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颖
19世纪的美国,涌现出一批诗人,在美国文学史上通常被冠以“炉边诗人”“教室诗人”或“新英格兰诗人”的称号。以其中三位“炉边诗人”的代表作为例,挖掘、探讨并领会英文诗歌中所蕴藏的“意境美”。
诗歌美心灵世界“炉边诗人”意境美19世纪的美国涌现出一批诗人,在美国文学史上通常被冠以“炉边诗人”“教室诗人”或“新英格兰诗人”的称号。亨利•华兹渥斯•朗费罗、詹姆斯•罗素•罗威尔、奥利佛•温德尔•赫姆斯、约翰•格林里夫•惠蒂埃以及早些时期的威廉•卡伦•布莱恩特都是这类诗人。在对他们的诗歌进行品读和分析,不难发现,这些诗人写作技艺之高超。这些极富人生哲理的诗篇娓娓道来的几行文字所勾勒出的各种意境,那是诗人故意隐藏在诗中的心灵画卷,只待有心人将其视如珍宝、对其进行挖掘和开采,进而逐渐揭开这幅迤逦“画卷”的神秘面纱。
一、威廉•卡伦•布莱恩特与《致水鸟》
威廉•卡伦•布莱恩特是“美国第一位浪漫主义诗人”,也是“美国最早获得国际声誉的诗人”。布莱恩特特别擅长描绘大自然的景色。他的文本世界收罗了包含林地、岩石、风雨、雷电、云朵、小溪、大海、鸟类、昆虫以及各种具有美国特色的树木和花朵在内的众多意象,几乎涵盖了他在生活中所能观察到的一切事物,而所有这些平凡的事物一旦插上诗人想象、联想、甚至幻想的翅膀,就形成了诗篇中所谓的出奇的“意境美”。
在布莱恩特的巅峰之作《致水鸟》中,孤飞的水鸟、打鸟的猎人、泥泞的湖岸、无垠的长空以及杳无人烟的海滨和沙漠共同绘制出一幅远离尘世、与世无争的自然画面。诗人仰天远望,猛然看见一只水鸟飞过一片瑰红色的烂漫天际,顿感身心轻松、愁容尽散。诗人仿佛透过水鸟的行迹联想到了自己的人生足迹,豁然地开始意识到人也同自然界的其他生物(水鸟)一样,在生命的旅程中,难免会有磕磕绊绊、痛苦挣扎,究竟何去何从,就看处在逆境中的主体如何应对。就在诗人对于自己前进的方向举步踌躇时,水鸟勇往直前的坚定和对未来的雄心壮志,虽然伴着一种悲其无依、悯其孤零的情绪,却深深地震撼着诗人的心灵,它的努力与拼搏精神永久的停留在布莱恩特的记忆里,于是写下了“你整天拍着翅膀,扇着高空中冰冷的稀薄大气。”“尽管疲乏的你已然看到暮色降临,却还是不肯光临大地。”的怅然绝句。这只水鸟的执着在感动了诗人的同时也感动着上帝,诗的结尾部分,在上帝的眷顧和保佑下,它熬过暗夜,结束旅程,迁徙至温暖的家。可见,《致水鸟》以托鸟言志的形式向读者们传达了大自然对人类的道德启示,而全文情与景相结合的意境美所蕴含的人生思考更是布莱恩特留给世人的宝贵财富。
二、亨利•华兹渥斯•朗费罗与《潮起潮落》
美国著名浪漫主义诗人亨利•华兹渥斯•朗费罗的杰作《潮起潮落》写于1879年,全诗共由三个诗节、十五诗行组成。第一诗节,主要描摹了背景:黄昏时分,杓鹬鸣叫着飞翔于暗蓝色的海面上,海潮澎湃起伏。幽暗浑蒙的暮色中,一个孤独的旅行者出现在湿漉漉、灰褐色的海滩上,步履匆匆地向内陆城镇走去,在他背后——潮起潮落;第二诗节,诗人将笔调对准了海面:夜幕从房顶移到了墙上,最后完全笼罩了大地和海面。大海在黑暗中涌动着、呼唤着,细小的海波用她们温柔的手轻轻地、不断地抹平沙滩上人们留下的足迹——潮起潮落;第三诗节,新的曙光迎来了新的热闹:次日破晓时分,马夫高声吆喝着,骏马在厩中跺着前蹄,仰头长嘶,仿佛昨日的疲惫已然消失,正等待着与主人共赴新的旅程。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可是那位旅行者却再没有回来,此时海面依旧——潮起潮落。
诗人笔触轻盈、清新别致地描写了从一天傍晚到次日清晨的潮起潮落、松软的海滩及其附近居民的温馨生活。杓鹬、海潮、暮色、旅行者、海滩、大地、城镇、足迹、马夫、骏马等意象所构成的画面与贯穿全诗的三次“潮起潮落”串连在一起,非常浪漫而鲜活地把读者们带到了诗人的故乡新英格兰开阔的海边,聆听大海的喧嚣、品味这首诗的“意境美”。全诗以暮色中潮水起伏的景象为底衬并贯穿始终,继而展开了一幅黄昏海滩上旅人赶路和清早骏马仰头长嘶的动态画卷。读罢能使人产生丰富的幻想和想象:从黎明到黄昏,岁月天天如是,周而复始,每个人恰似过客一般,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向前展开自己新的人生旅程,不过可叹的是,时光悄然流逝,无论是非功过,无论有为无为,人都不可能再退回到从前。诗人是在通过海浪、沙滩和旅人这些形象来寄托他对人生的种种思考。
三、约翰•格林里夫•惠蒂埃与《大雪封门》
“美国第一位田园诗人”约翰•格林里夫•惠蒂埃的成名作《大雪封门》是一首长达759行的长诗。诗人通过对雪天室内外各种景物及其相关人物的描写来抒发他对逝去的亲人的追思,进而探讨人与时间的关系和从人事的变迁中悟出的人生哲理。
纵观全诗结构,共有两个不同的透视画面集中在作品本身,它们标志着诗歌思想的两个不同阶段。诗人在第一个透视画面里依旧叙述了全诗的总背景:从暴风雪写起,概述了大雪的来势凶猛,及其过后所造成的外界的萧条和给人带来的不便。与之对照,一家人同两位客人围炉夜话的天伦之乐,好像是被黑暗世界笼罩的伊甸园。然而十几年后的同一地点、同一风雪夜,围在炉边的家人只剩下诗人和他的弟弟。这是时光的变迁,物是人非,唯有爱不变,人到晚年的惠蒂埃在诗的第一部分借景表达对逝去亲人的哀思。诗的第二个透视画面:夜阑兴尽,大家各自就寝,躺着倾听室外的风雪之声,遐思漫漫。然而天亮后,外界的一切都显得宁静而新奇,尽管大雪封门,人们依然有要做的事情。诗人渐渐意识到只有“现在”才是最真实的,即使对逝去的亲人怀有无限的思念,也不该沉湎于“过去”那段炉边往事而忘却自己“将来”要尽的责任。就这样,惠蒂埃通过对不同画面景物的描写,轻松地将写作的中心思想由第一部分的对家人的思念转向第二部分对自己今后人生的思考。可以说,惠蒂埃在创作《大雪封门》的过程中,已将个人情感连同大自然的无限风光合二为一,寓情于景,情景交融,悄无声息地为整首诗埋下一种意境美。
布莱恩特、朗费罗和惠蒂埃在以上三首诗中各自抒发和表达了不同的情感,有不再迟疑、修身养性、重整旗鼓之感;有潮起潮落、望断天涯、一去不返之感;还有举步维艰、痛定思痛、面对现实之感。所有这些主观情感同他们各自诗中所描绘的客观景物交织在一起,就为全诗打造出一种“意境”。作为一种情景交融的艺术形式,“意境”的出现,在使得诗歌本身意蕴丰富、如诗如画的同时,还促使读者们启动他们不尽的联想和想象来感知隐藏在诗中的“意境美”。
参考文献:
[1]刘美荣.一幅美轮美奂的自然画卷——论《致水鸟》的意境美[J].时代文学,2009.
[2]杨胜兰.语言和思想的共鸣——朗费罗诗歌《潮起潮落》之评析[J].新西部,2008.
[3]苏煜.惠蒂尔和他的诗歌[J].徐州师范学院学报,19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