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财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济南 250014)
“三个自信”——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和制度自信,源于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坚定信念,体现了对我国国情的深刻把握、对民族命运的理性思考、对人民福祉的责任担当。“三个自信”是五位一体建设得以实现的关键所在,对生态文明的实现有重要意义。资本主义的逐利性使其与生态文明渐行渐远,只有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具有“三个自信”,才是通往生态文明唯一道路。
发展是人类永恒的主题。如何选择最优的发展模式一直是困扰着人类的难题。在经济快速增长的今天,虽然人们的物质文化需求得到一定的满足,可是却付出了资源枯竭、环境恶化的沉重代价。这值得人类反思,怎样的发展才是真正的发展,如何真正实现和谐发展。看到如今社会的繁荣,人类欢呼雀跃,尽情享受物质文明带来的成果。恰恰就是如此虚假的繁荣,蒙蔽了人类的眼睛。随着工业文明的快速推进,大气污染、全球气候变暖、水土流失、干旱缺水等生态问题接踵而来,人类这才犹如大梦初醒,原来之前的发展都是“虚胖”,面对已经极大臃肿的社会,怎样才能合理“瘦身”以实现社会的健康发展,是人类目前亟需解决的问题。人类已经给自己挖了一个陷阱,再不顾一切往下跳,无异自取灭亡。
追求经济物质极大化的发展方式与自然法则相违背,带来了许多不可逆后果。也许正是在生态环境逐渐恶化带来恶果的教训下,一种新的发展方式应运而生——生态文明。生态文明与以往的发展方式不同,追求的是取之有节、用之有度,真正做到物质与环境共同发展,和谐共进。确立生态文明,推动发展的革命,是我们刻不容缓的使命。
建设生态文明,是关系人民福祉、关乎民族未来的长远大计。它是以实现人类永续发展为宗旨,通过转变生产、生活方式和消费模式,节约和合理利用自然资源,保护和改善自然环境,修复和建设生态系统,为国家和民族的永续生存和发展保留和创造坚实的自然物质基础。生态文明建设须贯穿经济建设、社会建设、政治建设和文化建设的各方面和全过程,是五位一体的重要一极。
马克思在对资本主义社会生态危机的分析中,认为资本主义制度是造成生态危机的根源,无论是异化消费,还是资本家对利润的疯狂追逐,归根结底都是资本主义制度造成的。
资本主义社会中的资本逻辑是追逐利润最大化,这同生态文明建设之间是矛盾和对立的,也说明了资本主义生态可持续发展的不可能性。
利润最大化是资本主义社会无法超越的利益边界。这一原则决定了资本主义社会中的经济关系中存在双重压迫,即对劳动者的压迫和对劳动对象的压榨。其中劳动对象是指人们在物质资料生产过程中利用生产工具将劳动加于其上的一切东西,它分为两类:①没有经过人类劳动加工的自然界现存物,如水域中的鱼类,原始森林中的树木,地下的矿石等等。②人类劳动加工过的物质资料,通称为原材料,如纺纱用的棉花,制造机器用的钢材。劳动对象绝大部分属于自然资源的范畴。利润最大化原则要求生产规模不断扩张,直到边际收益等于边际成本时均衡点,这种扩张式的生产模式完全出于资本的逐利性,却完全未考虑资源和环境的承载能力。
若以实现生态文明来要求资本主义,这就意味着资本主义国家应该在宏观调控中通过课税、补贴等方式引导资金从高耗能高污染产业转向绿色能源。同时加大财政投入以改善外部环境,为人们的健康生活提供保障。但是资本主义国家是不可能实施这些政策的。原因有以下几点:其一,环保主义在资本主义社会中沦为获取财富的工具。西方的环保主义运动的正常开展需要资本的资助,而资本家资助环保运动的初衷并不单纯,其目的是通过塑造绿色的公众形象来获得最大利润,这实质上是一种投资行为。在这种现状下,西方的环保主义在实施过程中更多地流于形式,成为资本家牟取利润的面具和噱头。其二,西方环境保护主义者所提倡的绿色、可持续发展追求的是稳态环境,这与资本的扩张性与逐利性是相互矛盾的。资本扩张对技术和资本总量提出更高的要求,这势必造成生产成本的提高和生产环境恶化。一方面,随着资本主义社会矛盾的加深,为保障社会正常运行的维稳成本大幅增长,很大程度上降低单位资本的收益率,这又会驱使个别资本将新增的成本转移到环境、资源和社会中去。另一方面,个别资本的趋利性使得个体为降低生产成本而产生“外部不经济”的生产行为,使得私人成本低于社会成本,从而对社会资源与环境造成了破坏。然而,考虑到资本家的最大利润,资本主义国家没有坚实的立足点以制订社会发展的绿色规划,对资源环境的破坏听之任之,最终必然导致经济危机与生态危机。
私有制是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的基本标志之一,在这种制度下生产资料进行个人或集体的排他性占有。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私有制的资本逻辑决定资本主义文化。其中享乐主义和消费主义是资本主义文化的典型代表。
享乐主义是指把追求一切能够引起自己各种感官快乐的刺激作为人生目的的思想观念。享乐主义者把享受欢愉作为人生的根本诉求,并且通过一切方式去占有。消费主义是追求体面的消费,渴求无节制的物质享受和消遣,并把这些当作生活目的和人生价值。由于消费主义的基本意识形态是市场关系,即在所有人际关系中,市场逻辑成为指导原则,公民的基本权利变成需要透过消费所获得。
资本主义的动力之源是利润获取,为实现利润最大化目标,资本家不断提高革新生产技术、扩大生产规模,使得产品过剩。然而,利润的最终实现只能通过商品交换的途径,只有买方愿意出资购买过剩产品时,新一轮的资本主义扩大再生产才结束,资本家将劳动剩余价值转化成资本。由此,刺激和鼓励民众的消费欲望,成为资本主义生产正常运行的必要条件。消费者的欲望和情感成为资本主义文化的操控对象,甚至对于民众消费观的改造成为专业化的营销工程。资本家通过媒体、网络等方式引导大众为体验极致感受或引领潮流而消费,实质是向大众倡导享乐主义和消费主义,而模糊商品的价值及其有用性。
消费主义的盛行导致的不仅仅是人与消费品的二律背反,而是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他人、人与自身的多方面的深度矛盾,其后果是人的奴役和生态危机[1]。资本家将欲望膨胀的成本转嫁给消费者的同时,进一步对资源和环境造成了极大破坏。享乐主义和消费主义都追求极致的欢愉和无节制的享受,它驱使人们通过不断地消费商品、消耗资源来满足个人感官上的刺激。“资本主义进步的法则寓于这样一个公式:技术进步=社会财富的增长 (社会生产总值的增长)=奴役的加强”[2]。资本主义的发展使得人们的被奴役程度加强,同时导致自然资源的极大浪费及生态环境的严重恶化。这与生态文明的要求是背道而驰的,也就是说,资本主义文化与生态文明之间存在矛盾,在资本主义思想的浪潮中推行生态文明建设阻力重重。
作为资本家总代表的资本主义国家,为了自己的利益也不得不为保护环境随声附和,但其致命缺陷在于:偏向性、即时性、自私性。
1.偏向性。资本主义国家是维护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和资产阶级的根本利益的工具。资本主义生产关系主要是生产资料的资本家占有制。资本家占有生产资料并用以剥削出卖劳动力的雇佣工人,是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基础。这一本质决定资本主义国家代表了少数资本家的利益,其社会天平偏向于少数富人,这是以广大人民的利益为代价的。其在人类社会内部中对于权利及资源的分配已经有失公平,造成极大的剥削,甚至“人吃人”的惨剧,美国华尔街和贫民窟的强烈反差足以说明私有制下剥削的残酷。
资本主义社会对于自然环境更是极大发挥了其剥削和掠夺的本质特征。资本主义在全世界范围内推行新自由主义文化,这是文化层面的新殖民主义。它所强调的自由、民主、科学,只对少数富人是可靠的,对广大人民而言是虚妄的。从哲学角度来看,这种思维方式将人与自然对立起来,体现为人类中心主义与西方中心论,是当代生态危机的思想根源。正如马克思所说:“在私有财产和钱的统治下形成的自然观,是对自然界的真正的蔑视和实际的贬低。 ”[3]
2.即时性。私有制条件下,保护环境的根本出发点和落脚点都是追逐利润的资本逻辑,他们只注重眼前利益而不注重长远利益。保护环境只是维持和扩大生产的权益之计。一方面,为了进一步扩大生产,必须为工人提供基本的生产生活条件,也必须为资源再生和环境的修复提供一定的时间、空间。另一方面,由于其生产资料和财产归私人所有,占有关系直接,生产资料和财产是资本家的生财工具。而自然资源直接影响到生产资料的获取,外部环境影响生产资料的营运效率。为获取最大的收益,追求个人近期利润,短期内小范围资源和环境的保护纳入资本家的视野。但是其目的只是为了牟取更大利润,也就是说,只有保护环境和资本家的利益相一致时,他们才会考虑采纳相关举措。而当公共的长远利益与个人私利产生分歧时,环保主义就成了一纸空文。
3.自私性。西方资本主义宣扬的环保主义具有极大的自私性,他们只保护本国的资源与环境。其所谓的 “生态文明”是资本主义剥削制度下的“伪文明”,是以牺牲其他国家的利益为代价的。在享乐主义的驱动下,他们贪恋本国内清新的空气、良好的环境,却将高耗能、高污染的部分产业链转移到发展中国家,牺牲了发展中国家人民的健康和生活品质。他们在国外大肆掠夺物质资源,以满足资本扩张的诉求。西方资本主义社会中所谓的环保主义是以牺牲发展中国家的生态环境为代价的。日本异常珍视本国的森林资源却大量从中国进口一次性筷子,美国从别国通过各种手段(包括侵占和掠夺)获取资源而不开采国内储备的大量资源。这些现象说明,资本主义国家所说的节约资源、保护坏境的目标对象仅针对本国,出于本国发展的战略需要,而不是出于对大自然的珍视和保护。
私有制的本质决定资本主义社会不可能实现生态文明。只有在社会主义条件下,生态文明才能够实现。这也是习近平总书记强调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三个自信”的原因。
我国的基本经济制度是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这一基本制度的确立,是由我国的社会主义性质和初级阶段的国情决定的。生产资料公有制是社会主义的根本经济特征,是社会主义经济制度的基础,是国家引导、推动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基本力量,是实现最广大人民群众根本利益和共同富裕的重要保证。
以公有制为主体的基本经济制度是生态文明建设的经济基础,从制度层面来说,公有制是生态文明的制度保证。马克思曾指出:“在共产主义社会中,社会化的人,联合起来的生产者,将合理地调解他们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把它置于他们的共同控制之下,而不让它作为盲目的力量来统治自己,靠消耗最小的力量,在最无愧于和最适合于他们的人类本性的条件下来进行这种物质变换”[4];“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是存在和本质、对象化和自我确证、自由和必然、个体和类之间的斗争的真正解决”[5]。可见,共产主义是实现生态文明的必由之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是我们实现生态文明的现实选择。
社会主义的生产动机不是追求利润,而是为了满足人们的需要。只有在社会主义制度下,才能开展以生态保护为宗旨的生态文明建设,人们尽可能用最优的劳动、资本和生产资料的组合生产出具有高使用价值的劳动产品。只有在社会主义条件下,才能真正实现公平合理地分配劳动产品,有效地控制和避免产能过剩和过度消费的现象。
只有当公有制成为主体时,经济的运行和调控不再牵制于个人对私利的牟取,而是出于保障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在公有制条件下,人民有了新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与思维方式。在思想上对生态文明有了普遍自觉,以马克思主义生态文明思想去指导自己的活动。人们用社会主义生产方式取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不再被资本逻辑所误导,不再因追求物质财富的占有而破坏生态平衡。人民的生活将变得更加丰富多彩,不再是盲目追逐利润的“经济人”。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就是包括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在内的科学理论体系,是对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坚持和发展。“理论自信”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和良好的思想文化环境。
1.传统文化与中华民族的价值体系。
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思想讲求“大同”与“和合”,它是中华民族文化的灵魂与核心。
这种思想的基本要求是“人和”。孔子曰:“仁者爱人”,“礼之用,和为贵”。以道家为根基、儒家为主导的中国传统文化主张“中庸”、“仁义”,它们共同培育了中华民族的共同心理和精神特质,形成中华民族的核心价值观,如礼义廉耻、仁爱忠信。这种追求人际和谐的传统文化为我们现代社会的和谐打下了良好的思想文化基础。“人和”是生态文明的基本前提,只有人与人之间实现和谐才能在整个社会范围形成建设生态文明的合力。
而“大同”与“和合”的思想不止于人类社会,那是对于万物和合的不懈追求,即包容万物的和谐伦理,这是“人与自然的生生之道,日新之德,其基本原则是以人为本,同时,尊重生命和自然界以维护所有物种乃至所有存在的和谐共处。”[6]传统文化中蕴涵了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思想,引导人类在尊重自然规律的前提下合理利用自然,这是生态文明的历史渊源。
2.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
中华文明源远流长,有其独一无二的的民族精神和价值考量。经过五千年的洗礼,传统文化已经成为国人的基因,深植于中国人骨血之中,左右着人们的思想与行为。当前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与中华民族的价值体系一脉相承,既是对其的吸纳,亦是弘扬。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从最基本的层面看,包括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社会主义荣辱观四部分内容。马克思的生态文明思想从人与自然关系、可持续发展、经济发展的集约化、社会变革等角度切入,对于马克思主义的学习和坚持有助于帮助我们树立科学的生态观。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是实现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拥有共同的“中国梦”,才能让人民为“五位一体”建设(特别是生态文明建设)凝聚中国力量。社会主义荣辱观提出“以艰苦奋斗为荣、以骄奢淫逸为耻”,为干部群众特别是青少年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引导人们节约朴素,有效地遏制消费主义和享乐主义思潮的蔓延。构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有利于文化建设的推进,为生态文明建设提供思想文化的环境和土壤。
“三个自信”蕴涵的道德规范,是通向自由的和谐之德——既包括人和,也包括天和,即人和大自然自己的和谐。保护环境,人人有责是在“人和”之上的更高标准的道德,也就是要建设生态文明的道德维度。中华民族自古强调仁义、责任、勤俭,当今社会也注重弘扬和培养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和家庭美德,而这些道德规范都为建设生态文明提供了道德标尺。
1.传统美德。中华民族传统美德是我国人民两千多年来处理人际关系、人与社会关系和人与自然关系的实践的结晶。中华民族自古秉持社会利益高于个人利益的德义标准,强调个体对整体的道德义务。这是一种植根于社会文化的群体精神,进而扩展到整个民族和国家的集体主义精神和社会责任感。范仲淹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此处的“天下”不仅仅指天下众生,亦包括天下万物。即这种集体主义精神不仅是人类社会的群体精神,亦可扩展为人对于世界万物的一种担当与责任。每一个中国人担负着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和生态文明的真正实现,这体现了生态文明道德上的的历史诉求。
2.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道德体系。构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德体系,就要坚持弘扬爱国主义精神,以为人民服务为核心、以集体主义为原则、以诚实守信为重点,加强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和家庭美德教育。当前,“保护环境”以社会公德的形式成为公民在公共生活中的基本规范和道德要求。保护生态环境,进行生态文明建设,在中国已经成为每个公民的道德义务和社会责任。大自然不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原材料库,而是我们必须珍惜和保护的对象。
[1]袁银传.当代资本主义核心价值观评析[J].马克思主义研究,2014,(6).
[2]马尔库塞.反革命和造反[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82.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448-449.
[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2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926-927.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 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120.
[6]刘长明.和谐文明论纲[J].学术界,200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