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Never Let Me Go中关于人性的诘问

[摘要]电影Never Let Me Go的中文意思是《不要让我走》，由当代英国文坛最受欢迎的日裔作家石黑一雄的同名小说《不要让我走》改编而成。整部电影平淡而朴实，没有什么大的波澜起伏，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地道的英伦风格。与其说电影讲述的是一个科幻故事，不如说其讲述的是一个虚幻故事，因为克隆技术在当今时代已不能算是科幻，而电影叙述的内容也不可能出现在当今社会的现实生活中。

[关键词]琼斯；电影；Never Let Me Go；评论

2013年的暑假有一段很长的休息时间，而2013年的暑假全国大部分地区基本上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38摄氏度以上。我所在的地方自然也是如此，于是我的时差开始变得跟大洋彼岸相似，白天睡觉，晚上活动。而晚上活动的主要内容便是看电影。个人认为在晚上看电影效果最好，泡上一杯咖啡，这样的生活很令人向往。也不知道是在第几个夜晚看了多少部电影最终在暴风影音的缓存里点开了这部电影。最先看这部电影的时候看到的是它的中文名字《不要让我走》，当时以为是一部青春爱情电影，看了将近一半便发现我错得很离谱，因为这是一部有点不可思议的科幻电影。

说实话，一开始看的时候很迷糊，不知道它想要诉说一个怎样的故事，包括那所叫做海尔森的学校里的一些古怪、让人纠结的事情，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一切都是主人公凯西的回忆。于是就这样慢慢地看下去，一直看到结尾躺在手术台上的汤米这才发现原来电影开头的那个男子并不只是一个普通的捐献者那么简单。电影由主人公凯西的内心独白开始，接下来，凯西以她平淡、美丽的嗓音叙述着发生的一切。

当我们看着开头的时候可能还不是很不清楚受助者和捐赠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当我们迫切想要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凯西却以一句“我不敢展望未来，我只有回忆过去”将我们的视线带入了那所让人感觉有些阴暗的海尔森学校。当看到那群穿着灰色帅气统一校服的孩子时，我并没有把他们与电影开始的时候介绍的什么医学克隆人联系在一起，更不会把他们与所谓的照护者和捐赠者联系起来了。然而当善良的露西老师把所有的真相公开说出，告诉这群孩子他们的人生是早已被安排好的。结果，善良的露西老师不知道被弄到哪里去了，校长做了一个慷慨激昂的宣告，宣告结束，学生们鼓掌，而对自己现在及以后的经历已经有些清楚的凯西、汤米、露丝三人却并没有鼓掌，而是眼含愤怒的泪水。看到这里我才大致清楚这是一部批判科技伦理道德的电影。然而接下来我发现自己又错了。

整部电影从时间上基本上可以分为三个部分。在海尔森的那段童年时光；从海尔森搬离来到乡居的那段时光；10年后三人再次聚首之后的那段时光。这三段时光构成了整部电影的全部。而如果从故事情节来说，整部电影事实上只叙述了两个故事，一个是捐献器官，另一个是争取缓捐。

好吧，抛却这繁琐的电影情节介绍，接下来说说为什么我又错了。直到看完电影的三分之二，我才发现导演并不存在批判谁的思想，整部电影完全没有谁对谁错的概念。包括校长在内的那些海尔森学校里的老师们难道他们有错吗？不，她们没有错，她们不过是做好她们的工作而已，这群孩子本来就是科学家们制造出来的，她们甚至可以将他们当作宠物、家畜来饲养，但是她们却给了这群孩子基本的人权，给了他们受教育的权利，所以又怎么能说她们有错呢？而这群作为捐赠者的孩子呢？显而易见，他们没有错，他们当然没有错，他们能有什么错呢？既然都没有错那便都没有对，事实上本就没有对错，他们都只不过是在遵循着既定的客观规律开始他们每一天的生活而已。

导演既然没有批判的意图，那么他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呢？看到最后很清楚，他想要表达的是生命，是用生命去爱。凯西等三人来到乡居后结识了同为捐赠者的一对情侣，在他们去寻找露丝本尊的过程中，这对情侣问出了他们一直想要问的问题，那便是缓捐的传闻是否属实，又该找谁申请缓捐，在等待回答的过程中两人的眼神、神态以及在得到否定的回答之后那种失望继而绝望无不表示着他们对于生命的极度渴望。电影的后三分之二基本上全部都围绕着缓捐这一情节铺开叙述，也是通过缓捐这一情节的设立使电影的主题思想得到了升华。因为后来凯西和汤米找到了所谓的艺廊夫人的家，向她申请缓捐，当汤米还怀着一丝希望的时候，凯西早已洞悉一切——所谓的缓捐根本就从来都不存在。汤米平静拿回自己的画，然后安静离开。可是在回去的路上他却歇斯底里起来，不断疯狂地、无力地嘶吼，凯西跑过去抱住他，两人紧紧相拥。可见面对死亡谁都无法真正平静，然而想要活着却有很多种原因。不同于战争时期为了荣华富贵或是贪生怕死而单纯想要活着，凯西和汤米想要活着是因为爱，是因为他们找到了真爱。正如我们经常说的那句话，我们无法掌握生命的长度，但我们可以努力增加它的厚度，让我们的生命更有意义、更精彩。而凯西和汤米正是因为真爱的存在而显得如此可贵，如此令人舍不得。最后，躺在第三次捐献器官手术台上的汤米似乎明白了，他明白了那个艺廊的夫人与他其实并没有任何区别，每个人都终将走向死亡。每个人的起点和终点都一样，而中间的过程只属于每个人他自己，毫无疑问，汤米也拥有只属于他自己的中间那个过程。所以，在窗外凯西的注视下，他带着欣慰的笑容被终结在第三次捐献器官的手术台上。

在说完男主角和女主角的真爱之后，我们不应该忘记那个同样重要的女二号——露丝。上文说到没有谁对谁错，看过这部影片的人可能会说露丝是错的或者说是坏的，而最后在那片停着破轮船的沙滩上，她也的确向凯西和汤米承认错误，请求他们的原谅。可是，她真的错了吗？因为害怕孤独，因为不想落单，她自由地追求爱情，没有不择手段，没有阴谋诡计，她又哪里错了呢？又或许正如现代人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最后谁跟谁在一起修成了正果。电影安排的露丝的结局在意料之中，在第三次捐献器官后被终结，导演特地把镜头对准她睁大的眼睛，从那双眼睛里我们看到的有渴望，更有深深的绝望，镜头还准确地拍摄下从她体内取出的器官，最后医生连呼吸管都没有取下就熄灯离开，只剩下躺在手术台上眼睛依然睁大被终结的露丝。此时，一切都是如此的真实，仿佛本来就应该这样操作一般，更没有伤感的背景音乐来烘托女配角的悲哀，这就是真实的英伦风格。

电影在人物对比上做得非常到位，既有人与人之间的对比，又有人物自身的对比，具有强烈而鲜明的对比性。人与人之间的对比主要体现在海尔森学校的校长以及艺廊夫人与凯西、汤米等人之间的对比。试想校长与夫人为什么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妇人而不是有活力的年轻人，正是要让两个年龄相差较大的不同类人群形成鲜明对比。一方是年轻活泼的青年人，本该拥有无限美好的生活，却不得不计算自己还剩下多少时日；另一方是已到暮年的老妇人，虽然没有年轻的活力，自己的生命却有保障，不用担心在哪一次捐献器官的时候被终结在手术台上。两者相对比，强烈地凸显出捐献者对于生命的渴望及生命本身无论处于哪个阶段都是如此的美好。人物自身的对比则主要体现在电影中两个重要的角色上——男主角汤米和女配角露丝。电影从乡居生活过渡到10年后再次相遇首先见到的是露丝的变化，已经做过两次器官捐献的露丝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她已经有些残了，与10年前的那个美丽漂亮的大女孩相比，现在的她真的好像是残了，走路都需要人在旁搀扶，整个人憔悴得不像样，如一个病恹恹的病人。而另一个人物汤米，在凯西开车载着露丝找到他的时候，这个阳光的大男孩已经剃了曾经帅气的头发，同样是做了两次器官捐献的他在身体素质方面明显比露丝要好得多，但是从他的神态、表情上无不看出他的变化之巨大，他的容貌看上去还是一个年轻人，而他的神情看上去却犹如饱经沧桑的年长者。正是这一系列强烈而鲜明的人物对比不断震撼着观众的心。

事实上，在看完整部电影之后我一度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他们怎么不跑，在从沙滩回来之后有一小段情节是凯西给汤米读一个故事，故事说一个航海队在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漂泊之后终于在今天发现了一个树木葱郁的小岛，于是船长命令所有人登陆小岛。在听到“航海队”“船长”这两个字眼之前我一度以为是凯西和汤米乘着那艘破旧的轮船从海上逃跑了。虽然是克隆人，但是他们具有一个普通人所具有的一切能力，连罪犯都可以逃跑，他们为什么不逃呢？因为这是他们的职责？谁知道呢，这就是为什么这是电影而不是现实的原因。

身为克隆人，凯西、露丝和汤米等同类人本不该有灵魂与思想，因为他们不过是盛放器官的容器，可他们不但有了灵魂与思想还有了爱，真爱。正如在艺廊夫人的家里，汤米拿出他的画后说艺廊的目的是检测他们的灵魂是否纯净，而那个老妇人却告诉他艺廊的目的是检测他们是否有灵魂。

影片的结尾凯西在汤米离开两个星期后开车回到了海尔森，这个汇聚了他们人生中最美好的童年时光的地方，每天无忧无虑，不知道自己身份的秘密便没有思想上的负担，可以自由自在成长。影片就在凯西注视着那块平坦的绿野，泪水顺着眼角滑下而宣告结束。此时，影片的内涵达到最高峰，凯西说明了一个月后她也要开始第一次捐献器官，而这意味着在某一次捐献器官的手术台上她也会被终结。可是，凯西对这一切仿佛都已不再在乎，她说：“也许没有人真正懂得自己的遭遇或觉得活得足够，我不确定的是，我们和受助者的人生是否截然不同，生命都将终结。”她不再想什么时候被终结，她只是想自己是否能等得足够久，直到远方地平线上出现一个身影并不断靠近放大，直到我认出那是汤米。此时此刻，影片主题得到很好的诠释，生命与爱的力量是无可战胜的。

看完整部影片刚好是凌晨五点多，黎明已至，朝阳东升，我不禁想起依然停留在脑海里的结尾的那片夕阳，在心中自问，朝阳与夕阳有区别吗？呵，谁知道，睡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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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陈忱（1974— ），女，北京人，东北师范大学在职研究生，河北旅游职业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英语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