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语言、文字看英汉思维方式的差异

张蓓丽

摘 要： 英汉思维方式各具特色，这种特色表现在各自的语言文字中。文章从汉字的形象性与英词的功能性，词形变化与思维的动静关系和汉语句子的意合与英语句子的形合等方面着手，阐述了语言、文字所体现的英汉不同的思维方式。本文从语言学角度出发，对英汉句子的结构和由话语的合作原则所体现的英汉思维差异作了阐释。

关键词： 英汉民族 语言文字 思维方式

引言

英汉两民族性格殊异，思维方式有着很大差别，其语言也各具特色。从文化发生学的观点来看，作为文化形式有机组成部分的语言、文字，与其所属的文化系统有着内在的密不可分的联系。语言、文字的分析之所以成为哲学、心理学、人类学、社会学等人文科学分析的典范，是因为语言源于人类改造自然的实践。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都可以从语言结构中反映出来。陈建初（1992）在论述汉语语源研究的文化视角时指出：“一个民族文化的各个方面都会在该民族的语言中映现出来，语词是最能反映文化特性的部分，体现着一个民族的全部思维和情感。”这充分佐证一点：语言、文字和文化是相辅相成的。本文论证这样一个问题：语言、文字是特定的民族性格、思维方式的反映。和其他现有研究资料有所不同的是，本文试图从语言学和跨文化交际两方面着手展开论证。

1.英汉思维方式的迥异及其成因

马克思（1992）说：“任何人类历史的第一个前提无疑是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因此第一个需要确定的具体事实就是这些个人的肉体组织以及肉体组织制约的他们与自然的关系。”其中包括“人所遇到的各种自然条件——地质条件、地理条件、气候条件以及其他条件”。从文化发展的角度来看，真正具有决定意义的是一个民族的生活方式，主要是生产方式。在科学技术十分滞后的古代社会，生产方式对自然环境有着极强的依赖性。有必要指出：一个民族的思维方式成因并不能完全归咎于它所处的地理环境，但地理环境无疑是我们理解这种成因的第一个出发点。我们可以先从英汉文化各自所形成的地理环境窥探英汉思维的差异。

中国文化滥觞于北温带黄河流域，其平原地貌和温带气候有利于农业的发展，便于形成自给自足的农业经济。同时，中国东南面临广袤的太平洋，西南是陡峻的山脉和严寒的青藏高原，西边是干燥的沙漠和严寒的高原。在交通极为不发达的古代社会，这种天然屏障使得中国无外来入侵之虞。天时在农业经济的发展中起到决定性作用，在科学技术十分滞后的中国古代，唯一的办法就是顺应天时。古代中华民族第一要著就是处理好人和自然的关系。中国哲学的传统观点就是“天人合一”，习惯从总体上把握事物，把整个世界看成一个不可分割、普遍联系的整体，并用此观点分析一切事物，指导一切实践活动；内省其身，以求与自然和谐统一。庄子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庄子·齐物论》）

西方文明肇始于希腊、罗马等海滨及近海诸岛屿，没有平坦、肥沃的土地，夏季少雨，农业生产条件十分不利。然而其矿产丰富，具有世界上最曲折的海岸线。其优良的港湾最适宜发展航海事业。物质生活资料的内囿性决定其必然向外寻求物质交换、拓展空间和向外征服，由此形成的外倾性商业文化促使西方人征服自然，驾驭自然，极大限度地向自然索取，因此形成了人与自然对立的哲学观。故“西方人生则与自然划离，而求能战胜自然克服自然”（钱穆，1987）。这种宇宙哲学观又促使其不断探究自然，用对自然征服、驾驭的程度决定人生的意义和价值。这一切促使西方人形成了科学型的文化精神。

不同的地理环境引发不同的生存方式，不同的生存方式必然衍生出不同的物质文化和精神文化。中国文化“以人为本”，属人文文化，西方文化则“以物为本”，属科学理性文化。中国文化重人本，轻物质；重综合，轻分析；重意会，轻言传。西方文化则重物质，轻人文；重分析，轻综合；重精确，忌模糊。两种不同类型的文化必然产生两种不同的思维模式：中华民族是以直觉为基础的感性思维，强调从整体上把握事物，是一种置整体、综合于首位的思维模式。古代哲学家和文人们无论作赋吟诗，修身治家，最终总要致力于描写这些行为对社会（天下）的影响。孟子谓：“君子之守，修其身而天下平。”“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由此可见，中国古代哲学家们“心志不离人事，切于救世”（许思园，1997）。在国家制度上讲究“大一统”。与此相反，西方民族是以逻辑分析为基础的理性思维，强调把事物分解为各个组成部分，进行详尽细致的分析。西方古代哲学家如笛卡儿、洛克、康德等，往往又是科学家。其穷尽分析的哲学指导思想在哲学上的反映就是重思辨，重分析，惯于形成概念、体系等。傅雷说：“东方人与西方人之思想有基本分歧。我人重综合，重归纳，重暗示，重含蓄；西方人则重分析，细微曲折，挖掘惟恐不尽，描写惟恐不周。”

“语言是意识的物质外壳”。从语言、文字这种思维的物质表现形式入手探究感悟东西方的思维差异，应该是一种很好的视角。

2.文字与思维方式

2.1汉字的形象性特征、英词的功能性特征和感性思维、理性思维。

汉字属于象形文字，是感性思维最直观的表现。最初汉字的产生总是和先民对原始世界的认识离不开的，是先民对客观物质世界的感觉描绘。汉字的“形”总是和它的“意”联系在一起的。其心理过程如图示：

[注：——表示直接的、统一的关系；……表示间接的、非统一的关系。下同。]

如日、水、火、田等象形文字，都是先民们对大自然的直觉反映。看到这些字我们就能立刻体会出它们的意思，可以说是“望形得意”。现代语言学开山鼻祖费尔迪南·德·索绪尔（Ferdinand de Saussure，1980）认为：“语言符号是任意的。”他提出了能指和所指这对术语，并强调符号形式和意义之间的关联程度是任意的。然而从汉字的“形”和“意”之间的关系来说，汉字的符号形式与意义之间的关联程度却是非常高的。它的任意性程度大大低于其他字母文字，而能指和所指之间的联系程度大大高于其他字母文字。英语单词如sun，water，fire，field等，其音响形象（能指）和概念（所指），即读音和意义之间可以说根本没有关系。其心理过程可以反映为：endprint

英文单词缺乏事物的形象性，只具备词义性，其功能性特征较为显著。和汉字相比，英文单词缺乏鲜明的形象特征。

2.2 词形的变化形式与思维的动、静。

中国语言文字（文言为最）没有屈折变化形态，没有冠词，少用甚至不用连词，主要依赖词序和词类表意。我们无法直接从字面推导出汉语的数、时态等，需要相应的限定词、时间状语加以约束。如在“我打羽毛球”这句话中，单从“打”字上我们无法直接判断出说话者是指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也无法判断几个人“打”。只有加上“昨天”，“今天”，“明天”和我、他、他们之类的限定成分才能明白。这种词形无变化，没有屈折形态的汉字，词反映了东方民族“尚静不尚动”的思维定势。这和中国的历史有不谋而合的一致性。综观中国几千年来的历史，几乎没有较大变动与震荡。其变动往往隐含在内部，总体趋势是团结和融合，进展常常是“以舒齐步骤得之”。提起中国传统文化，人们的第一印象就是：缓缓说话的智者，打太极的老人，沙漠里的驼队，静坐的禅宗……中国古代诗歌多描写自然风光、人与自然的融洽，一切总是以静为准，不求变迁。

在英语里，说“He plays badminton.” 和“I played badminton.”表示了不同的时间状态和人称。这时间状态和人称主要是靠 “play” 的屈折变化形式体现的。另外，英语单词在人称、数上均有十分纷繁复杂的变化形式，依赖不同词类的词形变化表达意思。这反映了西方民族重创造，求进取，于变中求生存的思维方式。西方历史的变动亦明显在外，国家政权的更替迭达往往伴随着惊心动魄的流血斗争。

国学大师钱穆先生（1947）在中西文化的“动”“静”思维特色方面有个十分形象的比喻：“中国史如一首诗，西洋史如一本剧。一本剧之各幕，均有其截然不同之变换，诗则只有在和谐节奏中转移到新阶段，令人不可划分。”

3.句子的意合、形合与流水型思维、发散型思维。

形合系指语句间的联接主要靠连词（conjunction） 或分词等其他语法手段实现；意合指词语或语句之间的联接主要靠语义或语句间的逻辑关系实现。形合式句子通过语法分析手段可以发现其逻辑形式，意合式句子则需根据主观直觉，从逻辑关系和上下文境“体味”语义。刘宓庆（1996）认为形合和意合是英汉语段间的“异质性特征”。

申小龙（1988）指出：“汉语是没有形态制约的人治语言，而英语则是严格受形态规定制约的‘法治语言。”汉语重“意会”，不凭借严格的限定制约形式表现语意。汉语语篇的构建往往具有跳跃性特征，句子的层次和功能相对处于次要位置。语篇中成分的内在联结和照应，意群的组合构建只需“意会”，往往省略许多连接词。单从句子的布局看，意义似乎很含糊。如：

不知怎么一来，忽而觉得革命党似乎便是自己，未庄人却都是他的俘虏了。（鲁迅《阿Q正传》）

该句子的主语未曾出现，语句片段之间有断层现象，无法用生成语法的树形图（Tree Diagram）显示其内部层级结构。然而这句话的意义连贯，形成意会神合的统一体。

相比之下，英语句子的“法治”痕迹较明显，形式上前后照应，联结关系一目了然，语句成分之间的层级关系可以从所用的连接词和其他语法手段分析。这反映西方民族重分析，讲形式，思维方式是有分析、有系统、有组织的，逻辑推理性强。试看上句的英译：

Suddenly， in some curious way， he felt as if he were a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revolutionary and all the people in Weizhuang were his captives.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杨宪益、戴乃迭译）

通过分析，得其树形图如下：

通过比较，我们可以发现，译文以主语和谓语为框架，围绕主谓两大范畴，各限定成分环环相扣。整个句子显得主次分明，逻辑关系一目了然，各种句法应有成分具备，结构十分严谨。

意合和形合的“异质性”反映综合思维和分析思维的差异性。汉语句子结构不太严密，没有单复数、时态的变化，没有严格的形态限制。一个句子以话题为中心，按表达意思的需要自然排开，基本上没有固定的中心。这反映了汉民族的综合性思维特点，从整体上把握事物，思维呈线型流水型。英语在组织和排序方面有一系列严格复杂的规则。英语句子以谓语动词为中心，其他限定、修饰成分按照规则一一嵌在其前后。这些添加的成分可以是单词、分词，也可以是简单句或复杂句。只要抓住句子的谓语动词，就可以把握整个句子的结构。这反映出西方的理性思维模式，重在分析，思维由一点或某个个体出发，向四方加以延伸，呈线形特点。多种分析下的线形思维齐头并进，最终形成发散型思维。

4.汉语的模糊含蓄、英语的直截了当与概括性思维、精确性思维

汉语的表意非常模糊，不确切，不明确提出要求或给予答复；重意会，轻言传，如果不细细揣摩就不能领会其“言外之意”。这反映出中国人对世界的认识和把握带有综合性、宽泛性和不确定性等特点，习惯于从整体上综合考虑事情，从整体上把握事物，侧重概括，不看重形式分析和逻辑推理。英语句子表意较准确，它表现出西方长期习惯的那种希腊式的直接思维，要么肯定，要么否定，绝不模棱两可。

比如向一个人借钢笔，中国人会说：“我的钢笔忘带了，可以借你的用一下吗？”或是“我的钢笔坏了，借你的用一下。”也许他根本没有钢笔，之所以说钢笔忘带了或坏了是想排除遭到拒绝的尴尬。他考虑这个问题时就已经从整体的角度对交际的成功和失败两个方面加以综合考虑。西方人听了上面这句话会觉得很奇怪：你的钢笔没带或坏了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们直接说：“Can I borrow your pen，please？”endprint

我们试从格赖斯（H.P.Grice，1975）的合作原则（Cooperative Principle）看这个问题。

格赖斯把合作原则划分成四个范畴：

（1） 质的准则（The Maxim of Quality）：提供真实信息。

（2） 量的准则（The Maxim of Quantity）：提供的信息应尽量满足且不超过会话要求。

（3） 关系准则（The Maxim of Relevance）：所说的话要和当前会话有关联。

（4） 方式准则（The Maxim of Manner）：所说的话要简洁，有条理，避免模糊不清。

我们可以看出，上面所举的中国人借钢笔时说的话至少违反了三条规则，即量的准则、关系准则和方式准则，这主要是因为中国人和西方人相比特别讲究“人情”，以己及人，从感觉思维的角度，从自己的直觉出发考虑问题。他们认为如果听话者为自己着想，那么听话者就应该能够，而且一定能够从自己提供的话语中分析推断出自己的真实含义。西方人是重分析的，偏向理性思维，强调个体差异，强调理性分析，一般不会以自己的思维方式“推己及人”，而仅限于关注自身，他们说话习惯于具体、精确，严格遵守量的准则和方式准则。

结语

通过对英汉两民族文字、语言的比较分析，本文认为作为思维具体体现的语言反映了英汉民族的不同思维方式：汉语依赖语序和词类表示句法关系和句子结构，显得形象、含蓄、意会性极强，反映出东方民族整体、综合的感性思维模式；英语依赖不同的词类、词形变化和功能词的使用表明句法关系和句子结构，功能性较强，具有明确的逻辑关系，反映西方民族侧重个性、外倾分析的理性思维模式。比较两种语言的不同特征，从两种思维模式的差异出发，引导英语学习者从个性分析的理性思维方式入手，用英语思维模式指导英语学习，从而掌握英语语言的内在规律性，是本文的最终旨归。

参考文献：

[1]Grice·H·P.Logic and Conversation.In Cole and Morgan （eds）[M].New York： Academic Press，1975.

[2]陈建初.汉语语源研究的文化视角[J].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92（4）：115-119.

[3]邓晓芒，易中天.黄与蓝的交响——中西美学比较论[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

[4]费尔迪南·德·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

[5]刘宓庆.汉英对比研究的理论问题[A].李瑞华.英汉语言文化对比研究[C].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6.

[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2.

[7]钱穆.国史大纲[M].上海：上海商务编译馆，1947.

[8]钱穆.晚学盲言[M].台北：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87.

[9]申小龙.中国句型文化[M].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

[10]魏光奇.天人之际：中西文化观念比较[M].北京：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

[11]许思园.中西文化回眸[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

[12]杨宪益，戴乃迭译.The True Story of AH Q[M].北京：外文出版社，2000.

[13]张卫中.母语的魔障[M].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1998.endprint

我们试从格赖斯（H.P.Grice，1975）的合作原则（Cooperative Principle）看这个问题。

格赖斯把合作原则划分成四个范畴：

（1） 质的准则（The Maxim of Quality）：提供真实信息。

（2） 量的准则（The Maxim of Quantity）：提供的信息应尽量满足且不超过会话要求。

（3） 关系准则（The Maxim of Relevance）：所说的话要和当前会话有关联。

（4） 方式准则（The Maxim of Manner）：所说的话要简洁，有条理，避免模糊不清。

我们可以看出，上面所举的中国人借钢笔时说的话至少违反了三条规则，即量的准则、关系准则和方式准则，这主要是因为中国人和西方人相比特别讲究“人情”，以己及人，从感觉思维的角度，从自己的直觉出发考虑问题。他们认为如果听话者为自己着想，那么听话者就应该能够，而且一定能够从自己提供的话语中分析推断出自己的真实含义。西方人是重分析的，偏向理性思维，强调个体差异，强调理性分析，一般不会以自己的思维方式“推己及人”，而仅限于关注自身，他们说话习惯于具体、精确，严格遵守量的准则和方式准则。

结语

通过对英汉两民族文字、语言的比较分析，本文认为作为思维具体体现的语言反映了英汉民族的不同思维方式：汉语依赖语序和词类表示句法关系和句子结构，显得形象、含蓄、意会性极强，反映出东方民族整体、综合的感性思维模式；英语依赖不同的词类、词形变化和功能词的使用表明句法关系和句子结构，功能性较强，具有明确的逻辑关系，反映西方民族侧重个性、外倾分析的理性思维模式。比较两种语言的不同特征，从两种思维模式的差异出发，引导英语学习者从个性分析的理性思维方式入手，用英语思维模式指导英语学习，从而掌握英语语言的内在规律性，是本文的最终旨归。

参考文献：

[1]Grice·H·P.Logic and Conversation.In Cole and Morgan （eds）[M].New York： Academic Press，19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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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邓晓芒，易中天.黄与蓝的交响——中西美学比较论[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

[4]费尔迪南·德·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

[5]刘宓庆.汉英对比研究的理论问题[A].李瑞华.英汉语言文化对比研究[C].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6.

[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2.

[7]钱穆.国史大纲[M].上海：上海商务编译馆，1947.

[8]钱穆.晚学盲言[M].台北：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87.

[9]申小龙.中国句型文化[M].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

[10]魏光奇.天人之际：中西文化观念比较[M].北京：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

[11]许思园.中西文化回眸[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

[12]杨宪益，戴乃迭译.The True Story of AH Q[M].北京：外文出版社，2000.

[13]张卫中.母语的魔障[M].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1998.endprint

我们试从格赖斯（H.P.Grice，1975）的合作原则（Cooperative Principle）看这个问题。

格赖斯把合作原则划分成四个范畴：

（1） 质的准则（The Maxim of Quality）：提供真实信息。

（2） 量的准则（The Maxim of Quantity）：提供的信息应尽量满足且不超过会话要求。

（3） 关系准则（The Maxim of Relevance）：所说的话要和当前会话有关联。

（4） 方式准则（The Maxim of Manner）：所说的话要简洁，有条理，避免模糊不清。

我们可以看出，上面所举的中国人借钢笔时说的话至少违反了三条规则，即量的准则、关系准则和方式准则，这主要是因为中国人和西方人相比特别讲究“人情”，以己及人，从感觉思维的角度，从自己的直觉出发考虑问题。他们认为如果听话者为自己着想，那么听话者就应该能够，而且一定能够从自己提供的话语中分析推断出自己的真实含义。西方人是重分析的，偏向理性思维，强调个体差异，强调理性分析，一般不会以自己的思维方式“推己及人”，而仅限于关注自身，他们说话习惯于具体、精确，严格遵守量的准则和方式准则。

结语

通过对英汉两民族文字、语言的比较分析，本文认为作为思维具体体现的语言反映了英汉民族的不同思维方式：汉语依赖语序和词类表示句法关系和句子结构，显得形象、含蓄、意会性极强，反映出东方民族整体、综合的感性思维模式；英语依赖不同的词类、词形变化和功能词的使用表明句法关系和句子结构，功能性较强，具有明确的逻辑关系，反映西方民族侧重个性、外倾分析的理性思维模式。比较两种语言的不同特征，从两种思维模式的差异出发，引导英语学习者从个性分析的理性思维方式入手，用英语思维模式指导英语学习，从而掌握英语语言的内在规律性，是本文的最终旨归。

参考文献：

[1]Grice·H·P.Logic and Conversation.In Cole and Morgan （eds）[M].New York： Academic Press，1975.

[2]陈建初.汉语语源研究的文化视角[J].湖南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1992（4）：115-119.

[3]邓晓芒，易中天.黄与蓝的交响——中西美学比较论[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99.

[4]费尔迪南·德·索绪尔.普通语言学教程[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

[5]刘宓庆.汉英对比研究的理论问题[A].李瑞华.英汉语言文化对比研究[C].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6.

[6]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M].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2.

[7]钱穆.国史大纲[M].上海：上海商务编译馆，1947.

[8]钱穆.晚学盲言[M].台北：台北东大图书公司，1987.

[9]申小龙.中国句型文化[M].长春：东北师范大学出版社，1988.

[10]魏光奇.天人之际：中西文化观念比较[M].北京：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2000.

[11]许思园.中西文化回眸[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

[12]杨宪益，戴乃迭译.The True Story of AH Q[M].北京：外文出版社，2000.

[13]张卫中.母语的魔障[M].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1998.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