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采访止庵先生,不仅因为他是沙鸥先生的儿子,更因为他在周作人和张爱玲研究领域中所取得的成就。
熟悉中国现当代文学的人都知道,关于周、张二人的原始资料时至今日仍然相当匮乏。即便是已经公开的档案资料,许多也缺乏认真的核实、校订。而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学界对他们的评价也往往是“一边倒”,多了一些“刻板印象”,少了几分“同情之理解”。
止庵先生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从事相关的研究,多年来,已经亲自整理、校订了数百万字的原始资料,并出版了可能是迄今为止最好的一本《周作人传》,在相关领域的研究中蔚为重镇。
从一名口腔科医生到报社记者、外企雇员、出版社副总再到著作等身的中国现代文学研究者,止庵先生背后的努力可想而知。
采访中,止庵先生提到,他看过关于周、张二人几乎所有的公开资料,而一些尚未公开的研究资料则大多躺在他的书房里——他本人正是这些资料的整理、校订者。
他还说,自己拒绝盲目地接受任何既有的前提,无论这一前提是多么的权威和“政治正确”。他所希望的,是在充分占有资料的情况下得出自己的结论,哪怕这一结论与既有的结论相同。
我突然记起了前人关于治学的几句名言。一曰: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傅斯年先生语)二曰: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陈寅恪先生语)三曰:学贵有疑,小疑则小进,大疑则大进。(明人陈献章语)我想,这大概便是止庵先生学问精进的原因吧。
(本刊记者 李肖含)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