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三十年来的清代啯噜研究综述

唐鹏

摘 要：啯噜是清初外省移民入川和川江航运产生的社会副产品，在四川历史上有其独特的影响。近30年来，学界对啯噜的研究取得丰硕成果，对啯噜的定义、产生的原因、组织形态、政府的治理政策等皆有梳理，解决了很多学术问题，但尚存较大的研究空间。

关键词：清代；啯噜；研究综述

啯噜是中国西南历史上重要的秘密社会之一。它发端于清初“湖广填四川”的大移民时期，组成人员大都为社会下层游荡青壮年。目前，史学界较为关注哥老会的研究，同时对啯噜的研究也有所深入，但是缺乏系统的学术史梳理。本文仅就1980年以来啯噜研究论著作做一次梳理，同时揭示史学界对啯噜研究的成就和不足，为后续研究提供一些线索。

一、1990年以前的研究状况

1990年以前的啯噜研究大都停留在初步的探析阶段，并没有深入研究，但开辟一个新的研究热点。如张力先生在《啯噜试探》中试图对啯噜的渊源和其活动的历史，以及啯噜产生的历史原因进行初步探讨，以期弄清楚清代啯噜的历史真相。如，从汉、彝、藏三个民族语言的视角来解读啯噜的释义，用一定的阶级分析法来解释啯噜产生的社会和阶级根源，并用具体实例说明啯噜危害社会的情况，简单交代其发展和内部组织结构。另外，隗瀛涛先生主编《四川近代史》中则详细记录啯噜首领张伟堂率饥民起搴于南江，川督丁宝桢等地方官员合力镇压的史实。从以上的研究情况来看，这时段的啯噜研究还是停留在对啯噜的实证了解和初步探析阶段，并未对啯噜作进一步研究，但无可否认已经开辟了一个新的研究热点。

二、1990—2000年的研究状况

90年代初王澈先生利用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的档案，对清代乾隆四十六年有关啯噜的官方文书进行整理，形成《乾隆四十六年清政府镇压啯噜史料选编（上、下）》的史料选编集，这为此后啯噜研究提供了大量的原始资料。首先，提供了大量关于地方政府和官员缉拿啯噜的官方文书，如《湖广提督李国梁为报利川县拿获啯噜蔡友应事奏折》；其次，梳理了部分中央政府对地方政府和官员对治理啯噜不力的惩处，如《著将川省不实力擒啯噜之知县张心鉴等革职严审上谕》；再次，大量列举地方官员审理啯噜案件的史实，如《湖广总督舒常等为审讯续获啯噜周俞事奏片》。随后，吴善中先生对啯噜到哥老会的演变做了一定的研究，吴先生认为：清道光末咸丰初，啯噜是在与青莲教、边钱会等教门、会党的长期融合、交流的过程中，逐渐演变为哥老会。再后，秦和平先生在《川江航运与啯噜消长关系之研究》中认为：若从川江货物、人员的互动关系视角来看，啯噜的兴亡和西南铅铜开发与贩运、川江航道运输业的变化有着密切的关系，在一定程度上反应了啯噜组织和其他组织的外部宏观关系。总体来看，这个时段，啯噜的研究呈现原始资料规模化整理和进一步研究，其中在讨论啯噜与外部组织的关系有很大的进步，证明了啯噜活动与长江上游地区的经济和社会有着极大的联系。

三、2000—2006年左右的研究情况

这时从移民视角去研究啯噜的组织状况等具体内部情况更成为趋势，并注意到移民文化和移民问题的研究。其中，在外来群体与地方文化方面，明清移民对巴渝文化产生了新的冲击，为此，邹登顺先生认为：元末明初、明末清初两次外来大移民“五方杂处，俗尚各从其乡”，各亚文化发展至清中期逐渐融汇一体，对巴渝文化的序列发展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

四、近10年来的研究情况

潮龙起先生涉猎较早且较为深入，他从国家与社会的层面研究得出结论：“有清一代， 秘密会党的滋长与基层社会的控制效率关系甚密。作为维持基层社会秩序的保甲， 在清政治廉明、社会经济稳定时， 它在国家政权的督导下， 对举报、纠察、搜拿会党成员能起到一定作用。但随着清中后期人口的快速增长和大量流动， 政治腐败的日益加重， 社会矛盾的不断激化， 人民群众的反清起义此起彼伏， 致使保甲制不断破坏、瓦解， 而无以担当对会党的控制功能” 。政府应该重视边远地区的科学管理，以建立稳定的社会秩序。对于当时现有的基层制度中，梁勇先生也认为保甲制度无疑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梁勇先生根据在《巴县档案》，从“个案与共案”的研究范式入手，以重庆地区个案为例，分析啯噜身份构成、犯案特点、组织特征及政府与民间的应对，并在此基础上讨论清代地方社会治理失效的原因，认为保甲制度在功能上的缺失是造成啯噜泛滥的根本原因。而魏国栋先生则更加明确的指出乾隆时期清政府治理四川啯噜的对策。首先，是早期应急性对策；其次，是中期治理啯噜专例——“川省啯匪专条”；最后，后期出台“从重惩治川省啯匪专条” 。赖川省啯匪严重，为此清政府除严查外，还在制度层面不断调整，以遏制态势，维护秩序。

五、啯噜研究未来的可能走向

（一）可充分挖掘新史料，进行跨学科研究。如今的啯噜研究更多的依赖于地方志，但是地方志常常过于简略，不能反映史事内部和史事之间的真实情况。为此，需要研究者在寻找和挖掘档案资料、民间族谱、碑刻等新史料。如，《南部县档案》等。通过对新史料的解读，有利于啯噜研究的深入。不仅如此，还可以借用政治学、社会学、人类学等学科的理论，将啯噜研究做进一步的深入。

（二）啯噜活动的邻省交界区域研究尚大有可为。啯噜在乾隆中期到嘉庆白莲教大起义时期时期遍及全川和周边省区， 尽管学界对四川的啯噜研究已有一些成果， 但仍感邻省交界区域的啯噜研究不够全面深入。

（三）可以扩宽、细入与啯噜的相关研究。啯噜对四川历史有较大的影响，他们涉及了社会经济、民风民俗、公共安全等领域，通过对他们个体和群体对比性研究，可以反映出更为复杂的社会关系和内部组织，从而实现研究历史不仅需要“劈山斧”功夫，更需要“绣花针”功夫的研究旨趣。（作者单位：西华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参考文献：

[1] 张力.啯噜试探[J].社会科学研究，1980（2）.

[2] 乾隆四十六年清政府镇压啯噜史料选编（上、下）〔J〕.历史档案，1991.

[3] 吴善中.从啯噜到哥老会[J].扬州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1997，（4）.

[4] 秦和平.川江航运与啯噜消长关系之研究[J].社会科学研究，2000，（1）.

[5] 邹登顺.论明清移民与巴渝文化新变[J].重庆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5）.

[6] 潮龙起.从清代保甲的社会控制看会党的滋长动因 [J].云南社会科学，2006，（3）.

[7] 梁勇.啯噜与地方社会的治理——以重庆为例 [J].社会科学研究，20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