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古纳河右岸》的人文主义内涵再阐释

2015-03-29 07:12周和军
关键词:额尔古纳河右岸额尔古纳河鄂温克

周和军

(天津外国语大学 比较文学研究所,天津 300204)

迟子建是一位独特的女作家,她从写作之初凭借那些洋溢着浓郁乡土气息和鲜明地域色彩的作品走上文坛。时至今日,当大多数作家都倾力于都市生活书写之时,迟子建却固守着自己钟爱的北国故土来构建别具一格的艺术世界。迟子建以其对自然生命深切的人文关怀,表达了对天人合一的和谐社会的深情向往。

科技的日新月异推动着社会不断向前发展,但是充斥着欲望与功利的世俗化思潮挟裹着一股强大的冲击力,侵蚀了自然生命的和谐状态,遮蔽了人类对人文之根的探索追求。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推进,文学的边缘化与“终结论”此起彼伏。“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关注迟子建的小说时,会惊喜地发现:迟子建小说创作是对这时人文精神缺失的一种补偿。”[1]而且,“与《秦腔》《平原》《零炮楼》这些书写汉人历史的长篇不同,迟子建这次将目光放在了一个少数民族的沧桑历程之上。”[2]

《额尔古纳河右岸》以第一人称视角,借助“我”——一位年届九旬的鄂温克老人——这个民族最后一位酋长的妻子讲述了一个民族近百年来所经历的悠长而伤感的苦难历史和文化变迁。小说洞幽烛微,以简洁之笔塑造了一群血肉丰满、个性鲜明的鄂温克人,以一幅苍凉的历史画卷映照出人类发展进程中的悲哀。

整个作品充溢着作者对这个避居山林的少数民族的热爱以及族群命运的深情聚焦,她站在民族视野和人文主义的高度对鄂温克民族的过去历史和未来变化进行了深刻思索,竭力在现代文明与传统民族文化的冲撞中、在独立坚守与迅速适应的矛盾中寻找一条属于鄂温克民族的生存发展之道。本文将从人与自然的和谐世界、神秘瑰丽的萨满文化、以及两种文明的激烈博弈等方面展开深入分析,探究作品丰富的鄂温克民族文化和人文主义内涵。

一、人与自然的和谐世界

崇尚自然是迟子建小说中的基本观念,也是她小说中人类之爱的重要内核,她对自然的认知充满了无比的热爱与崇敬:“大自然是这世界上真正不朽的东西。它有呼吸,有灵性,往往会使你与它产生共鸣。”[3]迟子建是一个沉醉于倾听自然天籁的作家,她的每一部小说都诉说着她与自然的交流与互动,我们能深切体会到作者对物我同一境界的向往。而这种情感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体现得尤为明显。

在这部小说中,作者给予了大自然不同于常人的定义:大自然是发自内心、可以信赖和依靠的朋友,人与自然是通过一种神奇的力量相联系,他们浑然一体,和谐共存。马克思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提出“人化的自然界”的观点。他认为:“人是自然界的一部分……自然界是人的无机身体”。无论何时,人类离开自然界就无法生存,维护自然界就是维护人自身。迟子建在小说中描写了游牧于中国最北端原始森林中的古老鄂温克民族,他们用独特的生活方式和民族文化展示了自然之美以及人与自然的和谐之美。他们在原始森林中放养驯鹿,住在桦木搭建的希楞柱里,常年逐水草而迁徙,衣食住行无一不与自然紧密相关。大自然不仅是他们生活资源的汲取地,更是他们的信仰与生命的源泉。郁郁葱葱的森林、清澈见底的河流、皎洁透明的月亮、悠闲自在的驯鹿……所有这些富有诗意的意象既是鄂温克人的生活背景,也是故事中的主角。“我从来没有见过哪种动物会像驯鹿这样性情温顺而富有耐力,……那草地总是毫发未损的样子,……它们夏季渴了喝凉水,冬季则吃雪。……”[4]11这段对驯鹿生活的描写,赋予了它们和人一样的灵性,当它们完全融入自然,就懂得去顺应自然。这种原始、清新的格调使我们得以暂时超脱出当下的尘世经验,仿佛置身于田园牧歌式的世外桃源。城市中林立的楼群和坚硬的马路像利剑一样切断了人们对自然和乡土的依恋,很多人都徘徊在一种“无家可归”的尴尬境地。迟子建所描绘的这种“乌托邦”式的原住民生活并不只是故事本身的一个组成部分,而是对人性回归自然的深情召唤,是对现代人长久禁锢于钢筋混凝土枷锁中的无奈与悲哀的温情抚慰。这正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人文主义者们所倡导的将自我从现实中解脱出来并获得“再生”的“人本思想”的内在体现。

鄂温克人从生到死都与养育他们的那片森林一起经受着岁月的洗礼:他们出生后伴着驯鹿铃声不断成长,死后又将尸体葬在风中,继续呼吸林中清新的空气。对他们而言,自然如同母亲一般神圣,这种对自然敬若神灵的心理突出体现在他们对火的敬畏与膜拜上。

小说中关于火的描写十分丰富。对鄂温克族人而言,火不仅仅是一种烹煮食物、照明取暖的能源,更为重要的是它是部族民众潜意识中安人魂魄的神灵,它具有图腾象征的意义。而在其他民族记忆中,火常常与灾害暴力如影随形,于是火又被赋予了破坏者或毁灭者的形象。将火作为一种图腾崇拜和神灵意象是源于鄂温克民族所独有的“火文化”。

鄂温克族人中流传着一个关于火的传说,因此他们都崇敬火,并视其为“神”。他们用火烹煮饭食、照明取暖、制作弓箭、烧铸器物,在篝火旁游戏娱乐,无论部族迁徙到哪里,都将火种安放在驯鹿身上同步迁移,任何人对火都要毕恭毕敬,母亲甚至在“我”大婚之日送给“我”的珍贵礼物就是一团火。由此可见,鄂温克人对火已经到了顶礼膜拜的程度。火在烛照他们生活的同时也在温暖着他们孤独而顽强的心灵。

在小说开头,当“我”发现达吉雅娜他们下山定居却没带去火种时,曾满怀忧伤地感慨:“他们告诉我,布苏的每座房子里都有火,再也不需要火种了。……这团火就是我跳动的心。”[4]3当定居山下的鄂温克人不再保留火种时,也就表明这个民族“火文化”的行将消逝,而“没有火的日子,是寒冷和黑暗的”。迟子建向我们清晰展示了几代鄂温克人对火从膜拜、捍卫到舍弃的历程,揭示了一种少数民族文化日趋式微的悲催现状。他们于无形中放弃的不仅仅是火,与此同时也动摇了坚持本民族文化的立场。迟子建借助“我”这样一位身份独特的老人,用她平和舒缓的语言表达了自己对一种文化行将没落的惆怅叹惋,也揭露了现代文明对少数民族文化的无情“侵蚀”和对人性向往本真的自我意识的式微。

二、挥之不去的“死亡情结”

迟子建的人文主义情怀还体现在她对待死亡的豁达与超脱。作为一个人文主义者,她能够以平和的心态坦然地面对一切死亡,承认它所表现的悲剧是生命这一伟大赠品中的应有之义。纵观迟子建三十年来创作的所有作品,几乎每一部当中都有对“死亡”的描写。在她过去的创作过程中,死亡就像漂浮在她温情笔触上空的乌云,是一种挥之不去的情结。而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意味最深远就是她对死亡的大量描写。

人的生死如同变化无常的天气,突然却又无法抗拒,每个人死亡方式也是千差万别。人们都是从一个地方出生,死时却各不相同。比如:列娜死于驯鹿、林克死于雷电、达西死于复仇、妮浩死于萨满仪式……他们的生,既受到造化的眷顾,又受到环境的胁迫,他们既要从容面对残酷的自然,又通过与自然的斗争中分享部族的集体帮助与爱护。鄂温克族人的这种朴实、纤细而又粗犷、残酷的生活方式,不仅具有独特的陌生化特质,更重要的是唤醒了我们埋藏于潜意识基底下的浪漫天性和自由意识。

死亡本是哀苦凄婉之事,但是迟子建赋予每种死亡一种神圣的仪式,使得每一种看似平凡的死亡都具有了非凡的意义,都充满了无边的活力。如列娜是为那个曾经代她死去的驯鹿仔而死,当她在睡梦中冻死后嘴角还挂着微笑,好像在做一个美梦。她死后那只因为丧失了孩子而奶水枯竭的驯鹿又获得了“重生”,恢复到之前的健壮。也就是说她的死亡实现了另一个生命的复活,就像生和死都是一样平等和圣洁,都是生命的制高点。

在鄂温克人的生存记忆中,生命的陨落成了他们诗意生活的一部分。生与死的不断轮回中,历史在寂然中坚定前行,信神敬天、保民安民的信仰让生与死都化为神灵的奖赏与惩戒。他们对死亡的达观与超然,冲淡了死亡本身的可怖与压抑,生存是一种自然自在的美好,所以死亡的形式与观念都不能妨碍他们对自由生活快乐幸福的追求。

关于死亡,美国学者科利斯·拉蒙特指出:“死亡为包括我们自己的后代在内的无数的人开辟了道路,使他们也得以经历生活的欢乐。从这个意义上说,死亡是尚未出生的未来一代的同盟者。”[5]迟子建以直面人生的冷峻而坦诚的态度,展现了人生的本真所在。

三、神秘瑰丽的萨满文化

《额尔古纳河右岸》通篇弥漫着一种神秘的宗教色彩,即鄂温克民族所特有的萨满文化。迟子建运用大量笔墨细致地描述了这个生活在北方边陲的氏族部落虔诚的萨满信仰,给读者展示了一道瑰丽奇特的人文景观。

“萨满”一词源于古代鄂温克语,意为“狂欢、激动、不安”的人,又称“先知者”“通神者”“通晓者”。萨满文化与鄂温克神话关系紧密,鄂温克神话专指萨满这个特殊的宗教人士从事的神圣工作。而这种神圣的工作则被看作是神灵通过萨满这个特殊的载体,向民众传达神灵的旨意。萨满教是一种原始宗教信仰,在中国的东北、西北一带和世界上其他一些国家和地区,尤其在一些狩猎民族中长期存在。迟子建在《额尔古纳河右岸》中将萨满教以文学描述的方式呈现给读者,在给人以审美想象空间的的同时,也给人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鄂温克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几乎都离不开萨满:生病时,萨满来跳神治病;驯鹿发生瘟疫时,萨满来跳神驱邪;需要迁移时,萨满选择日期和迁移地点;有人结婚时,萨满要主持婚礼;有人病逝了,萨满要主持丧葬仪式……。”[6]萨满并不像一般宗教意义上的神灵,与普通人相隔甚远。在鄂温克氏族中,萨满是沟通人界与神界的使者,他们产生于氏族成员中,被一种神秘的力量所充盈和依附,既普通又不平凡。《额尔古纳河右岸》中尼都萨满和妮浩萨满就是这种沟通天和地的通灵人。他们都有着血性与豪情、有着悲壮命运的萨满。当部族面临着灾难、疾病、死亡等威胁时,他们总是坚强从容、勇往直前、百折不回。他们用神灵赋予自身的超异能力,倾其所能一次又一次跳神,深受族人的敬仰。特别是“我的弟媳”妮浩萨满,作为萨满的她,当她用神力拯救他人的同时,自己的亲人就会在另一场灾难中死去。她甚至为了拯救那个因饥饿偷吃部族驯鹿的汉族少年,不顾腹中将要降生的胎儿,不遗余力地跳神,少年最后得以重生,而她的孩子却胎死腹中。妮浩在面对生死或者说选择生死的时候,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和困惑。她勇于舍弃个人身上的“小爱”,去获得人类的“大爱”,她悲壮而凄美的一生体现了人的梦想与现实的激烈冲突,也用自己宽容博大的胸怀将人性的“善”发挥到极致。

用现代文明来审视,萨满信仰荒唐离奇,往往通过对自然现象牵强附会的理解与阐发来征服部族成员心理。作者用一种尊重与敬仰的态度向读者所展示的带有“唯心”色彩的萨满文化,并不是对当今社会崇尚科学的反驳,她通过萨满身上体现出来的对芸芸众生充满人性的关怀以及大爱无边的高尚。萨满是为民族而牺牲自我的高贵精神的集中体现,他们是世俗性和神性的双重代表,他们的威望建立在对自然的尊重以及内心纯洁无私的自我要求之上。萨满教对未知力量充满敬畏,并在人和超能力之间达成一种协作,在相互制约中形成共赢,实现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共存。

四、两种文明的激烈博弈

在人类的文明发展史中,特别是近现代阶段,人类一直不断地向自然索取,以换得自身的发展与繁荣。科学技术的不断进步,人类的欲望也在不断延伸,人们总是打着保护自然的幌子,侵蚀着子孙辈的资源。对物质的极端占有使人类借着科技进步带来的优势无所顾忌地侵吞着自然、肆无忌惮地占有着动植物的生存领地。生活在工业文明时代的迟子建正亲历着现代人对自然的无情破坏和肆意亵渎,所以她总是将笔下的人物安置于广袤的自然中,以此探寻人类生命存在的价值与意义,捕捉对自然万物和人类自身的深层体认。

《额尔古纳河右岸》通过鄂温克族最后一位酋长的女人讲述了氏族发展变迁的历史。“我”用一天的时间将鄂温克民族从自然原始走向现代文明,从兴盛走向衰落的过程及原因袒露无遗。近百年来鄂温克人从最初的拒绝现代文明到后来的徘徊犹豫直至最后的妥协服从,体现的正是工业文明时代的城镇文化对以狩猎为主的原始文明的征服过程。在这场原始文明与现代文明漫长而又激烈的博弈中,最终弱势的一方只能接受招安。于是,鄂温克人最终放下了猎枪、抛弃了火种,丢掉了属于他们的萨满信仰,甚至将心爱的驯鹿也圈养了起来……本来文明代表的是进步与发展,可是当鄂温克民族离开那篇林海告别迁徙开始山下定居的生活,却让读者忍不住扼腕感伤。表面上看,他们告别了落后恶劣的“蛮荒”生活,将民族流淌的原始血液注入了现代文明的机体,真正融入了人类社会的大家庭。但是,他们放弃的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纯朴的生活方式,而是人类对于自然的亲近和皈依。外部世界的侵入和现代文明的膨胀不但破坏了鄂温克人一直坚守的领地,而且也极大冲击了他们的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作者站在民族视野和人文主义的高度理性而深情地呈现着鄂温克民族古老的神话传说和民间习俗的渐行渐远,一边为民族文化的即将消失忧伤落泪,一边面对日益物欲化的世界,呼吁人类重返大自然的怀抱,发自内心地去热爱它,并在其博大的怀抱中搜寻民族之根以及生命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鄂温克人曾经生活在额尔古纳河左岸,但是因为俄罗斯人在西伯利亚的扩张,他们不得不迁移退居到右岸。70年代后,他们生活的那片原本安静的森林里又出现了伐木机隆隆的声音、卡车压过路面的累累伤痕……所以,他们为了给驯鹿找到啃食苔藓的地方,给氏族成员一个安静的环境而不得不经常迁徙。文明无所谓贵贱,但却有强弱之分。当两种文明相互碰撞,弱势的一方难逃悲剧的命运。当激流乡新上任的书记动员“我”搬入定居点时,这位老人愤怒反诘:“我们与数以万计的伐木工人相比,只不过是轻轻掠过水面的几只蜻蜓。如果森林的河流遭受了污染,怎么可能是因为几只蜻蜓掠过水面的缘故呢?”[4]247一切都变得急功近利,连宣传保护环境,最终也是为了人类自己。现代文明在强力推动着这个留恋故土的民族匆匆前行,他们不自觉地屈服于这种不容回绝的巨大力量。作家对于现代文明采取的并不是拒绝和排斥的态度,她曾说过:“开发是没有过错的,上帝把人抛在凡间,不就是让他们从大自然中寻求生存的答案吗?”

文明,到底是塑造了我们的生活,还是摧毁了我们的生活?《额尔古纳河右岸》所揭示的问题引人深思、发人深省,文明是人类的发展目标与终极理想,文明是使人类摆脱野蛮蒙昧状态的精神力量,文明在阔步前行的同时,自然资源逐渐枯竭,生态环境日趋恶化,暴力、血腥、丑恶的不文明现象时有发生,显然,弱肉强食、欺凌弱者的丛林法则与文明的精神背道而驰。如果因为文明的剑刃磨光了我们的棱角、迟钝了我们的神经,让我们找不到生命的正确方向,那么,我们早已舍本逐末,丢弃了对我们而言最重要的东西。我们试图去拯救一个个弱小的民族,却在不经意间将其毁灭。迟子建对现代文明心怀警惕,而她怀恋的传统文明、山林文化又日渐式微。城市化、工业化是社会转型的必然取向。作家通过描写两种文明之间的激烈博弈以及最终结果,并不是在消极地哀叹鄂温克民族文化的消失、尖锐地批判现代文明,而是想要通过这种对比打开人们向往自然的那扇心门,试图复苏人与自然之间那种唇齿相依的亲密关系,因为她所向往的是一种朴素、诗意的“天人合一”的生存状态。

结 语

《额尔古纳河右岸》是一曲苍凉的挽歌,是历史的备忘,是文明进程中的插曲。从中我们能体悟出每一个新时代的来临,必将裹挟着情感、伦理以及生存方式的重构。迟子建通过叙述鄂温克民族的历史,呈现了大自然的伟大与瑰丽,揭示了原始宗教的神秘与神奇,她所精心构建的“家园”使身处现代文明大环境下的精神流浪者找到了向往已久的诗意栖居地。作者在一个少数民族文化的叙事背景下,将一个民族近百年的变迁史压缩在一天之内,以讲故事的形式娓娓道来,塑造了一个个独特鲜明的鄂温克人,并借助这些跃然纸上的人物将人性中最原始最纯真的特点展示给读者。迟子建以其对个体生命以及自然的人文主义关怀,借助文学的手段,实现了对工业文明时代商品意识形态的反抗。

[1]金钢.论迟子建小说的人文生命特征[J].学习与探索,2007(3):204-206.

[2]石一枫.迟子建的《额尔古纳河右岸》[J].当代·长篇小说选刊,2006(1):235.

[3]方守金,迟子建.自然化育文学精灵——迟子建访谈录[J].文艺评论,2001(3):80-86.

[4]迟子建.额尔古纳河右岸[M].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8.

[5]科利斯·拉蒙特.人道主义哲学[M].贾高建,译.北京:华夏出版社,1990:96.

[6]李红秀.民族历史的自我坚守与族群隐痛——迟子建长篇小说《额尔古纳河右岸》赏析[J].民族论坛,2007(4):3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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