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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军区总医院眼科,四川 成都 610083)
泪道疾病根据其阻塞部位的不同采用不同方法治疗,下段泪道阻塞的主要治疗方法是泪囊鼻腔吻合术,上段泪道阻塞则常规采用泪道疏通方法。当上段泪道严重阻塞时,比如外伤性泪小点和泪小管缺失,先天性无泪道,泪小点、泪小管和泪囊继发性完全阻塞,泪囊摘除术后等,泪道原位再通已难以实现,此时需行泪道旁路手术。1965年Jones[1]首次报道了玻璃义管植入的泪道旁路手术方式,但推广应用后发现该方法玻璃义管排出、移位率很高。为解决这一问题,近几年出现了Medpor材料包裹的玻璃泪道义管。我科使用此种义管开展泪道旁路手术已有2年多,现将相关临床资料进行回顾分析,报告如下。
我院2011年3月至2012年12月共开展无皮肤切口的Medpor义管植入泪道旁路术7例(7眼)。其中男5例,女2例;年龄36~65岁。外伤性泪小管及泪囊毁损3例(其中2例先行眼眶骨折整复术),陈旧性下泪小管断裂2例,泪囊摘除术后2例。
Medpor泪道义管,采用高密度多孔聚乙烯(high-density porous polyethylene,HDPP)包裹玻璃管(图1a),由美国Porex Surgical公司生产[国食药监械(进)字2010第3460719号],义管外径3.5 mm,管口和管尾距Medpor套的距离约为3 mm。手术主要器械包括骨锥、测量尺、植入器、义管引导杆(测量杆)(图1b)。
手术方法:在下穹窿内侧和泪阜下方做一个长约4 mm的结膜切口,使用专用骨锥从该切口向内并斜向后下(与水平线夹角约45°)穿破泪骨并通到中鼻道前端,戳破泪骨困难时可先使用980 nm激光烧穿预定部位骨质,再用较大型号的骨锥和止血钳扩大骨孔,测量通道长度,植入适宜长度的Medpor泪道义管。在鼻内窥镜下见义管露出鼻黏膜约2 mm,用6/0可吸收线在泪阜结膜处圈套缝合固定泪道义管(图1c)。
术后常规全身和局部给予抗生素,使用复方呋喃西林滴鼻液滴鼻。早期隔日进行泪管冲洗,后期根据情况1周至1个月冲洗1次泪管。随访时询问患者自觉症状,在裂隙灯和内窥镜下检查泪道义管两端位置、结膜和鼻黏膜充血水肿情况,并常规冲洗泪管。
本组患者随访时间为5~17个月,平均8个月。3例出现结膜肉芽增生物,予以剪除,必要时重新缝合,其中2例处理后未再生长,1例处理2次后仍有肉芽增生和明显不适感,从而取出泪道义管;2例出现鼻黏膜增生物,在内窥镜下采用980 nm激光烧灼后均未再生长;4例早期有不适感,2例后期可耐受;无义管明显移位及局部感染者。末次随访时患者溢泪症状消失或明显改善,且义管冲洗通畅者5例;1例虽泪道冲洗通畅,但患者自述流泪症状仍明显;1例因长期反复的结膜炎症反应和不适感而取出义管。
a:Medpor泪道义管外观;b:主要手术器械,依次为专用骨锥、测量尺、植入器、义管引导杆(测量杆)、两个大型号的骨锥;c:泪道义管口位于下穹窿内侧和泪阜下方
图1无皮肤切口的Medpor义管植入泪道旁路术
泪道义管植入是解决复杂泪道阻塞的有效办法,该方法在临床应用已近50年,但在诸多方面仍存在不足和有争议之处。从材料方面来讲,既往在临床上最常用的是Jones玻璃义管,其优点在于良好的疏水性和组织相容性,但是,由于光滑的玻璃义管难以与周围软组织融合,术后义管移位、排出的发生率较高。Steinsapir等[2]报道79例患者行Jones玻璃义管植入术,平均随访29个月,义管排出率高达51%。Lim等[3]报道了Jones义管植入49例,排出率达49%。Rose和Welham[4]对使用Jones义管泪道旁路手术的310例(326眼)患者进行了长期随访观察(平均随访4.5年,最长23年),发现因义管移位、排除而重置或替换义管者高达44%,并且推测,如果随访20年,几乎所有患者需重置或替换义管至少1次。
由于玻璃义管的移位、排出率较高,Medpor泪道义管被开发并应用于临床。Medpor泪道义管采用高密度多孔聚乙烯(HDPP)包裹玻璃管,HDPP的多孔结构符合人体组织良好血管化的需求,便于与周围组织粘合,且材质的惰性及对组织和细胞的安全性使其能满足长期植入的目的。范先群等[5]报道了26例(26眼)Medpor泪道义管联合结膜泪囊鼻腔吻合或单纯泪道旁路手术病例,平均随访15.5个月,无1例出现泪道义管排出,手术成功率达88.5%,其中单纯泪道旁路手术组的成功率为81.3%。Wojno[6]使用Medpor泪道义管联合结膜泪囊鼻腔吻合术治疗16例(17眼)病例,总有效率达75%。Pushker等[7]最近报道了采用同样方法治疗的22例病例,随访12~41个月,总有效率高达95.4%,仅有1例发生义管移位(该病例术中发现义管套已松动)。Abdulhafez等[8]对Medpor义管加以改良,削短了义管套的长度,平均长度仅为5 mm。他们报道了10例病例,随访18个月,均获成功,且无明显不适和义管移位发生。本组病例未行皮肤切口结膜泪囊鼻腔吻合(conjunctivodacryocystorhinostomy,CDCR),为单纯的置管手术,7例中成功5例(71.4%),无1例发生明显义管移位,仅1例在后期发生轻微移位,该例患者曾多次出现结膜肉芽增生,考虑可能与多次手术操作导致玻璃管和Medpor材料发生分离有关。总体来说,Medpor泪道义管可有效解决泪道义管固定性较差的问题,保证较高的手术成功率。
和传统的泪道义管一样,Medpor泪道义管植入同样存在较多的并发症,其中最常见的是结膜肉芽组织增生、长期炎症反应和局部不适感,其他还有泪管位置不当、长度不适等。范先群等[5]报道的26眼Medpor泪道义管手术中,术后3个月有9例患者发生义管阻塞,其中6例(23%)为球结膜处肉芽组织增生,3例为鼻黏膜肉芽组织增生,4例有较明显的不适感。本组中有3例出现结膜肉芽反应,其中1例最终取出义管,4例有不同程度的不适感。而Rose和Welham[4]报道的行Jones泪道义管植入的326眼中,结膜肉芽组织增生的发生率仅为5.7%,较Medpor泪道义管明显偏低。Abel和Meyer[9]报道了2例患者安置Jones泪道义管后出现长期、严重的结膜炎症反应,分别为类似表浅巩膜炎和翼状胬肉改变,病理检查提示炎症反应和纤维增生,分析为Jones泪道义管局部刺激或手术创伤所致。
本组病例的结膜肉芽增生主要表现为鼻侧球结膜充血、水肿、肉芽增生,部分病例经多次剪除后仍再次出现,局部应用激素药物效果亦不佳。综合相关文献报道,我们分析其原因可能如下:①传统Jones玻璃泪道义管周围组织可逐渐出现黏膜上皮化,而Medpor材料可刺激结缔组织增生,血管长入,引起邻近义管的结膜肉芽增生;②本组未联合行泪囊鼻腔吻合术安置义管,而采用单纯泪道旁路手术,泪道义管套所经过的非黏膜上皮组织较多,可能加重组织增生反应;③结膜局部感染或鼻腔逆行感染导致的慢性炎症;④目前常用的Medpor泪道义管两端距Medpor套的长度为3 mm,手术中可切除部分Medpor套,使Medpor材料与球结膜和鼻黏膜的距离加长。Abdulhafez等[8]报道的Medpor义管联合结膜泪囊鼻腔吻合病例中,义管套的平均长度仅为5 mm,不超过泪阜范围,患者术后的不适感和分泌物明显减轻,且保证了义管的固定性要求。关于泪道义管口的安置位置存在一定的争议。Rose和Welham[4]建议泪道义管口安置在泪小点靠后部位或泪阜下段,认为如果义管口靠后容易引起结膜及巩膜炎症反应和局部肉芽增生,若义管口靠前则起不到引流泪液的作用。而Schwarcz等[10]通过对比研究则认为义管口位于下穹窿内侧效果较好。本组病例的义管口安置部位较靠近眼球,可能与术后炎症反应和眼球转动不适感有一定关系。总之,Medpor泪道义管作为一种新型材料,在泪道阻塞治疗中体现出了与周围组织易于固定的优势,也存在肉芽增生和不适感等不良反应,其临床应用方法仍需不断改进优化。
[参考文献]
[1] Jones LT.Conjunctivodacryocystorhinostomy[J].Am J Ophthalmol,1965,59:773-783.
[2] Steinsapir KD,Glatt HJ,Putterman AM.A 16-year study of conjunctival dacryocystorhinostomy[J].Am J Ophthalmol,1990,109(4):387-393.
[3] Lim C,Martin P,Benger R,et al.Lacrimal canalicular bypass surgery with the Lester Jones tube[J].Am J Ophthalmol,2004,137(1):101-108.
[4] Rose GE,Welham RA.Jones’ lacrimal canalicular bypass tubes:twenty-five years’ experience[J].Eye,1991,5(Pt 1):13-19.
[5] 范先群,毕晓萍,傅 瑶,等. 高密度多孔聚乙烯包裹玻璃管植入泪道旁路术的临床分析[J]. 中华眼科杂志,2007,43(8):713-717.
[6] Wojno T.Experience with a medpor-coated tear drain[J].Ophthal Plast Reconstr Surg,2010,26(5):327-329.
[7] Pushker N,Khurana S,Shrey D,et al.Conjunctivodacryocystorhinostomy using a high-density porous polyethylene-coated tear drain tube[J].Int Ophthalmol,2013,33(4):329-333.
[8] Abdulhafez M,Elgazayerli E,Mansour T,et al.A new modification in the porous polyethylene-coated lester jones tube[J].Orbit,2009,28(1):25-28.
[9] Abel AD,Meyer DR.Refractory medial conjunctival inflammation associated with jones tubes[J].Ophthal Plast Reconstr Surg,2003,19(4):309-312.
[10] Schwarcz RM,Lee S,Goldberg RA,et al.Modified conjunctivodacryocystorhinostomy for upper lacrimal system obstruction[J].Arch Facial Plast Surg,2007,9(2):96-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