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灵和张爱玲

2015-01-28 14:07刘江滨
美文 2014年23期
关键词:万象张爱玲小说

刘江滨

河北作家协会理事,河北省散文艺术委员会副主任。著有随笔集《书窗书影》,曾获河北省第八届文艺振兴奖、第二届中国报人散文奖等。散文《男人孟轲》被收入人民教育出版社版九年级语文教材,《理念的灯火》被编入中学语文试卷。现供职于燕赵都市报,高级编辑。

人海茫茫,熙来攘往。在一个时空下,总会有人无缘交集,动如参商,教人生发一丝浩叹和遗憾,譬如鲁迅和郭沫若,两位现代文学巨擘,年龄相差11岁,却终其一生缘悭一面;而总会有人风云际会,萍水相逢,教人欣喜莫名,譬如李白和杜甫,一个诗仙,一个诗圣,年龄相差也11岁,却相识相得,曾经共同度过一段同饮同醉、携手同游的美妙时光,给文学史平添了一段佳话。柯灵和张爱玲,一个旷世才子,一个绝世才女,在凄风苦雨腥风血雨的乱世“孤岛”上因文结缘,以文会友,虽时光短暂,却彼此成为两人人生绕不开的一段经历,为后世津津乐道。写到这里,我惊奇地发现,太巧了,两人年龄相差居然也是11岁!

柯灵1909年生于广州,祖籍浙江绍兴。张爱玲1920年生于上海,祖籍河北丰润。两人的人生交集是在上海,1943年相识,1952年张爱玲离开大陆,飘然远引。两人结识之后在“上海屋檐下”共处10年时光。

初  识

1943年,上海已全面沦陷。柯灵这位著名的编辑、编剧、作家在日伪的统治下曾经过着颠沛流离、东躲西藏、朝不保夕的日子。他是左翼作家,自然成为敌人“黑名单”上的人物。这年夏天,局势稍稳,柯灵受聘接编了商业杂志《万象》,赖以寄身糊口。柯灵是个敬业负责的编辑,开始寻求作家的支持。这天偶尔翻阅《紫罗兰》杂志,发现了张爱玲的一篇小说《沉香屑——第一炉香》,柯灵像发现“奇迹”一样高兴,尽管他还不知道张爱玲是谁,但张的小说已深深吸引了他,柯灵已迫不及待地想约张爱玲为《万象》写稿了。怎么才能找到她呢?柯灵想请《紫罗兰》老板周瘦鹃从中联络,周他是认识的,但踌躇再三,觉得这样做不甚妥当,遂作罢。正当柯灵无计可施时,张爱玲却意外地出现了——来到了《万象》杂志编辑部送稿!

“那大概是七月里的一天,张爱玲穿着丝质碎花旗袍,色泽淡雅,也就是当时上海小姐普通的装束,胁下夹着一个报纸包,说有一篇稿子要我看看,那就是随后发表在《万象》上的小说《心经》,还附有她手绘的插图。会见和谈话很简短,却很愉快。谈的什么,已很难回忆,但我当时的心情,至今清清楚楚,那就是喜出望外。虽然是初见,我对她并不陌生,我诚恳地希望她经常为《万象》写稿。”(《遥寄张爱玲》)

这是柯灵和张爱玲二人初识的情形,很有点奇遇的意思。一个正在寻找,一个亲自上门,这不是缘分是什么!柯灵回忆当时的心情用了“喜出望外”一词,可见他的激动和兴奋。柯灵写这篇《遥寄张爱玲》发在1984年,距事发时间已过去40多年,可他仍清晰记得张爱玲的穿着装束,这已充分说明柯灵对此时的情形印象多么深刻。从另一方面讲,张爱玲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作品亲自送给《万象》?当时,在上海滩文坛,张爱玲只能说是崭露头角,初露锋芒,她还需要“投稿”,或许她选择《万象》是出于对柯灵的欣赏,对《万象》的信任,当事人没有留下文字记述,我们不好妄加揣测。此后,张爱玲又在《万象》杂志发表了小说《琉璃瓦》,连载了几期后,因为《万象》发表了“迅雨”(傅雷)的文章《论张爱玲的小说》对张爱玲小说提出了指责而遭张爱玲“腰斩”,从此张爱玲不再在《万象》上发表作品。但这并未影响柯灵和张爱玲之间的友谊。

张爱玲很快就在上海滩大红大紫,胡兰成甚至评价说:“鲁迅之后有她,她是个伟大的寻求者。” “读她的作品,如同在一架钢琴上行走,每一步都发出音乐。”(《论张爱玲》)她的创作在这样一个特殊时代、特殊环境中斜逸旁出,横空出世,引起各方关注。“出名要趁早呀,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张爱玲对于少年成名是很有些兴高采烈的。在沦陷区的上海,鱼龙混杂,良莠难分,各色人等如大街上的霓虹灯光怪陆离。日伪为粉饰太平,装点门面,也会故意营造文化“繁荣”的氛围。经常发表张爱玲作品的《杂志》是当时著名的文艺刊物,虽打着纯文艺旗号,后台却是日本人。严肃作家基于这样复杂的背景,对年轻的张爱玲有一丝担心,一旦附逆落水带来的就是万劫不复的千秋骂名,大作家周作人就是如此啊!郑振铎托柯灵给张爱玲带话,希望她多创作,但不要急于发表,小说可由开明书店存起来,稿费照付,等河清海晏时再出版。虽然柯灵感觉不便“交浅言深”,贸然相劝,但正好张爱玲写信来就出书征求他的意见,柯灵就“恳切陈词”了,然而风头正劲的张爱玲是听不进去的,反而主张“趁热打铁”。很快,她的第一部小说集《传奇》出版了,出版者正是《杂志》。

相  侔

张爱玲在文坛崛起,作为编辑,柯灵慧眼识珠,可以说有“培土”之功。所以深得张爱玲信赖。虽然因为傅雷的评论惹起张的不快,从此不再在《万象》上发稿,但却延续了和柯灵之间的友情。张爱玲把她的小说《倾城之恋》改编成舞台剧本,因柯灵是上海电影界著名的编剧,于是请柯灵提意见,“过阴历年之前就编起来了,拿去给柯灵先生看。结构太散漫了,末一幕完全不能用,真是感谢柯灵先生的指教,一次一次地改,现在我想是好得多了。”(张爱玲《走!走到楼上去》)小说和戏剧是完全不同的艺术品种,把小说转换成舞台剧则需要特殊的艺术手段,张爱玲写小说有一支魔力的笔,“写得华彩缤纷,细腻熨帖,引人入胜。但桔逾淮而为枳,小说里精雕细琢的描写,成套聪明俏皮的对话,到了舞台上,却成了多余的奢侈。”(柯灵《衣带渐宽终不悔——上海沦陷期间戏剧文学管窥》)。张爱玲写小说是高手,但写剧本却还需柯灵这样的编剧高手帮助修改。剧本改好了,最终的目的是在舞台上演出,“若叫我挟着原稿找到各大剧团的经理室里挨户兜售,未尝不是正当的办法,但听说这在中国是行不通的,非得有人从中介绍不可。”(《走!走到楼上去》)柯灵于是成为这中间的“介绍人”,居间奔走。柯灵介绍的剧团老板是周剑云,战前的明星影片公司三巨头之一,在一家餐馆和张爱玲见面。张爱玲已是上海滩的风云人物,穿着自己设计的服装,颇有些惊世骇俗,气场强大,虽然周老板也不是等闲之辈,见多识广,在张爱玲面前竟也有些拘谨。

张爱玲担任编剧的《倾城之恋》在大戏院上演了,导演和演员都是名重一时的名导名演。后来,还拍成了同名电影,这是后话了。事后,柯灵得到了张爱玲馈赠的一件礼物:一段宝蓝色的绸袍料。柯灵拿来做了皮袍面子,还得到了著名电影导演桑弧的夸奖。在我们的印象中,张爱玲是一个特立独行、目下无尘、孤傲清高的人,世俗间的往来酬酢对她来讲不愿做不屑做,除了在爱情面前肯低到尘埃里,她就像庄子里的仙姑一样吸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的,但从这件事看,她和柯灵之间的交往,给冷冰冰的人世间注入了一缕温情。

柯灵曾两次被日本宪兵队逮捕,第一次没有遭到严刑拷打,关了几天就释放了。回到家之后,他看到了张爱玲的留言,知道她曾在他受难时慰问过,就立刻回复了一个短笺,寥寥数行,他认为是他记忆中最好的作品之一,可见他在危难之时看到朋友的慰藉是多么激动和珍视,当时的情形我们至今是可以想象得到的。时隔40年之后,柯灵读胡兰成的《今生今世》,发现了事情的原本真相,书中有这样一段文字:“爱玲与外界少往来,惟一次有个朋友被日本宪兵队逮捕,爱玲因《倾城之恋》改编舞台剧上演,曾得他奔走,由我陪同去慰问过他家里,随后我还与日本宪兵说了,要他们可释放则释放。”这不是胡兰成吹大话,作为汪伪政权的重要官员,他是可以做到的。柯灵对胡兰成的人品文品有着清醒的认识,这段记载也可作为他投靠日本人的证据,但对于张爱玲,柯灵还是感激不尽的。

1952年,上海召开第一次文代会,张爱玲应邀出席。“季节是夏天,会场在一个电影院里,记不清是不是有冷气,她坐在后排,旗袍外面罩了件网眼的白绒线衫,使人想起她引用过的苏东坡词句,‘高处不胜寒。那时全国最时髦的装束,是男女一律的蓝布和灰布中山装,……张爱玲的打扮,尽管由绚烂归于平淡,比较之下,还是显得很突出。(我也不敢想张爱玲会穿中山装,穿上了又是什么样子。)”(《遥寄张爱玲》)张爱玲从穿衣到思想与整个社会完全格格不入了,属于张爱玲的时代已完全结束。尽管主管文艺的领导夏衍思想解放,有雅人之量,也惜才爱才,上海电影剧本创作所成立后,他兼任所长,柯灵任副所长,夏衍有意邀请张爱玲在所里担任编剧,但有人反对,只好稍待一时。柯灵与张爱玲差点成了同事,但历史是不可以假设的,任何事物都有自己的运行轨迹,柯灵和张爱玲是两股道上跑的车,在一个特殊的年代偶有交汇,然后就各奔东西了,隔着时空的堤岸两人能够互相欣赏,留下一段温情的记录,就已是张迷和柯粉之福了。

1952年,张爱玲离开大陆,先到香港,后到美国,最终客死异乡。

张爱玲一生的创作高峰集中在1943—1945年间,后来虽偶有作品,但成就稍逊。在这期间,柯灵是张爱玲创作的参与者和见证者,也堪称欣赏者和知音。长期以来,中国主流文学“左倾”“控股”,对一些闲适的、非革命的、不体现阶级斗争的作家作品采取摒弃、排斥态度,像胡适、林语堂、梁实秋、钱钟书等而今被尊为大作家大学者的几位都被视为异类,在尊贵的文学殿堂中是没有位置的。而像张爱玲这样的异禀天才,“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但作品内容非主流,发表的园地有日伪嫌疑,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汉奸婆”,至今还有人对此不依不饶,耿耿于怀,所以张爱玲在新中国成立以后长时期湮没不闻便是情理中的事了。1984年,河清海晏,坚冰消融,柯灵一篇《遥寄张爱玲》似初春萌芽,似林中响箭,似空谷足音,在海内外引起强烈反响,“张爱玲热”从此滥觞。在文中,柯灵视张爱玲为“老友”“知己”,深情款款,温情依依,既回忆了两人交往的来龙去脉,又对张爱玲的作品予以中肯客观的评价。如果说,世上有“张迷”,那么,可以说柯灵就是最大的“张迷”,他不仅把张爱玲的书“大体搜集完全”,连有关张爱玲的研究著作、相关资料都搜集阅读,他自己感慨地说:“我自己忝为作家,如果也拥有一位读者——哪怕只是一位,这样对待我的作品,我也心满意足了。”除了《遥寄张爱玲》,柯灵还在《与于青谈张爱玲》《衣带渐宽终不悔》《打开金锁》《张爱玲“畸情小说”赘言》《第三个十年》等多篇文章中论及张爱玲。1995年,张爱玲在美国去世,86岁高龄的柯灵在病中写了《悼张爱玲》,“一代才女,从此永诀。广陵散已成绝响,遗音长留人间。爱玲老友,魂兮归来!”

公  案

如果此文到此结束,柯灵和张爱玲之间的叙述就很完美,成为另一段文坛佳话。可是世间的事情往往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常常有出人意表者。尤其像张爱玲这样不按常规出牌的怪才,常会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让人颇费思量。《遥寄张爱玲》发表以后,让张爱玲重新浮出水面,一时间洛阳纸贵,张爱玲再度大红大紫,尤为重要的是,此文在思想上打破了坚冰,一洗泼在张爱玲身上种种腌臜污水,还张爱玲纯粹作家的本来面目。 按说,张爱玲对柯灵的“遥寄”应该有所回应,但可惜没有。据说,张爱玲是作品在大陆重新出版后,她的姑父李开弟曾提过找柯灵帮忙,张爱玲拒绝了。为什么没有回应?为什么拒绝?没有人知道。

2009年,在张爱玲和柯灵均归于道山后,张爱玲的遗作《小团圆》突然面世。身为张爱玲文学遗产的执行人宋以朗在“前言”中披露了张爱玲的“遗嘱”——“《小团圆》小说要销毁。”张爱玲为什么要销毁这部小说呢?宋以朗还刊载了张爱玲写给他父母的几封信,其中写于1975年11月6日的信这样写道:“《小团圆》是写过去的事,虽然是我一直要写的,胡兰成现在在台湾,让他更得了意,实在犯不着,所以矛盾得厉害,一面补写,别的事上还是心神不属。”这部小说与胡兰成有关系吗?原来,《小团圆》是一部自传体长篇小说,明眼人一眼就可看出,小说中的人物九莉和邵之雍就是以张爱玲和胡兰成为原型的。而小说中的另一个人物荀桦却与柯灵有着惊人的相似度。编辑的身份,九莉去送稿,荀桦被日本宪兵队逮捕,邵之雍给宪兵队说情,之后被释放。

小说中一段描写,成为聚讼纷纭的一个公案。九莉乘电车,半路上遇到荀桦也在车上,“很热络的招呼着,在人丛中挤了过来,吊在藤圈上站在她跟前。”

……

“荀桦趁着拥挤,忽然用膝盖夹紧了她两只腿。

“她向来反对女人打人嘴巴子,因为引人注目,迹近招摇,尤其像这样是熟人,总要稍微隔一会才侧身坐着挪开,就像是不觉得。但是就在那一刹那间,她震了一震,从他膝盖上尝到坐老虎凳的滋味。

“她担忧到了站他会一同下车,摆脱不了他。她自己也不大认识路,不要被他发现了那住址。幸而他只笑着点点头,没跟着下车。刚才没什么,甚至于不过是再点醒她一下:汉奸妻,人人可戏。”

荀桦调戏或者说性骚扰九莉。这已经非常不堪了。在小说中,荀桦在上海有一妻一女友同居着,乡下还有一个原配,抗战胜利后又统统休掉,另娶一个。显然,对这位荀桦先生作者是十分鄙视的。

索引派往往喜欢对号入座,从小说中找到现实中的原型,于是有人就把荀桦安在了柯灵头上,心理阴暗的人更直接地说柯灵曾骚扰过张爱玲。读过《小团圆》并熟知柯灵的人,的确会产生一个联想,因为荀桦和柯灵的经历有高度的吻合度。那么,张爱玲为什么这么写呢?理由不外乎两种:一、确有此事;二、完全是小说家言,情节完全是虚构的。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呢?由于事情发生在两人之间,外人是无法知晓的,又由于张爱玲写的是小说而不是回忆录或自传,更不能由此证实。更关键的是,当事人双方都已故去,无法就此做出解释。但兹事体大,关乎柯灵先生一生的清誉,有必要做一番认真的分析。我认为,这件事情完全是小说家的虚构,理由如下:一、从柯灵和张爱玲两人有关的记述中从来没有发现二人有任何矛盾龃龉之处,是朋友,而非对手,柯灵对张爱玲更是揄扬有加,张爱玲怎么会无故伤害老友呢?对于小说中所谓“汉奸妻,人人可戏”,柯灵却从来没有把张爱玲视为汉奸妻,在《与于青谈张爱玲》一文中特别指出:“冷静地看张胡关系,张不是天真无知的女孩子,当然很难说受骗上当,但她那时毕竟太年轻,最后又受到感情上最冷酷无情的打击,成为恋爱悲剧的主角,却是事实。……希望你特别注意,不要无意中对张有丝毫伤害。张爱玲是我国文坛值得一见的才女,应该着意珍惜。”不允许别人对张爱玲有丝毫伤害的柯灵会作出对张爱玲伤害的事吗?二、柯灵在《遥寄张爱玲》中客观指出张爱玲的小说《秧歌》《赤地之恋》是“坏作品”,“致命伤在于虚假,描写的人、事、情、境,全都似是而非,文字也失去作者原有的美。”莫非这些评价惹恼了“家有敝帚享之千金”的张爱玲?当年傅雷写《论张爱玲的小说》有褒有贬,引得张爱玲不快,遂写了《自己的文章》一文加以辩解,应了那句俗话“老婆是别人的好,文章是自己的好”。柯灵此文写于1984年,《小团圆》虽然1976年就已大体完成了,但张爱玲晚年一直不断修订,1993年还在给编辑的信中说“《小团圆》一定要尽早写完”。所以不排除张爱玲以小说这种形式对柯灵的一种“回应”。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但小说就是小说,不能与现实混为一谈。三、张爱玲是个不善交际的人,她的朋友很少,除了炎樱、苏青、姑姑外,在她的散文中几乎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男性朋友就更少。这样或许就可以理解在张爱玲的自传体小说中,她很容易将熟识的人作为原型写进作品。但原型不等于小说人物,这是文学常识。所以,将荀桦和柯灵画上等号,荀桦骚扰九莉,等于柯灵骚扰张爱玲,是完全违反文学常识的。

20世纪30年代冰心曾写过一篇小说《我们太太的客厅》,被指讽喻另一位女作家林徽因,据说,林对号入座十分恼火,让人给冰心捎去山西老陈醋。因为那个时期的北平,林徽因家中每周举行“沙龙”,风流云集,鸿儒谈笑,在北平广为人知,且冰心小说将太太的女儿唤作“彬彬”,而林徽因的女儿小名就叫“冰冰”,还有一个多情的诗人,明眼人一看即知是徐志摩,难怪包括林徽因在内许多人对号入座。但所谓的“客厅”以及客厅女主人自恋的照片,冰心晚年对人说,实际上是指陆小曼。说法不一,这就形成一个文学史上一个著名的公案。

历史常常吊诡拧巴,想走进一个房间,却打开了另一扇门,播种了龙种却收获了跳蚤。柯灵一生都在为张爱玲张目鼓吹,奖掖扶持,却在故去之后因《小团圆》给两人之间的关系甚至自己的人生蒙上了一层阴影,甚至形成了一个文坛“公案”,是让人始料不及,惊诧莫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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