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 方
(绥化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黑龙江 绥化 152061;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北京 100005)
诗是文学的最初样式,也始终是文学的精华样式,其表达精美含蓄、简洁凝炼,是“情动于中”的感性传达,又因为便于口耳相传,很自然地在人群中赢得了最广泛、便捷的传播。在春秋时期人们自觉的文学活动中,诗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左传》赋诗也因之成为人们关注的重点。杨伯峻《春秋左传注》隐公三年注曰:“‘赋’有二义,郑玄曰‘赋者或造篇,或诵古’,是也。”[1](P31)也就是说“赋诗”有两种情况,一种情况是“造篇”即诗歌创作,一种情况是“诵古”即讽诵古人已有之作借以言志。前者为我们更多更直接地展示了春秋人诗歌创作的契机、情境和才能,却未能如后者一般在研究中得到足够重视。
春秋文学活动中诗的主要介入方式是“赋诗”,但此“赋诗”如郑玄所言是一个多义词。
杨伯峻在隐公三年为“卫人所为赋《硕人》也”一句作注时说:“此‘赋’字及隐公元年传之‘公入而赋’、‘姜出而赋’,闵二年传之‘许穆夫人赋载驰’、‘郑人为之赋清人’,文六年传之‘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皆创作之意;其余‘赋’字,则多是诵古诗之意。”[1](P31)我们首先来梳理一下杨伯峻先生所举诸例。
隐公元年郑庄公与其母武姜阙地及泉隧而相见时:“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郑庄公因共叔段谋叛之事将母亲武姜置于城颖之时曾说过“不及黄泉无相见也”的话,却又“既而悔之”。为了不毁前言就采用颖考叔的建议与母亲“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制造了母子和好如初的假象,所赋之诗在表现他们贵族修养的同时也暴露了这一对母子的虚伪。
隐公三年,“卫庄公娶于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子,卫人所为赋《硕人》也”。《毛诗序》称此诗:“闵庄姜也。庄公惑于嬖妾,使骄上僭,庄姜贤而不答,终以无子,国人闵而忧之。”据诗之文字而言,《硕人》之诗写了庄姜出嫁时的华丽盛景,有隆重丰厚的仪仗和大气磅礴的景物描写,其中对庄姜美貌进行描绘的“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之句更是被清人方玉润由衷感叹为:“千古颂美人者无出此二语,绝唱也。”[2](P177)
闵二年狄人伐卫,好鹤的卫懿公因而亡国,“许穆夫人赋《载驰》”。《载驰》是《诗经》中为数不多的能够找到确切作者的作品,身为卫女的许穆夫人以“载驰载驱,归唁卫侯”为起始之音表现出自己在国家覆亡之时急切的救国愿望,其诗有情有景更有对大国襄助于卫的急切企望,将一颗救国之心坦露无遗。这首诗也因为情真意切而进入后人的用诗视野,《左传》文公十三年子家“赋《载驰》之四章”,襄公十九年穆叔“赋《载驰》之四章”,均取其诗“控于大邦,谁因谁极”之意,借以谋得他国的帮助。
同在闵公二年郑人为我们呈现了另一首原创之诗《清人》。“郑人恶高克,使率师次于河上,久而弗召,师溃而归,高克奔陈。郑人为之赋《清人》。”这首诗十分简短,只有三章共计十二句,运用了《诗经》典型的重章复唱形式:“清人在彭,驷介旁旁。二矛重英,河上乎翱翔。清人在消,驷介镳镳。二矛重乔,河上乎逍遥。清人在轴,驷介陶陶。左旋右抽,中军作好。”郑人借助诗篇在讽刺高克的同时直接把矛头指向了用人不当的郑文公。
文公六年,“秦伯任好卒,以子车氏之三子奄息、仲行、针虎为殉,皆秦之良也。国人哀之,为之赋《黄鸟》”。子车氏三子都是可以以一当百的勇士,《黄鸟》之诗以“彼苍者天,歼我良人。如可赎兮,人百其身”的愤怒与抗议表达了对残忍的人殉制度的强烈不满和对三子的痛悼惋惜之情,其诗充满了强烈的感情色彩和浓厚的人情味道。
虽然杨伯峻先生说除上述之例以外,“其余‘赋’字,则多是诵古诗之意”,我们却也还可以在《左传》中找到不少春秋时人的原创歌诗。僖公五年,不慎落入三公子之争的士艹为因夷吾之诉而遭到晋献公的责备,在无奈之中退而赋曰:“狐裘尤彡茸,一国三公,吾谁适从?”以狐裘蓬乱来比喻国政混乱,也是一种即兴的创作行为。僖公二十八年城濮之战前舆人所诵“原田每每,舍其旧而新是谋”,以景物起兴,切中题旨。宣公二年,宋大夫华元在郑宋大棘之战中被俘,逃归后主持修筑宋国都城的城墙,筑城者所“讴”之歌“其目,皤其腹,弃甲而复。于思于思,弃甲复来”也是“造篇”之作,不然哪有那么切合情境的瞪着大眼睛、挺着大肚子、满脸长着大胡子的丢了皮甲逃回来的人呢?襄公四年鲁人臧纥侵邾败于狐骀,国人逆丧者皆。因为主帅臧纥身材矮小,所以国人诵之曰:“臧之狐裘,败我于狐骀。我君小子,朱儒是使。朱儒朱儒,使我败于邾。”襄公十七年宋皇国父为大宰,为平公筑台,妨于农收。筑者讴曰:“泽门之皙,实兴我役。邑中之黔,实慰我心。”
襄公三十年记载了子产在郑国进行政革时民众的反应:“从政一年,舆人诵之曰:‘取我衣冠而褚之,取我田畴而伍之。孰杀子产,吾其与之!’及三年,又诵之曰:‘我有子弟,子产诲之;我有田畴,子产殖之。子产而死,谁其嗣之?’”这两处由郑人创作的诗歌表达了他们对子产由最初的痛恨到改革初见成效之后的爱敬之情。定公十四年宋国的郊野之人讽刺卫灵公为夫人南子召宋公子朝而歌之曰:“既定尔娄猪,盍归吾艾?”将南子比作发情的母猪,将公子朝比作公猪,所以引得听到野人之歌的卫太子蒯聩恼羞成怒欲杀南子。哀公五年齐景公率群公子出奔,莱人歌之曰:“景公死乎不与埋,三军之事乎不与谋,师乎师乎,何党之乎?”哀公二十一年齐人歌之曰:“鲁人之皋,忧不觉,使我高蹈。唯其儒书,以为二国忧。”
上述诸例还不是《左传》所录的全部,《左传》所录之全部也不会是春秋生活之全部,但从上层贵族到普通国人甚至野人均能触景生情信手拈来的创作实例也正说明了春秋时代诗歌创作活动的普遍性和普及性。
除原创性的诗歌创作之外,“赋诗”还有讽诵古诗的含义,而这一行为恰是春秋时代的贵族们在会盟、朝聘、宴饮等正式的社交场合中必须具备的能力,也即“用诗”。班固说:“古者诸侯卿大夫交接邻国,以微言相感,常揖让之时,必称诗以谕其志。盖以别贤不肖而观盛衰焉。”(《汉书·艺文志》)他的看法应该是受到孔子的直接启发,孔子说:“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论语·子路》)十分明确地指出了“诗以应对”的实用功能。襄公二十八年卢蒲癸所说的“赋诗断章,余取所求焉”正是春秋人赋诗的基本原则和基本方法,是用诗之法,也是对诗的独特接受和解读。
顾颉刚先生说:“赋诗是交换情意的一件事。他们在宴会中各人拣了一首合意的乐诗叫乐工唱,使得自己对于对方的情意在诗里表出,对方也是这等的回答。”[3](P328)朱自清先生也说:“春秋时通行赋诗。在外交的宴会里,各国史臣往往得点一篇诗或几篇诗叫乐工唱。这很像现在的请客点戏,不同处是所点的诗句必加上政治的意味。”[4](P210)如《左传》襄公二十八年“使工为之诵《茅鸱》”,襄公二十九年“使工为之歌《周南》《召南》”等。据杨伯峻《春秋左传注》襄公十四年注,歌依乐谱,而诵不依乐,仅有抑扬顿挫而已。[1](P1011)
《左传》《国语》都记载了春秋赋诗的具体情形。《国语》赋诗凡4见,除卷五《鲁语下》记公父文伯之母赋《绿衣》之三章不见于《左传》外,其余三次均见于《左传》,只是文有差异。如卷五《鲁语下》记晋侯享穆叔席间赋诗,又见于《左传》襄公四年;卷五《鲁语下》记鲁叔孙赋《匏有苦叶》,又见于《左传》襄公十四年;卷一《晋语四》记秦伯宴重耳而席间赋诗,又见于《左传》僖公二十三年。《左传》赋诗一般认为有33次①,钱穆则认为有67次②,虽然因统计方法不同而数量有异却无损春秋赋诗行为的常见性。
《左传》赋诗最早见于记载是在鲁僖公二十三年(公元前637年):
秦伯纳女五人,怀嬴与焉。奉匚也沃盥,既而挥之。怒,曰:“秦、晋,匹也,何以卑我?”公子惧,降服而囚。他日,公享之。子犯曰:“吾不如衰之文也,请使衰从。”公子赋《河水》。公赋《六月》。赵衰曰:“重耳拜赐!”公子降,拜,稽首,公降一级而辞焉。衰曰:“君称所以佐天子者命重耳,重耳敢不拜?”
当还没有成为晋文公的重耳经过多年流亡来到秦国的时候,秦穆公给了他足够的礼遇并赠送五名女子给他。当他与五人之一的怀嬴发生后堂之争主动“降服而囚”后,秦穆公为了帮他挽回颜面专门设宴招待他。重耳赴宴自然要有人陪同,而且此人要能够从容用诗,所以位重之子犯主动退后,并举荐了能“文”的赵衰。所谓“文”,是指有文辞,也即通于《诗》、《书》,擅于应对。杨伯峻先生告诉我们说,重耳所赋《河水》杜注云:“逸诗,义取河水朝宗于海。海喻秦。”《国语·晋语四》韦注云:“河当作沔,字相似误也。其诗曰:‘沔彼流水,朝宗于海。’言己反国,当朝事秦。”江永《群经补义》曰:“此说是也。余谓‘嗟我兄弟,邦人诸友,莫肯念乱,谁无父母’,意欲以此感动秦伯,望其念乱而送己归也。”[1](P410)而秦穆公所赋《六月》有“王于出征,以匡王国”“以佐天子”和“共武之服,以定王国”之句,意指日后“重耳为君,必霸诸侯”,而能“匡佐天子”。赵衰使“重耳拜赐”并言“君称所以佐天子者命重耳”说明他完全领会了秦穆公欲助重耳归国谋取君位的诗中之意,于是及时敦促重耳拜谢,这一举动也印证了子犯所言的“衰之文”。《左传》中所赋之诗的部分篇目,如本年重耳所赋之《河水》,襄公二十六年国子所赋的《辔之柔矣》,襄公二十八年穆子所诵之《茅鸱》等均不见于今本《诗经》,这也说明春秋人赋诗所用的底本与今本《诗经》有所差异,在一定程度上证明了今本《诗经》的晚出。
《左传》赋诗终于定公四年(公元前506年)。定公四年,因为伍子胥助吴王阖庐攻打楚国,楚昭王逃亡入于随国,申包胥去秦国请求秦哀公出兵相助,“立,依于庭墙而哭,日夜不绝声,勺饮不入口七日”,终于打动秦哀公:“秦哀公为之赋《无衣》。”《秦风·无衣》是一首流传甚广也极能表现秦人尚武精神的诗作,其诗首章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秦哀公为申包胥赋这首诗的意思十分明了,所以申包胥“九顿首而坐”。《春秋左传正义》卷一五杜注云:“古者礼会,因古诗以见意。故言赋诗断章也。其全称诗篇者,多取首章之义也。”杨伯峻《春秋左传注》文公十三年注云:“《传》言赋诗某篇,不言某章,皆指首章。”[1](P538)襄公十四年叔向见叔孙穆子,穆子赋《匏有苦叶》,叔向便“退而具舟”,就是因为诗之首章已经十分明显地说到了渡河之事。而襄公十四年说卫献公“使大师歌《巧言》之卒章”,襄公十六年说穆叔见范宣子赋《鸿雁》之卒章,都特别强调了“卒章”,就是意在与“首章”相别。
仅就《左传》来看,在僖公二十三年(公元前637年)和定公四年(公元前506年)这130年间,《诗》被春秋人当成娴熟的社交工具予以运用,人们有了“赋诗言志”和“赋诗观志”的共识。例如文公三年晋襄公飨鲁文公,晋襄公赋《菁菁者莪》,鲁文公赋《嘉乐》;文公十三年郑穆公与鲁文公在地宴饮,子家赋《鸿雁》、文子赋《四月》,子家赋《载驰》之四章、文子赋《采薇》之四章;襄公八年晋范宣子来鲁国聘问,襄公享之,宣子赋《扌票有梅》,季武子赋《角弓》和《彤弓》;襄公十九年季武子如晋,执政的范宣子赋《黍苗》,季武子答赋《六月》等等。
襄公十四年晋国准备拘捕戎人的首领驹支,范宣子亲自在朝堂上列举他的罪状,驹支予以反驳后赋《青蝇》之诗退了下去,原本理直气壮的范宣子却连忙向他道歉并让他参与会议事务。这是因为《青蝇》诗中有“岂弟君子,无信谗言”“谗人罔极,交乱四国”“谗人罔极,构我二人”等语,意在表明自己的清白并要范宣子不要听信谗言被小人所害的意思。范宣子领悟驹支的诗中之意并被他言辞的恳切所打动,才会有后来表示歉意的一系列举动,而戎人亦能赋诗则说明中原文化的西渐已非一朝一夕之事。
春秋社交不但男子可以赋诗言志,女子也有此能。成公九年季文子送穆姜之女鲁成公之妹出嫁到宋国,回国复命时,“公享之,赋《韩奕》之五章。穆姜出于房,再拜,曰:‘大夫勤辱,不忘先君,以及嗣君,施及未亡人,先君犹有望也。敢拜大夫之重勤。’又赋《绿衣》之卒章而入”。《韩奕》之五章为:“蹶父孔武,靡国不到。为韩女吉相攸,莫如韩乐。孔乐韩土,川泽言于言于,鲂鱼舆甫甫,鹿口虞口虞,有熊有罴,有猫有虎。庆既令居,韩女吉燕誉。”意在感谢季文子将自己的妹妹送到了宜居的“乐土”。《绿衣》之卒章为:“兮纟谷兮,凄其以风。我思古人,实获我心。”是穆姜夸奖季文子在这件事上样样都办得合于自己的心意,其表意同样十分该洽。
虽说赋诗是春秋贵族的“规定动作”,也是时尚行为,但仍有不少人由于不知诗而不能答赋或是有意僭礼。襄公二十七年,郑简公享赵孟于垂陇,伯有赋《鹑之奔奔》。因《鹑之奔奔》本事涉及淫乱,又有“人之无良,我以为君”之句,赵孟不但当场评说“床笫之言不逾阈,况在野乎?非使人之所得闻也”,而且预言“伯有将为戮矣”。他的理由是:“诗以言志,志诬其上而公怨之,以为宾荣,其能久乎?幸而后亡。”昭公十二年宋华定来鲁国聘问,在宴会上鲁人“为赋《蓼萧》,弗知,又不答赋”。显得既无知又没有礼貌。昭子曰:“必亡。宴语之不怀,宠光之不宣,令德之不知,同福之不受,将何以在?”事实证明,昭子和赵孟一样,都是深知诗礼、所言不爽的伟大预言家。
襄公四年穆叔如晋,晋侯享之。“金奏《肆夏》之三,不拜。工歌《文王》之三,又不拜。歌《鹿鸣》之三,三拜”。韩献子派人问他为什么,穆叔回答说:“三《夏》,天子所以享元侯也,使臣弗敢与闻。《文王》,两君相见之乐也,臣不敢及。《鹿鸣》,君所以嘉寡君也,敢不拜嘉?《四牡》,君所以劳使臣也,敢不重拜?《皇皇者华》,君教使臣曰:‘必谘于周。’臣闻之:‘访问于善为咨,咨亲为询,咨礼为度,咨事为诹,咨难为谋。’臣获五善,敢不重拜?”穆叔的意思是,《肆夏》的前三曲是天子用来宴享诸侯的乐曲自己不敢听,《文王之什》的前三篇是两国国君相见时所使用的乐歌自己也不敢听,《鹿鸣之什》的前三篇中,《鹿鸣》是贵国君主用来称赞我国君主的,《四牡》是国君慰劳使臣的,《皇皇者华》是君王用来教导使臣“必谘于周”的,所以自己一定要拜谢。由此侃侃而谈可知穆叔并非不知诗,更并非无礼。此前的“不拜”只是穆叔以看似无礼的方式来表现自己对晋悼公僭礼用乐的强烈不满。早些时候的文公四年,卫国宁武子来鲁国行聘问之礼,鲁文公在宴会上为其赋《湛露》及《彤弓》,宁武子既不辞谢也又不答赋,也是因为这两首诗乐的运用属于僭礼之举。“不答赋”不是不知礼,而恰恰是知礼的表现。
《左传》僖公二十七年云:“《诗》《书》,义之府也;《礼》《乐》,德之则也。”由《诗》《书》《礼》《乐》领衔的经典以具体的文字典籍形式规范着人们的行为和思想,并包蕴着无比抽象的关乎人格养成的“义”与“德”。对春秋时代而言,无论是“造篇”之赋诗,还是讽诵他人旧作之赋诗,都是其时文质彬彬社会风气的重要体现,是这一社会阶段文化生活的重要内容之一。由“诗”集合而成的《诗》还兼有无比神圣的政治地位和思想地位。“春秋时犹宴会赋诗,而七国则不闻矣”[6](P749)证明这种文化活动在春秋时期已成为绝响,《左传》对赋诗活动的多处述录很可能是出于左氏的神往与追怀。
[注 释]
①以同一场合为一次,统计如下:僖公之世1次、文公之世4次、成公之世1次、襄公之世16次、昭公之世9次、定公之世1次、哀公之世1次。
②与上文的统计歧异可能由于标准不同,钱穆有时以每人一赋为一次,得出结论曰:“见于《左传》者,赋诗凡六十七次。始于僖公。僖一次,文九次,成二次。盛于襄、昭。襄二十九次,昭二十五次。而衰竭于定、哀。定一次,哀无。”
[1]杨伯峻.春秋左传注[M].北京:中华书局,1990.
[2](清)方玉润.诗经原始[M].北京:中华书局,2006.
[3]顾颉刚.诗经在春秋战国间的地位[M]//古史辨(第三册).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
[4]朱自清.诗言志辨//经典常谈[M].上海:商务印书馆,2011.
[5]钱穆.国史大纲(修订本):上册[M].上海,商务印书馆,1996.
[6](清)顾炎武.日知录集释(全校本)[M].黄汝成,集释.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