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1月18日,在美国德克萨斯的圣安东尼奥召开的美国图书馆协会(ALA)冬季会议上,美国大学与研究图书馆协会(ACRL)标准委员会评议并通过了《高等教育信息素养能力标准》(以下简称“IL标准”)。该标准包含5项标准和22项具体的执行指标[1],较全面地反映了信息素养的内涵要求。IL标准为高校学生设立了5项学习目标,要求学生掌握捕捉、检索、获取相关信息的能力并将其融入自身学习中,确立了图书馆员在信息素养教育中的地位,即指导学生查找、使用与研究相关资料的职责。护理学、临床医学以及社会科学等学科均采用IL标准修正自身学科的学习目标。
IL标准旨在教授学生从图书馆资源中检索与利用信息所需的技能。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用户信息行为面临着自然语言搜索日趋主流、新媒体与新应用多样化等现象,图书馆资源的利用技能对于高校学生的价值也在显著下降。ACRL于2012年8月成立美国高等教育信息素养能力标准功能工作小组,该小组的主要工作目标是修正美国《高等教育信息素养能力标准》,从而反应当代知识创新与传播的观念,体现不断变化的全球高等教育与学习环境,完成从信息素养到信息通晓的过渡,拓展信息素养的定义,将读写能力、媒介素养、数字素养等多元素养纳入信息素养定义之中[2]。
ACRL在信息素养框架草案序言中指出,“改进”主要是为了应对教育结构的变化以及互联网的出现,同时也是为了适应构建主义理论和成人学习原则(信息素养和信息通晓中态度与结果同等重要)。美国高等教育信息素养框架草案于2014年初开始在美国图书馆界中试行并征求意见,而最新的信息素养框架草案(以下简称“IL框架草案”)于2014年6月17日发布,最终标准将会在当前IL框架草案上进行改动。
IL框架草案的形式与IL标准具体的行为目标不同,IL框架草案中列出了一系列相互关联的核心概念,并用六大框架替代了IL标准中的信息素养五大学习目标。每个框架都由“准入概念”构成,而准入概念旨在各学科中帮助学生拓展他们的学科实践和学科认知[2]。“知识实践”和“个人态度”用于更好地诠释准入概念,分别阐述信息素养实践中所涉及的具体能力和个人态度。2014年版IL框架草案与2000年版IL标准的比较见表1。
表1 2014年版IL框架草案与2000年版IL标准
“学术是一种交流”,是指通过团队交流的方式来提升学术产出。IL框架草案认为通过提出不同的观点和解释,可以使用户产生新的看法和发现。该概念所涉及的知识实践包括识别图书以及其他学术作品对于学科知识的意义,概括某一特定课题随着时间变化观点会不同,参与相应等级的学术讨论和交流等。个人态度包括在对学术交流理解更明确之前延缓做出判断,评估用户提供的内容和客观评价他人的贡献,随着交流理解学术论述等。
IL框架草案中“依照调查研究”也称为科学方法,是指通过询问问题并逐渐增加问题难度的方式进行反复调查,从答案中发现某一领域的新问题或调查线索。该准入概念的知识实践包括通过调查进行研究, 基于可用信息差距提出问题,进行有效沟通并参与自主学习。个人态度包括评估毅力、适应能力和灵活性,练习批判性思维,以及认识到学习和发现是建立在错误基础上的漫长过程。
IL框架草案认为信息资源的权威性取决于该信息的来源、用途以及应用背景。这种权威性随着对新看法、新声音开放接受的态度及思想观念的转变而发生变化,需以批判性的眼光审视对信息的需求,应查询信息来源、信息内容以及信息稳定性等是否满足信息需求。知识实践包括面对信息识别树立权威信息的人,了解学科里已被承认的权威;认识到权威信息是通过正式的方法或非正式的方法形成的或是由用户生成的动态信息,评估人们对学者的反应,理解传统和社会化媒体平台的机理与内容不同的反馈。个人态度包括对于权威及其构建应该保持开放,了解后以批判态度评估信息内容的重要性,认识到传统的权威思想存在的潜在问题。
IL框架草案认为格式是知识传播的方式,格式的基本特征就是信息产生、制造和传播的潜在过程,而不是内容如何被传递和经验化。马歇尔·麦克卢汉认为信息就是媒介,内容的出版形式并不重要,无论信息内容采用哪种形式,专业人员只注重创作的过程以及最终的结果,用于批判性评估[4]。知识实践包括理解格式与获取方法是独立的,说明不同格式的特点和目的,识别哪种格式能够满足特定信息的需求。个人态度包括识别检索信息最有效的格式,知道不同的信息传播格式会给信息使用带来不同的影响。
IL框架草案认为图书馆员的职责是教学生如何识别、查找、检索和记录信息。检索信息没有适用于所有情况的统一标准,而是需要调查、发现。信息挖掘具有非线性和迭代特性,随着信息新认识的出现,需要更广泛的信息资源和灵活的新途径。知识实践包括确定问题范围,识别出能够提供与主题有关的信息,说明使用与信息需求和搜索策略适应的搜索工具的重要性,认识到某些工具采用基础和高级策略搜索并理解每种策略的潜力,发现引述管理及分享工具的特点。个人态度包括毅力、适应性和灵活性,理解首次检索尝试并不一定成功,在检索前分析检索需求,认识到通过浏览和随机方法搜集新信息的重要性。
IL框架草案认为信息是有价值的,信息的创造与信息产品的投入需要一定的时间,使用原创思想及资源等信息产品,以及根据他人作品创造作品时应尊重原作者。
在信息时代,信息是一种商品。“信息是有价值的”描述了知识产权、开放存取,以及作者与出版社的权利,即信息是可以购买与销售的,信息会受到经济、政治与社会力量的影响,通过将个人信息在网站上共享可获取免费信息。
ACRL的信息素养标准已颁布10余年,但医学图书馆领域并未完全采纳ACRL的信息素养标准。2011年美国国家医学图书馆正式采纳“信息素养”作为医学主题词。笔者于2015年1月在PubMed以“信息素养”为主题词检索出250条文献,以“大学与研究图书馆协会”或者“ACRL”为关键词进行检索,仅检索到3篇相关文章。
医学图书馆领域没有完全采用ACRL信息素养标准并不是否认信息素养教育对医学生的重要性,而是由于IL标准本身的局限。IL标准强调的是教授学生检索与利用信息所需掌握的技能,而医学图书馆员往往通过课程演示或开展实训课程,向学生展示冗长而枯燥的技能:例如如何使用图书馆的OPAC,如何使用MeSH,如何在CINAHL中进行关键词搜索等,但这种授课形式、内容、方法的局限性会越来越明显。随着图书馆实体馆藏比例的减少,智能手机应用程序的广泛应用,OPAC与MeSH已不是医学生的首选,他们并不总是访问高校图书馆提供的某个学科的资源,而是通过自然语言检索网络资源获取所需信息。尽管如此,信息素养教育对于高校学生的价值并没有减少,相反当下高校学生信息行为面临着冗余信息过载、有效信息缺失、信息存储位置分散化等问题,亟需通过信息素养教育帮助自己获取有价值的信息。而IL草案框架反映了新时代对学生信息素养的需求,其优势主要体现在以下两方面。
IL草案框架提出将信息素养教育整合到医学等各学科中,强调知识的理解而不是获得技能的特殊。由于医学科学研究经常参考基于实践的经验,而该框架比之前的IL标准更为灵活,因此有着极大的优势。IL框架草案为医学图书馆员提供了重新审视如何开展信息素养教育的机会,医学图书馆员可参与任何阶段学生教育的授课计划,并利用它开发针对某学科或课程的学习目标。该框架草案为专业课程教师、图书馆员、学习支持小组、信息技术人员、院长与系主任等联合制定信息素养计划提供了整体路线图[5],有助于信息素养教学团队成员之间进行对话,提升信息素养课程的教育价值。
IL框架草案描述的6个准入概念适合多阶段的学生培养。如第二个准入概念“研究是调查”指的就是学术研究过程是一个迭代的过程,该概念对在教育高级阶段直接参与研究的学生会造成很大影响。另外一个准入概念“格式是一个过程”认为信息的格式是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因此信息强调的是其内容本身,而不是信息交付的机理,如在医学领域讨论“用博客取代同行评审来发布癌症最新治愈方法”的意义。该概念可应用在个人教育的任何阶段,适用于医学生终身学习的理念[6]。
综上所述,ACRL信息素养标准与IL框架草案之间存在的最大差异就在于从强调技能到强调知识学习与发现的过渡。信息素养构成了一个能够支撑学生持续不断提高的信息需求的框架,基于技能的授课对于学习者来说只有暂时的价值,但是IL框架草案的准入概念能够使学生更广泛、更灵活地理解信息的本质以进行终身学习。
IL框架草案阐释了互联网时代医学生信息素养教育的发展方向,医学图书馆员应对其进行密切关注、研究,不仅要考虑IL框架草案对提高医学生信息素养教育水平的价值,还应努力找出在医学生信息素养教育中可以使用该框架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