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才是最佳方案

2014-09-21 22:58罗伯特.库尔茨班
公务员文萃 2014年7期
关键词:控制力被试者战略性

罗伯特.库尔茨班

你可能对过人行横道时汽车停下来为你让路的情景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即便不在人行横道上时,你可能仍会偶尔和迎面而来的司机有眼神交流:我看见你了,你也看见我了,所以我们都知道你不得不减速让我通过。而作为司机,他的盘算是:当行人表现得好像不会避让车子时,通常要减速;而如果行人表现出避让的姿态时,那么车子就不必让步。

然而,生活中的很多情况不同于司机与行人的博弈。就像“青蛙过街”游戏,在游戏中,你需要让你的青蛙穿过正行驶着许多汽车的公路,并且不被碾死。穿过公路后还会有充满危机的湍流、草丛,你必须保证青蛙顺利到达终点。“青蛙过街”的规则是,你并不是在和另一个人博弈,而是在和自然博弈,你只能假装无知,得不到任何帮助,让客观现实来决定你怎么做。而当你和其他人博弈时,规则是不同的,无知和愚蠢都能对你有所帮助。对于人或者生物体来说,实用往往才是一切。

真相博弈

真相不会让你获益的情况有很多;相反,隐瞒一部分真相有时候却会使你获益。

有一个经济学游戏,在游戏中,被试者被带到一个实验室,他们面临两个选择:一个选择是自己获得5美元,别人也获得5美元;另一个选择是自己获得6美元,而别人只获得1美元。所以选择是在“5美元与5美元”和“6美元与1美元”之间进行的。在参加这个实验的被试者中,有三分之二的人选择了自己获得5美元。虽然比起选择6美元他们少得1美元,但同时却让对方多得4美元。总的来说,人们还是很大方的。

而用另外一批被试者来做另一个实验,却得到了相反的结果。和前一个实验一样,在这个实验中,被试者也是在5美元和6美元之间选择,另一个人相对应地获得5美元或者1美元;但不同的是,被试者只能选择自己的报酬,而不知道对方会相应获得多少钱。所以,被试者是在“5美元与X美元”和“6美元与Y美元”之间选择,他不知道X和Y代表的是5美元还是1美元。在这种情景中,慷慨的被试者不知道自己怎样选择才会给对方带来更多的钱。

令人纠结之处在于:如果被试者想知道对方的报酬情况,只需按一个键就可以了。每个人都可以按,如果他按了,就会被告知X和Y分别代表多少钱,这就变得和第一个游戏一样了。站在被试者的立场看,如果选择6美元(这当然是被试者愿意选择的),会使对方少得4美元;但只要不去按那个键,就算自己选择6美元,也可以很诚实地说不知道自己的选择会给对方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事实上,在这个游戏中,大部分被试者都会选择拒绝知道对方的报酬情况,并且毫无疑问地选择获得6美元,而不是5美元。选择不按那个键,如果直接被问到的话,可以很坦然地说自己不知道选择6美元会给对方带来什么样的影响。

知道的真相多,有时候会绑架我们的行为,我们大脑中的一些甚至很多模块会避免了解真相。在我们生存的世界中,我们在被别人观察,掌握某些信息会对我们自己造成伤害。因此,每个人都会有意识地远离这些信息,这是很合理的。如果知道真相以后你做出的选择不会更好或者更有用,那么不知道或者只是简单地知道一些错误的信息,就是一件好事。策略性地选择无知是一种合理的推诿本领。

战略性错误

“一个人”同时既知道又不知道一些事是如何发生的?

在一项研究中,研究者要求分别由50人组成的两组人评价他们自己的驾驶技巧。不出所料,两组人都对自己给出了慷慨的评价,并且两组的平均分“几乎相同”。考虑到驾驶技术是主观评价,这个结果似乎并不太令人吃惊。

但如果看到下面这些信息的话,你可能就会惊诧了。其中一组是由50个曾经发生过严重交通事故、受伤住院的人组成。这50人之中有34人经警察认定对交通事故负有责任,其中22起交通事故被判定为“撞到固定物体”或者“翻出车道”。显然,撞车的现实不足以让人们对自己真实的驾驶技术有所认识。事实上,一个更新的研究揭示,在对驾驶技术的自我评估报告中,那些在交通事故中造成他人受伤送往医院的人在评价自己的驾驶技术时所给出的结果和上面实验中的监控组一样。

这些错误可能是由一些机制造成的,比如选择性记忆:我们更倾向于记住那些说明我们有积极特质的事件,而那些给我们带来阴影的事件则似乎更易于从我们的记忆中消退,至少是很难回忆起来。当对自己以及他人作出判断和预测的时候,由于存在模棱两可和不确定性,我们就可能发生一些错误。事实是,我们能记住积极的事而不是消极的事,很可能是由于我们的大脑是按战略性错误来选择的,即自我欺骗。

战略性错误表现为,一个事物在某个方面是不准确的,但是在社会生活中对某人来说却是有利的。犯战略性错误是可以对人有利的,例如,因为你可以通过说服别人来使某事发生,那么如果每个人都对你的表现有相同(过度积极)的看法,对你的特质、能力以及未来可能的发展方向有好的评价,这就将会使你的“情况更好”。在这里,“情况更好”是指设计这种系统的过程,可以通过进化过程中所产生的有利效果来解释。

犯战略性错误是好的,我的意思是指“有效”,但肯定不是“道德”。这个策略就是当犯错误所付出的代价比较低的时候,采用战略性错误会带来高收益。比如无论你在什么地方错了,你仍劝说别人相信你的时候。这是因为发现事物的真实情况通常是比获得它们的价值更麻烦的事情。当自我欺骗成为犯战略性错误时,通常是一个优秀的策略。

控制狂与乐观者

如果我们要界定自私的话,我认为有两种人更加适合这个概念:第一种是控制狂,一个人有一种错觉,认为自己有比实际更大的控制力;第二种是乐观者,实际上应该是“不合理乐观”的人,通常更多的人觉得好的事情发生的概率大,而坏的事情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让一群人进入一间屋子,随同进来的还有一个被称为同盟者的人,这个人要么是穿着得体且自信的人,要么是穿着不合身运动衫的害羞的人。我们把这样的人称为“精悍的人”或“迟钝的人”。实验者把不起作用的电极贴到被试者手上(以此掩饰实验的真正目的),被试者在和同盟者交谈10分钟之后,开始玩一个类似于“战争”的简单纸牌游戏。在这个游戏中,每个玩家从一副牌中随机抽出一张,谁抽的点数高谁获胜。在每轮游戏中,被试者最高可以下注25美分。人们在和“迟钝的人”对战时要比和“精悍的人”对战时多下近一半的注。

有无数种对于这个现象的解释。如果你对自己的控制力有过高的估计,觉得在你身边发生的一件好事与你有很大关系,然后你就将更有动力去尝试这件事,并试图去使得一些事情按照好的情况发展。相比之下,如果你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控制力,那么你将不太会去尝试。我的意思是高估自己拥有的控制力,并因此高估自己把一些事做好的概率,并不能改变这些好事情真正发生的概率,而只会改变你去做这些事的概率。

所谓“真实的判断”,就是根据现状做出最好的决策,并且选择会带来最高期待价值的选项。这是你能做出的最好的事情。所以,在作非社会性选择的时候,我们应该开始有一个期待,就是对于人或其他物种来说,这种机制应该能最大化期待价值。

而第二种乐观者,实际上代表的是大多数会过度乐观的人。一个对乐观主义的经典研究询问了258个大学生同一类问题,即相比于他们的同学,那些令人高兴的事情有多大的可能性会在他们身上发生。问题中包含了未来有可能发生的积极事件。平均来说,学生预测他们有50%的可能会喜欢自己毕业后的工作,预测自己的起薪是1万美元(较高水平)的约在41%以上。

在影响人生的大事上,人们是过度自信的。人们不客气地故意对自己成功的可能性进行过高的估计。人们的这种评价和真实情况相去甚远,而且没有实现的可能,或者没有即将实现的可能。对自己过于乐观的判断是投入有风险、高回报的事情所必要的条件。这一观点在这里显得没有任何意义,处于正确乐观的状态,反而会使这件事做得更好。

理想的情况最好是知道真相,但又不知道全部真相。自己有一系列稳定的行为表现是为了保持良好的“公共形象”,即尽可能多地传达关于自身特质和能力的最积极信息,把对自己不利的表现都隐藏起来,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使用。在考虑“自我利益”的时候,并非要永远和自私挂钩,而是更多地从实用主义的角度来看。

(摘自《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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