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奈保尔文体风格的多样性及其价值

2015-03-20 10:43:23董岳州
广东开放大学学报 2015年5期
关键词:保尔文体小说

董岳州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湖南长沙,410002)

论奈保尔文体风格的多样性及其价值

董岳州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湖南长沙,410002)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奈保尔作品的形式呈现出一种多样性的文体风格,具体体现在五个方面:小说中的自传色彩和回忆技巧;历史叙述与小说叙事相结合;新新闻报道式的写作方式;纪实为主,虚构为辅——游记中的小说手法;似是而非的综合性文体。这样的风格符合奈保尔的个性和身份,在世界文坛上独树一帜,有其独特的价值。

奈保尔;文体风格;多样性;价值体现

维·苏·奈保尔是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也是一位经历非常丰富的作家。他的祖籍是印度,出生于英属殖民地特立尼达,后又移居英国。奈保尔接受的是西方式教育,又受到了东方传统文化潜移默化的影响,从事创作后还广泛游历了亚、非、拉等地区。这种多元的文化背景、不同的思维方式和独特的个人经历,使得他的创作呈现出一种与众不同的风格,这种风格既体现在他作品的内容里,也体现在其作品的文体形式上。奈保尔本人也认为形式与内容不可分割,一切文学作品都有与之相适应的文学形式,说“文学形式是必要的:经验必须以某种合宜的或容易为人理解的方式加以传播。”[1]由于奈保尔对作品形式十分重视,因此,其文体风格呈现出多样性特色,且具有独特的价值体现。

一、文体风格的多样性

(一)小说中的自传色彩和回忆技巧

奈保尔在不同场合都强调过他“本人就是其作品的总和”,这句话很值得玩味。而阅读他的作品特别是小说,就会从中体味出那种强烈的自传色彩,简直就是一部部个人史,一部部家庭史,一部部创作史,是对其个人的苦难、家族的苦难、创作的艰辛以及殖民历史的苦难的回忆与再现。童庆炳曾说过:“童年经验一般以回忆的机制与作家现实的生活经验接通,从而进入作家的创作视野。”[2]因此,当奈保尔一度为找不到创作题材而痛苦焦虑的时候,童年所生活的西班牙港街道首先进入他的创作视野,从此,他个人的经历、家庭的命运、殖民地的苦难历程就一步步融入他的作品之中,成为他小说中一道独特的风景线。《米格尔大街》就是奈保尔童年时代随父亲迁居西班牙港的那条街道,叙述者“我”其实就是童年的奈保尔,街头的人物也大都实有其名,他们的塑造反映的是奈保尔本人及殖民地人的边缘状态。《毕司沃斯先生的房子》则是一部以奈保尔父亲为原型的家庭传记式长篇小说。主人公毕司沃斯先生的成长史、求学史、婚姻史、职业史、死亡史都是父亲西帕萨德命运的再现,阿南德则体现了奈保尔本人的影子。除早期的这些小说外,奈保尔后期的作品亦展示了隐藏在故事和人物背后的那种自传色彩。如《模仿者》中人物虚构成分较多,但仍能从拉尔夫·辛格父子身上看到奈保尔父子的影子。《河湾》中的萨林姆则可以看作是迁移、流散中的奈保尔。《抵达之迷》中的叙述者“我”就是作者本人,他目睹了大英帝国的变化,回顾了自己的求学、创作和旅行经历,表达了自己的迷惘与痛苦,大量的回忆穿插其中,自传色彩极其浓厚。而《半生》则是一部很隐晦的自传性小说,主人公威利既是奈保尔,又不是奈保尔,例如:在初涉文坛之际,威利和奈保尔的灵感都来自于好莱坞电影;对于当时流行的作家如伊芙琳·沃、阿尔都斯、赫胥黎、毛姆,威利认为应该立足于自身的民族、种族和性别进行创作的文学主张,我们从中不难听到作者本人的声音;此外,威利的出身背景,他的四处流浪,他对印度教、伊斯兰教、基督教的态度,他的创作野心与梦想以及他的边缘人、流散者角色,无不与奈保尔本人的经历相契合。

因此,如果抽出其中的虚构成分,奈保尔的每一部小说都可以看作是他个人、家庭或殖民地历史的自传,至少是隐含了自传的因素,从而使得“小说式的叙事风格、自传体和记录式的风格都出现在他的作品中,而并不能让人时时分辨出哪一种风格在唱主角。”(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辞)

(二)历史叙述与小说叙事相结合

奈保尔的小说除了浓厚的自传色彩外,还将历史事件融入其中,从而使自传回忆、历史叙述与小说叙事有机地结合在一起。《黄金国的失落》这部著作通过写一则关于西班牙国王派雷利到加勒比海地区寻找黄金国的故事,描述了令人震惊的特立尼达的殖民地历史。为了执着于细节和话语的真实性,奈保尔从大不列颠博物馆、伦敦公共文件办公室和伦敦图书馆的文献中查阅了相关的历史资料并进行了广泛深入的研究,从而“避免了纯粹的将历史小说化的写法,但同时又要继续把他的素材通过文学的形式表达出来。”[3]奈保尔对这些历史资料进行了生动的加工,这种加工、记录本身就像小说。正如他在文中说的:“黄金国的传说,叙述中有叙述,证据中有证据,变成了美妙的小说,难以与真相区别开。”[4]他的另一部作品《游击队》的故事情节也来源于一件真实的案件:1972年,曾经是英国黑人领袖的迈克尔·马利克在特立尼达被判处死刑。他被指控谋杀了英国妇女盖尔·班森,盖尔·班森与丈夫离婚后,在特立尼达与另一位黑人领袖哈金姆·贾梅尔同居。奈保尔认为,这是一起冤案。他回到特立尼达,专门为此写了一篇文章《特立尼达的屠杀》,发表在《星期日泰晤士》杂志上。1975年,他又以这三个人物为原型,创作了长篇小说《游击队》,因而这部小说具有厚重的历史感,采用的又是小说的手法,是历史与虚构的结合物。

奈保尔1994年推出的长篇小说《世上的一条路》更是一部令评论界甚感困惑的作品。因为它既非一般意义上的小说,亦非历史、自传、游记或回忆录,而是介于它们之间,是各种因素兼而有之(对这一点,奈保尔也毫不讳言)。它的副标题“A Sequence”(意谓“连续性的片断或插曲”),强调了此书比小说、历史、自传所具有的更多的碎片、片断性质。小说具有很强的历史味,如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英国政客沃尔特·雷利、委内瑞拉革命家弗朗西斯科、米兰达等历史人物都被写到,而标题中的“道路”一词,更是具有多重含义。它既指加勒比海历史人物走过的道路,又指奈保尔本人走过的道路,包括他漫游世界各地及他的艺术生涯所经历的道路,这样就将历史与个人结合在一起。而且小说写的是相互分离而又有内在联系的一系列故事,结构上更为松散和开放,有点类似于19世纪的叙事性散文。这种文类的出现,用奈保尔自己的话说,是因为小说作为一种形式不足以反映被殖民统治打乱了的世界,他打破小说和散文之间的界限表明的只是他对世界发展的看法。因此,奈保尔的小说从历史人物到现实的虚构人物,故事是游移不定的,时间常常跨越几个世纪,从殖民时代的战争写到殖民统治的解体,以及民族主义对第三世界的影响。他笔下的人物都是非线型的但又浓缩了历史。历史的相对性与叙事的开放结构有机地融合在一起[5]。

(三)新新闻报道式的写作方式

新新闻报道是指将新闻报道和小说叙述方式相结合,以反映社会热点问题为主要内容的一种创作方式,它混合了记者的经验主义意识和小说家的虚构技巧,兴盛于上世纪60年代的美国,代表作家有杜鲁门·卡波特、诺曼·梅勒、汤姆·沃尔夫。

奈保尔因为经常在世界各地穿梭游历,实地考察社会现象,将观察所得记录下来,并进行加工创作,所以奈保尔的许多作品也具有新新闻报道的特点。《艾薇拉的投票权》是以1950特立尼达第二次全国大选为背景,描写了特立尼达人对西方式民主的盲目追求以及由此而产生的令人啼笑皆非的后果,纪实风格巧妙地融入了虚构之中。《模仿者》中的伊莎贝拉是《中间通道》中奈保尔第一次游历的加勒比地区的写照,主人公辛格所参加的独立运动其实就是特立尼达等现实独立运动的改写。长篇小说《游击队》是根据《特立尼达的屠杀》这篇新闻调查报告式的作品写成,奈保尔通过这件发生在特立尼达的凶杀案,探讨了性格的形成、领袖的本质、信仰的来源等现代味十足的课题。《河湾》中的“大人物”即新总统的形象和他对非洲内陆某国的统治及造成的灾难等内容,明显与奈保尔游历刚果后所写的日记《刚果的新国王》有某种内在的联系。因而奈保尔的这些作品相互对应着,题材、内容相同或相似,写作手法不同,前者是小说,后者则是游记或新闻调查。而两者并不矛盾,相反却是和谐统一的。前者吸收了后者的创作特点,反映了一些重大的政治事件、宗教信仰、战争冲突等问题,从而使得这些小说作品具有明显的新闻写作的特点,蕴含了大量的新闻报道式的剖析,这样奈保尔就将新闻体裁与小说体裁两种写作方式有机地融为一体。

(四)纪实为主,虚构为辅——游记中的小说手法

当奈保尔的童年记忆几乎“穷尽”之后,他面临着一个创作转型的问题,而机会也眷顾着他。60年代初,受特立尼达政府资助,奈保尔重返加勒比地区进行旅行考察,最后写下了反映加勒比历史和现状的作品《中间通道》,初步有意识地把旅行纪实写作纳入自己的创作范畴。此后,他逐渐意识到了非小说形式在其创作中的重要意义:“我认识到我对世界的反应同样可以富有想象力地在非小说作品中表达,在新闻报道中表现,我非常严肃地对待我的新闻纪录,因为我认为它对我的世界是一种非常公平的反映。它很个性、很特别,是某种不能转化进小说里的东西,它太隐秘。1962年我到印度游历一年,满载那些成为小说家的材料而回,当我回来花了六七个月试着把我的经历写成小说时,我失败了,因为这经历太特殊,像我这样一个来自特立尼达,生活在英国,正想成为一个作家的人,然后到印度看看——对这种特殊的经历,正确的表现方式就是非小说。”[6]因而,奈保尔不断地在旅行中写作,创作了大量的非小说特别是游记作品,而这些游记也不单纯就是为纪实而纪实,而是加入了一些小说的表现手法:虚构、传奇故事、戏剧化等等。“印度三部曲”之一的《幽暗国度》是一部以实地记游和虚构相结合的非小说,它把现实与历史记忆、主观与客观因素结合起来,记录了自己在旅行过程中的所见所感,而在许多细节上又是一个个传奇故事和戏剧化场面。第一章中关于拉蒙的故事讲述就恰如一个短篇小说,故事采用倒叙手法,回溯了拉蒙的一生。奈保尔或写自己眼中的拉蒙,或写别人心中的拉蒙,虚实并置。关于法院对拉蒙审理的场景,作者则采用细节描写和讽刺手法并用的方法,勾勒出一幅美妙的滑稽画面:兴奋得像只公鸡的辩护律师,面无表情的拉蒙,与印度少妇传情的法官,紧张的陪审团,让人“仿佛置身于幼稚园”的无聊的审判经过,以及雷声大雨点小的滑稽的审判结果,都令人忍俊不禁而又值得玩味。第二章《阶级》中奈保尔讲述了马贺楚和蓝纳士的故事:前者是一个受过英国教育的刚回国的政府官员,后者的上司;后者则是一名普通的速记员。马贺楚要求蓝纳士既速记也打字,但这不符合印度人“不做自己职责范围之外的事”的观念,于是蓝纳士抗拒着、拖延着,但是马贺楚这位满脑子英国观念的人要求的是绝对的服从。对垒中,蓝纳士不可避免地输了:他不仅速记,而且打字,还俯下身去以卑贱的姿态用双手抚摩上司的皮鞋,啜泣着在鞋上砰砰地磕头。最让他屈辱的是,他打出的文件竟然是马贺楚要求开除他的请示报告。这种戏剧性场面,辛酸的黑色幽默效果是一种典型的小说写作手法。

《印度:受伤的文明》是奈保尔关于印度的第二部游记,主要记录了作者眼中的印度文明及自己对它的思考,其中也运用了一些小说表现手法,而“印度三部曲”的第三部《印度:百万叛变的今天》,以及其后关于伊斯兰地区的两篇游记《在信徒的国度》和《超越信仰》,奈保尔更是让见证人随时出来作证,自己则充当一个聆听者,一个记录他人心声的人。因此这几部作品可以被看作不同故事所组成的合集,小说色彩比较浓厚。当然,总的来说,奈保尔的游记中虽然夹有大量的小说表现手法,但游记、纪实成份始终占据主导地位,在小说占绝对统治地位的20世纪,奈保尔力图以游记等非小说形式为旗帜,从边缘向中心发起冲击,从而颠覆小说的中心地位和传统的文体形式,不失为一种独特的风格。

(五)似是而非的综合性文体

有论者认为,文类演变的一条基本途径就是各种文类之间的交织、渗透、综合、汇通。从语言学、文体学的角度看即是两种或两种以上文体规范之间的较量、碰撞和妥协[7]。法国哲学家伏尔泰也认为:艺术是不可界定的。这是因为艺术与物质世界(金属、矿物、元素等)不同,它是不断变化、没有固定本质的,“就在你试图给它们下定义的时候,它们却在千变万化”[8]。而俄国形式主义者对文类的交织性研究最为深入,尤其强调通俗文体(即边缘文体)对高雅文体(即中心文体)的冲击、渗透和取代。随着20世纪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文学的发展,各种文类的交织、渗透现象更是日益普遍,后殖民主义文学也为边缘文体的兴起搭建了平台。后殖民主义文学家奈保尔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自觉不自觉地进行了文体形式的革新与实践,最终形成了他最具特色的文体风格:似是而非的综合性文体。即他的作品大都兼有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文体,常常混杂着小说、传记、游记、随笔、历史研究、政论等文体因素,很难分清楚是哪种文体因素在唱主角。这里我们以他最富有代表性的作品《抵达之迷》来进行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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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之迷》在形式上非常“异类”:是小说又不像小说,非游记又似游记,有散文气息而不是散文,大量的回忆穿插其中而不能说是回忆录,大量的议论夹杂文中又无法说是政论,哲理与写实并置,现实与历史对话,是我们研究奈保尔与英国关系的重要资料。它以第一人称“我”作为叙事者,以“我”的“散步”为线索,移步换景,有眼中所见的景物、有耳中所“闻”之死亡气息,有心中所感的变化,随兴所至,但又“形散而神不散”,“我”的这种“散步”其实可以看作是一种小范围的旅行,而“我”其实就是奈保尔本人。同时,小说通过不断地引入回忆来表达自己在英国的体验和痛苦:回忆自己从特立尼达到英国的旅程,初到英国伦敦和牛津时的感受;回忆自己短暂回到特立尼达出席妹妹死亡的祭奠仪式及去北美的旅行;回忆自己种族历史的起点印度;回忆自己在非洲的旅行创作。可以说,《抵达之迷》整个作品都贯穿着回忆:向童年、向西印度、向文化母邦、向自己的来路、向非洲等等,从而构成了英国(欧洲)——特立尼达(西印度)——印度(亚洲)——非洲这样的一个巨大的地理回忆空间,形成了一种类似音乐中回旋曲的结构,使作品充满了强烈的自传色彩。

在作品中,奈保尔还引经据典。小说家、散文家、戏剧家、旅行家、评论家、诗人,如哈代、毛姆、莎士比亚、华兹华斯、丁尼生、罗斯金等都成为作家的写作素材。小说还对一些历史、传说如巨石古阵、维多利亚—爱德华时代、亚瑟王传奇及一些电影艺术进行了一番切合实际的点评,几乎将各种文体因素囊括于作品之中。更值得称道的是绘画因素的引入,这在奈保尔以前的作品中比较少见。作者多次提到一些绘画和著名画家,如罗兰·希尔德、约翰·康斯太布尔等等,而《抵达之迷》的书名就是来自意大利现代画家基里科的一幅超现实主义绘画—“抵达之迷”,并在这个画面的基础上加以了自己想象性的创造和改写。其实这个想像的故事就是奈保尔本人一生的写照:来到—迷失—回去—来到,周而复始地循环,似乎总在途中。

二、文体风格的价值体现

(一)契合奈保尔独特的经历与身份

奈保尔作品的文体风格是多样的:小说中含有非小说的因素,非小说中含有小说的因素,两者没有明显的界限,这种多样性的文体风格恰恰契合了奈保尔独特的个性与身份。奈保尔是典型的移民作家,具有三重移民身份:种族之根在印度,生长在特立尼达和多巴哥,成名于英国。他徘徊于这几个地区,陷入不同的文化之间,怀着矛盾态度对待他生命中不同的几个世界,他试图努力融入其中,却又游离其外。因此奈保尔实际上是印度的“海外游子”,是特立尼达的“流散者”,是英国的“外来者”。总之,无论对哪一个地方,奈保尔都是一个地道的“他者”,无论对哪一种文化,他都是“杂交”多样的[9]。

这种独特的经历与身份使奈保尔处于各种思想文化之间,从而也决定了他在文学创作道路上的艰辛与痛苦。移民并定居英国后,奈保尔试图用欧洲传统的小说形式进行创作,却发现并不适合他这个身份特殊的人。于是奈保尔干脆抛弃固有的创作模式,凭着感觉走,完全靠直觉创作,从而打破了时空界限,过去、现在、未来相互交叉,自由出入。面对复杂的内容,奈保尔用复杂多样的文体形式去适应,作品经常混杂着小说、纪实文学、传记、游记、散文、随笔、杂论等文体因素,常常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很难说清楚哪种文体因素占主导地位,只能大致分为小说类和非小说类。这种独特的文体风格不能不说是奈保尔独特经历与身份的体现[10]。

(二)体现多元文化的碰撞与融合

众所周知,随着人类进入新的世纪,世界政治、经济、文化全球化的发展趋势日益明显,各民族、各地区、各个国家之间的文化交流更加深入,形成一种多元文化共生的局面。同时在世界范围内出现一个双向或多向移民的新高潮,产生了为数众多的“全球人”、“边缘人”,这些人都具有血缘混同、多重身份、文化定位、语言转换等问题,在创作中多关注第三世界所面临的困境,形成一个移民文学群体。这种多元文化碰撞促成了后殖民文学的漫游迁移,本身也成了文学的既定主题,具有鲜明的多样性特色。同时所谓的主流文化也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异质文化的影响,吸收了一些异质文化的优点,从而充实、丰富自己。

(三)促进文学世界的发展与繁荣

奈保尔堪称一位文体改革的大师,他的文体创作风格打破了传统文体之间的界限,各种文体在其作品中自由地使用,呈现出一种融合、渗透、互动的态势,从而解构和颠覆了文体的中心意识,重构了边缘文体。各种文体的混杂也使得读者能够徜徉于小说家式的叙述中、历史家式的剖析中、评论家式的思辨中、旅行家式的游记中、新闻记者式的报道中,感受各类文体所营造的多彩艺术世界和“狂欢化”效果。

在奈保尔之前,西方文学的文体形式虽然有了一定程度的变化,但仍然基本上是以小说文体类型来划分的。奈保尔的出现,突破了这种界限,对文体形式进行了大刀阔斧的革新,有意无意地汇入了现代文体变革的大潮,从而成为一位文体大师,对世界文学的大发展大繁荣作出了自己卓越的贡献。

[1][英]奈保尔.漫谈作为一个作家——奈保尔[J].方开国 译.外国文学报道,1988,(1):32.

[2]童庆炳.作家的童年经验及其对创作的影响[J].文学评论,1993,(4):58.

[3]瑞典文学院2001年度诺贝尔文学奖授奖辞[J].阮学勤 译.世界文学,2002,(1):134.

[4]V.S.Naipaul. The loss of ElDorado[M].New York: Vintage Books, 1970:38.

[5]石海峻.2001年诺贝尔奖得主奈保尔的文学历程[J].译林,2001,(6):182.

[6]Ronald Bryden. The Novelist V.S.Naipaul Talks about His work to Ronald Bryden[N]. in The listener,Vol.89, 1973-03-22.

[7]陶东风.文体演变及其文化意味[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4:67.

[8][法]伏尔泰.论史诗[M].伍蠡甫.西方文论选(上)[C].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8:328.

[9]董岳州.论奈保尔文化身份的边缘性[J].湖南第一师范学院学报,2010,(4):119.

[10]杨中举.介于小说与非小说之间——论奈保尔的“四不象”文体[J].临沂师范学院学报,2005,(1).

(责任编辑:楚和)

The Multiplicity of Naipaul Style and its Value

DONG Yue-Zhou
(First Normal College of Hunan, Changsha, Hunan, China,410002)

Naipaul,a Nobel laureate, features a style of multiplicity in his writing,specifi cally represented in the following fi ve areas: the autobiography characteristics and the art of reminiscence refl ected in his novels; the combination of historical account with novel narration; the news report writing style; the novel-writing techniques in travel notes characterized by “writing realistically as the main technique and creating the invention as the second”; and the synthetically specious writing style. His particular personal style, in line with Naipaul's personality and identity, is unique in the history of the world literature, thus worth studying.

Naipaul;style;multiplicity; value

I106

A

2095-932x(2015)05-0062-05

2015-06-29

董岳州(1975-),男,湖南衡阳人,湖南第一师范学院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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