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长辫子老师

◎ 韩 光

回忆我的长辫子老师

◎ 韩 光

一些说道。即使到了四年级，能拥有一支质量好的钢笔也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我的钢笔就经常“吐水”，大滴墨水从笔尖掉出来，不是掉到作业本上，就是掉到衣服上，没少因为钢笔洗衣服，钢笔水掉到作业本上后，迅速拿一节粉笔滚一下，墨水就会被粉笔吸干，千万不能擦，否则，本儿就烂了。

王老师身材高挑，面容消瘦，脸色很白，眼睛乌黑，双眼皮，长睫毛，梳一根及腰长的大辫子。个头高，人又消瘦，就显得很单薄，说话声音也是弱弱的。王老师讲课十分认真，对同学们要求也很严格，上她的课，没人敢捣蛋，除了她自己的儿子。王老师有两个儿子，大的叫天风，小的叫天雷，跟我的年龄不相上下。两个儿子没一个听她话的，不但不听话，还常和她对着干。我们亲眼见过其中一个儿子在学校院子里拽住他妈的长辫子哭闹，王老师似乎被拽得很疼，扭着头，转身想伸手打那孩子，可是她够不着，辫子太长了，那孩子抓住辫尾，身体跟她就拉开了距离，扯着她的辫子在院里转圈。我们当时在教室窗户上、门缝里往外看，心里都很害怕，谁也不敢吱声，心想，王老师咋会有这样的孩子，就没人管得了吗？后来在别的老师劝解下，那孩子撒了手，嘴里骂骂咧咧，一溜烟跑出了院子外。这样母子打架的场面不止一次，每次我心里都会感到紧张，都会觉得王老师太可怜了。

王老师家里四口人，除了她和两个不听话的儿子，还有一位年事已高，头顶没有一根头发的老父亲。听大人们说，因为她父亲对王老师的婚姻干涉过多，王老师那倒插门的丈夫前些年离家出走了，有的说是回东北老家了，有的说是去了外地又成家了。也许是后搬到村里的缘故，我没有见过王老师的丈夫，但她的两个儿子以及她的父亲给我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她父亲的形象很像电影《智取威虎山》里座山雕的造型，我很不喜欢。

王老师给我们讲课很认真，板书写得也好，正楷的粉笔字，或一行，或一列，每次都不忍心擦掉。我们都喜欢上她的课，“写字首先要横平竖直”，最早就是王老师教我们的。我谨记老师说的话，认真写字，照着课本上的样子写，渐渐地，我写的字似乎比大部分同学写得要好看一些。印象中，只有一位同学的字也写得不错，每次写仿，不是他吃的豆多，就是我吃的豆多。因为我写的字相对好看一些，有时候王老师会让我帮她抄一点她写的东西。我抄写东西时，很注意老师写的内容，这样的好处是，偶尔有些连笔字我认不清，但从上下文内容上可以猜出是什么字。也是从那时候起，我学会了结合上下文猜字的方法，这一点本事在我工作以后很是有用，一些领导龙飞凤舞的“天书”，我也能认出个八九不离十，工作效率自然大大提高。小时候，能被老师叫去干活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我也有一种被老师器重的感觉，心里对王老师也萌生一种依赖感。看到她，觉得学习就是一件快乐的事。

我的印象里，王老师一年四季都是灰色的衣服，夏天是浅灰色的衬衣或短袖，冬天是深灰色的棉衣，对襟扣的棉袄显得很薄，穿在她身上又显得宽松，总觉得不暖和。因为冷，王老师会经常把手揣在袖筒里。冬天的教室后面会生一个火炉，一下课，同学们都争着围在火炉边取暖，我们写作业时，王老师会一只手拿着书本，伸出另一只手烤火取暖，她的手细长，手指的骨节清晰可见。

我们教室的背后有一口供全村人吃水的井，每天早晨，各家的青壮年男子都会赶早去井里打水，说是谁家能打到第一桶水，谁家这一天的福气就多。王老师家里没有青壮年男子，两个儿子还未成年，父亲又年纪大了，因此，村里瘦弱女人挑水的只有她家。遇上雨雪天气，道路泥泞，一个弱女子挑水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偶有村里的壮年男子会在雨雪天帮她一把，但每天家里的用水，还是要靠她自己来挑。

王老师的家是一个独门的四合院，青石的台阶，青石的门框上还嵌着漂亮的花鸟雕刻，院门的木板很厚、很重。未进院子，光是这门，就给人一副硬生生、冷冰冰的感觉。她那位头顶锃亮的老爹给人的感觉就像那院门，从未见过脸上有任何表情。她家的院子是什么样子的，已没有印象了，因为真正走进她家那扇院门只有一次，还是去参加她的葬礼。

那是在我三年级的时候，农村学校的秋假开学不久，有一天，王老师没来给我们上课，听说是到县城医院看病去了。又过了几天，听说王老师从医院回来了，是被人抬回来的，说这话的老师脸色凝重，言语间透着惋惜之情。没过几天，就听说王老师去世了。我不记得当时听到这个噩耗时自己是什么样的表现了，只清楚地记得，村里和学校开始准备王老师的葬礼，学校安排学生代表致悼词，我被选中了。悼词的内容，现在我一句也记不起来了，只记得那天，我们一群孩子冒雨排队走进那个青石台阶的院门，每人胸前的白纸花已经被雨淋得快掉完了，轮到我念悼词的时候，我泣不成声，从头到尾是哭着念完整个稿子的，眼泪和透过油布伞的雨滴一起落在手中的稿纸上，挤在院里的全村的男女老少也是一片哭声┈我觉得，王老师走了，好像我丢了魂儿一样……

王老师的墓地在村西北头，从通往县城的路上那个大拐弯处，就能远远地望见坟头。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每次我去县城，或者从县城返回的时候，走到大拐弯处，都忍不住往远处眺望一眼，寻找那个尖尖的土堆，我知道，王老师在那里。

后来，我到邻村大队的学校上学了。听说王老师的父亲不久也去世了，她的两个儿子被她前夫接走了。

一晃四十多年过去了，王老师那两个跟我年龄差不多上下的儿子，不知道是否一切都好……

（山西省律师协会；030000）

新题命制

奔跑吧

◇王绪春

新题展播：

人生就是一场竞技，我们要让自己奔跑起来，追求生命的高度。

请以“奔跑吧”为题，写一篇文章。要求：除诗歌外，文体不限；2.不少于600字。

写作导引：

从提示语可以知道，这儿的“奔跑”是指在人生的路上努力拼搏，顽强进取，一个人能够取得怎样的成就，很多时候不仅仅在于才华，更多的是要不断的努力，“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这些个传咏千古的诗句无不说明了这一点。

当然，奔跑不是乱跑，要看清方向，认准目标。奔跑不能松懈，要能咬住牙坚持，坚持下去才能获得成功。我们不能让生命无所事事，应该让有限的生命发出灿烂的光芒，这光芒也许并不耀眼，但，努力了就不会后悔，不会遗憾。

让我们一起奔跑吧，让我们的生命尽可能焕发出动人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