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童
摘要:鲁迅的《呐喊》、《彷徨》是中国现代小说走向成熟的标志,其所表现的艺术形式与创作手法,亦成为了中国白话文小说的最初探索。此文就以《呐喊》、《彷徨》的艺术形式与创作方法为分析对象,对中国现代文小说的开端进行全面的解析。
关键词:呐喊;彷徨;艺术形式;创作方法
作为中国现代文历史上的伟大作家鲁迅的代表作,短篇小说集《呐喊》、《彷徨》不仅标志着中国现代小说开始参与到中国的文学创作之中,而且还见证了中国现代小说文发展进步的过程。这两本小说集所表现的艺术形式以及运用的创作手法,为中国后来的白话文创作开拓出崭新的局面,亦成为后来的作家不断学习和创新的基础。
一、独特的题材
独特的题材是《呐喊》、《彷徨》最为显著的特点之一。在鲁迅创作这两部短篇小说集的年代,中国还深陷封建主义思想的统治力无法自拔。落后的思想依旧根深蒂固,坚如磐石的封建教条也束缚着人们的意识。面对着麻木、愚昧的国民,鲁迅痛心疾首,于是决定以小说唤醒人们的意识。在这样的意识领导下,鲁迅所选的作品题材也显示出几大特点:病态、悲苦、绝望和抗争。
《祝福》里饱受封建主义思想摧残而一步步走向灭亡的祥林嫂,《阿 Q正传》里欺弱怕强狂妄自大的阿Q,《药》里拿英雄的鲜血去治病的愚昧与残忍,《伤逝》里孤意追逐昙花一现的爱情而终究逃不过欺压凌辱的子君,都显示出了鲁迅通过旧社会里思想极度封闭、精神愚昧至极的人们的心理和命运,来反应当时病态的中国现状的独特视角。作者站在了现代中国人的角度,由内心到外在、全方位深层次地对当时的人物形象进行了写实性描述,并且不做丝毫的掩饰和包装,而是赤裸裸地深度挖掘、展现人物的心理世界。所以作者在写作的过程中也遭遇了彷徨,为这残酷的社会现实而彷徨,为民族的去向与前景而焦虑。这是在绝望的境地里产生的反绝望意识[1],它促使人对黑暗的社会宣战,摧毁一切旧物,涅槃重生。
二、互动的结构
《呐喊》、《彷徨》里存在着两种非常明显的结构模式,在此以两部小说集里的作品为例诸葛分析。
1.“观望”与“被观望”的结构特点。在这两部短篇小说集里充满了这样的情节:一大群人观望着一个人。这里的“观望”并不仅仅指简单的看,而是一种审视,用现代化来说就是围观。《祝福》里祥林嫂因为孩子被狼吃了伤心欲绝,四处找人哭诉,而周围的人也乐于“倾听”,并且都在一阵唏嘘中“满足的去了”。在这段情节里,祥林嫂周围的人们就是观望者,而祥林嫂悲惨的经历则是被观望的对象。再看《药》,人们像看热闹一样地凑到菜市口,看夏瑜是如何被斩首的,他们拥挤着伸长了脖子,饶有兴致的样子仿佛在看一场戏剧。在这里,观望与被观望的结构更加明显。类似的结构还有很多。在这样的描述中,作者显然将观望者与被观望者都批判了一遍。这里面隐含了对麻木、愚昧的观望者的讽刺和无奈,也包含了对夏瑜这样的盲目革命者以及早期鲁莽的民主革命本身的怜悯与批判。
2.逃避的结构特点。且看《在酒楼上》,吕纬甫由一个满心斗志改变中国的青年人变成了颓靡不振的酒客,他对生命的消磨和对信仰的放弃就是一种逃避。而文中的“我”在告别老友后赶忙迎着飘雪往回走,这其实也是一种逃避,逃避绝望的现状,逃避社会压力下无处逃生的思想境遇。再看《祝福》,“我”在祥林嫂的询问下慌忙逃脱,而后又慌忙离去的行为,显示出了“我”对故乡强大而可怕的思想束缚,以及自己内心深处与其不可分割的联系的恐惧,于是“我”的离去也就毫无疑问是一种逃避了。还有《孤独者》中的“我”以及《故乡》里的“我”,在封建思想的极度压迫下都终究无法免于逃避的结局。
三、情节的设计
《呐喊》、《彷徨》的情节设计具有极大的创新性,为中国现代小说的创作开创了新的发展方向。
在第一篇白话文小说《狂人日记》里,鲁迅就借鉴了外国文学驾驭情节的方式,首次采用了日记体,这在当时的中国文坛来说实为一种独特的创作方式。小说里作者突破了传统的章节式叙述方式,以主人公的思维变化为线索,以主人公的视野为角度,将其看到的一个个场景和心里的情感变化记录下来,环环相扣。
四、手法的创新
《呐喊》、《彷徨》的表现手法也有很多创新之处。
1.象征与浪漫主义手法。鲁迅的小说具有浪漫主义和象征主义的开放姿态,比如《狂人日记》中的“黑屋子”和疯狂者的形象都运用了象征手法,而对于不吃人未来的渴望则用到了浪漫主义手法;《药》中的“药”和“病”也是象征手法,象征着当时的社会已经被封建思想腐蚀到了病态的程度。[2]
2.人称的灵活运用。《狂人日记》里,作者打破了传统文学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平述故事的模式,同时也改变了往日文学作品作者直接描述人物心理的方式,将自己代入主人公,以第一人称讲述自己的经历以及幻想、揣摩周围环境等深度的情感表白。这样既增加了作品的可读性,也更加生动地展现了故事情节。作者同时巧妙地将人称转换了一次,就是在对“我”表述上分别运用了“我”和“余”两种形式,这也的落差亦完美地展现了主人公不同的状态,给读者提供了一定的想象空间。
3.语言的艺术。《阿Q正传》里的语言就颇具代表性。作者运用了大量夸张的反语来暗讽人物的性格和周围的事物,对阿Q使用“精神胜利法”时一系列举动的描述就是例子。这样的黑色幽默亦增加了整部作品的悲喜剧色彩,于嬉笑中透出深沉的沧桑与悲凉。鲁迅的语言同时充斥着批判性,犀利的描述、精悍的语句和文白的混搭,使得他的文字犹如锋利的刀锋,刺向了昏暗的旧社会,亦刺向人们麻痹的内心。
4.人物的典型性。鲁迅对小说人物的选取也格外考究。《阿Q正传》里的阿Q就囊括了旧社会小人物的所有特性:自尊自大、自欺欺人、欺负弱小。《祝福》里的“我”也代表了在精神枷锁的禁锢下,意欲挣脱旧思想的束缚,但实际上却与旧社会藕断丝连的知识分子们。作者对典型人物的塑造和刻画,实际上是对旧中国社会特征的全面生动的表现。
以上就是对鲁迅《呐喊》、《彷徨》的艺术形式与创作方法的讨论,其实这两部作品所表现的特点远不止这些。人们只有将作品本身与当时的社会现实联系起来,才能进一步剖析它们的写作技巧,并且获得内在的精神实质。
参考文献
[1] 汪辉. 《“反抗绝望”:鲁迅小说的精神特质》[J].无地彷徨,1994. 384-419.
[2]冯香红《解读<呐喊>中鲁迅的反封建思想》[J]. 短篇小说(原创版),2012,(12):19-20.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