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 瑜
(中南民族大学外语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高校跨文化外语教学目标及实践对策探究
谭 瑜
(中南民族大学外语学院,湖北武汉430074)
高校跨文化外语教学以培养学生语言交际能力与跨文化交际能力为目标,以本族文化的讨论与反思为出发点,通过对外语语言及跨文化知识的开放式、主题式对比教学,培养学生的文化自觉意识及跨文化技能,使其能够在跨文化情境下实现有效沟通,并成长为以中华民族文化的对外传播为己任,能够且愿意为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做出贡献的高素质复合型人才。
跨文化外语教学;文化自觉;文化身份认同;中华民族文化
随着经济全球化进程的加速,教育国际化随之进入快速发展阶段。跨文化外语教学在这样一种大的时代背景下应运而生并逐步发展。与仅注重句法规则与语言交际的传统外语教学不同,这种以培养学生语言交际能力与跨文化能力为目标的外语教学模式,以内容主题教学为依托,将语言教学与文化教学并重,它符合国家进行高素质复合型人才培养的需要,符合国际社会展开良性交流与合作的趋势,是我国提高国际教育竞争力和综合国力的有效手段。因此,如何构建并实施符合中国社会现实、教育现状与文化环境的跨文化外语教学是如今值得深入思考与研究的一项课题。笔者在本文中将就我国高校跨文化教学的意涵、目的及实施策略进行探讨。
跨文化外语教学的理念原始于美欧等国,以跨文化交际学界与外语教学界学者的研究与传播为主。如Byram等人提出的语言-文化教学[1]、Fantini提出的以培养文化间交际能力为目的的语言教育,他们从跨文化交际学、外语教学法等多学科视角出发,将文化视为动态发展的过程,强调跨文化意识、情感与交际技能在外语语言学习中的重要性,主张在外语基础语言教学的同时兼顾学生文化认同与跨文化身份的重构,通过有机结合文化教学与语言教学达到培养跨文化人与世界公民的目的。近几十年来,跨文化外语教学也受到了越来越多国内学者的关注与研究。张红玲教授在其著作中从知识、能力和态度三个层面对跨文化外语教学的目的进行了系统性的划分,将目的语语言、多文化教学以及跨文化交际能力的培养并列为教学的主要内容,要求学生能够通过目的语语言与文化的学习,对自身民族文化进行反思与自觉。[2]
高校跨文化外语教学,从教学深度和广度上来讲,可以说是跨文化外语教学的高级阶段。它所针对的教学对象是年满十八岁的高校学生,该学生群体具有自身的特点,一方面,从其社会性发展特点上看,由于成长于中国社会中,长期接受中华民族文化的熏陶,他们在多年的社会化进程中已逐渐形成了一套带有明显母文化印记的符号系统、基本行为规范和语言逻辑思维。这一过程在很大程度上是以潜移默化的方式进行的,个体对自身养成的文化习惯与行为特点可能“习而不察”,但不可否认的,到达大学阶段的学生已在此过程中确立了自身的文化根基与群体归属,且处在自身世界观、文化价值观形成与发展的关键阶段;另一方面,从其认知发展特点上看,基于维果斯基的认知发展观,由于知识经验的增多,认知水平与思维能力的提高,高校学生处在记忆和创造性思维发展的极佳时期。同时,大学时期也是大学生自我意识迅速发展并走向稳定成熟的时期,“我是谁”“我属于哪个圈子”等自我身份与文化身份认同的问题是他们关注的焦点所在。[3]
由此可见,对高校学生开展跨文化外语教学,是可行且必要的。以跨文化能力与外语交际能力培养为目标的外语教学,以开放性、互动性与创新性为特点,既符合大学阶段学生的认知特点,同时也符合其个人社会性发展与身份构建的需要。具体讲,该教学模式注重学生运用所学外语语言知识对目的语文化及本族文化知识进行对比分析,在此基础上进行模拟或真实跨文化情境下的交际活动训练,在处理各种跨文化冲突的体验和学习中对自身所属文化,尤其是深层文化因素进行反思,提高文化自觉意识和跨文化敏感性,从而实现对中华民族文化的创新性继承与自身跨文化身份的建构。
据此,笔者认为,我国高校跨文化外语教学的意涵及目的可以表述为:通过对外语语言及文化知识的教学,加强对母语和本族文化的理解、反思以及对外传播的能力,增强文化自信,实现真正的文化自觉,培养具有国际视野和专业知识能力的,且愿意为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做贡献的跨文化复合型人才。
我国高校跨文化外语教学的理论研究及实践探索虽在近数年来发展迅速,但目前仍处在探索阶段,整体上看尚不成熟,存在较大的发展空间。相关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对外语教学中跨文化能力培养的重要性、培养途径及策略建议等方面。张红玲教授著书对跨文化外语教学理论建构、原则和方法以及教材的编写进行的系统性论述[4],以及叶洪教授所论述的后现代批判视域下跨文化外语教学的新理路及对跨文化“第三空间”的探索[5]等核心文献是该领域的代表性成果,对构建和完善我国跨文化外语教学提供了强有力的理论参考。
在具体教学实践中,由于师资水平、课程设置以及对外语教学中跨文化因素的认识与重视程度等因素的影响,我国高校目前在实施以培养跨文化能力为目标的外语教学上的效果还不尽人意,从教学理念、教材到教法都存在一定的缺失。具体讲,跨文化因素在高校外语教学中的体现主要集中在对课文内容所涉及的历史文化背景知识的讲授与讨论,以多元文化为相关主题的演讲与讨论,以及设立如西方文化概论、跨文化交际等专业或选修课程等方面。这些文化教学与语言教学的结合方式能够帮助学生习得相关的文化背景知识及基础理论,对于学生跨文化能力的培养具有一定的积极作用。但就目前实际实践的过程与结果来看,这些方式倾向于各为一体,相互之间没有太多关联,教法上多偏重于对目的语社会、历史文化知识的介绍及跨文化相关基础理论知识的讲解,而在对学生跨文化敏感性、跨文化意识以及跨文化技能培养上的重视程度不够,教学互动及跨文化交际体验或模拟训练的开展所占比重较小。学生的学习较为被动,往往限于在老师的硬性要求下完成相应的学习任务,没有形成主动探索多元文化知识与积极反思本族文化的学习习惯。
其次,目前高校跨文化外语教学中有关我国传统文化,尤其是深层文化因素的相关内容所占比重较少,且多侧重对客观文化或浅层文化的介绍。很多高校学生对中华民族文化中 “和而不同”“中和位育”“天人合一”等优秀思想和经典国学典籍及主要学说的认识和理解可以说是仅限皮毛,远远达不到用外语对其进行阐释和讨论的水平。这种对自身母文化了解程度与分析能力的欠缺,易导致学生在跨文化沟通情境下缺乏文化自信,即使其已具备足够的外语基础语言知识,也难以就相关文化内容与对方展开话题,更无法运用本土跨文化相关思想对跨文化冲突进行有效的分析,从而达不成跨文化外语教学的预期目标。
基于上文对跨文化外语教学目的、现状及存在问题的分析,笔者认为我国高校跨文化外语教学实践应该遵循开放性、持续性、阶段性和多样性的基本原则,以文化主题内容为依托,结合外语语言教学,由浅入深分阶段对学生的跨文化知识、情感及技能进行全面培养。开放性是指在教学中坚持开放、灵活、客观的教学态度,通过文化讨论与分享的方式培养学生自我探索新知和批判性思维的能力;持续性是指跨文化外语教学不能仅通过一两门或是一二个学期的基础或专业课程来完成并达到既定目标,而应贯穿于整个大学教学的过程当中,通过长期、系统性的文化与语言训练来完成相应的人才培养目标;阶段性是指跨文化外语教学的内容宜根据语言知识与跨文化训练的难易程度进行细分,并在适宜的学期时段对相应内容进行教学;多样性是指高校跨文化外语教学方式不应单一化,应探索并采用多种实践途径,并将各类有效资源有机整合,实现整体效果最大化。
(一)强调跨文化能力培养在外语学习中的重要性,增强学生参与跨文化外语教学的内在动机
帮助学生切实了解语言与文化之间的密切关系,认识到跨文化能力培养在外语教学中的重要性,让其不仅知道“做什么”“怎么做”,还知道“为什么要做”“做了可能有什么样的收获或成效”,由此增强学生参与跨文化外语互动教学的积极性。高校学生,尤其是刚进大学的学生各方面的可塑性都比较强,比如学习方法与认知思维习惯的形成,他们往往对即将开始的学习充满期待。因此,在开课之初,适当的引入文化学习、外语学习以及跨文化能力培养的概念,并通过对某具体文化现象或事件的分析让学生认识到跨文化外语教学的必要性和重要性,让他们对语言与文化的关系,跨文化因素对个体学习所能产生的影响产生深刻印象,加强其在后续学习中有意识进行跨文化知识学习及跨文化交际能力培养的内在动机。例如,教师可以在课堂上就中国学生上课参与互动少或者不主动问问题的习惯为主题组织学生运用外语展开讨论,鼓励他们从文化层面及个人性格层面进行分析,同时将西方学生与之截然不同的上课状态、思想观念和学习习惯进行对比和现场体验,在此过程中完成讨论、反思与后期学习计划,运用学生熟知且有切身体验的事例或现实问题作为文化教学与语言教学的结合更易使学生产生共鸣,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二)加大中华民族文化在跨文化外语教学中的比重,提高学生用外语表述及分析相关文化内容的能力
进行跨文化外语教学的目的在于为国家培养所需的高素质复合型人才,这些人才应具备足够的语言知识技能和专业能力,具备一定的民族文化底蕴和人文积淀,愿意为祖国建设和发展做出贡献,并以中华民族文化的对外传播为己任。加大中华民族文化在教学中的比重,在内容上从如建筑、书法、太极等浅层文化因素,深入到影响国人价值观、行为规范与思想观念的深层文化结构因素,以优秀文化典籍为内容依托,运用外语语言,以对本族文化的讨论与反思为出发点,引导学生进行思考。在此过程中帮助学生养成反思的学习习惯与发散性思维,提高文化自信和文化自觉意识,让他们在跨文化交际情境下能够“有话题”“有观点”,能够用外语清晰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实现文化沟通、分享与传播。
(三)探索并采用多种跨文化外语教学途径,灵活运用已有教学资源,并将其有机整合,达成教学效果最大化
跨文化能力的培养贯穿整个大学外语教学的过程中,其实现途径也多种多样。首先应保证在基础语言课程中融入跨文化因素的教学。跨文化能力的培养,尤其是其中的跨文化态度、跨文化意识及跨文化技能的习得是一个长期的、循序渐进的过程,基础语言课程相对学时较多,将相关文化内容纳入课程中学习,能够保证跨文化教学的持续性。当然,光靠讲授与文化内容相关的历史文化背景知识远远不够,批判性文化意识及敏感性的培养更为重要,这也对教师本身的跨文化教学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学生们已经具备一定跨文化学习意识和学习能力的基础上,再开设选修性的跨文化交际专业课程(最好为双语教学),进一步加大对该领域的理论学习及实践体验,并配合辅助性模拟训练和实践活动,可以起到更好的教学效果。同时,要实现跨文化外语教学效果的最大化,需充分利用校内已有资源,例如在读留学生资源,在线交流平台,合作项目学生经验交流、师资互助等,将其有机整合,为学生提供更多的跨文化交流机会。
综上所述,要进一步发展和完善以跨文化能力培养为目标的外语教学,我国高校应针对现存问题,以西方及本土相关跨文化理论与教学理论为基础,以中华民族文化的讨论与反思为基本出发点,运用开放式、主题式对比教学方式,通过多样化的教学途径实现我国高校跨文化外语教学的既定目标,培养具有爱国精神和贡献能力的高素质复合型人才。
[1]Byram,M.&Zarate,G.(eds.).The Sociocultural and Intercultural Dimension of Language Learning and Teaching[M].Strasbourg Cedex:Council of Europe Publishing,1997.
[2]张红玲.跨文化外语教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194-198.
[3]刘华山.高等教育心理学[M].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11:24 -38.
[4]张红玲.跨文化外语教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7.
[5]叶洪.后现代批判视域下跨文化外语教学与研究的新理路—澳大利亚国家级课题组对跨文化“第三空间”的探索与启示[J].外语教学与研究,2012(1):116-126.
责任编辑:毕曼
G6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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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4-941(2015)06-0168-03
2015-08-30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教育学青年项目“高校中外合作办学学生跨文化能力培训模式研究”阶段性成果之一(项目编号:CIA130185);中南民族大学外语学院“语言学与应用语言学”科研团队资助。
谭瑜(1984-),女,土家族,湖北恩施人,博士,主要研究方向为跨文化交际、跨文化心理与教育、民族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