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南顺,罗珍妮,林 波
(大连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辽宁 大连 116622)
当前世界,区域经济一体化已成为世界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要想实现区域经济一体化,关键是要推进区域人力资源开发的一体化。国外学者对于区域人力资源开发的研究起步较早,理论和实践研究成果丰富,为我国区域人力资源开发提供了很好的借鉴意义,但其并未涉及到“区域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相关概念。随着区域经济一体化在我国的逐步推进,我国学者对区域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研究逐步深入,在传统的理论模型中加入与推进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相关的多种主体,不断创新,用“产学研”模式、“政产学”模式和“政产学研用”模式等多种模式对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进行研究,为我国区域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推进提供了理论基础。
区域经济一体化人力资源开发问题,国外学者的研究起步较早,早在20 世纪40年代初,C.G.Clark(1940)就提出了人力资源产业配置的克拉克定律,揭示了伴随着区域经济发展,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人力资源必然从第一产业逐步转向第二产业,最终转移到第三产业的流动规律。Young-sik Ahn,Gary N.Mclean(2008)研究了欧盟的区域人力资源开发,发现:英格兰采取的是通过教育、就业和培训,综合运用社会资源,推进区域人力资源开发;芬兰则是为了迎合产业发展的需求,通过企业和大学之间的合作系统来推进人力资源开发;而德国的区域人力资源开发的立足点是区域的特殊需求,偏向于中小企业的人力资源系统开发。
但是,无论是以纽约、多伦多与芝加哥、东京、巴黎与阿姆斯特丹、伦敦与曼彻斯特为核心城市的五大都市圈的演进,还是欧盟的建立为参照,有关“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问题从未被专门提及过[1],主要原因可能在于西方发达国家人力资源市场的发育和建设已经相对完善,人力资源可以按照市场供需机制自由流动,没有必要进行专门的人力资源整合制度设计。但是对于处在人力资源市场建设进程中的我国而言,一些制度性或非制度性的人力资源流动壁垒仍然存在。21 世纪初,随着区域经济一体化在我国的迅猛发展,尤其是长三角、珠三角、环渤海经济圈等经济区的形成,国内学者开始关注如何推进区域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以人力资源一体化带动区域经济一体化的问题。
在区域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研究的传统领域,理论界和实务界比较倾向性的观点和做法是,在一体化的过程中,主要由政府单一主体发挥主导作用,文献也多见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单主导模型分析,如胡鞍钢、王绍刚(2000)认为,作为一个发展中的大国,中国面临许许多多不能通过资源交易解决的挑战,必须由政府出面应对这些挑战[2]。近十年来国内学者亦开始关注市场与政府之间的关系,吴从环(2005)认为,尽管人力资源开发的第一个主导原则应是市场主导原则,但由于我国长期的官本位传统文化,导致政府在长三角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上的积极性和主导作用远远大于市场的力量[3];吴丹丹(2010)认为,长三角整个人力资源市场的监督管理以及公共政策的制定对长江三角洲人力资源一体化的推进起着直接影响,长三角人力资源市场的发展,离不开区域政府间的协调与合作[4]。
总体上看,目前国内外文献,在多元开发主体中政府到底应该扮演什么角色尚无主线明晰的系统研究成果。
随着区域经济一体化的深化,越来越多的学者发现,传统的依靠单一主体拉动区域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效果并不理想。国内理论研究界开始寻找新的开发模式,希望达到人力资源在区域人力资源市场中自由流动和自由竞争,最终实现优化配置的目标,代表性的有“产学研”模式、“政产学”模式和“政产学研用”模式。
“产学研”模式是以企业、学界和研究机构三者间关系作为一种有效的合作创新模式,最早开始于美国硅谷。用“产学研”模式进行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推进,是指产业界、高等院校和科研院所等基本主体,为实现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战略目标而建立的以产业界作为技术需求方,以高等院校和科研院所作为技术供给方,相互协作、支撑的伙伴关系。其实质是通过“产学研”各方资源的合理配置,促进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所需的各种生产要素的有效组合。但是,“产学研”模式在实践过程中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部分——政府的作用,忽视了政府作为“产学研”的公共服务支撑作用。因此,国内外学者提出了“政产学”模式。“政产学”模式以Triple Helix 的三重螺旋模型为基础,构造了以大学为代表的学术界、产业界以及政府,通过市场需求的纽带作用,在区域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推进中相互影响、相互作用、螺旋上升的三重螺旋关系。该模型指出了在“产学研”合作中,政府应当承当更多的任务,扮演政策引导者和平台搭建者的角色,将政府、产业界和学界有机地融合到一起。
纵观国内关于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主体研究的现状,笔者认为,“用”的主体与其它主体重叠较多,不应当作为独立主体与其它主体并列,同时目前的“五主体”说还忽视了在一体化实践中不可或缺的一个主体——资金运营组织。
辽宁沿海经济带是指大连、丹东、锦州、营口、盘锦、葫芦岛、朝阳七个城市所辖的行政区域,陆域面积7.62 万平方公里,海岸线长2920 公里,海域面积约6.8 万平方公里。2011年末,辽宁沿海经济带人口总计约为1899.3 万人,地区生产总值高达11963.88亿元。作为环渤海经济圈的重要组成部分和东北亚经济圈的关键地带,以及东北地区的主要出海通道和对外开放的重要窗口,其区位优势相当明显,战略地位亦显而易见。在推进辽宁沿海经济带经济一体化的过程中,人力资源开发的一体化扮演着举足轻重的角色,人才流带动信息流、物质流和资金流,人力资源开发的一体化为辽宁沿海经济带一体化提供必要的智力支持和人才保证,同时也将成为辽宁沿海经济带的活力源泉。
现阶段,辽宁沿海经济带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推进工作中,不仅政府在总体战略及实施方案上的工作极其薄弱,产业界、学界和研究界对区域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也存在认识不足、信息提供和共享程度低、教育培训与市场需求相脱节、规范和实证研究成果少等问题,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区域人力资源一体化的进程。与此同时,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推进中的资金不足和融资难的问题,也是阻碍一体化进程的重要原因之一。借鉴美国斯坦福大学教授Stephen Kline在1985年提出的链环——回路模型[5],依照创新过程的链环模型来推进一体化主体的合作关系,可有效地减少外部性带来的风险,更好的明确企业、大学、科研院所及政府的结合点,打破部门僵化的条块分割,加速推进区域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
课题组对辽宁沿海经济带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主体进行了深入分析和研究,并选取分布在辽宁省范围内的20 位专家进行问卷调查。这20 位专家90%拥有博士学位,且长期从事人力资源开发领域方面的研究工作或政府的实际工作。通过问卷调查归纳总结了区域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五个主体。课题组构建了一个包含产业界、学界、研究界、资金运营组织、政府五个指标在内的指标体系。见表1。
表1 辽宁沿海经济带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影响主体指标体系
层次分析法(The analytic hierarchy process,AHP)是美国著名的运筹学家T.L.Satty 等人在20世纪70年代提出的一种定性与定量分析相结合的多准则决策方法[6]。本文将采用此种方法对专家问卷的调查结果进行指标权重分析。
1.构造判断矩阵
判断矩阵表示针对上一层因素,本层次与之有关因素之间相对重要性的比较,判断矩阵应由熟悉问题的专家独立地给出。一般来说,构造判断矩阵取如下形式:
其中Cij表示因素i 和因素j 相对于目标的重要值,其具体判断标度见表2。
表2 判断矩阵标度及其含义
2.一致性检验
当判断矩阵不能保持一致时,相应判断矩阵的特征根也将发生变化,这样就可以用判断矩阵特征根的变化来检验判断的一致性程度。因此,引入判断矩阵最大特征根以外的其余特征根的负平均值,作为度量判断矩阵偏离一致性的指标,即
对于不同阶的判断矩阵,人们判断的一致误差不同,其CI值的要求也不同。故引入判断矩阵的平均随即一致性指标RI值。判断矩阵的一致性指标CI与同届平均随机一致性指标RI之比为随机一致性比率,记为CR。当时,即认为判断矩阵具有满意的一致性,否则就需要调整判断矩阵,直至其具有满意的一致性。
3.层次单排序
层次单排序计算问题可以归结为计算判断矩阵的最大特征根及其特征向量的问题。
计算判断矩阵每一行元素的乘积
计算Mi的n次方根Wi
计算判断矩阵的最大特征根maxλ
针对本文所构建的指标体系,构造判断矩阵,并按照上述介绍的方法求得相应指标的权重。具体结果见表3。
表3 判断矩阵A-Cj
λmax=5.0618;CI=0.0154;CR=0.0138<0.1
根据CR<0.1 判定上述对比矩阵A 具有满意的一致性,数据分析有效。可根据此单排序取得辽宁沿海经济带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五个影响主体的相应权重,见图1。
图1 辽宁沿海经济带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影响主体权重
如图所示,在辽宁沿海经济带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五个影响主体中,产业界和政府占据第一位和第二位,分别是31.9%和31.5%,两者之和超过总体的60%;资金运营组织为13.56%;学界为12.5%;研究界为10.89%。数据表明产业界和政府在一体化的推进中具有几乎同等的主导地位,并不支持传统的单一政府主导模型,引发课题组全新思考,重新审视了长期以来过多地依赖政府,推进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误区,理性思考产业界应有的主体地位,并基于此构建了辽宁沿海经济带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双主导模型。
中国共产党十八届三中全文《决定》中提出进一步转变政府职能和深化机构改革的发展目标,指出政府要加强发展战略、规划、政策、标准等制定和实施,加强市场活动监管,加强各类公共服务提供。随着辽宁沿海经济带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程度的不断提升及市场机制的逐步健全,政府主导的弊端也将显现出来。对比政府主导下的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推进中政府的一头热的态度,产业界就显得无所适从,甚至养成了政府依赖症,这样的角色错位使得政府部门往往有越俎代庖之嫌。
图2 传统的单主导模型
图3 创新的双主导模型
在将辽宁沿海经济带从传统的单主导模型(图2)推动转变到创新的双主导模型(图3)过程中,产业界、学界、研究界、资本运营组织以及政府是缺一不可的,五个主体在其中充当不同的角色:产业界扮演着三重角色,分别是人力资源需求信息提供者、人力资源信息一体化平台的共享受益者、以及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主要推动者;学界起着重要的教育和培训提供者角色;研究界承担理论支持者的角色;资金运营组织将产业界、学界、研究界更高效地联系在一起,充当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资金支持者的角色;政府则担当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政策制定者和服务提供者角色。五个主体各司其职,相生相长,共同推进辽宁沿海经济带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进程。
在辽宁沿海经济带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过程中,政府的行政推动起着不可或缺的主导作用,这并不意味着单纯是某个组织内部的政府主导,而是由辽宁沿海经济带所属的七个城市的人事主管部门共同协商,推动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进程。政府尤其应该在政策与制度、信息平台、就业培训以及社会保障等公共服务方面发挥主导作用。从本质上讲,推动辽宁沿海经济带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主导力量和受益者应该是市场,是企业,是广义的产业界本身。
辽宁沿海经济带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在政府推动下诞生,但不能始终停留在政府推动的层次,因此,产业界应该以积极的态度投身到区域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推进中,将政策制度从理论推进到实践,促使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动力从政府向市场转移,即创造市场化机制推动辽宁沿海经济带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产业界和政府携手共进,共同引领,拉动区域经济一体化的进程。
以各级政府投入为引导,发挥产业界对人力资源开发投入的主导作用,鼓励社会力量投资人力资源开发,形成政府、产业界、社会多元化人力资源开发投入体系。这里的“资本”指的是广义的资金来源,包括政府提供的用于搭建人力资源一体化建设的基础设施资金,用于解决市场失灵时的财政拨款,还包括商业银行等金融中介机构,甚至还包括社会风险资金等等。辽宁沿海经济带各级政府部门可根据市场实际的人力资源需求和引进工作实际安排人力资源发展的专项资金,用于人力资源的引进和培训。引导产业界加大对人力资源开发的投入,划出一定比例用于高技术人才的引进。支持各类创业风险基金、中小企业发展基金向创业创新人才倾斜,鼓励银行等金融单位加大对人力资源开发活动的信贷支持[7]。
辽宁沿海经济带雄厚的教育实力,为人力资源的供给提供了保障。进一步加大对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的投入,可以提升劳动者素质,增强劳动就业技能。在辽宁沿海经济带一体化推进的过程中,学界和产业界、研究界、资本运营组织、政府更高效的联系在一起,能够根据市场的实际需求建立职业技能培训体系,改变人力资源的知识结构、提高劳动技能以及就业能力和再就业能力。
根据辽宁沿海经济带产业发展布局需要,引导各类各级院校对专业设置进行调整,加大对支持产业发展、生产一线急需的技能型人才的招生比重;加快高校实训基地的建设,强化实习实训环节;通过企业参股办学、订单式培养等模式,开展校企联合办学,为辽宁沿海经济带的区域经济一体化建设输送高素质的人力资源。
我国区域性人力资源一体化进程近年来不断加快,长三角、珠三角、京津冀、中部六省以及“海西区”等区域性人力资源服务合作机制陆续建立,人力资源开发与合作日益加强,有力地促进了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进程。而辽宁沿海经济带现有的研究界规范和实证的研究成果较少,很难在理论与实践两方面系统支持辽宁沿海经济带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推进。研究界可以为本区域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提供国内外研究的相关成果,总结各区域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过程中的经验教训,向政府提出推进辽宁沿海经济带人力资源开发一体化的战略、实施方案等资政建议。
[1]王瑛.解析“长江三角洲人才开发一体化”[J].南京财经大学学报,2004,(06).
[2]胡鞍钢,王绍光.政府与市场[M].北京:中国计划出版社,2000.
[3]吴从环.长江三角洲地区人才开发一体化及其发展趋势研究[J].上海行政学院学报,2005,(5).
[4]吴丹丹.区域合作视角下的长三角人力资源一体化研究[D].上海:华东华东政法大学,2010.
[5]袭著燕,李星粥,迟考勋.金融介入的政产学研用技术协同创新模式构建研究[J].科技进步与对策,2012,29(22).
[6]杜栋,庞庆华,吴炎.现代综合评价方法与案例精选[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2.
[7]关于辽宁沿海经济带人才整体开发战略的实施意见[N].辽宁日报,2008,23(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