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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叶 评

《圣经》上说，“我们来自尘土，我们也将回归尘土”。那么，我们原本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大自然既是我们的故乡又是我们的归宿。而如今，我们似乎远离了大自然，这不仅是生存环境意义上的，更多的可能是精神上的割裂与异化。

在西方哲学中，自然可能包括除神和理念以外所有的一切。我们今天所谓的大自然，一般特指日月星辰、山川湖海、树鸟风云、雨雪冰霜等自然环境与现象。我们与它们的隔离，显然与现代人居住环境的城镇化以及平日里难得半日闲的生活状态是分不开的。

从文学作品中我们知道，我们的前人常游历名川大山，欣赏日月星辰，不得志时要垂钓江湖、心绪不宁时会林中漫步，回归自然对他们来说似乎完全不是一时冲动，而更像是生活的必需。在前人眼中，同大自然融为一体，不仅是一种美的享受，更是获得安慰和宁静的源泉。

然而，就目前笔者所居住的地区——北京四环外来看，原文中提到的“代表着大自然最温柔宁静一面的云彩、树木、溪流”确属稀罕。由于近一二十年急剧扩张的城市化建设，此地周围碗口粗的树木也没剩下几棵了。北京的永定河流经我们附近，但一年四季，除了夏季偶有积水，都是河床朝天了。现代的都市生活确实离自然环境、旷野风光越来越遥远，哪怕是其中的一些元素都消逝殆尽了。

要尽情融入这些“硕大宁静之物（these vast and quiet things，云）”、“耐心与毅力之形象（image of patience and resolution，树）”以及“或低声细语或咆哮怒吼一刻不停的交流者（always communicating, whispering, exclaiming,arguing, con fiding, dozing or shouting，溪流）”，看来是要暂时离开往往与喧嚣、雾霾、干枯、钢筋水泥密切相连的现代都市，来到乡间旷野，或者回到儿时的小镇了。近几年，每逢寒暑假，我都会回到曾经度过青少年时期的浙南小城。在此，我开门不仅能观山，跑几分钟就能开始攀登三百余米高的山了。虽然“闪烁于蕨薇之间 / 潺潺流下山谷（And sparkle out among the fern / To bicker down a valley）” 的小溪水量少了，但我还可听到泉水叮咚；虽然英国诗人豪斯曼笔下所描绘的“最可爱的树（loveliest of trees）”也已不再易于寻见，但毕竟还是满目葱茏；虽然站在山之巅“高高地飞越峡谷和山巅（... a cloud / That floats on high o’er vales and hills）”的孤云少了，但天地还是那么开阔，空气还是相对透明，能让我们极目远眺。站在这里，我从不想什么“绿色出行，低碳生活”，而往往会“老夫聊发少年狂”般对天怒吼咆哮几句，或者居高临下，低头看看山脚下这个小城里鳞次栉比的建筑以及里面的芸芸众生，想到人们整天在那么个小天地里勾心斗角、机关算尽，有何必要呢？

是的，大自然给予我们的，永远都要比它的表面现象多。它至少还让我们的心胸更加开阔，视野日渐远大，帮助我们净化心灵、陶冶性情，正所谓“宁静以致远”，它甚至启发了我们对于人生与人性以及物质与精神关系的思考。莎士比亚说，艺术是对大自然举起的一面镜子，而大自然又是美的源泉。虽然我们目前生存的环境与大自然日渐疏远，但自然及美毕竟还在。千百年来，它们不仅存在于物质的世界，还由于诗人、艺术家从中获得灵感进行的创作，以经典的形式成为了人类精神世界的宝藏。因此，任何人，只要你还有发现美的能力及亲近大自然的愿望，自然与美就在那里，即使你不便向它走去，它也会以各种方式向你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