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参与儿童教养指标框架*

2014-11-28 08:02
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 2014年11期
关键词:类别教养工作者

许 岩 张 茜

在过去的20年里,围绕着努力提高父亲与孩子的接触质量这一中心,出现了很多的基础性、政策性研究和干预计划或项目,这些研究或计划项目是为了促进父亲与孩子的接触或重新接触而出现的。目前,在美国全国范围内有超过1000 多个关于父亲教养的干预计划或项目:从小的当地农村和城市的设置点,到较大的社区为基础机构,再到联邦政府的干预计划项目如“早期教育”。他们都关注低收入、无监护权、不与孩子一起居住的父亲。虽然为父亲提供服务的干预计划的数量、人们对这些计划的期待以及对于父亲教养重要性的认识都在不断增长,但需要注意的是,该领域中尚缺乏严密的研究工具,即人们关于这些干预计划项目发生的内容、父亲参与的相对效果、积极行为变化的表现维度是哪些等相关的认识几乎没有。要解决这些问题,必须确定和实施恰当的测量、设计和方法,以帮助人们确定父亲行为改变的指标和发现改变的本质。

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成立的"父亲和家庭的全国研究中心"(NCOFF)研究了考察父亲教养行为指标的框架(FIF),该框架是由父亲干预计划引起,由研究者、父亲干预计划的工作者和政策决策者合作开发,通过重要的政策或基础和应用性研究的检验而得出的一个评价工具。它涵盖了父亲的不同类型,能够提供父亲参与孩子教养行为的指标(包括计划项目内的行为和计划项目之外的行为,这些行为能反映父亲、孩子和家庭生活质量的改变。能帮助干预计划项目的工作者、政策制定者和研究者去评定、测量和评估行为的变化,也为评价其他相关的干预计划、工作和活动提供了信度和效度,还可用来指导关于父亲教养行为和实践工作的研究。

指标是测量工具的一个具体子集。它能帮助研究者或评价者去评定变化是否发生以及这些变化的参数。指标可以提供关于变化发生的重要信息,即以何种方式、对谁、会遇到怎样的障碍和动力,以及在怎样的时间表内实施,而要获得这些重要信息并最终保证可靠的数据收集和分析,依赖于指标如何使用以及方法如何实施。同时,指标可以在小型、焦点计划评估中以及较大的深度研究中所使用。

1 指标框架的建构

FIF 是由“父亲及家庭研究中心”(NCOFF)召集的包括研究者、工作者和政策决策者等人合作而开发的。这一合作团队,被称为父亲教养指标研究的工作团队,开发了一系列的主题和指标以及用来测量的框架。它适用于不同类型的父亲,包括已婚在家的父亲、未婚父亲、无监护权的父亲、参与儿童教养的非住宅父亲、从无监护权、非住宅的父亲过渡到参与教养的负责任的父亲。

工作团队划分出6 种指标类别:①父亲在场;②看护照看;③儿童的社会技能和学习成绩;④合作的父母教养;⑤父亲健康的生活;⑥物质和资金的支持,见表1。每一类别都包括指标和信息源、方法论途径两方面。

第一种指标类别,父亲在场包含父亲能够形成并保持重要的对孩子支持关系的能力,以及作为孩子生活中照看者的能力。它包括能够适应儿童的发展变化、其他照看者的变化以及父亲自身的变化,并最终能够促进儿童最佳的发展[1]。因为我们最关注的就是孩子最佳的发展,所以父亲在场的指标强调的方面都是对于促进孩子社会性、情感和智力能力最有影响的。

第二种指标类别,照看(看护)指标养育儿童的最关键和普遍的方面就是照看,它包含所有那些养育和维持生命的活动,即有助于保证孩子获得最佳发展结果的活动,特别是身体、情绪和心理的发展。要看护者了解儿童发展的需要,并能对这些需要作出有效的反应,以及能够与其他看护者合作以促进儿童发展[2]。家庭倡导者、工作者、研究者和政策决策者对于有责任的父亲教养指标进行了研究,将传统的把父亲作为养家糊口角色的描述扩展到一系列如养育,看护等曾经与母亲角色有关任务和行为。有研究发现,家庭环境中父母的参与度和情感表达与孩子的安全感呈正相关[3]。

第三种指标类别,儿童的社会技能和学习成绩指标父亲,母亲和儿童的其他重要照看者对儿童的社会技能和学习成绩起到一种重要影响。在所有儿童发展的方面中,父母的参与程度都非常重要,其参与的特点对儿童的积极发展结果十分关键。在这一类别中,我们关注父亲的行为,这种行为能影响到儿童在家中、学校及其他场所的各种社会技能和学习成绩。

第四种指标类别,合作的父母教养和框架中的其它类型不同,合作的父母教养类型不仅主要关注父子之间一对一关系的变化,而且还关注为促进儿童发展,父亲与母亲一起承担家务的能力的变化。父母双方共同承担的能力取决于合作过程的建立,以及对看护者责任的共同期待。

第五种指标类别,父亲健康的生活指标这一类别关注的是父亲健康生活的变量,这些变量会促成父亲参与照看并致力于促进儿童的健康和积极发展。其重点在未成年父亲、药物滥用、家庭暴力、情绪和身体健康、反社会行为。未成年和年轻成人父亲被包括在父亲健康生活指标变量之中,是因为早期的儿童抚养中会存在很多的风险。

文献中关于每一个健康生活变量的研究都表明,这些变量会成为父母教养的障碍并对儿童造成影响。工作者敏锐的意识到父亲的幸福与其积极参与孩子生活的能力之间存在很大的相关。当父亲自身的幸福和健康没有得到外界的重视时,工作者就几乎不能对父亲照看孩子的能力产生积极影响[4]。

第六种指标类别,物质和资金支持指标直到现在,父亲一直被看做是其孩子和孩子母亲的最主要经济来源。随着女性参加工作的数量越来越多,父亲不再是必不可少的主要或唯一的养家糊口者[5]。尽管有这样的变化,社会期待仍然把男性作为家庭的经济来源,要为其孩子的经济生活负责。因此,代表父亲这种行为的典型的关键指标是父亲的收入,它包括两种:一是与孩子生活在一起的父亲的收入,另一种是不与孩子生活在一起的父亲以资金和其它物质方式对孩子的支持或日常支持。

2 FIF 在父亲干预计划项目中应用的可能性

在制定父亲教养指标中存在的一个问题是:工作者/研究者(他们在干预计划项目中设计了指标)是如何理解、解释并应用这些指标的。为解答这个问题,NCOFF 在2000年秋季组织了一个大范围的研究,从以儿童、父亲和家庭为焦点的干预计划项目中抽取5个焦点小组收集数据。5个焦点小组中的总参加者(即工作者)来自东南部大城市、东北城市的小城镇、东北部大城市、西部大城市和中西部大城市。这些工作者提供了一系列不同父亲类别(未成年父亲、监禁的父亲、失业的父亲)的资料(如预防过早不情愿的当父亲,就业和工作培训、家庭暴力的减少)表2和表3 描述了干预计划项目和参与干预计划的父亲的情况。

表2 干预计划项目背景

表3 参加干预计划项目的父亲的描述性分析

2.1 问卷调查 工作者先通过一个问卷选择最适合自己计划项目成员的指标,然后对这些指标进行评定。他们的评定要反应出每个指标的重要水平。采用3 点计分,①代表“不是很重要”;②代表“有些重要”;③代表“非常重要”。如果工作者真的感觉某指标是一个关键领域,尤其是在该领域中大多数父亲都因参加干预计划项目而发生了变化或进步,就要将这些指标评定为"非常重要"。完成问卷之后,焦点小组再进行一个关于指标的小组讨论,具体集中在工作者为什么给指标评定不同水平,以及他们是怎样在自己的机构或计划项目中使用这些指标的。

调查的描述性分析结果被用来回答两个问题:①这6个指标类别对于父亲教养研究工作有多大的作用?②每个类别设计的项目有什么不同的价值?为了确定这6个类别的相对重要性,工作团队计算了一个模式,确定在计分3(非常重要)中的每一个指标类型项目所占的百分比。结果是,健康生活类别在所有项目中占最大比例(59%),被工作者评定为最重要。资金支持占得比例最小(39%)。其他指标类型(如在场、照看、社会技能和合作型父母教养)的百分比都相差不多,从父亲在场的46%到社会技能的54%。

父亲在场类别中,最高评定得分项目是与父子关系质量有关的内容(即父亲的情感依恋质量和交流的次数和质量)。有研究也证实,父亲与子女的沟通和疏离都能正向预测子女的自恋水平[6];工作者同样给"父亲与孩子接触次数的增加,看望孩子次数的增加"等项目很高的得分。此类别中得分最低的项目是家庭结构变量(即离婚数量,结婚数量和在双亲都在的家庭中父亲驻留的数量)或那些日常家庭生活相关的事情(如与孩子共同进餐)。

照看类别中得分最高的是"意识到孩子社会情绪的发展"和"对孩子的情绪有回应"。与父亲在场类别的结果一致,工作者最关注能够导致父亲与孩子情感联结的照看行为。评定得分最低的项目是那些涉及到父亲干预计划和组织照看的责任(维持与孩子相关的任务,或愿意从看护机构和放学后的培训机构接回孩子)。因为接受干预计划项目服务的这些父亲很多都不与孩子住在一起,所以他们实现这一目标的能力有限。

对于促进孩子社会技能和学习成绩类别,工作者对“对孩子接纳和支持”评定最高,然后是“认真倾听孩子的谈话”和“对孩子有回应”。他们同样给“对孩子的功课感兴趣”“表扬孩子取得的进步”很高的评定。这些结果表明,工作者最重视的是能给孩子带来安全感和幸福感的父亲行为。得分最低的评定项目是教给孩子具体技能,如公共运输工具或电话的使用。

在合作型父母教养的类别中,最高得分的项目是夫妻两人保持通畅而尊重的交流,以便满足孩子的需要。在抚养儿童的人际关系网中,父亲通过有效的方式解决与他人分歧的能力也得到了工作者相当的重视。考虑到很多工作者服务的父亲都极少与孩子母亲有联系,因此对于促进父母之间通畅和成熟交流的重视就不足为奇了。得分最低的是父亲调整自己的时间和安排以迎合其他家长和孩子的期望。因为对于很多低收入父亲(同时也是工作者服务的主体对象)来说,由于经济的限制,他们几乎没有机会改变自己的计划和安排。

健康生活的类别中,得分最高的指标是孩子吸毒事件、对孩子的忽视以及其他家庭暴力事件的减少。“需要方面的交流增多”“药物滥用的减少”同样得分也很高。工作者非常强调父亲情绪和心理健康水平的提高。这些结果显示,工作者关注那些会妨碍父亲参与教养的行为和情绪问题。得分最低的是那些反应人口趋势的(如坐牢、获得假释或缓刑的父亲数量;减少未成年男孩和女孩的第一次生育)。

在所有指标类别中,资金支持类别得分最低,其中得分最低的项目是给孩子提供资金支持。不过工作者也关注父亲增长的资金支持会在多大程度上增加孩子发展的机会,而不太关注父亲中学后的教育水平、超过贫困线的能力以及不断增加的收入。

2.2 焦点小组访谈 由工作者组成的焦点小组在完成了问卷调查之后又接受了访谈,内容是他们对指标进行评分的理由依据,并找到造成他们打分存在细微差别的原因。所有的工作者都认为在他们与父亲的交涉中,父亲在场类型非常重要。研究发现,单亲家庭儿童在智力与学校情况、躯体外貌与属性、合群分和总分明显低于非单亲家庭[7]。由于很多工作者服务的对象是无监护权的父亲,因此他们非常强调父亲与其孩子的接触和联系。不过有些接触和联系的类型要更重要一些。例如交流的质量和次数很重要,而一起吃饭和做家务的次数就不那么重要。工作者认为,增加交流会有助于那些和孩子联系很少的父亲成为孩子有效的情感支持。他们认为,与参加父亲干预计划的低收入、单亲家庭相比,和孩子一起吃饭、一起做家务次数的增加和中等收入的双亲家庭类型联系更密切,主要原因在于中等收入的父亲有更多的工作弹性,因此增加了这种可能。

大家都非常同意父亲在促进孩子社会技能和学业成就方面起到的重要作用。相对于具体发展技能的指标,很多工作者都更关注社会技能指标,因为它反映了父亲对孩子的情感支持和接纳。有些工作者也选择了关注促进孩子自尊的指标。

很多工作者都认为合作型父母教养指标在他们的工作中极为重要,并指出那些不与孩子住一起的父亲通常与孩子的母亲有长期的冲突。工作者们都认为应该为父亲提供重要的支持,帮助父亲与孩子母亲建立互相尊重的关系,以增加父亲参与。

大家都普遍认为健康生活指标对于父亲极其重要,几乎所有的工作者都表示他们都在努力促进父亲的健康生活。很多工作者关心药物滥用和暴力行为,非常强调非暴力解决问题的方式。还有一些人认为提高父亲的自尊是首要的。因为如果男性感到自尊受到伤害,他们会觉得自己不配照看孩子,除非他们受到鼓励和支持,否则很难改变这种现状。工作者同样认为社区服务并不适合父亲的需要,而且干预计划项目里面对家庭暴力问题的关注太少。

资金支持类别在焦点小组里引起了很大争议。很多工作者认为父亲不需要成为良好的资助者。给资金支持指标打了低分的工作者认为,一个总待在家里的父亲仍然会是好父亲。他陪在孩子身边要比他挣多少钱更重要。孩子会记得父亲花时间陪他们,而不是父亲为他们花了多少钱。也有工作者认为对孩子的资金支持很重要。虽然对于资金支持应该在多大程度上得到重视,大家没有达成一致,但大家都同意:儿童的资金支持强制执行系统并没怎么善待父亲,父亲总是想逃避对孩子的资金支持的说法也经常只是假设。

3 讨论

父亲教养指标框架(FIF)是一个评估工具,它帮助工作者、研究者和政策决策者确定期望在父亲身上发生的改变,这些父亲参与了父亲教养干预方案和计划。作为一个框架,FIF同样可以用来帮助相关计划和研究找到关于父亲行为的更广泛的观点,并同时会促进研究和实践的进步。

该框架考虑到了实际工作的需要,因为工作者和干预计划项目的专家是面向父亲工作的基本力量,他们组成了框架的最大的潜在观众,他们对FIF 指标做了选择和评定。对6种指标类别同等的重视表明,他们全面考虑到了父亲的需要或困境。另外,他们的评论表明,这个领域需要设计广泛的方法来满足父亲的需要,需要测量儿童、父亲和家庭发展的多种变化,以便更准确评定父亲教养领域所产生的更多影响。

发展恰当的指标遇到的挑战是,建构更加均衡而且信息广泛的关于父亲教养及对其孩子影响的模型。在应用FIF 过程中需要考虑的核心问题是:对于父亲教养是什么、它都做了什么,以及对儿童和家庭生活有哪些影响等问题要有一个广阔的观点。这些问题很多都能为更好的研究父母教养提供信息、指向、指导和促进作用。

FIF 的目的是提供一个有效的关于数据来源、方法和变量的图解汇总。它确定了具体的有关父亲参与的结构的、相互作用的、有前后关系的指标。能够反映父亲及家庭活动的变化、研究者们做出的努力以及最经常忽略的问题。FIF 的目的是创造一个实际的、有弹性的框架,以更好理解父亲行为的过程和结果,以及对父亲教养干预计划的有效性进行评价和监控。然而,当FIF 或任何工具从一个研究工具转换为一个有实际效用的方案时,该领域就需要发展实际的方法,现场的工作者和参加者能使用这个方法将自己的工作概念化,并评估自己的进展。这样,通过建构所调查内容的更广泛的概念,实践就能够得到研究信息的指引,反过来,研究信息能从实践中得到有效的提示。

[1]Coltrane S.Why do couples share?In family man:fatherhood,housework,and gender equity.[M].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6:116-150

[2]Gadsden N L,Iannozzi M.Bay area fatherhood initiatives:portraits and possibilities[J].Philadelphia,PA:National center on fathers and families,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2001.12(5):72-75

[3]沈智豪,刘倩华,余俊毅,等.大学生安全感与家庭环境因素的关系[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4,22(1):127-130

[4]Johnson E,Doolittle F C.Father's fair share:Helping poor men manage child support and fatherhood[J].New York:Russell sage foundation,2009.74(2):345-376

[5]Perry M,Crouter A.Work and family in the 1990s[J].Journal of marriage and the family,2000,62(4):981-988

[6]周晖,张豹.自恋与亲子依恋及教养方式的关系[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4,22(1):96-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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