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仁得仁：蔡小平和他的“友善”管理

陈锁明

我所认识的蔡小平儒雅而睿智，平和而不张扬。这让我常常不由自主地把他和《论语》中的“仁”联系起来，仁心、仁厚、仁爱大概是他的特质。据我所知，生活中的小平是友善的，与人交流总是静静地倾听，与人相处总是急人之所需；工作中的小平校长也是友善的，凡事从根本出发，为学校谋发展，为教师谋幸福。他常提“按章办事，真心待人”，因为一切行动建立在“友善”原则的基础之上，因此他的“按章办事”也是令人信服的。

读小平校长的管理案例，我想起“道德领导”一词。托马斯·萨乔万尼在《道德领导》一书中提到领导失败的原因之一是“过度强调了科层的、心理的和技术、理性的权威，而严重忽视了专业的和道德的权威”。传统的领导方式容易异化为一种形式：领导是浮于表面的行为而不是目标一致的行动，制度是束缚捆绑的规则而不是价值引领的文化。不“以人为本”、“以德服人”，最终导致管理主客双方关系的紧张。因此，从某个层面上讲，小平校长的“友善”管理是对“人心”的管理，他准确地把握了教育管理中最本质的东西。他知道“友善”管理缺少不了尊重。这种尊重体现在他帮教师岗位竞聘升级上。换位思考，“岗位竞聘”是老师们的“大事”，校长必须认真对待，做细做好，耐心引导。他也知道“友善”必定要民主，以公平、公正、公开的方式建立的规章制度，才能得到教师的普遍认同。因而，东小的学校制度不是一纸空文，也不是“霸王条款”，它们在教师的思想认同中逐步内化为教师的日常行为，成为教师的行动自觉。我们还看到，蔡小平的“友善”渗透在对教师的认识与欣赏当中。他组织实施“人人名师”工程，认为“每一位教师都能成为学校的优秀教师”，这种“优秀”不是勉力而行，是顺势而为，依据教师的特点长其善、扬其长，从而发挥出最大的价值。人格尊重、制度民主、人才赏识，形成了小平特有的道德领导力。

小平校长的管理还是一种“智慧引领”。他的智慧首先体现为他的思想力。在这个以“快”为主旋律的时代里，小平强调“慢”的艺术。“一课多上，都上一课”，在“慢”的过程中，老师们形成了共同的价值取向，锻造了可以前行的能力。教育“慢”一些，生命才能回归本初的状态；教学“慢”一些，人的大脑活动自有其节律与规律。他提出“让教师充实而幸福，让学生生动而优雅”，正是基于他对教育具体而深入的思考而提出的。教师在“慢”中体味生活与工作的细节而倍感幸福，学生在“慢”中涵养德行而倍加优秀。在教育的大地上，他是一个“仰望星空”的理想主义者。

然而仅做一个理想主义者又是不够的。正如美国管理学大师德鲁克说，管理是一种实践，其本质不在于“知”而在于“行”。小平校长的智慧还体现在他的行动力上。以“友善”为原点，小平构建起了属于东山小学的核心价值体系，“友善”的教师文化、“友善”的校园文化、“友善”的课程文化……漫步在校园里，他所宣扬的“友善”文化随处可见。他用真实的教育行动将其美好的教育理想书写为动人的篇章。

智慧最终积淀为文化，小平校长走向了自觉的文化管理。“友善”是他文化管理的内核，关注学校、班级环境绿色生态的营造，倡导师生人际关系的和谐融洽，强调共同愿景与价值观的引领。他遵循教育的内在规律，追求生命的本真状态，致力于构建一个以相互尊重、融洽关爱为基本特征，以唤醒生命的激情与活力为旨归的“友善”世界，让教师幸福地工作，让学生快乐地学习。文化是自觉的、稳定的，也是人文的、生态的，“友善”作为一种态度、人格早已深深烙刻在东小师生共同的思想与行动当中，这种蕴藏在学校内在精神中的文化力量也使东小步入了生生不息的良性循环，从而不断地焕发教育的生机与活力。

“友善至善”！秉持“友善”理念走向“至善”境界，这是蔡小平校长的管理哲学与信念。我以为，“友善至善”其实就是一个“求仁”的过程。所谓“求仁而得仁”，期待着蔡小平和他的教师团队以“求仁”之心，再创东山小学教育之辉煌。

（作者系北京师范大学校长培训学院院长、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