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莹
寻访莫斯科的“郊外”
在随陕西省作协考察团赴俄访问飞往莫斯科的途中,坐在我两旁的女作家,一个在重温普希金的《致大海》,一个在重温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不知何时,她们低声唱起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山楂树》《喀秋莎》《小路》等俄国民歌,声音仅我能听到。我很快加入其中一起哼唱。这样断断续续的哼唱使我们八九个小时的空中飞行变得有趣,而唱得最多的则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机舱内屏幕里的莫斯科像是一只巨大的爬在深林里的大蜘蛛,莫斯科绿化面积很高,是一个森林中的城市,“蜘蛛网”向四周放射着,城市的三分之二部分被森林所覆盖。我们是情不自禁地唱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踏上这片“蜘蛛网”一般的土地的。
美妙的歌声带给我愉快的感觉和美好的回忆,在大使馆里,在图拉的乡间小路上,在托尔斯泰庄园里,也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中,访问团每个成员一路上几乎都在用不同的“声部”演唱着这首歌,甚至在莫斯科与俄国作家交流结束时,中俄双方也情不自禁地用中俄两种语言合唱起这首歌。我们在车里唱,我们在心里唱,我们对着窗外的森林唱,对着蓝天白云唱,对着悠闲的路人唱。为什么我的耳畔一直响着这首老歌?我一边这样问自己一边在脑海里搜寻着中国与前苏联、与莫斯科曾有过的红色记忆。
可以说,我们的父母以及我们这一代人是唱着苏联歌、看着苏联电影、谈着俄国文学长大的。中国人会唱很多的前苏联歌曲,比如曾经家喻户晓的《三套车》、《红莓花儿开》等等,但是对于大多数中国人来说,绝对没有一首歌的影响力能超越《莫》歌。到了莫斯科,对于这首歌的感情越发强烈了。
对于很多没有机会踏上俄罗斯的朋友来说,对于莫斯科的了解,大多感受也都直接来源于这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来到莫斯科,自然会向往去感受一下在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就这样,凭着对“莫斯科郊外”的记忆,我们开始寻访歌曲《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那个“郊外”。
在莫斯科,认识了一位来自中国的小伙儿康凯。他14年前来到了莫斯科,他是我们在莫斯科的导游、向导兼翻译。在莫斯科时,康凯抵不过我们的要求,他一遍遍地用俄语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给我们听,让我们深深体会到俄语版味道,因他也曾和我们一样喜爱这首歌。康凯告诉我,《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又称《莫斯科之夜》,经薛范的翻译,成为中国家喻户晓的一首具有浓郁俄罗斯风情的歌曲,歌里唱的那个“郊外”,指的就是莫斯科大学旁的那片树林。到了夜晚,感觉那里一片静悄悄,幽静得只能听到树叶沙沙响声,其他什么也听不到。这首歌的祖国是俄罗斯,它的母语是俄语,但在世界上,用汉语唱它的人远比用俄语唱的人多,难怪有人说用中文演唱的这首歌早已深入我们的生活,融入了我们的体验和感情。在我看来,莫斯科的浪漫似乎显然与其他城市不同,属于莫斯科的浪漫,仿佛就凝结在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那是烈酒的余味,那是列宾油画上浓浓的色彩,那是如此浓厚而沉重的,仿佛是从与你对望的那一双双深邃的深蓝色的眸子里流露出的一种不舍的淡淡的忧伤,忧伤中带着难忘的美丽。
从圣彼得堡回到莫斯科,正是黎明时分,康凯在火车站口接到我们,直接带我们在麻雀山看莫斯科的黎明。那是一片沉睡的大地。康凯指着大学门外两旁的白桦林说,这就是《莫斯科郊外晚上》所唱的地方,就是那著名的“郊外”!白桦树是俄罗斯的“国树”,当我触摸它光洁的躯干,感觉到它们的体内同样有血液在流动,我领悟了一个道理:这里的哪棵树在生长中若偏离了这个方向,即意味着失去阳光和死亡。
我们果真是唱着《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这首歌离开莫斯科的,那一刻,我还想起了莫斯科市歌《我的莫斯科》里的几句歌词:“我爱那城郊树林沙沙响,……到处都有人在为你歌唱,不管是在城市,在村庄……”
美丽的庄园,美丽的墓地
——到图拉探访托尔斯泰庄园
到了俄罗斯,如果不去托尔斯泰故居是一种遗憾。于是,到俄罗斯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托尔斯泰庄园。第二天早晨八点,从莫斯科出发,前往90公里以外位于莫斯科南部的托翁的故乡图拉,经过四、五个小时的车程之后,中午12点半时我来到了那个小城。图拉是俄罗斯最古老的城市之一,也是前苏联十个英雄城市之一,莫斯科的南大门,市民在卫国战争期间为抵御法西斯入侵做出了突出的贡献,很多地方可看到二战的影子。
又持续行驶了十多分钟,终于来到了世界上最大的作家博物馆之一,沉浸在一片树林中的托尔斯泰庄园。托翁就出生在这里,名门贵族的他自幼接受典型的贵族教育,却在1847年退学,回到这里,曾一度脱离社交,安居庄园,过着宁静、幸福的生活,他漫长的一生绝大部分时间是在这里度过。在这里他企图改善农民生活,却因得不到农民信任而中止。从托翁的作品里洋溢着牧歌情调的庄园生活,与屠格涅夫等人的贵族庄园生活方式截然不同,他过的是一种完全俭朴的生活。这里是文化精英和大思想家的地方,也是汇聚文化人、聚焦时代的和思潮的问题的一个精神生活和社会舆论的集散地,是诗人、画家常常吟诗作画的地方,是孕育精神产品的地方,是一些文化产品的摇篮,也是走出列宾那样的画坛、文坛巨匠的地方。
庄园大得出奇,沿着湖边林间一条松软的沙石路朝前走,经过了托翁当年种菜的园子和园丁住的木屋,托翁的马厩还是当年的样子,有几匹马在走来走去,外面晾晒着马鞍,仿佛托翁刚刚骑马从身边经过,似乎能听到他的呼吸。有几个女人在地里劳作,这一切,都让我感觉庄园里仍充满着浓烈的生活气息。
满眼的白桦树、椴树和宁静的水塘,反复地向你提示,这里有着无尽的文化底蕴,走进去就与伟大的文学家开始了亲密接触、精神的交流和对话,感受他曾存在的空间和曾留下的气息。在树林最茂密的地方,在草地、田园的中间有一栋白墙绿顶的二层小楼,那就是托翁故居,他曾工作和生活过的那座小楼。在门口换上宽大的皮制鞋套后,我们怀着敬仰之情走了进去。一楼是他的藏书室和生活用品,书架不是特别的多,只有靠楼梯的一个。但各种版本的外文书却挤得满满的。我在架上所看到的,除了大量的俄文,英文、德文、法文等书籍外,还有日文和中文的。藏书室里,存有屠格涅夫、罗曼·罗兰、高尔基等人亲笔签名的赠书。穿过二楼一条窄窄的过道,先见一间宽大的会客室兼餐厅,一张特别长大的餐桌上放满了瓷器餐具完好如初。许多家藏的或是赠品的贵重物品都按照原来的样子摆放。那台英国钢琴还停在原地,爱迪生赠送的那台留声机,正对着窗外,主人常常在这里宴请朋友,这位誉满世界的作家,每天都有来自各地的宾客或求见者,都在这间客厅里接待,像契诃夫、高尔基、科罗连柯等,在这里与他一起长谈、用餐。那幅托翁在田间赤脚劳动的著名油画,是大师列宾的名作。托翁的所有照片都是满脸胡须、有一双犀利逼人的眼睛。
左拐进去,是一间更小更老的屋子,摆得满满的。靠右墙角,放一张书桌,白色灯罩挂在一块木板上,是他写作时用的台灯,桌子上还铺着一叠稿纸,仿佛主人刚刚离开。就是在如此狭小的空间,托翁创作了《复活》等世界巨著。墙上挂着托翁家族的画像,祖父、父亲、母亲、妻子画像几乎占了大半个墙壁。
穿过书房,最后那间是他的卧室,显得很狭窄,只能放得下一张单人床,他独自写作很晚时,不打扰家里其他人,当然也不被别人打扰。入睡前起床后的一切事情他都独自完成,靠门处有用来洗漱的壶和盆,门后有一个他特制的拐杖,在他进入老年后,就借助它上下楼梯。一位声闻天下的文学大师生活如此简朴节俭,与普通的贫民区也没有什么差别。
在他生前的最后几年,他的信徒和他的夫人之间的纠纷更使他深以为苦,希望放弃私有财产和贵族特权,因而和他夫人意见冲突,他秘密离家出走,途中感冒,病逝在火车站站长室内,朋友和家人把他接回庄园,安放在一进门左手的那张床上,他静静地躺了几天,读者从世界各地赶来,看他最后一眼。
从故居出来,沿着绿树簇拥的土路一直走着,如果没人提醒,也许我真的就会错过托翁的墓地。原来,托翁墓就在庄园内的峡谷。我们沿着一条林间小路前行,走到小路的尽头,在两棵粗壮的大树中间,有一块三角型的的空地,一面向顿河,另外两面是绿色森林,这块占地并不多的空地中央是一个很普通的长方体土堆,这就是托翁的墓地。周围那些高大挺拔的树木是托翁亲手栽种的。这位伟大的作家就长眠在这个长满绿草的,周围没有任何装饰,没有坟茔,只有简简单单的土堆,让人无法想象,一位那么伟大的文学家竟长眠于此。然而,这是按照托翁写下的“要像埋葬叫花子那样用最便宜的棺材”“做最便宜的坟墓”遗嘱的意思来做的。这样的墓可称得上世界上最美丽的墓了。
漫步冬宫
到俄罗斯的第三天,我终于如愿以偿来到了冬宫。在走进冬宫大门的那一刻,我想起了《列宁在十月》里“攻打冬宫”时的场面,看到了里面的皇家小餐厅和逮捕临时政府成员的场景。
冬宫音译为艾尔米塔什博物馆,人们习惯叫它冬宫。冬宫坐落在圣彼得堡宫殿广场上,原为俄国沙皇的皇宫,十月革命后辟为圣彼得堡国立艾尔米塔奇博物馆的一部分,也是18世纪中叶俄国巴罗克式建筑的杰出典范,和法国的卢浮宫、英国的大英博物馆、美国的大都会博物馆并称为世界四大博物馆,以古文字学研究和欧洲绘画艺术品闻名世界。它最早是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皇的私人博物馆,1764年,叶卡捷琳娜二世从柏林购进伦勃朗、鲁本斯等人绘画作品存放在冬宫的隐宫,此馆由此而得名,里面藏品共有近三百万件,主要是绘画、雕塑、版画、素描、出土文物、实用艺术品、钱币和奖牌。有人统计过,如在冬宫内的每一个藏品前停留一分钟的话,看完整个博物馆也将需要8年时间。
走近冬宫,首先就被冬宫的整体建筑风格所吸引。意大利著名建筑师拉斯特雷利设计的巴洛克式建筑的杰出典范,曾被大火焚毁,后来又重建,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又遭到破坏,战后又修复。仔细看过去,冬宫其实就是呈封闭式长方形一座三层楼房。
走进冬宫,你会马上体会到欧洲宏大的建筑风格,金碧辉煌的陈设让你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甚至在冬宫走廊的上面都是美轮美奂的壁画。设计和装饰风格严格统一而华丽,宫殿四周有两排雄伟壮观的柱廊,大厅是用俄国宝石孔雀石、碧玉、玛瑙制品装饰,如孔雀大厅就了两吨多孔雀石,拼花地板用了9种贵重木材。御座大厅的御座背后,有用4.5万颗彩石镶嵌成的一幅地图。展厅共353个。有金银器皿、服装、礼品、绘画、工艺品等专题陈列和沙皇时代的卧室、餐厅、休息室、会客室的原状陈列。其中彼得大帝陈列室最引人注目。
在众多的艺术作品中,有我非常喜欢的画家列宾和希施金的作品,这样近距离地观看他们的真迹也是第一次。在国内,我听一些油画家提到俄罗斯油画家名字次数最多的便是列宾,在冬宫里,我更是特别留意列宾的作品,见到了那幅著名的《伏尔加河上的纤夫》原作,它是列宾现实主义绘画杰出的代表作之一,画面上展示烈日酷暑下,漫长荒芜的沙滩上,一群衣衫褴褛的纤夫拖着货船,步履沉重地前进着,列宾的《托尔斯泰肖像》是托尔斯泰所有肖像画中最为出色的一幅。意大利达·芬奇的两幅《圣母像》、拉斐尔的《圣母圣子图》、《圣家族》、荷兰伦勃朗的《浪子回头》,以及提香、鲁本斯、委拉士贵支、雷诺阿等人的名画,这里的绘画藏品,从拜占廷最古老的宗教画,直到现代的马蒂斯、毕加索的作品,及其他印象派画家作品。
世界上每一幅画只有一张真迹,世界上你永远找不到相同的一间博物馆,博物馆里也永远找不到相同的作品。冬宫内收藏了非常多的西欧艺术品,有人说它收藏的印象派和后印象派的作品数量和质量堪比法国的奥赛博物馆。那些陈列的油画作品,表现力太强,将我深深打动,那画面至今仿佛还挂在我的眼前。达·芬奇、莫奈、塞尚、凡高、高更、雷诺阿,还有毕加索、马蒂斯……在大师的作品面前,我只愿静静地感受它们的美,能够这么近距离地与原只在书中看到过的印象画派真迹接近,真乃一件挺美好的事。在冬宫里欣赏时的感觉很好,没有喧闹、浮躁,在艺术面前,我们都变得“卑微”起来,变得“诚恳”起来。
博物馆是历史的时间的和空间的浓缩。在博物馆中你能得到你人生中平日里所不能体验到的东西。看着各种各样的画和雕塑,你仿佛能看见人类跳动的脉动。人类这个巨人在向前跑,身后留下了大串大串的脚印。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在圣彼得堡,我站在波罗的海海边,望着天空,望着大海,捡拾着曾经熟读而闪亮的诗行,我想,普希金可曾在这里这样久久孤独地伫立、这样久久地凝视着远方么?他创作《致大海》时,可曾是在这海边在这风中凝视着那汹涌的波浪,有力地说道:“再见吧,自由奔放的大海!/这是你最后一次在我的眼前,/翻滚着蔚蓝色的波浪,/和闪耀着娇美的容光。/好像是朋友忧郁的怨诉,/好像是他在临别时的呼唤,/我最后一次在倾听/你悲哀的喧响,你召唤的喧响。/你是我心灵的愿望之所在呀!/我时常沿着你的岸旁,/一个人静悄悄地,茫然地徘徊,/还因为那个隐秘的愿望而苦恼心伤!”记得我曾多少次对着那个砖块录音机,深情地朗诵这些句子。还有《假如生活欺骗了你》里的诗句,“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生气/熬过这忧伤的一天/请相信/欢乐之日即将来临”。
事实上,我们每个人,在从一个孩子,到长成一个成熟的人,在漫长的生命历程里,都已不知不觉地被生活欺骗过。普希金曾被生活欺骗过,他自己也曾假想过,他说过“假如生活欺骗了你”这样的话。
纵使是被生活欺骗,诗人也不会有所谓的“成熟”,他的心理,他的情绪,常常会停在一处不走,难以释怀。普希金的爱情满足了所有人的期许“男才女貌”。可惜他的妻子,却希望的是“男财女貌。”这是诗人的悲哀。据说,她的妻子公开表示对他的诗歌不感兴趣。结婚之后,普希金陷入了困境。要博得这位美人的欢心并非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这需要大量的精力、时间和金钱。为了维持婚后的体面生活,普希金不得不靠借贷来度日。在他结婚的头四年里,欠债已达6万卢布。在随后的两年里,不仅没有还掉以前的债务,反而越欠越多。临死前已达12万卢布。债务压得普希金抬不起头来,应酬使他丧失了宝贵的写作时间。
普希金的妻子娜达丽娅喜欢舞会,喜欢首饰,也喜欢招蜂引蝶。这时丹特斯利用自己是外国人的身份以及沙皇的信任和人们对他的宠爱,对娜达丽娅穷追不舍。而娜达丽娅也被他的青春魅力所吸引,因而对他的追求和放肆不但不加以拒绝和阻止,反而非常乐意接受,觉得很快乐。后来虽然丹特斯与娜达丽娅的大姐叶卡捷林娜结了婚,但其实孕育着一场更大的风暴。丹特斯利用自己现在是姐夫的合法身份,更加大胆放肆地追起娜达丽娅来。面对这样“贤惠”的妻子和无赖的连襟,普希金纵有诗歌才华,此时也无济于事。除了决斗,他毫无选择了,于是,他发起决斗挑战,并确定了极其残酷的条件:双方射击的距离只有十步,并且在第一次双方都没有射中对方之后,决斗再重新开始,直到有一方倒地为止。伟大的诗人就这样死在了情敌的手里,普希金成了她妻子美丽姿色和轻佻行为的牺牲品。
对美好生活的追求,浪漫纯真的个性,在不尽人意的现实世界面前,注定了一个悲剧。普希金不会也不应该如普通人一样,对现实低头,委屈求全,高贵的离开这个世界,这是诗人完美的幸福。在另一个世界,普希金成了保全自己品格和尊重自己信仰的神,他的灵魂是不灭的。
普希金的墓由一座石方和立在石方上的尖塔形的拱门组成,普希金的家人也都葬在他的墓旁,在通往普希金墓地的小路旁立着一块白色木牌,上面写着普希金著名的诗句:“宁愿让那无知觉的躯体/全身被人唾遍,我仍一心向往/安寝在这亲切地方的旁边。”人们说,当年只有37岁的他好像预先知道死神已经临近,到此安葬母亲时他曾向修道院交付了10卢布银币,买下了母亲墓旁的这块墓地,并写下了这首诗,表达了死后要和母亲安葬在一起的心愿。10个月后,诗人已伴随在母亲身旁。
普希金逝世于圣彼得堡,在冬宫广场东侧,莫伊卡运河的南岸,那是普希金最后的居住地,现在这里是普希金故居博物馆,是俄罗斯科学院经典作家陈列室普希金文学研究所。遗憾的是当我来到这里时,这里正在修整。带着在普希金故居博物馆里买的普希金塑像,走向列宁格勒火车站,带着些许遗憾——最后变成了一种惆怅,我就是这样离开了普希金故乡的。
责任编辑:丁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