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差异性到新普遍性

2014-04-29 12:18宋丹丹
艺术科技 2014年1期
关键词:吉登斯现代性身份

摘要:从古至今,无论是语言和文化,抑或是民俗习惯都有了显著的变化,甚至是舶来品都经过了时间的潜移默化成就了不同于从前的作用。他们是通过人类不同时期的思想,负载着不同的目的,从单一到多元化,从简单到复杂化,借助着一样或者不一样的事物表现其巨大的存在意义。在细节中演变、发展,体现出旧的差异性至新的普遍性的渐变过程,凭借着人类庞大的欲望为催化剂,以旧换新并不断更迭,突显了人类历史进程的整体特点。

关键词:思想;差异性;普遍性;历史进程祖国的诞辰刚刚过去不久,鲜红的五星国旗伴着反日情绪的高涨,大大小小地被插的到处都是。这些鲜红随处可见于商厦的门前,车辆的前身,尤其是作为日产车子车标的替代,像是拿着公民的身份证满脸无辜的宣告“I am made in China!”再或者被置身于高楼的顶端,如避雷针一样屹立不倒,风雨无惧。

它的雏形来源于1949年天安门前的那声呐喊,随着嘹亮高亢的国歌被逐渐升起,高到与天同齐,这片国旗便不可侵犯又神圣无瑕的浸入人心,成为一种饱含情感的标志,根深蒂固起来。那时骄傲如风的它做梦也想不到,若干年后的今天,它的缩小版或者说是复制品可以被如此应用在城市的大街小巷,像天女散花般的广洒人间。在六七十年代的中国,这种做法无疑是一种不可饶恕的亵渎,然而,在绿树成荫、阳光明媚的今天,也许,我们可以把它看作一种信仰。

这种信仰被赋予这个时代的含义,来源于传统却又不会完全回归于传统,全身上下都镶嵌着现代性的特征。正像吉登斯所说,“这个世界超越了自己的过去,不为传统,习俗,习惯,惯例,期望和信念所禁锢,是社会对社会本身的自我安排,从而使得现代性成为一种历史意义的差异状”。于是,我们创造了禁锢又打破了束缚,自我批判又自我原谅,在不断的更迭中,这个具有现代性特征的世界,开始了一轮又一轮的崭新地角逐。

这种思想和行为上的不统一,语言和文字上的不一致,早就从晚清,当然也可能更早便开始了。洋务运动中的统治者,一方面歇斯底里的维护封建腐朽的统治,鄙视一切外来的夷蛮文化,居高自傲;另一方面又口不对心地窥探外族的西洋文化,惧怕洋人的军事实力,阿谀奉承,最终为了求得自保,只到了鹦鹉学舌的程度,失败而归。马克思说矛盾才是推动事物发展的基本动力,而历史是人们创造出来的,制造矛盾是人类的本能,因为人类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

人类习惯于批判并反思,欣赏并喟叹,尤为喜欢螺旋上升状的生活方式。于是古有长城之长,今有摩天大厦之高,他们无疑都作为一种时代的象征,标志着这个时代的进步和思潮。人们多喜爱俯览众山小胜过流水潺潺的平淡,享受着居高临下的泰然;多喜爱高楼胜过隧道般的地下室,品味着鸟瞰一切的惬意。于是,现代性的大都市都有着所谓的“现代性”的标志——高层,不论是办公的写字楼,出租的格子间,更或者是住宅楼盘,没有一个都恨不得耸入云霄,让自己升华再升华。正如蔡翔老师在一篇关于高度美学的文章里谈到的那样,“德里克给予了最尖锐的批评,并且提出了‘离地美学这个概念。在这个概念中,包含着德里克后殖民主义的批评理路,也就是说,离地美学的建筑体现,正是全球化过程中的殖民议题,其突出标记甚至是一种扩大了的权力的殖民性,随之而来的,则是对地方的遗忘和抹杀。而在所谓的‘离地美学中,高度正是其突出的美学标记。”在这个以高度为美的大都市中,这个“高度”一方面活在它本身的自我中,用来掩盖一切、屏蔽一切,使人们无形地活在它的影子中,并且虚妄的以为这就是世界;另一方面“高度”的引申还影响着忙碌的人群,自以为是的将单纯的“高度”蔓延到金钱的高度、权利的高度、地位的高度或者更多,远离了平面生活的实际。从这里来看,德里克的“离地美学”不单单是讽刺了建筑学上高度的浮夸,同时也将这种不实际的浮夸赋予到只知攀上的肤浅人群。可惜的是,这种趋势是西方非殖民化的移植,是自愿的,是无形的。

看过电影的都会知道这一点,在古代,但凡是上拜帝皇者,都要走上长长的台阶,那是通往皇朝大殿的通道,上面坐着的是高高在上的帝王,等待着宝座下面人群的顶礼膜拜。而在摩登时代的今天,“升旗”是作为至少是九年义务教育的必修课,每个人都要高唱《义勇军进行曲》,仰望着象征着自己国家的旗帜,升到云端。可以看出,从古至今,人们都没有改变过对权威者和可以象征权力的事物仰望的角度,也许过程和形式简洁了许多,这并不妨碍什么。

每逢节假日期间,在繁华的城市里生活久了的人,都会选择结伴到城市远郊游玩,各种鸡鸭鹅,各种农家乐。这是一种回归大自然的渴望,在这里可以没有阶级地位的明码标价,可以摒弃高楼的阴影生活怪圈,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大自然的怀抱,可以忽视性别人人平等。然而,闲下来饱饭几天,也许你会发现,习惯了忙碌的你已经不适应如此淡然的生活方式。这里的小桥流水留不住你,这里的土屋瓦房也拴不住你,慢节奏的生活没有办法适应你的脚步,没有压迫使得自己无所适从,然后你会匆匆离去,继续自己的都市怪圈,继续未完待续的抱怨。在焦头烂额的空隙中,你会惊讶于自己竟会怀念如此杂乱不堪的生活方式,瞬间之后继续奔波。

诚然,在我们的国门没有打开之前,生活在单一的自给自足环境下的农民根本无法想象几百年后的中国会是产业多元化、物质精神如此丰富化的都市,也许此时我们脚下踩着的某块大理石砖正是那位勤恳的农民刨过的地面。而今天的我们,虽然在书面上得知了古代封建社会的大致生活模式,但却无法完全勾勒出一幅真正的恬静。也许在镜子内外的你们彼此羡慕,真一旦角色调换,崩溃是必然。于是我们乖乖的缕着自己的脚步,走着自己的轨迹。偶尔回头望望镜子那头,对着那个不需要攀爬的“枯藤老树昏鸦”微笑,回过身继续行迹于高楼大厦。

这时,镜子的那头又出现了一个人,他不再是甘心是一个自给自足满身汗臭的农民,他雄心壮志、野心勃勃妄图一统战乱的中国,镜头切换他摇身变成了秦始皇,高高在上,庄重威严。于是他不甘心仅坐在黄袍加身的龙椅上,他想长生不老,更想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永世长存!于是,用千万人的亡魂修葺了万古不枯的长城,长到一眼望不到边,一节一节的阶梯仿佛是用无数尸首堆砌一般!虽然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高樓大厦,更不知道离地美学,但是无形中,他做到了,也许在现代的今天,他也会是个难以驾驭的强者。

此刻,我们不单单要惊叹于长城的长度的坚韧,高度的唯美,曲线的自然,以及它建筑本身的鬼斧神工,更会质疑在那么贫瘠恶劣的条件下,需要怎样技术和操作手段能建造出如此伟大的工程。拿今天城市中的任何高层来比较,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于是镜子那头的秦始皇,带着满脸的骄傲潇洒地绝尘而去。

随之而来的,人们惊叹于长城之壮伟,羡慕古人的铜雀台之奢美,同时又窥探国外哥特式建筑的洋气。于是从外入内,到欣赏,到品味,然后模仿,最后将这种生活方式融入自己的生活方式中,合二为一,努力地用心地打造堪比天高的摩天大厦。效仿的微妙在于重新创造,从中式的筷子到西式的刀叉,从中式的豆浆到西式的奶茶,咖啡西点这种精致的于新阶层的,渗透着小资情调的并曾被看作是资本主义残余的生活方式,正被逐步传播和扩大化。这个具有现代性特征的进步,正如利奥塔认为的那样,“现代性,是一种冲动,是一种自我突破。”而这样的突破,今天看看来的确太多,像《社会大家吉登斯访谈录》里所列举的那些例子,比如“深受科技影响的现代文化从事了生命的单性繁殖,给农业带来了沧桑的巨变;把世界缩减到几个小时的飞行路程,从太空对火山进行拍照;将微型芯片引进到千百万人的日常生活中,使各种食物实现了自动化,从到墙壁上的一个孔洞中去取钱,到用一枚‘灵巧的导弹使敌人‘不再为害”等等,真是多的数不胜数。”这种种的突破慢慢地成为一种异己的生活方式,它们大都来源于古往今来的神话以及人们日常生活中的想象和梦想。这种突破后的差异性指引着人们向往更高的要求发展,同时摒弃原有的差异,成为一种新的普遍性,崭新的欲望又悄然无声的被唤醒。身份,成为人们竞相追逐的新标准,在物质生活极大丰富的前提下,精神文明也慢慢落后于人们逐渐膨胀的需要,于是人们自己设定新的目标和衡量标准,在重新完成新一轮的竞技。吉登斯称“我们的上辈的确很‘现代,但他们的社会仅由一种‘简单的现代化所构成;而今天,我们进入了一个‘反射性现代化的时代。吉登斯称之为‘社会反射性,即:我们的生活环境日益成为我们自己行动的产物;我们的行动也反过来越来越注重应付我们自己所造成的风险和机遇,或对其提出挑战。”在西方,身份是贵族的象征,并被精心地、有层次地细分为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骑士。他们大都大方得体,懂得礼仪分寸,这些贵族可以参加上流社会的各种活动,不论钱财多少,即使落魄,只要出身贵族、有一定的身份背景都会得到相应的尊敬,因为身份本身就是一个通行证。而在中国从古至今所谓的贵族,大都由金钱作为衡量的砝码,譬如“官僚买卖”,真正是举手投足都显露有修养有风范和气场的贵族着实是凤毛麟角。这使得“身份”已经不仅仅是一身份本身,而且还是一种财富的炫耀,实际上,权力、财富和身份在当下已被有效地统一在一起。当那些所谓的“身份”在悠闲的乘坐可以“一飞登天”的电梯时,步梯上那些匆忙赶路的无“身份”者仿佛被其俯瞰的眼神扒光后又被蔑视的微笑无辜地玩味了一般。那么此时,这种没有形成新普遍性的电梯也皆因“身份”失去了差异性的意义。“没有身份”的人唯能“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杵在不知名的角落,或者坐在不远处的楼梯口,想象着电梯里那趾高气昂的摸样,冷眼看着那些“身份”进进出出。仿佛两个世界,中间有一个庞大的结界,也许到今天也没来得及被打破。

几千年来,“身份”因不同的角色被定义为不同的内容,运作在不同的场合。正如同蒂德曼(Tiedemann)所说的,“它们的相异而特殊……存在于客观现实的取向中:它们是一个具体的、历史本质的各种意象:具体的生活,世界的商品特性。”这其中的形式是不断变化的,但唯一不变的是贯穿这个变化的内在需要、激情,还有冲动。我想这就是现代性之所以具有现代体征的意义所在。参考文献:

[1] 戴维·弗里斯比(英).现代性的碎片[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3.

[2] 安东尼·吉登斯,克里斯多弗·皮尔森(英).现代性[M].新华出版社,2000.

[3] 杨雁斌,薛晓源.重写现代性:当代西方学术话语[M].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1.

[4] 曹卫东.反思“现代性问题”[J].读书,2000(5):8387.

[5] 王晓明,蔡翔.美和诗意如何产生[J].当代作家评论,2003(4):415.

[6] 李佑新.现代性的双重意蕴及其实质问题[J].南开学报,2004(1):7480.作者简介:宋丹丹(1987—),黑龍江牡丹江人,上海大学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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