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m Ha-kyung Hwang Young-jin 曹艳静 刘晓明 黄昭鸣
语音共鸣障碍主要包括鼻音功能亢进(hypernasality)、鼻音功能低下(hyponasality)、无鼻音(cul-de-sac)和鼻漏气(nasal emission)等。共鸣障碍与腭咽闭合不全(velopharyngeal inadequacy 或 velopharyngeal dysfunction)有着密切的关系。腭咽闭合不全是指由于腭咽结构或神经病变致使腭咽不能正常闭合,在解剖和生理上,表现为错误的构音方式。鼻腔和口腔耦合异常会导致腭咽闭合不全,从而引发音鼻音功能亢进。
共鸣障碍或腭咽闭合不全的评估包括主观听觉感知评估和客观仪器测试评估,主观听觉感知评估的结果容易受到测试者主观判断的影响,可信度不够高[1],临床上更倾向用NasalView®(Tiger Electronics Inc, Seattle,USA)和NasometerTM(Kay Elemetrics, Lincoln Park,USA)进行客观的鼻流量测试。NasalView®通过鼻流量值(%)和鼻流量指数(dB)来测试鼻流量,能为共鸣障碍的诊断、评估和治疗提供帮助。
测试鼻流量时要有针对性地选择语句测试材料。一般情况下,鼻音功能亢进者发韵母和鼻音(低压辅音)时会有气流通过鼻腔,在发非鼻音(高压辅音)时也会有气流从鼻腔出来;而鼻音功能低下者发鼻音时没有气流从鼻腔通过[2]。因此,对鼻音功能亢进者进行评估时,要选择非鼻音测试材料;而对鼻音功能低下者进行评估时,则要选择鼻音测试材料。此外,为了对不同声压级的辅音进行研究,还需要有高、低声压级辅音各占50%的语音测试材料[3]。
目前,关于鼻流量的研究大部分选择韵母、句子和短文等作为测试材料。韵母是常用的鼻流量测试材料,但长度较短[4],故鼻流量测试还应选择包含口腔辅音和鼻腔辅音的句子或短文。Watterson等[5]研究了测试材料长度对鼻流量的影响,由于测试短文不仅语法复杂,且篇幅很长,测试者在朗读时会出现犹豫或者反复朗读的情况,从而影响测试结果,因此,他认为最适宜的测试材料长度应为六个字、十四个字或四十四个字。
中国目前主要使用的鼻流量语句测试材料是 “我和爸爸吃西瓜。”、“我和妈妈喝牛奶。”和“妈妈你忙吗?”三个句子[6],其鼻音比率分别为0、57%和100%,材料长度为7个字、7个字和5个字,句子类型包括疑问句和陈述句,这三个测试句的句子长度、句式类型和口鼻腔声压级的比率均没有保持一致,因此其测试结果的科学性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响。本研究根据上述原则制定了鼻流量测试的新语句材料,用于正常青年人的鼻流量测试,并与以往的测试材料[6]对比,以验证新测试材料的效度及正常青年人鼻流量值的性别差异,报告如下。
1.1研究对象 本研究采用的普通话以北京话为标准音,故选择102名北京联合大学在校本科生作为实验对象,年龄18~23岁,平均20.5±2.5岁,男女各半,均在北京出生且居住18年以上,以北京话为交流语言,无共鸣障碍和嗓音障碍,且测试期间无感冒、鼻炎、咬合不正(malocclusion)。
1.2鼻流量语句测试材料 分别采用鼻流量测试的新语句材料和原材料[6]对102例受试者进行鼻流量测试,新材料和原材料的比较见表1。
表1 鼻流量测试新语句材料和原材料的比较
本研究正式测试前,先由9名嗓音治疗专家和言语治疗师对鼻流量测试的原语句材料和新语句材料的内容效度进行评分,所有评分者都有5年以上与嗓音评估及治疗有关的工作经验,其中,3名来自华东师范大学言语听觉康复科学系,3名来自上海小小虎幼稚园,3名来自上海宝华康复中心。在通过内容效度的验证后,对20例华东师范大学的本科生进行预实验,验证了本研究的语句材料无误。
1.3鼻流量测试仪器及方法 使用NasalView®(Tiger Electronics Inc, Seattle, USA)记录受试者的鼻流量值,其计算公式为:鼻流量值=鼻腔声压级/(鼻腔声压级+口腔声压级)×100%。
测试方法:①进行口音、鼻音通道声音平衡校准和背景噪声设置,设置放大器放大倍数为10 dB,采样频率设置为44 100 Hz;②受试者佩戴测试仪,要求受试者坐姿端正,上身保持直立,头位正;使口鼻隔板水平置于受试者的口鼻之间,以确保口鼻隔板严格控制为90°± 15°之间;③测试前要求受试者朗读测试前语句材料,以熟悉测试方法。测试时新材料和原材料的6个句子随机呈现,受试者读3遍测试句,如果在朗读过程中出现犹豫或错误,则重新朗读1遍。
1.4统计学方法 采用SPSS16.0统计软件,对男、女性受试者鼻流量值的差异进行t检验,对新测试材料和原材料的效度进行Spearman相关性分析。
2.1所有受试者及不同性别受试者的鼻流量值 所有受试者及不同性别受试者的鼻流量值如表2所示。可见,无论是新测试材料还是原材料,不同性别受试者的平均鼻流量值差异均有极显著统计学意义,女生的平均鼻流量值较男生高(P<0.001)。
表2 两种语句测试标准测得所有受试者及不同性别受试者的鼻流量值
2.2鼻流量测试新材料的效度检验 为验证新材料的效度,将其与原材料的测试结果进行Spearman相关关系验证,结果表明口腔句r=0.850(P<0.01),鼻腔句r=0.899,P<0.01), 口鼻腔句r=0.851 0(P<0.01),均有较高的相关关系。而且与原材料测试结果相比较,新材料测试结果的标准误更小,说明测试结果更稳定。
为了评估共鸣障碍,不同的研究者测试鼻流量时采用不同材料,得出的正常值不尽相同,也不利于结果间的相互比较。韩国的Hwang[3]选用句子作为鼻流量测试材料,分别为“妈妈”、“动物园”、“叔叔”和“海边”,每个句子都由19个词组成,其鼻音比率分别为100%、50%、0%和0%。Hwang将此材料与其他材料进行了对比,比较两者在性别上的平均鼻流量差异,结果发现Hwang的语句材料不仅有效度,平均标准误更小,更稳定,而且材料长度比较适中。
鼻流量测试结果易受测试材料和说话者个人特征的影响[7],所以不同国家都应当选用本国标准化的鼻流量测试材料进行测试,而目前中国主要使用的测试材料(原材料)在句子长度、句式类型及口鼻腔声压级的比率方面均存在一定的不足,尚缺乏标准化的鼻流量测试材料。中国由于地域辽阔,民族多样,人口众多,而且性别、年龄、地区差异都会影响共鸣特征,所以制定标准化的中国人的鼻流量测试材料就很有意义。故在编制新的鼻流量测试材料时,除了要考虑前述原则和影响因素外,还要对测试材料的效度进行验证。因此,本研究通过比较使用原测试句和新测试句的鼻流量测试结果之间的相关性,以验证新测试材料的效度,并考察正常青年人鼻流量值的性别差异。
3.1鼻流量测试新语句材料的效度 本研究选用的新测试材料,句子长度为16个字,且句式类型完全相同,全部为陈述句;同时,各测试句口鼻腔声压级比率上分别为100%、50%、0%,这就使测试结果更加科学有效。本研究在正式测试之前,由9名嗓音治疗专家和言语治疗师对鼻流量测试的原语句材料和新语句材料的内容效度进行评分,发现本研究的语句材料无误。且本研究中新语句材料和原测试语句材料的测试结果高度相关,说明新语句材料的测试结果有效度。另外,新材料所有测试句测得的鼻流量结果的标准误均小于原材料,说明利用新语句材料进行鼻流量测试时,其结果会更加准确,可信度也更高。如果进一步扩大受试者范围,可以获得更多中国各地区、各民族人的平均鼻流量正常值,为中国人鼻流量测试的标准化奠定基础,以期为语音共鸣障碍患者提供科学有效的诊断及评估参考值。
3.2受试者性别对鼻流量值的影响 进行鼻流量研究时应考虑性别差异,因为男女在腭咽解剖和生理方面存在差异,即软腭的长度、腭咽闭合能力和闭合形态等有所不同[8,9]。
本研究结果显示,不同性别受试者的平均鼻流量值差异有极显著统计学意义(P<0.001),女生的平均鼻流量值比男生高,这与Van Lierde等[10]、Seaver等[11]和Mishima等[12]的研究结果一致。但是,他们发现仅鼻腔测试句鼻流量的测试结果有男女差异,而本研究发现无论鼻腔测试句、口腔测试句还是口鼻腔测试句,其鼻流量测试结果都有男女差异,与Hwang[3]的研究结果一致。由于男女在声道长度、腭咽解剖和生理结构方面不同[13],导致他们的腭咽闭合能力和闭合情况有所差异,女性的软腭长度比男性短,活动范围较小[9],所以软腭上抬至咽后壁顶点时需要花费更长时间,直接影响了鼻流量的结果[3]。
但是,也有研究者在对鼻流量值的性别差异进行研究时,得到不同的研究结果。魏霜等[14]和丹静静等[15]在制定成人鼻流量值的参考标准时,采用“我和爸爸吃西瓜。”、“我和妈妈喝牛奶。”和“妈妈你忙吗?”作为鼻流量测试句,其研究结果显示,成人平均鼻流量值几乎无性别差异;这可能是由于其受试者选择标准造成的,这两项研究选择的受试者年龄范围较大,跨度分别为22岁和17岁,且没有严格控制地域条件,仅排除/n/、/l/等鼻音与非鼻音不分的地区来源的受试者。而本研究严格控制了受试者的选择标准,所有受试者均为北京城区人,从出生后一直生活在北京,且年龄跨度仅为5岁。
综上所述,本研究制定了新的鼻流量测试语句材料,通过与原语句材料对比,发现利用新材料进行鼻流量测试时,其结果更加准确,可信度也更高。在后续研究中,将进一步扩大受试者范围,考虑年龄、性别、地域等因素对鼻流量的影响,选择儿童、成人及老年人作为测试对象,建立不同年龄段的中国正常人鼻流量参考值,以期为中国人语音共鸣障碍的评估和治疗提供参考依据。
4 参考文献
1 Van Demark DM, Bzoch K, Daly D, et al. Method of assessing speech in relation to velopharyngeal function [J]. Cleft Palate Craniofac J, 1985, 22 :281.
2 Boone DR, McFarlane SC, Von Berg SL, et al. The voice and voice therapy [M]. 8th ed. Boston: Allyn and Bacon, 2005.277~278.
3 Hwang YJ. Normative nasalance scores and differences as a function of gender and residential area [J]. Korean J Commun Disord, 2007, 12: 508.
4 MacKay IR, Kummer AW. The MacKay-Kummer SNAP test [M]. New Jersey: Kay Elemetrics Corporation, 1994.5~10.
5 Watterson T, Lewis KE, Foley-Homan N. Effect of stimulus length on nasalance scores [J]. Cleft Palate Craniofac J, 1999,36: 243.
6 黄昭鸣,杜晓新.言语障碍的评估与矫治[M]. 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6.90~91.
8 McKerns D, Bzoch KR. Variations in velopharyngeal valving: The factor of sex [J]. Cleft Palate J, 1970, 7: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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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Van Lierde KM, Wuyts FL, De Bodt M, et al. Nasometric values for normal nasal resonance in the speech of young Flemish adults [J]. Cleft Palate Craniofac J,2001,38:112.
11 Seaver EJ, Dalston RM, Leeper HA, et al. A study of nasometric values for normal nasal resonance [J]. J Speech Hear Res,1991,34:715.
12 Mishima K, Sugii A, Yamada T, et al. Dialectal and gender differences in nasalance scores in a Japanese population [J]. J Craniomaxillofac Surg,2008,36:8.
13 Kummer AW. Cleft palate and craniofacial anomalies: The effects on speech and resonance [M]. San Diego: Singular publishing group,2001.19~27.
14 魏霜, 黄昭鸣, 杜晓新, 等. 18~40 岁成人鼻流量参考标准的研究 [J]. 中国听力语言康复科学杂志, 2009(2):38.
15 丹静静, 黄永望, 陈磊. 正常成人汉语普通话鼻音率的参考值研究 [J].听力学及言语疾病杂志,2012, 20: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