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日同形词计量研究的成果与问题
——以语义、词性比较为中心

2014-07-24 17:40王志军
东北亚外语研究 2014年1期
关键词:日语语义计量

王志军

(河南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河南 焦作 454000;上海外国语大学 研究生部,上海 虹口 200083)

汉日同形词计量研究的成果与问题
——以语义、词性比较为中心

王志军

(河南理工大学 外国语学院,河南 焦作 454000;上海外国语大学 研究生部,上海 虹口 200083)

由于语言接触特别是词汇互借的原因,汉日两种语言之间存在大量的“同形词”。自新岛淳良(1964)以来,陆续出现大量有关汉日同形词研究成果,汉日同形词研究不断取得突破。目前汉日同形词研究存在的一个明显问题是,例证式的定性研究过于盛行而穷尽性的计量研究较为匮乏,这种状况亟待改变。本文对语义比较、词性比较计量研究进行了考察,指出了其成果,分析了基础文本类型、调查词汇类型、同形词类型等方面的问题并提出了解决办法。

汉日同形词;语义;词性;成果;问题[1]

在漫长的交往史上,由于语言接触,特别是词汇互借的原因,汉日两种语言之间出现了大量的所谓“同形词”。自上世纪60年代以来,国内外陆续出现有关汉日同形词的研究,且该研究持续了将近五十年仍未见衰退的迹象,尤其是2009年以来,以北京外国语大学施建军教授连续获批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规划项目、国家社会科学研究基金规划项目、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并陆续推出研究成果为标志,汉日同形词研究再次升温。

目前,汉日同形词研究存在的一个明显问题是,例证式的定性研究过于盛行而穷尽性的计量研究较为匮乏,这使得研究成果往往呈现“碎片化”的倾向,无法为学术界、教育界提供体系化的说明,不利于同形词研究的进一步拓展,这种状况亟待改变。据笔者对2013年6月底之前公开面世的论著所做的初步调查,以新岛淳良(1964)为发端,在中国、日本公开刊载的以汉日同形词为研究主题的论文有426篇①,著作有17部,词典有16部,但其中大规模计量研究尚不足20件。本文拟对以语义、词性比较为主要目的的计量研究做一考察,总结其取得的成果,同时分析其存在的问题和不足,以期推动汉日同形词研究的深入开展。

一、计量研究的成果

苏新春(2010:7)指出,“计量研究,又叫定量研究,通过对语料进行数的反映,以达到认识语言规律和特点的目的。计量研究认为,事物的质与量有着密切的关系,质存在于量之中,量反映质。重要的语言现象都会以较多的量的形式表现出来。”汉日同形词作为一个庞大的研究对象,在定性研究的同时开展定量研究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本节将对目前已知的以语义、词性比较为主的计量研究成果进行考察,以期在比较中检视同形词的体系化特征。

(一)计量研究成果简介

关于单词的特性,吴侃(1999:7)认为有词义、语法特性、文体特性等九种。汉日同形词计量研究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通过一定规模的文本调查(如词典、词表、语料库等),筛选出一定数量的同形词之后,出现了一些进行语义比较或词性比较的研究。在笔者掌握的文献范围内,进行了语义比较的计量研究成果主要有新岛淳良(1964)、文化厅(1978)、曾根博隆(1988)、西川和男(1991)、橘纯信(1994)、曲维(1995)、王蜀豫(2001)、林玉惠(2002),进行了词性比较的计量研究有潘钧(2000)、许雪华(2009)。

新岛淳良(1964)基于《普通话三千常用词表》(文字改革出版社,1959)筛选出汉日同形词1013条,并进行了语义比较。该研究基于高频词进行同形词筛选和语义比较的设计,对同形词的词性分布、语义分布进行统计分析的思想,对后来的研究产生了较大影响。

文化厅(1978)将三种面向外国人的日语教科书作为调查对象,将至少在其中两种教科书里出现的汉字词摘抄出来,共摘抄汉字词1885条,然后对照两部日汉词典、汉日词典进行了汉日同形同义词、同形近义词、同形异义词、非对应词的判别。其具体分类是:S(Same,日中両国語における意味が同じか,または、きわめて近いもの),O(Overlap,日中両国語における意味が一部重なっているが,両者の間にずれのあるもの),D(Different,日中両国語における意味が著しく異なるもの),N(Nothing,日本語の漢語と同じ漢字語が中国語に存在しないもの)。后来的同形词研究受其影响极大,多数集中在语义的S、O、D类区别比较上,N类不属同形词,一般不再涉及。

曾根博隆(1988)使用了《现代汉语频率词典》(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86)的“频率最高的前8000个词词表”,以日语语文词典为参照,在6112条二字及多字高频词(为了统一汉日语表达,本文对汉字词类型不使用“~音节词”而使用“~字词”的说法)中选出汉日同形词3395条。关于语义,该研究的分类是:S(Same)、D(Different)、SD(使用相当于文化厅1978的O类),对高频汉日同形词313条进行了分析。

西川和男(1991)使用了《现代汉语频率词典》(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86)的“生活口语中前4000个高频词词表”,在2483条二字及多字高频生活口语词中选出汉日同形词1036条②。关于语义,使用了三分法,其中(1)、(3)类分别相当于文化厅(1978)的S、O+D类,(2)类相当于国内所谓的“同素逆序词”。

橘纯信(1994)从《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2)中的甲、乙、丙、丁级共8822条词语中,以日语语文词典为参照,选出汉日同形词4683条。关于语义,使用了五分法,其中Ⅰ类相当于文化厅(1978)的S类,Ⅱ~Ⅳ类相当于O类,Ⅴ类相当于D类。

曲维(1995)从『日本語教育基本語彙七種比較対照表』(国立国语研究所,1982)的6196条收词中,选出二字音读同形词2063条。关于语义,采用了相当于文化厅(1978)S、O、D的分类。

王蜀豫(2001)进行了迄今为止规模最为宏大的调查。以汉日词典为参照,从『新潮現代国語辞典』(新潮社,1995)77000余条收词中选出汉日同形词16226条,从中进一步选出二字及多字汉日同形词13026条作为考察对象。关于语义,采用文化厅(1978)S、O、D分类,结合『類語国語辞典』(角川書店,1990)对汉日同形词在日语词汇体系中的语义分布进行了详尽的调查。

林玉惠(2002)调查了『新明解国語辞典』(三省堂,1997)。从该词典的3439条「重要語」中选出汉日同形词1833条,并进一步分为一字、二字、三字、四字及以上同形词。关于语义,采用文化厅(1978)S、O、D分类方法,对其中的1357条二字同形词进行了分类。

潘钧(2000)将《汉语水平词汇与汉字等级大纲》(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2)的甲、乙、丙三级词5253条,和『日本語教育のための基本語彙調査』(国立国語研究所,秀英出版,1984)的「基本語六千」比较后,得出二字音读汉日同形词1017条。关于词性,对其中886条在名词、形容词(形容词)、动词这三种词类之间存在异同的同形词进行了考察。

许雪华(2009)把『新明解国語辞典』(三省堂,1997)中的「重要語」547条全部认定为同形词,然后对这些二字音读同形词在汉、日语里的词性做了比较。这些同形词在日语里既可作「サ変動詞」,同时可作名词或形容词,许雪华只从日语「サ変動詞」的角度进行考察,而对其它词性不予考虑。当同形词在汉、日语里都作动词时,许雪华把动词进一步分为自动词、他动词、自他两用动词进行比较。

(二)汉日同形词的数量和比例

主要先行研究对于同形词数量和比例的调查整理为表1③。

新岛淳良(1964)、文化厅(1978)存在明显的分类问题,导致其得出的同形词数量、同形词占调查词汇比例均与相似规模调查的结果相差迥异,故暂不采信,列在表中仅作参考。新岛淳良(1964)在同形词的认定标准等方面存在一定问题,使得同形词(如“书架”、“晴天”、“翻译”、“问题”等)被归为非同形词;导致同形词数量统计明显偏小。文化厅(1978)有相当一部分词汇的归类很不恰当,实际使用中的同形同义词的比例要小于文化厅(1978)的数据,而同形类义词要远大于文化厅(1978)的数据(施建军,2013:7)。

表1 汉日同形词的数量和比例④

1. 同形词的数量和比例

同形词数量和调查词汇数量呈现正比关系,调查词汇数量越大,同形词数量就越多。同形词数量最少的是西川和男(1991)的1036条,最多的是王蜀豫(2001)的16226条,这些数据是王蜀豫在日本学术期刊发表的6篇同形词论文基础上所作博士论文所得到的,因此这16226条同形词应该具有较高的可信性。不过必须指出,王蜀豫所作的词条不包含汉字训读词和使用汉字表记的外来词⑤,且其使用的基础文本是含有少量古语词的语文词典,考虑到这两个事实,那么在“现代汉、日语仍在使用”这个共时的范围内汉日同形词到底有多少,依然有待进一步考证。

另外,耐人寻味的是,尽管先行研究之间同形词的类型、调查词汇的类型多不相同,同一调查内部也存在调查词汇类型和同形词类型的差异,同形词占调查词汇的比例依然呈现了相对的一致性,最高的是曾根博隆(1988)的55.5%,最低的是西川和男(1991)的41.7%,各种调查结果的平均值为51.0%。基于此,我们可以说,调查词汇中有约一半是同形词。

2. 二字同形词的数量和比例

二字同形词在同形词中的重要性在先行研究的数据中得到了充分确认。

数量方面。二字同形词数量的多寡和同形词的数量直接相关,最少和最多的依然是西川和男(1991)和王蜀豫(2001),分别是1027条、12324条。

比例方面。首先,在同形词中二字同形词的比例方面,曾根博隆(1988)、西川和男(1991)的同形词类型是二字及以上汉字词,范围相对较小,所以二字同形词的比例很高,都在98%以上;而橘纯信(1994)、王蜀豫(2001)、林玉惠(2002)的同形词类型是汉字词或音读汉字词,范围相对较大,所以二字同形词的比例有所下降,但也都在72%以上。其次,在调查词汇中二字同形词的比例方面,由于先行研究之间及同一调查内部的各种调查标准的差异,二字同形词占调查词汇的比例参差不齐,在33.3%-54.7%之间。关于调查词汇类型的问题将在第二章详细探讨。

(三)汉日同形词的语义比较

笔者把先行研究对于汉日同形词语义的比较情况整理为表2,“○”符号之后为二字同形词相关数据。

另外,按照文化厅(1978)的S、O、D分类的标准,西川和男(1991)的O、D是统计在一起的,无法和其它先行研究逐一对应比较,列在表中仅供参考。

表2 汉日同形词的语义比较⑥

1. 同形词的语义比较

由表2可以看出,尽管存在调查文本、调查标准等种种差异,三个先行研究对同形词语义比较的结果还是呈现了一定的共性。在S、O、D类之间,S类在63.6%-80.5%之间,居于明显的优势;D类在4.2%-5.3%之间,处于明显的劣势;而O类则在14.7%-31.1%之间,属于不可忽视的中间力量。众所周知,在同形词的语义教学中,D类固然不能忽视,既有区别又有联系的O类同形词更要格外小心。

2. 二字同形词的语义比较

由表2可以看出,二字同形词和同形词的语义比较结果有一定的共性。五个先行研究对二字同形词语义比较的结果是,S类在69.1%-87.5%之间;D类在2.5%-5.9%之间;而O类则在10.0%-25.4%之间。S、O、D三者之间的比例关系没有发生大的变化。因此,在同形词的语义教学中,不需要对二字同形词的语义比较给予额外的关注。

3. 其它

除了同形词的语义比较,王蜀豫(2001)采用文化厅(1978)S、O、D分类,结合使用『類語国語辞典』对汉日同形词在日语词汇体系中的语义分布进行了详尽的调查统计,并在「親族語彙」、「時間語彙」、「食品語彙」三个小类中进行了语义、语体比较调查,对O类词语的语义还进一步分为三类加以统计。这些都是开创性的,因其不在本文的主要考察范围,限于篇幅不再细述。

(四)汉日同形词的词性比较

笔者掌握的资料中,进行了词类计量性比较的文献仅有潘钧(2000)和许雪华(2009)。以下对其进行总结和分析。

1. 潘钧(2000)对同形词词性的考察

潘钧(2000)对同形词在汉、日语中作名词、形容词(形容词)、动词这三种词性进行了比较考察。笔者将其整理为表3。

表3 潘钧(2000)对汉日同形词的词性比较A⑦

由表3可以看出,在整体上词性相异的同形词所占比例并不算高,合计只有18.6%,但考虑到潘钧(2000)考察的同形词是使用率较高的基本词汇,近两成的词性差异仍是不能掉以轻心的存在。在词性相异的同形词中,类型1(名词、形容词–形容词)⑧、类型2(名词–名词、动词)、类型3(名词、动词–形容词、动词)、类型4(名词、自动词–名词、他动词)、类型5(名词、动词–形容词)、类型6(名词、动词–动词)、类型7(名词–名词、形容词)的比例相对较高,合计占词性相异同形词的76.9%,需要格外注意。

另外,词性相同的同形词中,类型14(名词)比例53.4%,类型15(名词、他动词)比例17.3%,类型16(名词、自动词)比例5.6%,位列三甲,合计比例达到76.5%,可以说这三个类型奠定了同形词词性的基本面。

2. 许雪华(2009)对同形词词性的考察

许雪华(2009)从日语「サ変動詞」的角度切入考察。笔者将其考察结果整理为表4。另外,为验证许雪华(2009)的可信性,笔者将潘钧(2000)也从日语「サ変動詞」的角度切入,重新整理为表5。

从表4可以看出,同潘钧(2000)对词性的比较A相比,许雪华(2009)的异同比例有较大差异,相异比例为18.6%对33.1%,而相同比例为81.4%对66.9%,两者相差14.5%。这主要是由于许雪华(2009)是从日语「サ変動詞」的角度切入,而潘钧(2000)比较A是从更宽广的视野切入,两者的比较类型有较大差别的缘故。比较结果说明,当把日语「サ変動詞」同时具备的动词、名词或形容词的词性综合起来考察时,汉日同形词的词性差异相对较小,当仅从日语「サ変動詞」的角度切入考察时,汉日同形词的词性差异相对更大。这一点对同形词研究和教学有一定参考价值。

将表5同表4相比,我们发现尽管潘钧(2000)比较b和许雪华(2009)之间存在选词范围、词性参照工具书等不同,但当两者都从日语「サ変動詞」的角度切入考察同形词时,考察结果却呈现了较多的共性。

表4 许雪华(2009)对汉日同形词词性的比较⑨

表5 潘钧(2000)对汉日同形词词性的比较b

首先,异同比例差异较小。相对于许雪华(2009),潘钧(2000)比较b的相异比例为33.1%对29.8%,相同比例为66.9%对70.2%,相差只有3.3%。

其次,各类型的数量及比例从高到低的排序方面,类型9(他动词–他动词)、类型10(自动词–自动词)都依次排在词类相同的前两位,类型6(他动词–自动词)、类型(自动词–自他两用动词)、类型(他动词–自他两用动词)都依次居于词类相异的后三位,且比例非常接近,分别是49.5%对48.6(相差0.9%),16.5%对15.7%(相差0.8%),2.3%对2.4%(相差0.1%),2.3%对2.2%(相差0.1%),1.0%对0.6%(相差0.4%),都在0.9%以内。

尽管选词的范围和文本不同,但是从结果来看,许雪华(2009)和潘钧(2000)比较b基本上能够形成互证关系,两者的考察结果应该具有较高的可信性。不过,如果许雪华(2009)能略加调整,从汉语的动词角度切入考察一下同形词的词性,汉日同形词作动词时的词性比较就完整了。

(五)计量研究成果的意义

通过以上对先行计量研究成果进行比较,我们得到了同形词的数量和比例的大致范围,得到了同形词词类异同的分布范围及数量和比例,尽管这些数量、范围和比例需要加上种种限制条件,并且有些结论还存在缺陷和瑕疵。无论怎样,这些计量研究属于开拓性尝试,其中存在一定问题至少可以为后续研究提供经验和教训。

二、先行研究存在的问题

前面主要对先行研究的成果进行了比较和总结,本章主要就先行研究存在的一些有待解决的问题展开讨论,主要是基础文本的类型、调查词汇的类型、同形词的类型等三个方面。笔者发现,这几个方面的研究参项设计都需要分层进行,这样才能立体准确地实现对同形词的立体描写和客观观察,而不能盲目地一刀切。由于篇幅的限制,同形词的字形问题留待另文发表。⑩

(一)基础文本的类型

先行研究大部分只交待了汉日一方的文本,另一方的文本则语焉不详。王蜀豫(2001)日语使用的是语文词典,而汉语却使用了汉日词典,曾根博隆(1988)汉语使用的是频率词表,日语使用的却是语文词典,文本不对等,势必影响结论的可靠性。

使用对等的文本有三个选择,一是使用权威的语文词典,二是使用成熟的词表,三是使用均衡的语料库。限于本文的篇幅,不再展开说明。

(二)调查词汇的类型

“调查词汇”是本文为了观察同形词在不同层级词汇集合中的数量和比例而设立的一个项目。提供不同层级调查词汇的的类型和数量,对了解同形词在词汇体系中的重要性极为关键。

先行研究均给出了某一级别词汇集合的数量,但是作为研究,我们应该更挑剔一些。最理想的是,在确定同形词的类型和概念之后,要提供和同形词级别相同的词汇集合的数量,并依次逐级上溯直至全部词汇,以实现在不同层级上观察同形词比例的目的。举例来说,如果同形词定位为二字汉字音读词,那么,调查词汇要分别提供二字汉字音读词、汉字音读词、汉字词、全部词汇这四个层级的词汇集合的数量。

(三)同形词的类型

同形词的类型反映了调查者对同形词的认识。表1中有三个采用的是汉字词,两个是二字及以上汉字词,一个音读汉字词,一个二字音读汉字词,差异很大,说明人们对同形词的客观范围的认识存在着不小的差别。

关于同形词研究的类型问题,首先要解决是否包括一字同形词的问题。从表1可以看出,在包括一字词的橘纯信(1994)、林玉惠(2002)的调查中,同形词中二字同形词仍是最多的,一字同形词相对较少。由于一字同形词往往有较多的义项,且一字同形词经常参与构成合成词⑪,使得一字同形词的比较异常复杂,但我们绝不能长期畏难不进。唐磊(1996)对于一字同形词的关注就显得很宝贵,尽管其基本上局限于语义比较而对词性等关于句法功能的属性没有涉及。

关于同形词研究的类型问题,其次要解决是否包括训读汉字词的问题。受文化厅(1978)的影响,国内外一些研究如大河内康宪(1986:4)、翟东娜(2000:32)、王蜀豫(2001:2)等只认可音读汉字词,但是多数研究如荒川清秀(1979:380)、何培忠 冯建新(1986:1)、曲维(1995:34)等还是主张,同形词既包括音读汉字词,也包括训读汉字词,甚至还可以包括个别使用汉字表记的外来词和混合词⑫。从学术概念上决不能舍弃汉字音读词之外的其它「漢字表記語」,否则就与语言事实不符。

三、结语

“有效、有用的计量研究,在其过程中总是同时伴随着定性活动的,……(略)计量研究又是定性研究所必不可少的重要组成部分。一项有价值、有可信度、对语言现象有足够阐述力的研究,必须要有计量研究做基础,这样定性研究才不会是空凿之论”(苏新春,2010:10)。长期以来,在汉日同形词研究领域,建立在研究者个人内省或个人所熟悉的部分语料基础上的例证式定性研究一直很盛行。不可否认,在研究初始阶段这种研究是必要也是必须的,对于开拓研究视角十分重要,但是,面对汉日同形词这一庞大的研究对象,没有深入的计量研究作支撑,例证式定性研究的价值很难得到进一步的提升和拓展。

笔者选择以语义、词性比较为主的汉日同形词计量研究做了考察,指出了其成果,同时分析了先行研究中尚存的基础文本的类型、调查词汇的类型、同形词的类型等三个方面的问题,并提出了解决办法。

注释:

① 包括学术期刊论文、论文集论文和著作中的篇章(同一著作中多个篇章论及同形词视为一篇)。

② 西川和男(1991)认为,在2505条二字及多字高频生活口语词中有汉日同形词1058条,但是这里面有22个“同素逆序词”,学术界大部分观点不认可是同形词。

③ 因表格容量所限,且潘钧(2000)、许雪华(2009)的主要调查目的在于比较同形词的词性,与其它先行研究明显不同,所以未加入表1。

④ 对于表1,作如下补充说明:(1)表1-5中的比例均指百分比,为节约空间百分比符号“%”省略。(2)“?”表示相关调查者未提及该项目,而笔者也无法根据文中其它项目进行计算或推测。阿拉伯数字后加“?”表示该数字可疑。(3)曾根博隆(1988)、橘纯信(1994)、王蜀豫(2001)的二字同形词相关数据为笔者根据其文中数据分析计算得来。(4)“调查词汇”是本文为了观察同形词在不同词汇集合中的数量和比例而设立的一个项目,该项目优先采用和同形词为同一类型级别的词汇集合(如同形词为“汉字词”,则调查词汇优先采用“汉字词”这一词汇集合),如果先行研究中没有该级别词汇集合则依次向上一级别词汇集合追溯,直至所有词汇。(5)“调查词汇类型”和“同形词类型”中的所谓“音读”是指其在日语中的读音类型,不涉及汉语。

⑤ 前者例如「恥(はじ)」、「信じる」、「手続き」、「取り締まる」,后者例如「煙草/たばこ)」、「倶楽部/クラブ」等。

⑥ 二字同形词相关数据,系笔者根据其文中相关数据分析计算得来。

⑦ 说明:(1)潘钧(2000)调查的同形词均为「字音語」。(2)动词的自他属性是动词区别使用的重要依据,潘钧(2000)把汉日均可做动词的类型10-13、16-17细分为自动词、他动词、自他两用动词三类。(3)在日语中作动词「サ変動詞」时一般都能作名词,而汉语中的大部分动词除了类型6之外,一般也能做名词。在潘钧(2000)中,为了方便比较同形词在汉日语中均作动词时的词性区别而略去了名词词性,而本文为了在表3中统一标准,对类型10-13、16-17加上了名词词性。(4)表中的比例、合计比例等部分数据为笔者根据潘钧(2000)相关数据计算得来。

⑧ “–”左侧为日语词性,右侧为汉语词性,下同。

⑨ 加阴影部分是为了配合下面的说明,便于读者容易寻找。表5同。

⑩ 同形词的字形问题异常复杂,笔者在另外写就而尚未发表的一篇文章中用了近三千字的篇幅来分析和解决这个问题。

⑪ 例如,「手」在『明鏡国語辞典』(大修館書店,2002)里训读「て」有20个义项,音读「しゅ」有4个义项;而“手”在《现代汉语词典》(商务印书馆,2005)中有7个义项。两者都可以参与构成合成词,日语如「話し手(て)」、「聞き手(て)」、「握手(しゅ)」、「拍手(しゅ)」等,汉语如“选手”、“能手”、“拖拉机手”等。

⑫ 荒川清秀(1979)针对文化厅(1978)评论道:「同書はまた、時間的制約もあって、比較の対象を、日本語の場合、漢字音読語に限定しているが、日中同形語研究が『視覚的同一性』の上に成立する以上、漢字音読語に限定する必要が全然ない。」何培忠 冯建新(1986)认为,“同形词就是指中日语言中这部分字形相同的词。”曲维(1995)指出:“中日同形词的构成也是相当复杂的,所以我们还可以根据语种的特点将其划分为四种类型:汉字音读语(「日常」、「先生」);和语(「取消」、「取締」);外来语(「煙草→タバコ」、「珈琲→コーヒー」);混合语(「赤字」、「晩ご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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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Achievements and Problems of the Measurement Studies on Chinese-Japanese Homographs: Focusing on Comparisons in Semantics and Parts of Speech

A large number of homographs exist in the Chinese and Japanese languages due to language contact and word mutual-borrowing in particular. The days after Nijima (1964) have witnessed continuous research findings and breakthroughs in the area of Chinese-Japanese homograph studies, but new problems have begun to occur as well. One obvious problem in the current study of Chinese-Japanese homographs is that the qualitative studies are prevalent yet the quantitative ones are scarce, which urgently calls for changes. This paper probes into the quantitative comparative studies of semantics and parts of speech, points out the achievements, analyzes the problems in the basic text type, lexicon type and homograph type, and provides the possible solutions.

Chinese-Japanese homographs; semantics; parts of speech; achievements; problems

H363

A

2095-4948(2014)01-0044-08

本文为河南理工大学青年骨干教师资助计划项目“国际传播背景下的汉语新词日译研究”(2010-24)的阶段性成果。

王志军,男,河南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上海外国语大学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汉日词汇比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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