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FDI技术溢出渠道的实证分析

黄正松

(贵州财经大学 国际经济学院，贵阳 550004)

1 问题的提出

一般FDI技术溢出通过四个渠道产生溢出：关联产业产生技术溢出、行业内模仿学习和竞争产生溢出以及人才流动产生溢出。

关联产业技术溢出可以表现为FDI企业与本土企业之间的市场竞争和供求原因产生的前向关联和后向关联，最早持此观点的学者是Hirschman(1958),他认为后向关联对于下游产业技术产生重要影响，有助于尽快形成当地生产体系，开发其制成品市场；前向关联则是本土企业为跨国公司当地生产提供产品生产所需的原材料、零部件和各种服务，形成产业配套。国内持同一观点的学者有严兵（2005）、祖强（2005）等

行业内模仿学习产生溢出表现为FDI企业在当地生产带来了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理念，为本土企业提供了很好的样本示范，本土企业可以通过模仿改进实现自主创新。如一种新产品、新技术、新型商业业态，以及新的管理模式进入都具有强烈的示范效应。持此观点国外学者有 Glass、Saggi和 Kamal(1998)，国内有杨俊、李晓羽（2007）。

竞争产生技术溢出表现为由于FDI企业依靠先进技术提高了本土的占有率，获得了超额垄断利润，对本土企业造成了极大的市场竞争压力，为了保住自己的市场份额，并与FDI企业分庭抗礼，迫使本土企业不断改进技术和工艺，改善产品结构，从而激发了自主开发能力。持此观点的国外学者有Caves(1971)、Markusen和Venables(1999)、Kokko(1997)等，国内学者有赵增耀（2007）、陈涛涛（2003）。

人才流动产生溢出体现在FDI企业在技术和管理人员本地化程度的不断提高过程中，本地职员获得了掌握先进技术所需要的知识和管理技能，在转换雇主或建立自己的企业时，技术得以扩散。持此观点的国外学者有Fosfuri(2001)、国内学者有朱敏（2012）、刘金明（2007）等。

从FDI技术溢出渠道看，国内外学者的看法是不一的，主要原因是FDI技术溢出是一个较为复杂的过程，在不同地域、不同市场、不同行业的溢出渠道是不一样的，加上研究者采用的计量模型和采集数据各不相同，很难有一个统一的观点。

2 基于VAR模型的脉冲响应对工业的实证分析

为深入探讨FDI在每个渠道的传导机制和影响程度，我们选取FDI主要进入产业贵州工业为例，通过建立向量自回归（VAR）模型，计算每个渠道对FDI冲击的脉冲反应函数来说明FDI引进对各渠道的影响时滞区间和作用效果的相对大小。VAR模型由希姆斯（C.A.Sims）1980年提出，主要用于经济预测和动态冲击分析，是当今世界上主流模型之一。VAR模型将所有变量内生化，各变量通过模型的动态结构进行相互影响和传递，它能告诉我们某一变量是否对被解释变量有显著的影响，但对影响的正负，影响时滞还需测量脉冲响应，脉冲响应是度量被解释变量对单位冲击的响应。

基于以上VAR模型介绍，我们将FDI、竞争渠道（COM）、产业前后向关联渠道（CON）、示范与模仿渠道（DEM）、人才流动（MOB）等均纳入分析模型中，以此体现FDI对贵州本土企业的溢出效应。因此本文最终构建的VAR模型为：

其中，Zt表示由第t期观测值构成的由FDI、COM、CON、DEM和MOB构成的5维列向量，Ai为5*5系数矩阵，Vt是由随机误差项构成的5维列向量。

2.1 数据及来源说明

本文全部数据来源于《中国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和《贵州统计年鉴》，选取时间区间为1994～2010相关数据进行计量分析。各变量指标说明如下：

FDI：贵州工业引进实际FDI额，具体包括《贵州统计年鉴中》的采矿业，制造业，电力、燃气及水的生产和供应业实际引进FDI的总和；

COM：竞争渠道，选用贵州FDI工业企业销售收入与全省工业企业销售收入比重反映，贵州FDI工业企业销售比率越高，说明FDI工业企业给本土工业企业带来的竞争压力越大，迫使本土工业企业提高自身生产技术水平的可能性越高；

CON：产业前后向关联渠道，选用贵州FDI工业企业的工业增加值率反映，工业增加值率越高，说明FDI在本土的产业前后向关联越紧密，FDI技术溢出可能性越大；

DEM：模仿学习渠道，选用贵州工业企业研发经费支出与工业产值比重衡量，比重越高，说明本土工业企业的学习模仿越好；

MOB：人才流动渠道，选用FDI工业企业年平均人数与贵州工业从业人数比重衡量，比重越高，说明人才流动越频繁或者说明FDI工业企业的培训作用越大，FDI的技术扩散的可能性越高。

表1 贵州FDI技术溢出渠道相关变量指标数据（1994～2010）

2.2 模型估计

（1）ADF单位根检验

首先我们对表五各变量指标数据进行对数取值，然后对各对数变量利用Eviews6.0软件进行ADF单位根检验以判断其平稳性，只有数据是平稳的情形才能进行VAR模型的构建和脉冲响应的度量。

检验结果表明，lnFDI、lnCOM、lnCON、lnDEM和ln-MOB在5%显著性水平上都接受原假设，为非平稳序列，而其一阶差分都拒绝原假设，所以lnFDI、lnCOM、lnCON、lnDEM和lnMOB都是一阶单整序列。

（2）VAR模型的建立

经过计算滞后1期的AIC和SC值最小，故构建的VAR模型选择滞后1期是合理的，利用Eviews6.0建立的VAR模型的向量表现形式如下：

表2 ADF单位根检验结果

（3）脉冲响应分析

基于VAR模型，我们利用Eviews6.0软件构建脉冲响应函数图来描述贵州引进的FDI工业如何通过竞争渠道、行业关联渠道、学习模仿渠道和人才流动渠道进行传导的动态机制过程，度量各渠道的效果大小，如图1、2、3和4。

图1 FDI竞争渠道表现

图2 FDI学习模仿渠道表现

从FDI竞争渠道表现的图1中我们看到，在t=0年时，对于来自贵州工业引进FDI的一个标准差冲击，竞争渠道基本没有响应，随后带来一个负外部性，到t=4年后基本恢复到初始水平，这说明贵州工业引进的FDI并没有真正通过竞争渠道带动本土工业企业的生产技术水平提高，FDI工业没有给本土工业带来激烈的竞争压力。这主要原因可能在于贵州的工业经济还处于一个欠发达阶段，很多FDI工业带来的新产品和新样式对贵州的工业企业还未更多涉及，FDI和内资企业的市场重合度较低导致竞争度不高。

从FDI学习模仿渠道表现的图2中看到，FDI工业的一个标准冲击在t=0年时脉冲响应值为0.4，随后降低到t=3年时学习模仿渠道基本没有响应，这说明FDI在学习模仿渠道上短期有一定效果，长期效果不存在。原因可能在于FDI工业带来的新产品包装、款式及外观设计等技术含量较低的部分较易模仿学习，但由于贵州自身学习吸收能力不高对涉及新产品核心技术的领域难以掌握。

图3 FDI产业关联渠道表现

图4 FDI人才流动渠道表现

从FDI产业关联渠道表现的图3中，在t=0年时，FDI工业的一个标准冲击的脉冲响应为1，随后持续到t=3年均为正冲击，表明FDI工业的进驻带来了产业链的延伸，推动了上下游本土工业的技术提升。但从t=3年开始基本没有响应，主要原因可能在于跨国公司的技术保留和本土工业学习能力不强所致。

从FDI人才流动渠道表现的图4看，在t=0到t=2年时期，FDI工业的进入初期大量招聘人员并提供了更多的培训机会，通过人才流动渠道确实提高了本土工业的技术水平，但随后FDI工业凭借优厚的工资待遇、灵活的用人机制吸引了本土工业中优秀人才进入外企，导致从t=2年开始带来的是负面冲击，抑制了本土工业的技术提升，随着人才资源在内外企业的优化分布，最终人才流动渠道对FDI的冲击变得基本无响应。

总之，从上对贵州工业引进FDI进入产生技术溢出的四个渠道表现比较看，在短期，产业关联渠道对贵州本土工业技术提升表现最为显著，其次为人才流动渠道，表现最差的是竞争渠道，但从长期看四个渠道的表现均不尽如意。

3 政策建议

（1）进一步转变FDI引进策略，严格控制FDI引进质量关

FDI对贵州的经济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技术溢出的效果已经凸显，但效果不够令人满意，需要我们进一步转变FDI引进策略。在扩大引进FDI引资规模的基础上，应注重引进项目与引进先进技术相结合，虽然就目前而言贵州本土企业与外资企业的技术差距不大，但我们也看到自身的吸收能力也在提高，长远看如果继续引进低水平、高能耗、高污染项目那FDI的技术溢出是不能让本土企业“吃饱喝足”的，所以我们应该以高标准、高起点来开展招商引资，积极引进欧、美、日以寻求知识和生产效率为动机的FDI进入贵州，鼓励和引导FDI投向高新技术产业和技术密集型产业，如电子信息、生物制药、现代服务业及高端装备制造等。

（2）积极营造良好的公平竞争市场环境

充分发挥市场机制在经济资源中的分配作用，积极培育商品竞争市场和资金、人才、技术等要素竞争市场，规范市场秩序；进一步解放思想，扩大贵州经济的对外开放度、提高贵州经济的国际化程度；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制度，加强知识产权的保护力度。通过营造一个良好的公平竞争环境一方面可以让FDI企业有竞争压力，不会仅靠带来的一般技术而获得在本土市场垄断优势，反而会积极从国外为贵州带来先进技术来确保其竞争优势。另外一方面可以让本土企业在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中敢于去投入研发、有能力去技术创新，促进本土企业积极开展研发活动。

（3）不断提高人力资本投入，优化劳动力资源配置水平

FDI技术溢出效果的好坏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本土人才的吸收能力，高质量的FDI项目引进来，如果没有高素质的人才来进行“干中学”，溢出效果也是不明显的。因此我们应该不断提高人力资本投入力度，加大对高校、职校、科研机构、技能培训机构、图书馆及信息网络服务等投入，鼓励民间机构投资教育，不仅注重人才学历教育，而且还要注重知识技能运用创新能力培养；不仅要加大人力资本投入，而且还要人尽其才，人尽其能，不断优化劳动力资源的配置。

（4）大力扶持产业集群

集聚群可以产生广泛的影响，取得世界的认同，在获得技术方面特别有效。中小企业集聚群、国内大企业集聚群能够将FDI与本土经济联系起来，有利于技术扩散。所以我们应该采取各项政策大力扶持产业集聚群的形成，特别是建立符合跨国公司要求的企业集聚群吸引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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