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教育技术学科的论文合著现状研究—基于60所高校论文合著网络的社会网络分析

季益龙

浙江师范大学图文信息中心，浙江 金华 321004

随着教育技术学术研究的不断发展，学术交流越来越频繁，合作研究也越来越多［1］。全国开设教育技术学专业的高校之间通过学术交流、合著论文、共同完成专著、参与课题研究等多种方式形成一个高校科研合作网络。一般来说，高校科研合作可以提高研究质量，提高论文的被引率，还是加速知识扩散的重要方式之一［2］。毋庸置疑，学者与学者之间的论文合著代表了某学科领域内学者之间的科研成果合作关系，隐含着合作结构、合作模式以及学科发展状况等信息［3］。当教育技术研究领域中高校之间建立广泛的合作，并形成一定规模的论文合著网络，彼此加强、相互促进，进而获得高校创新能力的持续发展，推动教育技术学科更快更好的发展。

1 数据与方法

1.1 数据来源

文章选择中国知网(CNKI)的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作为文献来源，作者选择我国教育技术研究领域8种CSSCI来源期刊(包括扩展版):《电化教育研究》、《中国电化教育》、《现代教育技术》、《远程教育杂志》、《开放教育研究》、《现代远距离教育》、《现代远程教育研究》和《中国远程教育》作为数据来源。根据中国大学信息查询主要从事教育技术研究的高校有近150所。经过检索可得(检索论文发表时间为1993-2013年)，60所高产院校在8种教育技术杂志上共发文10 206篇。所选高校发文总数是全部教育技术领域中高校发文总数的82.7%。因此，60所高产院校能代表我国教育技术论文合著研究的总体状况。

1.2 研究方法

该研究是以国内教育技术研究领域的论文合著关系为研究内容，各高校之间通过合著论文的关系形成一个科研合作网络，可以借助社会网络方法来研究合著网络，揭示合著网络的基本属性和特征。此外，该研究所开展的调查是基于大量文献计量统计的基础上，需要对大量文献进行处理，因此要使用文献计量法。

2 结果分析

2.1 整体网络结构

将关系矩阵输入到Ucinet软件，运用绘图工具Netdraw，绘制出高校论文合著网络的拓扑结构(如图1所示)。

图1 高校论文合著网络的拓扑结构图

从图1可以看出，国内高校论文合著网络的整体结构特征，网络中连线不是有向的，说明网络是无方向网络，只要两个点相连接，则二者有联系。从图中可以看出，有少部分高校位于网络的核心部位，如北京师范大学、华南师范大学、华东师范大学、西北师范大学、北京大学，等，网络中没有孤立点，所有高校都可以通过直接或者间接的途径相连，这样的点集称为“成分”。其中，利用Ucinet软件可以测量出高校论文合著网络的特征值，该合著网络的60个高校共同建立了500个连接对，其中社会网络密度为0.1408，说明该网络只有14.08%的网络连接，是一个稀疏网络;该网络聚类系数为0.437，说明网络中存在较为明显的小团体的概率不太高，信息和知识分布较为平均，高校之间的合作选择都没有倾向性;该网络拥有88.84%较高的效率，说明网络中冗余的连接较少，容易分裂成几个互不相连的成分，因而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网络具有很高的脆弱性，网络中容易受到个别高校的影响。

2.2 中心性分析

“中心性”是社会网络分析的研究重点之一。中心性一般可以分为:点度中心性、中间中心性和接近中心性［4］。将关系矩阵输入到Ucinet软件，分别得到了高校的三种不同的中心度，其部分测量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高校合著网络中心度分析

2.2.1 点度中心性(degree centrality) 点度中心度是行动者的局部中心指数，测量论文合著网络中自身的影响力，没有考虑能否控制别人［4］。一个行动者如果和其他行动者有直接联系，该行动者就处于中心地位，从而具有较高的威望。从表1中可以看出，点度中心度最高的是北京师范大学，其绝对点度中心度为33，表明它与33个高校有过论文合著，它在网络中的影响力强。排名前五名的高校分别为北京师范大学、华南师范大学、华东师范大学、西北师范大学和北京大学。说明以上高校在“教育技术学”研究领域中具有非常重要的影响力，被称为论文合著网络的“意见领袖”。它们处于论文合著网络的核心位置，在网络中具有较高的威望。

2.2.2 中间中心性(betweenness centrality) 中间中心度是研究一个行动者在多大程度上居于其他两个行动者之间，因而是一种“控制能力”指数［4］。根据结构洞理论，当两个节点必须通过某一节点进行联系，处于两者连接状态的第三者拥有两种优势:信息优势和控制优势［5］。从表1中可看出，中间中心度最高的是华南师范大学，其次是北京师范大学、华东师范大学、西北师范大学和陕西师范大学等高校。这些高校中间中心度较高，说明它们掌握比较多的研究信息和资源。中间中心度高的高校拥有较多结构洞，结构洞的存在使得连接两个行动者的第三方可以扮演“经纪人”或者“中间人”角色。结构洞中的“经纪人”是一种可以带来新思想和新行为的“意见领袖”［6］。

2.2.3 接近中心性(closeness centrality) 接近中心度是考察行动者在多大的程度上不受到其他行动者的控制［4］。如果一个行动者与网络中其他行动者的距离都很短，则称该点具有较高的整体中心度(又叫接近中心度)。在论文合著网络中，行动者与其他人的距离越短，接近中心度的值越小时，则越不依赖别人，该点越容易到达其他点，越容易与其他高校进行论文合著。从表1中可以看出，北京师范大学接近中心度最小，值为85，说明其能通过85个关系就可以和其他60所高校建立起科研合著的联系;其次是华南师范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和北京大学，等。这些高校接近中心度值越小，说明它们与其他高校的距离总和越小，说明它们距离其他高校越近，在获取信息和知识时越不受到其他高校的控制。

2.3 凝聚子群分析

“凝聚子群”分析是一种关系结构研究［7］。作者使用Ucinet软件CONCOR方法，计算得出论文合著网络的8个子群，其子群成员分布(如表2所示)。

表2 高校合著网络子群成员分布表

作者对8个子群的密度分别进行计算，得出合著网络子群密度矩阵。采用密度指标法获得像矩阵:以整体网络密度0.1408为临界值，规定每个子群密度大于临界值则替换为1，否则替换为0，由此得到一个由0和1组成的像矩阵。利用Ucinet软件输入像矩阵，然后使用Netdraw绘图工具，绘制出高校合著网络的社会网络结构简化视图(如图2所示)。

图2 高校合著网络的社会网络结构简化视图

图2反映了高校合著网络的内部子结构，可发现8个高校群体之间的交互结构。其中，子群之间的连线代表子群之间有外部联系，子群头顶的小圆圈代表子群内部有联系。

子群1和子群4的位置是整个图中的首属位置，且作为图中桥和切点。由于子群1和子群4的成员既与外部成员的关系紧密，其内部自身成员之间的关系也比较紧密，所以他们处于网络的核心位置［8］。从密度矩阵可以看出子群1的密度比子群4的密度要大，且根据中心度的值可知，其成员:北京师范大学、华南师范大学和浙江大学均为合著网络的核心成员，这意味着，子群1的成员很可能是合著网络的意见领袖。子群4的密度为0.278，稍高于0.1408的整体网络密度值，且子群4的成员中心度的值表明，它们全部处于网络的半边缘位置，因此它们作为意见领袖就具有联系网络中核心成员与边缘人物的特殊作用。

子群3是图中的经纪人位置，它与外部联系紧密，其内部成员之间联系比较少，它将子群1与子群5联系起来。子群3的成员数量最多，有12所高校，且高校实际地理位置分布较为均匀。按照中国地区分布可以划分为:华北地区、东北地区、华东地区、华南地区、西北地区、华中地区、西南地区7个区域。子群3的高校实际地理位置恰恰均匀的分布在这7个区域。作者认为经纪人位置的高校构成可能与高校所处于分布的实际地理位置有关，它们将为该地区的高校与其他地区的高校建立起桥梁。

子群7和子群8是图中的谄媚位置，其成员与外部成员之间联系比自己成员之间的联系还要多，且与外部联系关系也不是非常紧密［9］。子群2、子群5和子群6是图中的普通位置，其成员众多，既有外部联系又有内部联系。该图中，各个子群之间都有直接或者间接的联系，没有孤立位置。

3 结论与讨论

综上，文章通过社会网络分析法和文献计量法对国内高校近20年的核心教育技术期刊合著论文现状进行了分析，可以得出以下主要结论:

首先，该合著网络中各高校之间连通性好、平均距离短、效率较高。然而，合著网络密度低，为稀疏网络，并且具有较高的脆弱性。反映出教育技术研究领域的高校论文合著网络具有“小世界”特征，论文合著的整体现状还不太理想。因此，教育技术研究领域的高校之间要加强科研合作交流，提高信息和知识良性的互动与有效整合，增强高校之间内部知识与外部知识共享和扩散的行为，长期推动教育技术学科更快、更好的发展。

其次，该合著网络中各高校具有不同的中心性，因而拥有不同的权力和威望。点度中心性高的高校往往在整个网络中拥有重要地位和影响力;中间中心性高的高校拥有很强的控制能力，拥有很多结构洞，具有信息优势和控制优势;接近中心性的高校与其他高校的网络距离很近，能够很便捷与各个高校进行合作交流，较少的依赖于他人，独立性较强。因此，要识别合著网络的关键高校，赋予其正式网络中的角色和位置，发挥其最大作用。

最后，该合著网络中各高校归属于不同凝聚子群，因而占据了网络的不同位置，具有不同的关系模式和结构功能。各高校根据在网络中的位置和角色可以分为首属位置、经纪人位置、普通位置、谄媚位置和孤立位置。其中，占据首属位置的高校群体参与度最高，也是最活跃的高校群体，其成员多具有较高的权力和威望;占据经纪人位置的高校群体更倾向于与外部高校交流，绝大部分处于网络的半边缘位置;占据普通位置的高校为大部分，它们既与外部高校交流，也与内部高校交流，处于网络的半边缘位置;占据谄媚位置的高校群体的合作研究参与积极性比较低，处于网络的边缘;占据孤立位置的高校群体与外部高校没有任何联系，处于网络的外部。因此，现实中需要发挥首属高校的组织管理作用，促进经纪人高校的桥梁纽带功能，激发谄媚高校的参与积极性，消除孤立高校的存在。

该研究还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如考虑高校之间的合著关系时，未考虑合著次数，这对论文合著网络的精确性必然有一定的影响;另外，论文合著现象只是科研合作的一种浅层次合作。文章主要想通过这种独特的方法来探索高校论文合著现状，日后可以尝试基金课题合作或学术会议等更深层次的科研合作。

［1］魏顺平，傅骞，路秋丽.教育技术研究领域研究者派系分析与可视化研究［J］.开放教育研究，2008，(2):79-85

［2］魏瑞斌.我国图书馆学情报学的科研合作现状研究以—CSSCI 1998-2004年数据为例［J］.图书情报工作，2006，(1):41-48

［3］陈瑜林.我国教育技术学者合著网络知识图谱构建研究［J］.远程教育杂志，2012，(6):11-16

［4］刘军.整体网分析讲义:UCINET软件实用指南［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9:97-104

［5］Ronald B.Structural Holes:The Socail Structure of Competition［M］.Cambridge: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2:181-182

［6］Ronald B.The Social Capital of Opinion Leaders［J］.Annals，1999，(566):37-54

［7］刘军.社会网络分析导论［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4:194

［8］Cohenn A.Mentoring:New Strategies and Challenges:new directions for adult and continuing education［M］.SanFrancisco:Jossey-Bass，1995:162

［9］王陆.虚拟学习社区的社会网络分析［J］.中国电化教育，2009，(2):5-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