资源进而保持阶层属性不变,劣势阶层的子女由于父母占有较少的社会资本则很少有向上流动的机会。教育在这里扮演着保持和促进社会阶层固化的角色。
在已经固化的社会中,布迪厄的文化再生产理论对社会阶层的再生产发挥着重要作用。但在社会阶层还未固化的社会中,教育一方面作为优势阶层保持其子女地位的主要工具,另一方面也是社会劣势阶层实现其向上流动的主要方式。教育的哪种功能更占主要地位,要放到整个社会的大背景中去考量。如果一个社会的阶层逐渐固化,教育更倾向于被用来维护优势阶层的地位;如果一个社会的社会阶层还在形成中,没有达到固化的状态,那么教育则更多地被劣势阶层用来实现向上的社会流动。当然,前提是国家保证人人享有均等的受教育的机会。
与西方工业国家不同,我国由于国情发展的特殊性,新中国建立以来,教育受家庭的影响经历了几个时期:建国初期(1949~1965)、“文革”期间(1966~1976)、改革初期(1977 ~1991)和改革深化时期(1992 ~2003)[10]。
“文革”期间由于政治的不平等导致教育的不平等差异不大,家庭背景对子女受教育机会的影响较小。改革初期,子女受教育机会受家庭背景的影响比“文革”期间有显著增加。随着改革的进一步深化,家庭背景对教育的影响进一步增加,且差异显著。李春玲通过考察1940~2001年社会政治变迁来研究家庭背景对教育获得的影响,发现从1940年到1990年,家庭背景对子女教育的影响呈先减弱后增强的趋势。[11]在70年代末达到最低点,尔后逐渐增强。这也从另一种角度验证了李煜的研究结果[10]。刘精明通过研究1978~2003年的高等教育政策的扩展,发现各阶层学生入学机会的差异一直明确存在。[12]以上研究都表明,1978年中国恢复高考前后,中国的社会阶层处于被打乱重排阶段,家庭背景对子女教育基本没什么影响,人们在教育面前的机会是均等的,都可以通过教育实现向上的社会流动。虽然经过几十年发展,社会结构逐渐趋于稳定,但中国社会结构还未完全固化,这就为劣势阶层的子女提供了向上流动的机会和可能性,而教育在很大一部分人从社会较低阶层流向较高阶层的过程中扮演着主要角色。
目前,我国广泛实施了九年义务教育,大学教育也从精英教育走向了大众教育。这就为更多的人提供了接受初等教育和高等教育的机会。我国正处于社会阶层流动和阶层固化的过渡期,虽然先赋性因素对个体的社会经济地位的形成有一定的影响,但也给更多的人提供了通过自致性因素改善自身经济地位的机会。刘精明通过对我国现状的研究得出结论:我国的优势社会阶层可能被劣势阶层子弟取代,从而实现社会的精英流动。[12]
教育作为实现社会向上流动的主要通道一直被大家认可,教育对于社会经济地位提高的作用也很显著。本文试图分析教育对收入、技术性工作的从事、从农村到城市稳定的社会流动等因素的作用的大小,来探究教育对人们社会经济地位改善的影响究竟有多大。
社会经济地位又简称为SES(social economic status),是社会学界广泛接受的一个概念。但社会经济地位如何测量,应该包含哪些维度却一直没有定论。20世纪40年代Warner等人认为社会经济地位应该从以下四个维度去衡量:职业、收入、住房类型、居住区域。后来经过众多学者的研究论证,这个划分维度得到了广泛认可。由于本文意欲探究教育对人们社会经济地位获得的影响,因此把教育作为自变量,把收入、技术性工作的从事、从农村到城市的流动等因素作为因变量。因变量中的收入被视为经济地位的象征,技术性工作的从事被视为职业地位的象征,而从农村到城市的流动则被视为广义的社会地位象征。
西方工业国家的经验表明,受教育程度越高,收入越高,两者越呈正相关。在中国一直有读书受教育是为做官的说法。十年寒窗苦读,一朝中状元,则享受朝廷俸禄,一辈子吃用不愁。可见,无论古今中外,教育都是和收入密切联系在一起的。但中国社会的复杂性使人们对教育能够提高收入这一传统观念产生了怀疑。美国著名社会学家白威廉对中国社会的研究表明,在1960年至1970年间,受教育水平不仅无利于提高收入,反而对收入的提高起着负面作用[13],80 年代的情况也不容乐观。[11]但一系列研究都显示,自1980年以来,教育与收入逐渐呈正比。[14-16]但随着九年义务教育的实施和2003年后大学的扩招,人们的受教育水平得到了普遍提高。当今“脑体倒挂”[16]①“脑体倒挂”现象是指受过较少教育的体力劳动者的收入高于受过较多教育的脑力劳动者的收入。现象的普遍更使人们对教育的效用产生了怀疑。读书无用论一度甚嚣尘上。“上大学找不到好工作”“毕业即失业”“多读几年书不如早进社会多积累一些社会经验”,成了人们常挂在嘴边的经验之谈。在此基础上,本文提出了第一个研究假设。
假设1:受教育水平和收入线性相关,即学历越高,收入越高
国内外对高等教育对于职业获得影响的研究,经历了从高等教育对职业获得没有显著性影响到有显著性影响进而到结构性影响的发展过程。[17]大家普遍认可只有接受较多相关教育的人才能从事技术性工作。技术性工作不仅意味着稳定的收入、良好的工作环境和职业荣誉,还意味着在劳资博弈中更多的主动权和更多的选择性。虽然有些技术性工作如医生、护士、乡村律师等专业性很强的职业没有接受过正规专业教育的也能胜任,但不能否认的是这些工作肯定要接受过高等教育才更能胜任,且职业的发展前景更好。即便是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接受过高中教育的人普遍比只有初中学历的人在培训中的接受能力更强一些。为了考量受教育水平对从事技术性工作的影响程度,本文提出了第二个研究假设设。
假设2:受教育水平和技术性工作的从事紧密相关,即受教育年限越多,从事技术性工作的可能性越大
关于社会地位方面,显然城市人比农村人享有更高的社会地位,一线城市的人比二三线城市的人享有较高的社会地位,省会城市比非省会城市的人享有较高的社会地位。因此,在这个假设前提上,本文把从农村到城市的社会流动作为社会地位上升的指标。在该指标中,以户籍作为划分标准。由于国家经济发展的需要,促使很多农村待业青年进入城市打工,虽然也造成了一定的社会流动,但这种流动由于户籍制度的限制是不稳定的。这部分人群无法在城市安家落户,最终还是要回到原来的地方去。采用户籍制度来划分从农村到城市的流动则相对稳定。户籍的变更实现了从农村到城市的真正流动。因此,本文提出了第三个假设。
假设3:教育促进了人们社会地位的提高,即受教育水平越高,越容易实现从农村到城市的稳定流动
本研究所用调查数据来自于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研究所开展的2011年度“中国社会状况综合调查(Chinese Social Survey,缩写为CSS)”的数据。这项调查是一项全国范围内的大型连续性抽样调查项目,样本框在抽取过程中严格遵循科学性和随机性的原则进行,所得数据具有很强的代表性。本文的数据在使用过程中进行了部分处理,把被研究的对象限定在16~60岁之间,部分问题的数据根据需要进行了合并。在分析教育对收入的影响的模型中,使用的是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在分析教育对技术性工作的从事和社会流动时,采用的是二元Logistic回归模型。
本研究是探究教育对人们社会经济地位的改善起着多大作用,有多大比例的人通过教育改善了自身地位①本文把自身地位划分为经济地位、职业地位、社会地位三个维度。。
第一个模型考察教育对人们的收入(经济地位)有何影响,在人口统计特征(性别、年龄)和居住地(出生时户口)两组变量的控制下,教育对人们收入的影响是否依然存在,最后又加入了所属地域②把全国划分为华东地区、华南地区、华中地区、华北地区、西北地区、西南地区、东北地区等七个大区。这个变量,来考察在经济发达和经济落后地区教育对收入的影响有何不同。
第二个模型探究教育对人们所从事的工作(职业地位)有何影响,在人口统计特征(性别、年龄)变量的控制下,教育对人们所从事工作的影响是否依然存在,最后加入社会出身——居住地(出生时户口)变量进一步研究教育对职业地位有何影响。
第三个模型重点研究教育对人们社会地位改善有何影响,在人口统计特征(性别、年龄)和所属地域(属于哪个地理划分大区)两组变量的控制下,教育对人们社会地位改善的影响是否依然存在。
由于本文把教育作为自变量研究其对其他变量的影响,我们先来了解一下我国人民目前的受教育情况。
通过数据的描述性分析可以看出,在我国受过大学(含大专)及以上教育的人口比重只占到总人口的16%。其中大学专科占6.5%,大学本科占8.5%,研究生只占1%。从城乡结构来看,在未上学、小学、初中、高中等较低的教育层次中,农村户籍的人口占据着大部分的比重。到了大学专科这个层次,城乡间的差别有了反转,来自农村的学生比例首次比来自城市的学生高出了11.4%,到了大学本科水平,二者差别缩小,相互只差2%。从上述数据可以看出来,大学层次的教育基本实现了城乡平等。农村学生和城市学生拥有均等的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但到了研究生阶段,来自城市的学生比来自农村的学生高出了将近20%。更多的来自城市的学生选择继续深造,而来自农村的学生则更多地选择就业。总体看来,我国人民的受教育水平基本类似于枣核形状,呈正态分布。由于历史原因,从未接受过教育的人占到了13.8%,只接受过小学水平教育的人占到了21.3%,接受初中水平教育的人最多,占到了30.9%,高中及等同于高中学历(含中专和职高技校)的人占到了17.9%,接受过高等教育(含大专、本科、研究生)的人占到了16%。本文在此基础上研究教育对收入、技术性工作的从事、从农村到城市的流动的影响究竟有多大。
为了更直观地了解各个变量之间的关系,我们先来对四个变量之间的相关性[18]做一些基本的分析和描述。
由表1可以看出,受教育水平和收入并不相关,而受教育水平和技术性工作的从事以及社会地位的变动间彼此显著相关。排除受教育水平变量,收入和技术性工作的从事以及社会地位的变动三者间也彼此显著相关。
表1 主要变量之间的相关性分析
由表1的相关性分析可见,教育和收入之间没有显著相关关系。我们将用图形进行直观的描述。
图1 受教育水平与收入对数的线性图
由图1可以看出,收入和受教育水平并不呈现正相关关系,这也部分印证了李春玲的研究结果[16],并不是受教育年数越多收入就越高。但受教育水平与收入对数间的线性图显示,高中水平、职高技校以及大学专科的收入水平基本等同。初中学历的人收入最低,未接受过教育的和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收入相对较高,并且研究生学历的人的收入要远远高于未上过学这批人。对接受过高等教育这批人来说,接受高等教育的年限越多,收入越高。收入与高等教育(及以上)的年限呈正相关。这与周红利等人对郑州地区“蚁族”群体的调查研究结论[19]一致,在高等教育阶段,较低的教育投入导致低收入。随着教育投入的增加,收入是呈逐渐增长的趋势。
表2 教育与收入对数的线性回归分析
本模型研究的是教育对收入的影响。由表2可见在模型1中可以看出,R2=0.000,教育对收入的变动的方差没有丝毫的解释力 。F=0.142,p<0.05,则虚无假设被接受,否定备择假设,即教育对收入没有显著影响。
在模型2中,我们引入了性别、年龄等人口学变量,得到R2=0.061,与模型1相比,对因变量的解释力增加了6.1%,这正是由于年龄、性别对收入的影响。从回归系数看,性别和年龄对收入都有显著影响。由F=38.048,p<0.05可以否认虚无假设,接受备择假设。性别和年龄等人口变量对收入有显著影响,但在引入人口学变量后,教育对收入仍然没有显著影响。
在模型3中,又引入了出生地(农村或城市)和出生地域(华北、华南、华东、华中、东北、西南、西北)等控制变量,R2=0.080,与模型2相比只有微弱的变化,可见引入的家庭出身(出生时户口和出生地域)变量对收入的方差解释力不大。也就是说出生在东部沿海地区的人的收入并不必然比出生在西南地区的人的收入多。该模型进一步验证了模型2中性别、年龄等因素对收入有显著影响,教育对收入没有显著影响的结论,同时也说明家庭出身对人们社会经济地位获取的影响并不大①与模型2相比,家庭出身对收入的影响虽然显著,但也只增加了1.9%的解释力。。
由于本文采用的是2 000多份的大样本,低于10%的解释力只能说明这些变量对收入有微弱影响,还不足以构成很强的因果关系。可见教育、家庭出身对收入影响没有太显著的作用。其中年龄变量的回归系数为负,说明年轻人的收入普遍比老年人的收入高,这与李春玲的结论[16]相同。而且CSS2011问卷调查数据显示,有82.7%的人认为个人的勤奋、努力、拼搏对个人的成功更重要,比认为教育对成功更重要的75.3%的比重还高。可见在我国目前的社会,大家普遍认可教育对个人的发展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但更认为机会是均等的,只要足够勤奋努力拼搏就一定能获得成功。总体看来,大家对从社会下层向上层的流动持乐观态度。这也从侧面说明,我国社会阶层还没有完全固化,给人们提供了一种社会流动的通道。大家也普遍对这种社会流动持乐观的态度。
表3 预测技术性工作从事的Binary Logistic回归分析
在表3中我们要讨论的问题是教育对技术性工作从事的影响。在模型1中,只加入受教育水平作为自变量来分析与从事技术性工作的关系。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从事技术性工作的机会是教育程度较低者(小学及以下)的 7.153 倍(e1.968,p< 0.001),整个受教育水平的自变量能解释16.5%的从事技术性工作的原因。也就是说,要想从事技术性工作,相应的教育水平是非常必要的。即便不是接受正规的学校里的专业课训练,接受专业培训对基本的教育水平也还是有要求的。随着国家九年义务教育的普及,以后教育水平对从事技术性工作的影响将更加显著。
在模型2中,加入了性别、年龄等人口学特征,可以得出结论:男性从事技术性工作的概率比女性多出 0.794 倍(e1.794,p<0.001),更多的男性从事技术性工作。各个年龄阶段对技术性工作的从事差别不大,年长的人比年轻人从事技术性工作的概率只增加了 0.003 倍(e0.003,p<0.001)。在加入年龄、性别等控制变量以后,受教育年限对技术性工作的从事更显著,解释力增加了1%。
在模型3中,加入出生时户口这一变量,分析各自变量对技术性工作的影响和解释力,以及城乡间的差别。受教育程度对从事技术性工作的影响依然显著。只是年龄在加入城乡出身的控制变量以后变得不再显著,而且系数为负,表明来自农村的年龄越大的人从事的工作的技术含量越低。这或许是与我国“文革”时期教育出现断层有关。
表4 预测社会地位流动的Binary Logistic回归分析
表4是教育与社会地位流动的二元逻辑斯蒂回归分析。首先看教育与从农村到城市稳定流动的关系,随着受教育水平的增加,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比小学及以下教育水平的人有更多流向城市并留下来的机会。教育程度对这种稳定的社会流动的解释力是三个社会经济地位模型中最高的,占到了 33.9%(R2=0.339,p< 0.001)。也就是说,对于农村孩子来说接受更多的教育,尤其是高等教育能帮助他们实现从农村到城市的向上且稳定的社会流动。在模型2中,加入了性别、年龄等人口学控制变量后,教育对社会地位流动的影响依然显著。在受教育水平相同的情况下,性别对从农村到城市的稳定流动没有显著影响。年龄自变量的系数为负,说明年龄越大的人越不容易实现这种流动,出身农村的年轻人是享受高等教育留在城市的主力军。这也进一步说明,对于拥有社会资源较少的农村孩子来说,教育仍然是实现向上的社会流动的主要通道。最后,模型中再添加一个所属地域的变量,总体上教育对社会流动的解释力增加了 1.5%(R2=0.354,p<0.001),性别对社会地位流动依然没有显著影响,所属地域也对社会流动没有显著影响,全国各地的农村孩子均享有同等地通过教育实现社会地位向上流动的机会。
通过把社会经济地位操作为收入、技术性工作的从事以及从农村到城市的稳定的社会地位的变换,我们考察了教育作为自变量对人们社会经济地位的影响。
假设1得到了否定,教育并不显著影响人们的收入,并不是受教育年限越多,收入就越高,二者并不存在必然的联系。显然,影响收入的因素很多,教育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虽然现在教育精英们逐渐在中国经济发展的大潮中占据主要地位,但由本文的数据分析结果来看,这将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发展趋势。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个人收入更多地与个人的勤奋、努力联系在一起。这从一定程度说明,我国的社会环境给每个人都提供了公平竞争实现社会经济地位向上流动的机会。
假设2得到肯定,受教育水平和技术性工作的从事是紧密相关的。虽然技术性工作并不全都意味着舒适的工作环境、体面的职业地位以及较高的职业报酬。但不可否认的是,技术性工作要么能带来较高的职业收入(如建筑工人),要么能带来体面的职业地位或是较好的办公环境(如白领)。由于受教育年限的增加,人们从事技术性工作的机会也显著增加。这种联系并不是因为所有的技术性工作都需要较高水平的职业学习(如律师和医生),而是因为很多技术性工作的学习和培训需要基本的学习能力和领悟能力。这些都是与教育密不可分的。在我国已充分实现九年义务教育和大学不断扩招的基础上,技术性工作可以被大多数人获得,前提是他本人愿意。从这个角度来说,很多人都可以通过平等地接受教育和个人努力实现社会职业地位的向上流动。
假设3教育与社会地位流动的关系也得到了充分的肯定。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教育能够使他们从农村到城市的社会流动更加容易和稳定,对于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农村孩子来说尤其如此。目前我国高等教育(包括大学本科和专业)的生源基本上实现了城乡平等。虽然在我国也存在着文化再生产现象,家庭的社会资源对孩子的受教育状况有一定的影响,但总体来说,来自农村的学生享有和城市学生同等的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教育更多地是被用来当做实现社会向上流动的主要途径。
无论从经济地位、职业地位还是城乡地位的角度,都说明在我国的社会阶层还处在尚未固化的阶段,教育仍然是劣势阶层得以借助并实现社会地位向上流动的主要通道。我国的九年义务教育和大学扩招政策使更多的农村孩子可以享有和城市孩子同等的受教育机会。一个人只要足够勤奋和努力,终会实现社会阶层的向上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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