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自学成才农民的理想——小河图书馆田野调查手记

王子舟（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 北京 100871）

邱 璐（北京天下溪教育咨询中心 北京 102218）

戴 靖（中国图书馆学会秘书处 北京 100081）

1 小河图书馆的往事

最初知道小河图书馆是在2005年，那时图书馆学界有人以小河图书馆为例，在网上讨论乡村农民自办图书馆应该如何发展。

山东省沂南县湖头镇曹家小河村的“小河图书馆”是由中国农业大学博士肄业生曹继华（1971—）回乡创办的，2004年1月23日大年初二面向社会正式免费开放。当时的小河图书馆只有一张木床、一个用砖头与木板搭建起来的书架，上面摆放着一些书刊资料。曹继华在家里六个兄弟姐妹中排行老三，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他1991年考入中国农业大学，1995年本科毕业后又考上了硕士研究生，接着又读了博士。2003年曹继华肄业前，他与同学商量要办一个乡村图书馆。

曹继华有个弟弟叫曹向荣（1973—），初中毕业没考上高中，但在曹继华的影响下，通过看书自学，当上了兽医。他支持哥哥创办图书馆。2004年7月20日，小河图书馆居然在沂南县民政局登记注册成为了民办非企业单位（个体），业务主管单位是沂南县新闻出版办公室，业务范围为图书借阅服务，法人代表是曹继华。截至当年底，小河图书馆的藏书已经达到4 277册，其中图书2 847册，期刊1 457册，磁带48盘，光盘11张，拼图玩具3盒，地图3张，科技挂图两张，另有少量报纸，同时订有《农家女》杂志（捐订）、《山东科技信息报》[1]。藏书中有2 858册（包括期刊）为社会各界捐书[1]。接待有借阅记录的读者共有1 035人[1]。

2005年正月十六，办了一年多图书馆的曹继华，因生活所迫离家出走找工作后再无音讯。从此曹向荣开始打理小河图书馆[2]。小河图书馆位于曹家小河村中心的主路旁，此路向西3公里便是沂南通往沂水的227省道，邻近的刘家岭村、杜家洼村及其他一些村庄的农民，赶集总要经过图书馆门前，小学生每天放学回家也要路过这里。因此，来图书馆的读者总是络绎不绝。有媒体报道，截至2011年，小河图书馆藏书已超过7万册[3]。2013年暑假，因平日曹向荣外出行医，图书馆便尝试着让读者自助借阅。这样一来，图书馆的藏书不仅没有减少，而且不断收到很多读者和爱心人士的捐赠。图书馆创办以来累计收到捐赠的图书达5万多册[4]。

2 走访小河图书馆的曲折过程

2013年6月，在中国企业家发展商会杨宗华老师等人的发起与赞助下，民间图书馆协会筹备组的“乡村图书馆、校园图书角、家庭书架网建设”的二期项目启动，在各地报名的乡村民间图书馆中，就有曹向荣的小河图书馆。曹向荣在当地找到曹小河联小的校长刘健修，双方一拍即合，刘健修同意在曹小河联小开展班级图书角项目。曹小河联小的生源覆盖附近6个自然村，共有学生500人，有幼儿园小班、大班两个班，小学一年级两个班、二年至六年级各一个班。曹向荣的申请经民间图书馆协会筹备组讨论决定，被列入了二期项目计划。筹备组的王子舟、邱璐、戴靖确定于2013年8月10日到12日前往山东省沂南县湖头镇曹家小河村进行项目落实工作，即考察环境、签订协议、讲解要求。

没想到行程前，曹向荣来电话说，项目搞不成了，原因是当地政府有关部门不支持。他在7月26日给湖头镇文化站站长打电话说北京来人做项目时，文化站站长颇不满曹向荣这种事先不请示的做法，告之现在打着各种冠冕堂皇旗号而谋私利的事见得多了，如向小学推销书来套取国家资金等。所以，要做这个项目，3天之内项目执行方必须给镇文化站出具公函，以确定身份。民间图书馆协会筹备组是由几个志愿者兼职在做，主要担负民间图书馆之间的信息沟通任务，尚不是一个正式的民间组织，没有公章也开具不出来公函。3天之后，曹向荣秉实以告无公函，文化站长则说那就不能做这个项目。曹向荣情急之下说：“我的小河图书馆归沂南县新闻出版办公室主管，文化站管不到我”。文化站长则称：“我管不到你，但我可以管我辖区的学校，我给中心小学校长打电话，你看他敢和你做项目吗？”后来曹向荣给曹小河联小校长打电话，之后对方就说不能合作了。

8月3日，王子舟收到曹向荣项目搁浅的电话后，通过电话试图与曹小河联小校长刘健修沟通一下。对方的回答很明确，不能做这个图书角项目。问什么原因，答曰教室小，放不下书架。至此，民间图书馆协会筹备组项目执行人只能退票取消行程。不过，第二天筹备组人员经过沟通认为，如果取消小河图书馆二期“乡村图书馆、校园图书角、家庭书架网建设”项目，这对热情高涨的曹向荣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尤其是会使他感到对不起民间图书馆协会筹备组。于是，经过各方沟通，民间图书馆协会筹备组决定在小河图书馆改变项目类型，将原先的“乡村图书馆、校园图书角、家庭书架网建设”项目改为“民间图书馆乡村家庭阅读点项目”，即由小河图书馆在当地村庄选出5个“读书好家庭”，并给其配备家庭图书架（一个书架以及七八十本图书），作为小河图书馆的小卫星站——乡村家庭阅读点，以方便这些家庭及左邻右舍来看书，通过民间图书馆带动家庭与邻里看书，促进当地阅读环境的改善。各家庭阅读点要做好图书借阅登记与管理；半年左右，小河图书馆负责将每个阅读点图书再轮换一次。

曹向荣认为此方案简单、明了、可行，尤其他是兽医，走百家院、吃百家饭，对周围村庄的村民家庭成员情况非常熟悉，村民们对他也非常熟悉，事情容易做成。至此，小河图书馆的走访行程又“起死回生”。8月10日清晨，筹备组的王子舟、邱璐、戴靖按原计划从北京乘高铁到济南，然后又转乘长途大巴在下午3:30左右到了山东沂水县城。在县城汽车站，筹备组成员与曹向荣见了面，找了附近一家小旅馆住下。

3 小河图书馆的现状

8月11日早饭后，筹备组成员与曹向荣从沂水县城打车走了15公里，来到沂南县湖头镇曹家小河村。曹家小河村虽然行政区划上隶属沂南县，但它离沂水县城较近。沂南县身处沂蒙山区腹地，既是革命老区也是国家级贫困县。诸葛亮的故乡、孟良崮战场就在沂南县境内。湖头镇位于沂南县东北与沂水县和莒县交界，是沂南比较落后的乡镇。曹家小河村位于湖头镇的西北角，全村人口约700多户、2 300人。

进入曹家小河村时，适逢当天有集市。村口路边有不少小摊小贩，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曹向荣的小河图书馆就在村口路边，十分醒目（见图1）。小河图书馆有宽敞明亮的新建馆舍，一共3间房，最大的书库兼阅览室有55平米，还有两间小书库加起来有40平米，总面积近100平米（见图2）。阅览室里有18个书架（沂南县湖头镇镇委镇政府赠送8组书架，其余蓝色的大书架为沂南县图书馆赠送），摆满了图书、杂志，总数近万册，与媒体报道的7万册相差甚远，我们问曹向荣，他说库房以及旧家尚有部分图书，不过总数也就2万左右，不是媒体所说的7万册。阅览室门口的办公桌上摆着一台电脑，这是刚花2 000多元买的台式机。图书馆里除了书刊，还有约20盘的磁带、20盘的光碟。图书有新有旧，混排没有架标与分类。图书馆面向村民免费开放，每周都开馆，但是时间不固定，即曹向荣平时在家就开放，一旦外出给牲畜看病，就得锁门。到了寒暑假，读初中的儿子回家在家时，就全天开放。每天总有十来个人到图书馆里看书、借书。读者借书有借阅登记。

图1 曹向荣站在小河图书馆的门前

图2 宽敞明亮的小河图书馆内景

小河图书馆每年的图书补充主要是靠社会捐赠（如中国文化扶贫委员会、沂南县图书馆、中国农业出版社等），还有个人也时常捐书给小河图书馆，如2007年济南市立五医院一位离休老干部肖大妈，不仅捐给小河图书馆400多本家藏图书，还专门拿出500元钱给了上门取书的曹向荣与其大哥，说是图书的运输费、维护费。曹向荣回家后想写一篇报道投给新闻媒体，但肖大妈执意不肯。

由于图书来源主要是捐赠，故图书馆里的藏书新旧参杂，既有一些珍贵的图书，如一套精装的中国饲用植物志编辑委员会编辑的《中国饲用植物志》（中国农业出版社1987年至1997年版），胡伯虎主编的《现代针灸师手册》 （北京出版社1990年版）等；也有一些不太适用的图书，如书架上黄海燕等人编写的《大学生就业指导教学与实践》（北京出版集团、北京出版社2010年版），彭 华的《当代大学生性行为现状及其相关因素研究》（北京出版集团、北京出版社2009年版），王永训等编著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上下册，山东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北京市公路交通史编纂委员会编辑的《北京公路交通史》（北京出版社1997年版）等。

4 “读好书家庭阅读点”选址

考察完小河图书馆，曹向荣租了村里的一个小面包，拉着我们一起考察他所选定的家庭阅读点。曹家小河村周围3公里以内有10个村庄，包括本村约1万多口人。这里养殖业比较普遍，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猪、牛、鸡、羊、兔等，以家庭户养为主，没有规模较大的养殖场。曹向荣事先选定的家庭阅读点就散落在附近的村子里。按照原先的计划，我们要考察5个这样的阅读点，根据每个家庭及其邻居的实际情况给他们配书，以“孵育”出几个“读书好家庭阅读点”并泽及邻里。

第一家我们来到了湖头镇英山村的马永士与张连红夫妇家。丈夫马永士在外打工做厨师，妻子张连红今年42岁，在家种地、喂猪、带孩子。夫妇俩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叫马晓清，开学上初三，小的叫马晓晨，开学上五年级（见图3）。姐妹俩学习都很好，家里贴了很多奖状。姐姐说她爱看《读者文摘》、《青年文摘》还有小说；妹妹说她爱看童话书。张连红说养殖、种植以及名著、小说都很需要。

图3 暑假在家里的姐姐马晓清与妹妹马晓晨

第二家我们来到了苏村镇陈家官庄的杜玉宝家。杜玉宝今年38岁，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女儿杜婷婷开学后上初二，儿子杜文扬开学上五年级，父亲杜智远是退休的小学教师。家里靠养殖、种地、回收废品维生。他们一家都爱看书，动物小说、绘本故事、科技方面、历史文学等方面的图书都受他们欢迎。

第三家我们来到了苏村镇司马村的徐锡山、赵凤梅夫妇家。徐锡山今年69岁、赵凤梅今年65岁，他们带着3个孙子，都是男孩，老大徐冠军13周岁，老二徐滕军11周岁，老三徐增军7周岁，他们喜欢少儿读物以及科技、养殖、普法、卫生方面的图书。

第四家我们来到了苏村镇小河村牛家三、刘耀桂夫妇家。牛家三今年65岁，当过村支书，刘耀桂65岁，不识字。现在家里带着一个孙子叫牛诚信，10周岁，开学将上五年级。邻居王家堂41岁，也是以种地、养猪为生，家里有两个男孩，大的8岁，小的未满月。这两家都希望能多配些给孩子们看的图书，兼及普通图书。

第五家我们来到了湖头镇杜家洼村杜忠标、牛焕桂夫妇家。丈夫杜忠标46岁，农闲时到外地打工，妻子牛焕桂45岁，在家务农照顾孩子。他们有3个孩子，大女儿已经在烟台上大学；二女儿杜正欣13岁，开学要读六年级;小儿子杜正睿10岁，开学要上三年级。我们在他们家谈话时，邻居李姓妇女也在场。大家都希望多些孩子们看的书，甚至包括心理健康方面的图书，还有农村需要的其他实用图书（见图4）。

图4 牛焕桂与邻居、孩子们在门口与我们告别

5 小河图书馆馆长曹向荣

曹向荣（见图5）身兼三职：农民、兽医、馆长，他每天忙碌在田间、农户、图书室。据他自己讲，1990年初中毕业时没考上高中，他在家务农，情绪消沉，闲时打打扑克、玩玩麻将。哥哥曹继华经常写信劝其多读些书，并寄些兽医、养殖类的图书，渐渐地曹向荣积累了兽医的知识并掌握了一定的操作技能。后来他又拜师学艺，参加过临沂市举办的兽医培训班，逐渐成为远近闻名的乡村兽医。现在他每天都有乡亲找他出诊，一个月也能收入2 000多元。读书改变了命运，这是曹向荣支持哥哥创办小河图书馆的最初动力。曹继华离家出走后，曹向荣义无返顾地坚持办馆不辍，他也因各种困难有过迷茫。2005年与图书馆学专家袁咏秋老师的几次通信与见面交流，2006年参加中国人民大学乡村建设中心晏阳初乡村建设学院举办的第一期“新农村建设农民培训班”，又使曹向荣重新鼓起了干劲。因为这之后，曹向荣明白了：小河图书馆是农民自我教育的基地，是新农村建设的文化平台，办好图书馆功莫大焉[5]！

图5 2011年北戴河“民间图书馆论坛”上的曹向荣

在两天的交流中，我们发现曹向荣不仅有志向有境界，他还是个颇有个性与文采的人。

先说个性。2005年5月中旬，曹向荣从电视新闻里看到一则信息，按照《山东省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会议公民旁听办法》规定，公民有权申请旁听省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以下简称人大常委会）会议。他想自己有身份证，历史清白，有资格去听听人大的会议。于是他就到了临沂市人大，写了申请书、填了报名表格。经过临沂市人大常委会批准上报，果真他被邀请参加了5月24日至27日在济南举行的山东省第十届人大常委会的第十四次会议，差旅费全免。曹向荣与其他15名旁听代表认真地出席了会议全程，他是唯一的一名农民旁听者。这次会上有一项议题是审议山东省政府提请的《山东省专业技术人员继续教育条例（草案）》，曹向荣觉得他应该留点建议，不能光听会什么也没做就走了。于是他与旁听代表商量后，找到省人民代表大会第三办公室，填写了建议书，提出了农民也需要继续教育、希望重视通过图书馆推进农民继续教育的建议。这件事还被《山东人大工作》给予了报道[6]。

2012年11月，曹向荣参加完杭州的“图书馆作为社会教育中心：公共图书馆、学校图书馆、民间图书馆服务与社会教育国际学术研讨会”，返家途经临沂市时，他打算到临沂市图书馆去看看。当他到了临沂市图书馆迈进一个阅览室时，却被图书馆工作人员挡住。工作人员要他出示读者证件，他没有；他拿出自己的身份证，也不行。这使得一脚在门槛里、一脚在门槛外的曹向荣十分尴尬。于是他又拿出刚参完会的杭州国际会议代表证，详细介绍自己也是搞图书馆的。工作人员说，那也得请示一下领导才行。一会儿工作人员打电话请示回来，突然就改变了态度，热情地接待曹向荣进馆参观。次日回家后，湖头镇文化站站长还专门打电话问及此事。曹向荣于是给临沂市图书馆岳馆长回电话。岳馆长问接待他的工作人员叫什么名字，她要给予其批评处理，曹向荣连说没事、没事，人家挺热情。

再说文采。曹向荣没考上高中，主要是数学成绩差，语文、英语还都不错。他办图书馆以来，先后写了六七篇文章发表在报刊杂志上，有的还获得了征文奖项。例如，他写的《书改变了我的生活》登载于《农民日报》2006年2月7日第四版上，同年被评选为中宣部等九部门举办的“亚农杯‘读好书促和谐’全国农民读书征文活动一等奖”[7]。此后，曹向荣还先后发表了《小河图书馆汇入流》、《我的小河图书馆》、《小河图书馆寒假纪事》、《电脑走进农家小院》等文章，获得过“‘知荣辱树新风’全国农民读书征文活动一等奖”（2007年）、“‘我与新农村建设’全国农民读书征文活动二等奖”（2008年）等。在小河图书馆里，曹向荣小心翼翼地打开装着各种证书的纸袋，给我们看他所获得的诸多获奖证书。他颇为自豪地说，他写的文章来自真实生活，有乡土气息，他们湖头镇搞教育、文化的专职干部也没有获得过这么高级别的奖项。

此次走访小河图书馆，我们还见到了曹向荣的父亲曹淑令，老人今年76岁，身体健朗，思想开通。他说以往他在小河图书馆看门时间多些，现在小河图书馆的读者较以往少了些，这与人们渐渐喜欢上网、看手机有些关系。曹向荣还有两个儿子，大的曹燕京16岁，考入沂南一中高中；小的曹聚然7岁，开学要上一年级。曹燕京学习好，曹聚然聪明伶俐，都是非常有出息的孩子。

6 小河图书馆的未来之路

8月11日下午，我们告别了小河图书馆，乘车到了沂南县。曹向荣带着小儿子曹聚然送我们也一起同行。按行程，我们将次日早晨离开沂南县返济南再回北京。因天气热，气温在37度以上，我们每个人汗流不止，赶紧在沂南县汽车站旁找了个小旅馆住下，大家缩在旅馆房间里开着空调一起聊天。

王子舟认为，民间公益图书馆的可持续发展有3个至关重要的元素：馆长、馆舍、馆藏。其一，办馆人是否怀抱信念与志向，是否具有一定的经济能力，此为这一元素的基本条件，否则，“有钱无心”的人不会办图书馆，“有心无钱”的人办不长图书馆；其二，是否具有属于自己的图书馆馆舍，这也很重要，因为自己的房子做馆舍可以不花钱，否则租房或借房都会使图书馆的今后发展充满了风险与不确定性；其三，图书馆是一个有机体，如果不能经常购买新书，一个几千册藏书的图书馆，两年半就会没有读者来看书了。可以看到，馆长、馆舍、馆藏这3个元素中，其实都包含了经济因素，这也说明经费问题的重要性。甚至说公益慈善就是个花钱的事业，这在某种程度上也不为过。

从民间图书馆的三要素来看，小河图书馆目前具备了其中的两个，即有一个良好的办馆人条件，一个非常棒的馆舍条件。但是文献增加缓慢，这也是小河图书馆面临的最大发展困难。此外，曹向荣身为兽医，每天都会有活外出，每次出门，如果没有老父亲或大儿子在家，图书馆就会关门，这也影响了图书馆的正常服务。读者来馆碰锁，几次之后就会大大削弱读者再来图书馆看书的积极性。还有，小河图书馆的业务管理还欠科学、有效，如藏书没有分类，读者借阅登记不太规范等。我们与曹向荣讨论小河图书馆的发展时，这3个现实的问题是大家认为要当紧解决的问题。

曹向荣说，以后他会与国内NGO（Non-Government Organization，非政府组织）加强联系，争取获得多方社会捐助来补充新书，另外，还想与县图书馆进行沟通，看能否将小河图书馆办成县馆的分馆，由县馆每年调配几百本书，定期轮换。在读者服务方面，自己做兽医要经常外出，随叫随到，这确实与开馆有些冲突，他以后要解决好图书馆值班的问题，实在无人时，也可以在门口挂牌说明去向与外出时间。兽医这个职业其实办图书馆也有辅助作用，那就是读者资源比较丰富。他了解农村各家庭状况，这有利于开展好农村家庭的阅读推广工作。曹向荣跟我们说，他热爱兽医工作，他有时给农户牲畜看病，遇到疑难杂症时，他会用相机将治病过程录下来，当作案例资料以供今后参考，如一次给猪做脐带疝气手术，就有全程录像。当然，他也热爱小河图书馆事业，前不久用自己攒下的2 000多元买了电脑，就是想把自己的藏书目录都录入电脑里，让小河图书馆的管理在技术上有所提高。兽医给他带来收入，让村民的养殖业有了技术保障；图书馆为大家提供了知识信息，有助于村民尤其是乡村少年儿童素质的提高，也给自己提供一个精神家园，二者都是他要为之奋斗的事业，未来只能越做越好。

曹家小河村旁有一条小河，汩汩流淌的河水默默前行，经年不息。在小河边静立，我们真实地感悟到了曹继华以“小河”命名其图书馆的内在含义。

[1]曹继华.我的自白书:我为什么要开小河图书馆[EB/OL].(2005-02-07)[2013-07-02].http://www.chinareform.org.cn/cirdbbs/dispbbs.asp?boardid=11&id=46616.

[2]王逸群,王 健.博士为办乡村图书馆肄业，不被理解出走六年[EB/OL].(2011-03-14)[2013-07-01]. http://news.iqilu.com/shandong/kejiaoshehui/20110314/431139.shtml.

[3]湖头曹家小河图书馆:一位农民的坚守[EB/OL].(2011-11-20)[2013-07-03]. http://www.sdynr.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20281.

[4]沂南山村有个“无人图书馆”[EB/OL].(2013-07-15)[2013-07-18]. http://paper.dzwww.com/ncdz/content/20130715/Articel01008MT.htm.

[5]曹向荣,曹彦康.《小河图书馆》汇入流:小河村图书馆办馆思想的三次觉醒与提升[EB/OL].小河图书馆的BLOG,(2006-06-13)[2013-08-13].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d6f0dd00100098i.html.

[6]孙振民,蔡春梅.公民旁听圆了小河图书馆的梦[J].山东人大工作,2008(9):29-30.

[7]亚农杯“读好书促和谐”全国农民读书征文活动获奖结果[EB/OL].(2006-05-11)[2013-08-13]. http://wenming.iflove.com/misc/2006-05/11/content_6956159.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