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
梦偏冷,辗转一声,情债又几本。
——题记
天空,黑得很深邃;烟花,放逐在夜幕下的舞台。
三月的江南读不懂塞北的荒野,夜色下的小桥屋檐,静静地等候,最美的绽放。或许下一秒,天空便开满了花。
雨,下得很认真。这仿佛是它的使命——要将整个世界冲刷得透彻。风,刮得很卖力。我撑伞穿行在淅淅沥沥的雨中,走过路口,有人跌跌撞撞踩到了我,没说“对不起,借过”。他们走得匆匆,留下一个个不解的身影,表情冷漠,看不出悲喜,为这座城市种下了符咒,每个人好像都害怕被彼此看出内心的脆弱。
穿梭在这个陌生的街巷,我努力想找一个归宿。霓虹灯,闪烁出心中的落寞。不知因何来到了这里,来了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走出去。琥珀色的月,似结了霜的泪,谁还会记得过往的岁月。
远处的钟声回荡在城市的角落,循声而去,一座古寺坐落在半山腰,石板街上落满了清凉的水。古老的树,在夜风中不停地摇曳。整个城市尽收眼底,是那般真实,却又是那般朦胧。
推开门,晚风晃了烛火一阵。正堂下,几个僧人在参禅诵经。没有了喧嚣,没有了冷漠,多了一份难得的清静。寺旁的佛塔,破败不堪。院中的菩提树上,挂满了黄符。池中映着明月,月边守着孤星。
孤山,古寺,繁城,凉月,残星,树和人……
入住寺中,那风不停地吹打着窗棂。怅然入梦,梦了几月,又醒了几年。鹧鸪声怨,听得见,飞不出山前。郊外野店,烟火绝,客怎眠?守着窗,闻着风,想着那些被扔掉的念想,才明白:放下不該放的,着实痛苦。
山下开出了灿烂的烟花。走出院子,那火光照亮了整个山城。城中一片欢呼,城外一派萧索。那些人放下了先前的冷漠,他们唱着、跳着、说着……似乎,这座城一直都这般热闹着。独留我赏烟花飞满天,摇曳后就随风飘远。
临夜半空如星照,点点落的尽萧条。秦淮河边娥眉扫,三月烟花惹谁笑。
那花开得欢乐,开得肆意,开得无邪,那人看得寂寞,看到心酸,看到难过。来时,那般沉默,人离去,那般喧嚣。
“浮屠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千年后,累世情深,还有谁在等。”谁又在盼,那历史转身,谁为那烟花,弹一曲古筝。
“烟花易冷,人事易分。”那雨终于下得不再认真,随随便便地泼洒,任意地飘摇。在青史上刻下浅浅的水痕。
夜深了,城静了,烟花谢了,只有风还在飘荡。薄薄的雾漫上了山腰,遮住了山人的眼。那城隐隐约约变得迷离,离视线渐行渐远。
烟花已消,烟花如人。在这夜里,谁还能比那瞬间即逝的烟花还寂寥。弹指岁月,让人过得太漫长。
“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郊牧笛深,落在那座野村,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