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本期文字,有两个概念帮助我更好地理解了“跨界”这一主题:“T型学习者”和“全栈工程师”。
前者指向的是教育界正在流行的“T型知识结构”,即学校将致力于培养那些把学习的专业深度与知识的涉猎广度集于一身的人。当这样的人从学校进入社会,他们就一方面有能力跨越行业壁垒,进行高难度的宏观架构与整合式设计(全栈);一方面又在自己所站位的行业像“工程师”一样专业生根,操作无碍——据说,这才是未来世界最为热门的人才。
“T型”、“全栈”人才的培养渐渐成为主流需求,只能证明,全世界对学校教育的要求有了大幅度的提升。换句话说,教育已经一头闯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历史上第一次,它在为一个“尚未存在的社会”培养新人。而这个“未来社会”所面临的挑战如此巨大,以致于今天的学校教育和人类发展,必须立即甚至已经展开新的“挖潜运动”——身体挖潜、文化挖潜、科技挖潜、大脑挖潜、心灵挖潜……
所以30年前,教育界只能流传不多的“跨界”故事:伟大的物理学家牛顿如何把力学研究延伸到神学领域,而伟大的艺术家达·芬奇一生居然有无数的科学发明……但30年后我们发现,全社会的学习者都需要像牛顿和达·芬奇一样“横向通达,纵向通透”,似乎才能够满足这个世界日益增长的人才需求。
但可以看见的是,我们的学校绝大多数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观念、机制、人才、技术、课程与环境等,都有待重新激活;当今教育界能够引导这类“有效学习”的老师,实在是不多。
古语云:树挪死,人挪活。今天这个时代,教育人若不“移动求解”,教育问题将无力自解。本期杂志,我们幸运地发现了一群人,他们或在学校内,或在学校外,或在国内,或在海外,就此展开了艰难的“跨界改变教育”的行动。
他们“跨界”的情形各不相同:有在其他领域成就卓著,基于社会进步的责任感,转而投身教育寻找“解药”;有在教育领域实践多年,却因为嫁接新的视野,从而开始了更加开阔的探索。他们或者“思维跨界”,以它山之石攻学校之玉;或者“职业跨界”,从边缘交汇点寻找教育创新点;或者“资源跨界”,用不同的元素重组新的可能……
他们的行动,帮助教育发现了“异质组合”的空间,推动学校迈出了结构性变革的步伐,引导不同的社会力量彼此协作,角色互补,从而大大激发了教育的可能与活力。他们的实践证明,学校教育面向未来的世界,既需要懂得“打井出水”,也需要学会“决堤引流”,才能从容迎接已经来临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