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语言学史口述研究述略*

2015-02-26 06:00
学术研究 2015年9期
关键词:语言学家史学语言学

张 宜

国外语言学史口述研究述略*

张宜

到20世纪末,随着口述史学的确立,口述研究已经成为历史研究的组成部分。口述史学属于交叉学科,很大程度上可以反映社会科学研究多元化的发展趋势,而多元化的史学研究有助于更加客观地反映历史。中国当代语言学史的研究也应该顺应史学研究多元化发展的趋势。口述史学的特征之一就是它的主动性和互动性。口述史学的这一特征贯穿于搜集口述史料的全过程。口述史学家以观察者身份参与口述访谈,同时,口述史学家与研究对象直接接触,从而获得第一手的口述史料。本文除了探讨国外语言学口述历史的情况,还结合口述研究的方法以新的视角观察并研究中国现当代语言学的发展史,汇集、整理那些曾经为中国现当代语言学发展做过贡献的前辈学者的学术成果,从而更清楚地了解中国语言学研究的历史和现状。

语言学史口述研究中国当代语言学口述访谈

一、语言学史的口述研究

西方语言学界早在20世纪70年代已有人从事口述史研究,根据一定的框架,分期分批对语言学界的名家进行访谈,并将访谈和记录所得编辑成书。如Boyd H.David等1980年编的First Person Singular(《第一人称自述》)。该书系渥太华大学Konrad Koerner总编的《阿姆斯特丹理论研究和语言学史》系列丛书的第三辑第21卷:关于语言学史的研究。其中收集了16位美国语言学家于1979年3月9—10日在北卡罗来纳大学夏洛特分校会上所作的带有自传体关于美国语言学史的论文,由北卡罗莱纳大学夏洛特分校的Boyd H.Davis和南卡罗来纳大学哥伦比亚分校的Raymond K.O’cain等编辑于1980年出版。

通过编撰这卷论文集,编者意在勾勒出另一种研究语言学史和语言学史文献的新途径。一方面,这些带有自传性质的论文面向当代读者和学者;另一方面,它们又面向未来的学者。不管是关于语言学史、社会学史,还是科学思想史,这些论文对于历史学家和编史者来说都是最基本的史料,它们是由一组语言学家提供的反思录、经验谈和回忆录。这些语言学家都对美国语言学史有着共同兴趣,他们聚集在一起来讨论语言学历史,包括他们自己在语言学史上所起的作用。所有这些使得论文成为美国语言学史档案里的备忘录和史料,尤其是这种记录带有很强的口语成分,是丰富美国语言学史的见证。

(一)语言学史口述研究的特点

《第一人称自述》提到的16位受邀语言学家,在北卡罗来纳大学夏洛特分校各自做了20分钟自传性陈述。每位语言学家都应邀考虑一些具体问题,诸如:什么使您成为语言学家?是不是有明显的、思想上或者气质上的因素、或社会背景赋予了语言学家这方面的特质而吸引他们到这一领域,在一些特殊的机构是不是有什么有益的条件扶植了语言学家的教学和研究?为什么一些机构开发了研究语言学的项目或者建立了语言学系而其他机构没有?学术争论是怎样解决的?个性在实现这个职业、确定研究方向上起了多大的作用?等等。发言者都被要求在20分钟的发言中回顾一些曾经影响他们从事这个专业的人和事,以及他们曾经给予过影响的人和事。他们对上述问题回答的自述文本为各种研究方法提供了佐证,这些自述文本本身就是历史文件。但是,编者也提醒读者和研究者需要进一步思考该文集呈现的范式,辨明遗漏,希望不只局限于文集、访谈、保存和解读,还应该能够有所超越,有所发展。

为了记录从事语言学研究生涯这一明确目的,16位语言学家聚在一起谈论他们共同的职业、梦想与成就,甚至他们的失意。他们有着共同的主题:早年对语言的兴趣、机遇或者命运所起的作用。20世纪30—40年代语言学机构氛围的刺激,和语言学界里一些有影响力的人物的劝告和建议等。非常有趣的是,他们中似乎没有一个人从一开始就立志成为语言学家,一些人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这个职业。他们的共有特征是:在经济大萧条的日子里读了研究生,通常是除了语言学还掌握另外一门学科或专业。第二次世界大战使得他们中的许多人投入了战时的语言工作。在这期间,特别的研究兴趣只能成为业余追求,只有当他们在战后确立了一致的职业身份时,他们才争取到了研究语言学的自主权。

因有录音文本,16篇论文的自述基调得以保存。尽管此前也有在语言学史研究方面以录音形式存放的史料,但这次会议日程一开始并没有出版这些论文的安排。作为口述历史文件,除了微小调整和修正,16位自述基本上被逐字转写。编者们着力保持文集的口语文体,所以把依据录音转写的文稿交予16位发言人编辑修改,解决歧义,或解释补充。尽管这些语言学家对访谈范式不熟悉,但是他们一致认为有必要坚持口语体和有历史意义的重点,不论是按照简要笔记说还是按照准备好的文稿讲。有几位语言学家还提供了自己转写或补充的文稿,还有几位为他们提到的历史时期提供了照片。

(二)口述历史在史学研究中的作用

口述史料与传统史学所习用的文献档案、传记日记、笔记杂考、方志家谱、报刊杂志等等资料相比,有其独特的学术价值。它在记录历史和史学研究中的特有作用,是其他史料所不能替代的。

(1)人事记载平民化。传统史学多半关注的是统治阶级和社会精英以及与这些社会上层直接相关的历史事件。口述历史克服了传统史学的这一偏向,它不仅注目于社会显要,而且也注目于黎民百姓。

(2)史事记载细节化。传统史学所利用的各种史料,无论是关于历史人物或历史事件,往往只是其中一部分,我们很难窥见全豹。而通过口述历史的方法去采访当年的亲历、亲见、亲闻者,听他们娓娓道来,将那些台后的、背面的、隐藏的、甚至见不得人的历史信息和盘托出,可了解一部真实的历史。

(3)史料载体多样化。作为历史传承载体,迄今出现了物传、言传、文传、音传、像传等形式。将这许多传承手段集中于一个具体的历史客体上,是口述史特有的专长。口述史资料,是作为历史学家的访谈者和作为历史见证人的受访者共同完成的,是在明确的学术价值指引下的主动存史行为。

(4)史料组合系列化。口述历史是在既定学术架构下进行的学术活动,是将受访人大脑中的活史料物化为能传之后世的多媒体史料的主动存史行为。因此,访谈者就有足够大的获取史料的空间。口述史料的实质是历史学家主动获取史料。主动存史的长处在于能够比较容易做到史料组合的系列化。他们能够根据自己的学术意愿,多角度、多层面、多客体获得某一历史事件或历史人物的相关史料。

对于任何一门学科,包括语言学,所有呈现在研究人员和史学家面前的都只能是一种引证,他们还需要进一步证实和解释,同时,它们也会证实和引发其他一些证据。每篇文稿都以它自己的方式叙述关于语言学这门学科的故事;只是个别参与者担任了分析家的角色,推测保存这些史料的必要性和本质。

(三)语言学口述历史的特质

口述历史旨在通过口述访谈、个人自述等形式收集人们对过往经验的回忆和解释。从访谈录音文档看,语言学家是否能够述说、表明自己的学术主张以及对语言学发展的看法,关键并不在于他们所受教育的程度,而在于他们是不是愿意并有机会这么做。在当下社会,只有少数语言学家可以找到对其学术生涯有兴趣的出版社与读者。与出版畅销作品的作者相比,大部分从事语言学研究的人在出版他们的学术专著上并不占优势。语言学口述史研究就是把口述史学的研究理论和方法引入语言学,充分收集口述史料,对其进行整理、归纳、分析、判断、评价,将口述史料与其他文献资料结合使用。通过这些史料,语言学史研究人员和后来人不仅能够“看到”语言学的历史,而且能够“听到”语言学的历史。

(四)语言学口述历史与语言学书面历史的关系

把口述历史的研究方法引入语言学研究领域可以从另一侧面勾勒出中国当代语言学史的发展历程。口述历史工作者也有可能通过口述访谈的形式同亲历过语言学发展过程的人合作,重现一段历史。这种方法既可以用来改变语言学史的焦点,拓宽语言形式的研究领域;也可能为语言学史研究带来新貌,拓宽新视野。人若有说谎的倾向,在其付诸笔墨时就有更多的时间考虑把谎话说圆。而在口述访谈中,因口误或记忆偏差,或凭直觉应答,没有时间多做思考,恐有说错话的可能,或者说了事后觉得不妥的话,这些是口述历史的特点,而不是缺点。待录音转为纸本,请受访者过目时,他有机会订正、修改。只是对原始录音不可改动,所以每一份口述就有声音和文字两种形式的文本。至于说访谈录音是不是可以公布,访谈者必须尊重对方的意愿,以书面协议的形式约定是否可以公布录音。在口述历史中,受访者是话筒的主人,始终拥有话语权,访谈者则起引导话语的作用,通过与受访者的互动来贯彻访谈的框架。口述历史是历史研究走向民主化的标志,它使学术史研究趋向个性纷呈的多元化。

二、启发与借鉴

语言学史具有双重性。它是一门既属于语言学又属于历史学的交叉学科。在语言学的范围内,语言学史是一个分支,但是这个分支比较特殊,它所研究的内容不但涵盖了中国语言学的各个分支,其中有汉语的各个分支,也有非汉语的分支,而且也涵盖了外国语言学的各个分支。在历史学的范围内,它属于学术历史,而不是“事实历史”。学术历史与事实历史既有联系又有差别。首先是研究对象的不同。对象不同,也决定了研究材料的不同。如汉语研究史是事实历史,是研究汉语这个事实自身发展的历史,而汉语研究史属于学术历史,它是以汉语史研究者的研究成果作为研究对象的一门学科。汉语史研究的是语言素材,既有文献材料,也有口语材料,一切语言材料,不管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也不管是散文、诗歌还是戏剧、小说,都可以拿来作为研究材料,而汉语研究史所使用的材料范围就非常有限,它最关注的材料就是已经出版问世的学术成果,也即文献材料。

在语言学的范围内,语言事实的研究涉及的仅仅是语言事实,而学术历史必然要牵涉到学术成果的研究者。对某一学术成果的评判,理论上说是对事不对人,但是研究者的身份及其在学术史上的地位是以学术成果作为内涵与实体的。因此,对学术成果的评价也就是对研究者学术生命的评价,这是一件严肃而又有意义的工作。史学研究重在对史料进行穷尽式的研究,不但要精通原始材料,还要研究学术背景、学术环境。一个学者的社会影响应该与其学术成就成正比,学术成就应是学术评判的唯一标准。

(一)中国当代语言学史口述研究的可行性

在上个世纪百年的发展历程中,中国语言学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作为当代人,我们有幸品评赵元任、李方桂、王力、吕叔湘等人的学术著作,但却少有他们的声音资料供后来的学者们探究。今天我们既有条件,也有机会面对身边的语言学家。我们可以追问他们过去的成长道路、学术历程,聆听他们陈述自己的学术观点、学术主张,评价自己的学术成就。我们要为自己创造这样的机会。

(二)中国当代语言学史口述研究的学术价值

把当今仍然活跃在中国语言学界的大师、前辈和学者们的个性化研究成果通过他们个人自述的方式,有计划、有目的地录音、记录、整理并保存下来,以供当代或未来的学者研究之用。在国内语言学界,这不仅仅是“前无古人”的首创,更可以使日渐远逝的鲜活语言学史料得以保留。这样做不但能更好地把握上述语言学研究的重点,同时也是对中国语言学发展的一个贡献。

(1)口述历史是一种个案研究。在历史学的分支学科中,以口述历史最为突出个案探考的价值。口述历史注重历史叙述的个性化,让历史从不同个人的口中直接道出。按照美国语言学家Charles F. Hockett在其自述中的说法,语言学史可分为两类:一类属于知识史(intellectual history),另一类属于个性史(personality history)。[1]而通过一系列个案考察,对口述史料加以归纳、分析、判断,则可以取得多重角度的历史观。从某种角度来说,个性化的语言学史对成就语言学的知识历史来说不可或缺。

一些语言学家认为:今后中国语言学研究的重点将是:第一,侧重宏观语言学:语言与心理,语言与社会,语言与文化等之间的关系,鼓励跨学科的研究;第二,着眼于认知语言学,语言与大脑和神经的关系;第三,鼓励用科学主义方法和高科技手段进行研究。[2]把口述史学的理论和方法引入中国语言学,充分收集口述史料,对其进行整理、归纳、分析、判断、评价,与其他文献资料结合起来使用,可以把史学研究方法借鉴到语言学领域。这种口述研究“的确是很有意义的尝试,意义重大且深远”。[3]

(2)口述历史研究旨在用声音记录语言学史。以往研究学科史,不甚重视口述方式,许多史料随人而逝,非常可惜。现在,参与并了解20世纪前半叶中国语言学发展历程的语言学家中,第一代人,如王力、吕叔湘、朱德熙、罗常培、丁声树等先生早已作古,其他人或因年事已高或因其他缘故,不暇著述。第二代语言学家也已经六七十岁,他们口传的历史尤其需要记录和保存。此外,前辈学者的治学经验、研究心得,也是不可多得的财富。通过访谈者以录音、笔记、摄影等手段,把当今仍然活跃在中国语言学界的代表人物、前辈学者的研究成果、思考回顾、心得体会等,有计划、有目的地记载和保存下来,可以建立一定规模的口述档案或口述史料库,以供当代和未来的学者从事研究之用。利用访谈的形式,口述历史研究者可以诱导和促使受访者回顾他们的亲身经历,从而再现语言学的发展史,使鲜活的语言学史料得以保留。在中国语言学史上,这是首次以声音形式记载和保存本学科的史料。

(3)口述历史是一种新的历史文本。它改变了书写者与被书写者的关系。在一般历史研究中,造就历史者被史家写进历史;而通过口述历史方式,造就历史者直接表述历史、书写历史。这就使得同一段历史有了两种声音,两种文本。

(4)口述历史是中国语言学史研究上的新生事物,它是对人的研究。历史是人所创造的,在这一意义上研究历史也即研究人。通过口述历史的研究,不但可以获得关于历史事件的各种信息,而且可以深入了解历史创造者本身。就中国语言学学科史而言,口述历史研究尤其可以告诉我们:作为语言学各个分支领域的带头人,他们在当代中国语言学的发展历程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发挥了多大作用,他们怎样看待他人、评价自我,以及他们怎样预测本学科的未来,等等。总结中国当代语言学的发展很重要,但是研究这一代学者的学术成果和理论成果,研究形成这些理论的人文因素也很重要。Robins认为:“由于语言学家也是社会的成员,也是社会文化传统和环境的一部分,所以他们的思想会在很大程度上超出具体的语言范畴。我们与其问他们写过什么或者传授过什么,还不如从本质上关注他们为什么和怎么样逐渐形成这样的思想和学说。如此这般,我们才可能在科学史、甚至人类总的思想史中设想语言学史。”[4]所以,口述历史是研治语言学史的新方法,特别是中国当代语言学发展史研究上的新生事物。

(5)口述历史是对传统历史学的发展。近代中国的变革需要新史学,新学与旧学冲突的结果,迫使新人在史学方法上探求突破,去搜寻新史料。于是史学工作者纷纷在各自的领域内探索新的治史方法。口述历史就是其中一种经过验证、行之有效的方法,并且已有相当多的研究成果。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认为对中国当代语言学史进行口述历史研究既是可行的,也是必要的,它可以弥补文献史料的不足,印证文献史料的可靠性,并且可以以一种生动的口耳方式叙述并传承中国语言学史。

三、结语

“20世纪中国语言学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不断探索如何把西方的语言学理论和中国的语言学实际相结合,在探索的过程中,视野不断扩大,认识不断深入,研究的重点也逐渐从古代转向现代,从书面转向口语”。[5]通过对见证过这段历史的语言学家进行口述史研究,我们可以获得对于当代语言学家和语言学史学工作者都是最基本的材料。如果把20世纪30年代胡朴安的《中国文字学史》(1937)、《中国训诂学史》(1937)和张世禄的《中国音韵学史》(1938)等语言学分科史的研究作为起点,中国语言学史的研究迄今已逾80年。经过80年的积累和发展,这一领域不但有丰富的研究成果,而且已经形成了研究规模和研究队伍。目前中国语言学史的研究人员不但对历史本身的探索日趋深广,而且就研治语言学史的理论和方法也进行了探索。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已经有多部中国语言学史通史问世,如王力的《中国语言学史》(1981);何九盈的《中国古代语言学史》(1985);胡奇光的《中国小学史》(1987);濮之珍的《中国语言学史》(1987);李开的《汉语语言研究史》(1993);赵振铎的《中国语言学史》(2000),语言学史研究专门化的趋向越来越明显,语言学史研究者的学科独立意识也越来越强。[6]

中国语言学发展到今天,向学科史的研究人员提出了更为迫切的要求:要求解决大量过去没有探索过的问题;要求面对新现实而追索过去的根由;要求更充分地体现语言学家们的研究特色和研究特点;要求更仔细更准确地描述语言学各个分支之间的种种史迹;要求史料内容更翔实、更生动、更能从多方面说明或探索其历史因素;要求不单有固定的、文字的史料,还应当寻找流动的、可能不稳定的、但远非文字史料所能代替的史料;要求研究人员不单会在书房中寻找书本里的言外之意,还应当会田野作业,以丰富的多学科知识装备自己,依靠现代信息工具,从文献以外收集史料、抢救史料,等等。总之,社会的发展向语言学史研究者提出了更有时代感、更迫切、更清晰的要求。

几年前姚小平先生曾撰文述介国外语言学史的进展,以及这门学科的研究范围、基本概念、理论方法等,并就国内语言学史研究的状况提出了一些看法。[7]我国在语言学史的建制和史学理论方法的探讨和运用上仍落后于国外。现在我们既要了解国外怎样研究中国语言学史,也要了解他们怎样研究本国本民族的语言学史,可以借鉴国外的理论方法,参考他们的经验,吸取他们的成果。口述历史可以使我们从书面历史研究的模式中解脱出来,返回到历史的基础与细微之处,抵达当事人的心灵,再造历史场景中的各种立场,从而更现实、更真诚地建构过去。从这个意义上讲,口述历史应该在学科史研究方面发挥更大作用。当事人的经历、感受和经过记忆筛选之后的诉说,应当比史书的大事记和统计资料、表格更加能够呈现出历史的意义。口述历史研究不只是对学科史的回忆与纪念,而是拓宽了史学研究领域。

自20世纪80年代起,中国口述史学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并逐渐与国际口述史研究接轨。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和完善,口述史学已经成为史学研究中的新领域,是新的实证研究方法。在我国,口述研究已见于历史学、社会学、人类学、民俗学等学科领域,但在语言学研究方面尚未有全面、深入的研究。笔者对中国当代语言学史的口述研究,从口述历史的理论和方法入手,通过对30余位亲历过中国当代语言学发展历程的代表人物的录音访谈展现这段历史。这种研究旨在丰富、拓宽中国语言学史的研究,填补中国语言学史上重大事件和普通经历中没有文字记载的空白,弥补不足,印证文献资料的可靠性。

[1]Davis,B.H.,First Person Singular I,Amsterdam/John Benjamins B.V.1980,p.105.

[2]许嘉璐、王福祥、刘润清:《中国语言学现状与展望》,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6年,第304页。

[3]引自2004年6月2日何九盈先生给笔者的信。

[4]Robins,R.H.,A Short History of Liguistics,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2001,p.3.

[5]林焘主编:《20世纪中国学术大典·语言学卷》,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02年,第1页。

[6]姚小平主编:《〈马氏文通〉与中国语言学史》,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3年,第329页。

[7]姚小平:《语言学与科学的历史姻缘:17-19世纪科学对语言学的影响》,《福建外语》1998年第4期、1999年第1期。

责任编辑:陶原珂

H0-09

A

1000-7326(2015)09-0154-05

*本文系2013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3BYY004)。

张宜,沈阳师范大学大学外语教学部教授、博士(辽宁沈阳,110034)。

猜你喜欢
语言学家史学语言学
体认社会语言学刍议
《复制性研究在应用语言学中的实践》评介
《神经语言学和心理语言学视角下的二语习得》述评
言语行为对跨文化交际行为的影响
怀揣一生使命 勇攀藏学珠峰——访中国民族语言学家瞿霭堂教授
史学漫画馆
史学漫画馆
什么是“标准”英语
社会语言学名词
当代史学的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